陳暮星在天擦亮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久違的不摻雜糞味的新鮮空氣並沒有讓她放鬆,完全陌生的環境和目的地反而讓她緊張更甚。
她投過縫隙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地方,似乎像是一個很大的庭院。她能看到牆壁樹木大門和身後緊閉著的房門。
“先生太太,可以吃早餐了。”
她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在誰的家裡?
陳晞?
不對,陳家不是這個模樣。陳晞應該也不敢將她以這個模樣帶回到陳家。
那會是誰家,會是哪裡?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房間裡的人究竟還能是誰。
“行了,這邊沒有你的事了,今天給你放假。回去吧。”
周卉!
她立馬辨認出了這是周卉的聲音!
陳暮星驚恐的瞪大雙眼。
周卉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為什麼將她擄來這裡?
她什麼時候成了誰的太太?
難道……
一個讓她遍體生寒的想法突然砸在她的腦海裡。
難道……裡面的男人,是孫程?
這個可能性,簡直讓她恐懼到無法呼吸。
他們兩個又想做什麼……
他們兩個又想對她做什麼?!
“謝謝太太。”
裡面的人對周卉道謝,緊接著房門被開啟,陳暮星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的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走路很快,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籠子,陳暮星伸腿去踹籠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果然吸引了女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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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疑惑的看了一眼搖搖晃晃咚咚作響的籠子。
“什麼時候有了個籠子?”
她好奇的慢慢靠過來,陳暮星拼命的想讓她發現,讓她看到自己。
但凡多一個人看到自己,她獲救的可能性便能高一些。
“你怎麼還不走?”
周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
“我……”小個子女人明顯被嚇了一跳,“我聽到這個籠子在響。”
“昨天剛買的一隻狗。湊這麼近小心衝出來咬你。”
女人立馬縮回了腳步,“那太太我先回去了。”
腳步飛快的出了房門。
周卉冷笑著朝陳暮星走進,抬腳踢了踢籠子,“醒了啊?”
“在籠子裡的滋味好受嗎?”
陳暮星猛然踹了一下籠子回敬他,果然驚的她咻的一下收回腳,“喲,還真想咬人呀。”
老男人吃完了飯也走了出來,攔著她腰問:“你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還真是個活物啊?”
“我昨晚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周卉捏了捏他的手,“我女兒啊。”
“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
“那開啟讓我看看。”
老男人說著就想過去開啟。
“髒不髒啊。”
周卉嫌惡的皺了皺眉,走過去拿了澆花的水管,開啟水龍頭照著籠子就衝了過去。
“唔唔唔……”
突如其來的涼水,和周卉故意調大的水壓,猛地打在陳暮星身上,即便她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滋的抱頭逃竄。
“唔唔唔唔唔唔……”
過大的水壓滋的她身上沒過一會兒就道道紅痕,即便護住了頭,臉上鼻孔和耳朵裡也都不同程度的進了水。她難受的將頭深埋,承受著水柱擊打在肉上的疼痛。
周卉看到她不再逃竄,也沒了興致繼續下去,將水管扔在一旁,蹲下身開啟了籠子。
“想媽媽嗎?別再說媽媽不疼你了哦,這不帶你來享清福了。”
對著陳暮星笑得裂開八顆牙齒,就著這樣的表情,伸手抓著陳暮星的頭髮將人從籠子裡拽了出來。
“看,企圖讓她老公弄死親孃的不孝女。”
她對著老男人說。
老男人見她真的從裡面拽出來一個大閨女已經快驚掉了下巴,聽到她的話更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這真是你女兒?”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被水澆的溼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有種蒼白纖弱的凌虐感。
老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從上到下的掃描一遍,得出一個結論:即便這麼狼狽,這身材也能看得出是個極品。
陳暮星被綁著手腳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神情防備的往後退。
“唔唔唔唔……”
滿臉兇樣的看著周卉,如果不是被封住了嘴巴綁住了手腳,她現在一定在對周卉張牙舞爪。倒真像一隻自衛的小狗。
而終於看到她臉的老男人,眼中立馬精光閃現:美人!這副狼狽的模樣都能看出絕色風華,這收拾一下絕對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
不愧是周卉的女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老男人搓著手咽了咽口水。
“怎麼樣?”
周卉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
“你最近不是天天抱怨張總現在越來越挑剔,越來越難討好了嗎?這個怎麼樣?拿出去沒得挑吧?”
老男人是經營KTV的,裡面提供特殊服務的那種。周卉之所以和老男人勾搭上,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在那裡面幹過。
只不過那時候老男人還不是老闆,她也年輕有資本攀附的都是高枝,老男人不過是眾多舔狗中的一個。
她現在的想法很簡單,拿到陳晞那筆錢,再將陳暮星在KTV裡賣給個特殊愛好的,就她那種烈性子,不出兩晚就得被整死。正好如她意,一舉兩得。
老男人一聽到要送給張總,高興的神情立馬焉了下去。
“怎麼,捨不得?”周卉調笑。
她比誰都清楚男人都是喜歡更年輕美貌,和沒到手的。
“沒有沒有沒有!”
