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另外再在你們這裡隨便指定一套房子，作為送你的婚房。”沈清硯直接出條件。
“你……你怎麼知道我結婚需要房子？”男人有些驚訝。
沈清硯在來的路上已經讓人打聽清楚了這一家子的情況。
夫妻兩人老實本分，育有一兒一女。女兒重病纏身，兒子嗜賭成性，接近四十歲還沒娶上媳婦，最近花言巧語搞大了一個小姑娘的肚子，小姑娘家鬆口只要買了房就可以結婚。但是老兩口靠著買賣蔬果打下的那點家本早就光了，哪裡還拿的出錢買房子。
用錢砸到他們最需要的地方，沈清硯不信他們不鬆口。
“這不是什麼秘密。”沈清硯說，“如果同意的話，就讓華曉曉在上面簽字。”
小劉立馬將手裡的器官捐獻同意書遞了過去。
“這……”
男人還在猶豫，裡面窸窸窣窣，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誰啊？這大半夜的。”
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和一個孕肚明顯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走了出來。
“你們是？”
婦人看著衣著不凡的幾人又看了看自己兒子手裡的器官捐獻同意說，立馬明白了過來。
“我不同意！”她一把將紙扔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我女兒完完整整來的就要完完整整走！”
說著就要往外推沈清硯，小劉十分有眼力見，慌忙擋在了面前。
“阿姨，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陳晞裝模作樣的說，“曉曉的付出不僅能幫她哥哥解決房子問題，還能讓你們過更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還能救另一個人。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房子？”懷孕的女孩問，“什麼房子？”
“他們說等曉曉死了捐獻眼角膜，可以給五百萬，還給我們買一套房子。”
男人的臉上，明顯動搖。
“先進來說吧，大晚上的，別影響到別人了。”另一個看起來是華曉曉爸爸的男人說著走了出來。
沈清硯低頭看了眼時間，擰了擰眉，到底走了進去。
陳晞拉著他的手臂跟著進去，一進屋子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撲鼻而來，燻的她轉身就想出去。
“咦……”
她毫不掩飾的掩了掩口鼻。
“抱歉，剛從醫院裡回來，家裡還沒來得及收拾。應該是之前進的菜腐爛了。”
華曉曉爸爸說著去開窗。
“大老遠來，要喝點水嗎？”男人問。
“不必。”沈清硯說，“直接說正事吧。你們還有什麼需求可以直說。”
一家人面面相覷竟是沒有一個開口的。
“華曉曉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還有一絲希望，相信你們也不會自行出院。”
他看了一眼捧著孕肚的年輕女人說：“一眼看到死的將來，和無限可能的未來，我相信不管出於何種考量，所有人都知道該去選哪個。”
懷孕的女人突然嗚咽一下哭出聲，“曉曉是你們女兒，我肚子裡難道就不是你們孫子了嗎？我媽說了這周內房子再定不下來，就要拉我去流產。你們要看著你們華家絕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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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哭房裡的悲慼更甚了，就連一直對他們抱著敵意的華母，都跟著垂下了頭。
男人咬咬牙突然開了口：“五百萬兩套房，再給我妹妹買一塊上好的墓地，並負責她的後事。”
“沒問題。”沈清硯絲毫沒有猶豫，“去車裡取支票。”
小劉轉身就要去，陳晞先站了起來，“我去吧。”
一個原因是這屋裡的味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另一個原因是疑惑他們說好的事怎麼還不開始行動。
她踩著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走到車旁，剛開啟就聽到一陣手機鈴聲。
是沈清硯的。
大半夜的會是誰？
她好奇的湊上去看了一眼——陳暮星。
這是看沈清硯到現在還沒去接她那個短命女兒，打電話來催了嗎？
“急死你！”
她朝著手機撇了撇嘴，決定放任不管。
取過支票之後，見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眼波一轉，改變了主意。
捏了捏嗓子，陳晞拿腔作調的接通了電話。
“喂。”
那邊果然立馬陷入了沉默。
“怎麼不說話？”陳晞揚著嘴角刻意壓低聲音。
那邊依然不吭聲。
她也沒時間和對面的人耗，再不進去，沈清硯準定要出來檢視情況。
“陳暮星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的打電話，還不吭聲。你明知道清硯他有傷在身，我們又好幾天沒見了，在床上準定要受點累，你這時候還打來電話，是不是誠心不想讓他睡個好覺啊？”
即便都是假話，她也能說的掩不住的得意。
“讓沈清硯接電話。”那邊語調僵硬的說。
陳晞挑了挑眉，“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清硯已經睡著了。真有急事可以說給我聽，我考慮一下要不要轉告。”
“啪。”
那邊猛然掛上電話，正中陳晞下懷。
“說完了嗎？”
陳晞得意洋洋的拿著東西就要下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她驚了一跳，慌忙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