老男人看著周卉沾酸捻醋的表情,連忙擺手表忠心:“說得哪裡話!正愁後天張總過來沒好貨呢,你這就送來了救命的。可真是我的福星。”
說完抱著周卉重重的親了一口。
“張家可是咱們坪山數一數二的,我這KTV能屹立這麼久全是靠張家照拂。現在的當家張義才都將生意做到桐市了,雖然現在聽說是得罪了桐市的哪個權貴暫時回來避風頭了,但殺回去是遲早的。咱們將這個張總伺候好,以後的好處可是數不盡的!”
他當年因為足夠圓滑從一個小服務生混到了KTV的經理,又在後來的明爭暗鬥中站對了張總的隊,這才混了個總經理的位置。
他滿臉討好的說著張家如何如何厲害,周卉只覺得聽得膩。
她雖然沒什麼錢權,但是在外混跡了這麼多年,什麼世面沒見過,本能的高高在上,根本瞧不上老男人這點小雞腸子似的眼界。
“行了,你先給張總打電話,給他說準備了個驚喜。這兩天他就會多關照你生意了。反正到時候也不會讓他失望。”
“你說得對!”
老男人慌忙進屋打電話了。
陳暮星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的親媽,她將她弄到這裡就是為了再次賣了她?
雖然早就對這個媽媽不抱任何期待,但聽到她準備再一次將自己賣掉,從小到大幾乎每天都在她腦子裡瘋狂閃爍的想法,再次不可剋制的翻湧而起。
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媽?!
她究竟是有多恨自己?!
究竟是多想自己去死?!
既然這麼恨她,這麼見不得她活著,為什麼當初要生下來她!為什麼生下來的時候不直接將她掐死!
老男人剛跑進去又拎著電話跑了出來,似乎終於理智回了點籠,有點不確定地問:“這……真是你女兒?我雖然從事點不太健康的擦邊球行業,但買賣人口這種觸及刑法的事我可不碰的啊。”
“放心。她小時候還跟著我媽在這生活過好幾年,你都沒聽說過?”
誰會對一個陪酒女上心。
老周當初即便對她再舔那也不過是為了床上那點事,後來見她跟著別的男人去了別的城市,遺憾兩天沒嚐到滋味,也就拋到腦後了。
而且陳暮星一直跟著奶奶在山腳下生活,除了被周圍的人被指指點點過,就周卉一個陪酒女的那點影響力,還真不至於傳到讓老周都知道的地步。
周卉見他臉上還存疑,走上前拍拍陳暮星的小臉,“雖然和我不太像,但確實是老孃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種。不信去找你朋友查查戶籍唄。”
陳暮星對她憎恨至極,看著她靠近,什麼也不管不顧只想洩憤的用頭砸了過去。
“哎喲!”
周卉毫無防備,被這一腦袋撞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直冒金星的頭哀哀直叫。
陳暮星這一下確實是用了狠勁,自己額頭也迅速起了一片紅腫。
“你還敢撞老孃!我讓你撞,我讓你撞!你看老孃我怎麼弄你!”
周卉氣急敗壞的從地上坐起,“將她給我塞回籠子裡去。”
老男人聽話的將陳暮星重新關進籠子裡,周卉已經提了水管重新走進來。
“我讓你不記打!”
將水壓調到最高,照著陳暮星的頭就衝了過去。
“我讓你再和老孃做對!”
猛烈的水柱直衝太陽穴,陳暮星直接不受控的暈眩了幾秒鐘。
本來高燒就沒退,又被這樣折騰,微弱的掙扎幾下後,籠子裡漸漸沒了動靜。
“行了行了。”
老男人也發現了裡面的異常,一把拉住周卉,“先關了。我怎麼看著這裡面沒動靜了,你可別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搖錢樹給弄死了。”
“死不了!天生賤命。”
周卉不情不願的關掉水流,照著籠子踢了踢,“別裝死!”
老男人蹲下將籠子開啟,見人雙眼緊閉,抬手碰了碰,沒有反應。
“真沒反應了!”
他趕緊將人從籠子裡撈出來,這才發現身上滾燙。
“怎麼燙成這樣。”
他摸了摸額頭,“發燒了,還不輕。送醫院吧。”
“送什麼醫院!”
周卉白了一眼,“弄屋裡去,隨便喂點藥得了。”
“還是送醫院吧。”
老男人在十八線小城市靠著家裡幫襯做著點狗苟蠅營的生意發財,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膽量,現在上了點年紀,就更怕事了。
這昏迷的女人身上實在燙的嚇人,他怕偷雞不成蝕把米,錢沒掙著還在自己家弄出人命。
“畢竟也不能這麼半死不活的送給張總。”
他又補充說。
“醫院不能送,分個神她就能跑了。”周卉比誰都瞭解自己養大的女兒,“隨便喊個醫生來打個退燒針吧。”
陳暮星燒到了39度,整個人渾渾噩噩但潛意識裡又在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徹底的昏睡過去。
她在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將她挪動到一個柔軟的地方,又聽到有人進來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好像給自己打了針說好好休息,再之後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陳暮星真的撐不住想徹底昏睡過去時,猛然感覺有人在掀她的衣服。
誰?
她嚯的一下睜開眼睛,老男人似乎被她嚇了一跳,放在她衣襬處的手猛然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