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好脾氣的又幫她撿起來,“你的藥。”
陳暮星卻遲遲沒有接過,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那人隨著她的視線看了一下,除了一個看起來蠻高大的身影,也並沒什麼異常。
陳暮星腳下一動,衝著那個身影就要追過去。
“小姐,小姐你的藥。”
撞到她的人在後面喊。
她這才反應過來藥沒拿,又趕緊轉身回去接過藥。
“謝謝。”
可這一耽誤,再轉身時那個背影已經轉彎不見了。
陳暮星腳步倉皇的朝著那裡追了過去,心中提著一股氣,不知道撞到了幾個人,跑到地方才發現,轉過彎後是一個電梯間。
電梯門剛剛合上,正準備上行。
她反應飛快的去按一旁的按鍵。
“快開啟快開啟!”
心中焦急的默唸。
但到底遲了一步,電梯輕響一聲,緩緩上升。
她轉身就想去爬樓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她一下從剛剛激烈的思緒中拽了出來。
“媽咪你怎麼還沒回來?”陳繁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是排隊的人很多很多嗎?”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是有點多,不過媽咪已經取到藥了,這就回去了。”
她結束通話電話,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樓梯,再一次撥打了沈清硯的電話。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剛剛看到的人是沈清硯,即使只有一個背影。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給傷口換藥嗎?
但是他能來醫院給傷口換藥,就說明並沒有出什麼她意料以外的事情,那到底為什麼不接她電話?林一恆又為什麼撒謊說他出差了?
難道,真的是被陳晞挑撥,要出爾反爾嗎?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次,直接關機了。
陳暮星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鄭濟澤辦公室,後者一眼看出了她情緒的不對勁。
“怎麼了嗎?”
“沒事。”
她強顏歡笑的搖了搖頭,“大廳裡人太多,被撞了一下又踩了一腳。”
“撞疼媽咪了嗎?”陳繁星關心的問。
“不疼。”陳暮星說,“就開始的時候疼了一下下,現在已經不疼了。”
“沒事就好。”鄭濟澤將陳繁星抱起來,“繁星體質弱,不要在醫院長待。我送你們出去。”
“哦對了。”
剛出了辦公室門口,鄭濟澤恍然想起了什麼,“等沈清硯來做了檢查,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做手術。所以我給繁星加了樣藥。”
“你將那瓶拿出來。對,就你沒見過的那瓶,我告訴你吃法和用量。”
鄭濟澤抱著小繁星,陳暮星站在一旁,三個人同時低頭看著手中的藥瓶,如果不是鄭濟澤正穿著白大褂,這一副模樣在他人看來,就是毫無違和的一家三口。
就比如,剛從隔壁病室出來,幾步之遙的沈清硯。
“爸爸!”
陳繁星率先看到了沈清硯,大眼睛開心的放著光,掙脫了鄭濟澤的懷抱,正要往沈清硯身邊衝,猛然看到了他身旁的陳晞。
小臉一變,猛然剎住了腳步。
“爸爸……”
聲音裡已經夾帶了隱隱約約的哭腔。
她的爸爸為什麼會和那個壞阿姨在一起,他難道真的不要她和媽媽了嗎……
陳暮星將繁星抱到自己懷裡,也同樣白了臉。
他果然是和陳晞在一起一天一夜嗎……
“陳晞,你怎麼會在醫院?”
鄭濟澤猛然看到兩個人也是一愣,“還有沈先生,不是出……”
話說了一半連忙停了下來,看看陳暮星慘白的臉色,再看看對面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只是……
他轉頭心疼的看了眼母女兩人。
如此的話,他同意給繁星移植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我昨晚……受了些折騰。”她故意將話說的闇昧不清,又靠上沈清硯的手臂,“身體有些不舒服,清硯陪我來看看。倒是小姑父你不是剛剛才回來嗎?怎麼已經來醫院了?”
自己說完又立馬一臉的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小姑父醫者仁心,對每一個生病的小朋友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
一句話說的沈清硯額角輕跳。
“這麼巧,在這裡遇到。”
陳暮星突然開口,她將繁星放下,“先和叔叔進去,讓叔叔教教你那個藥藥怎麼吃好不好?”
“好。”
陳繁星乖巧的點了點頭,被鄭濟澤牽著回了辦公室,關門之前還在扭頭看著沈清硯,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渴望。
“沈清硯,借一步說話。”
沈清硯眼神晦暗的看著她,片刻後對陳晞說:“讓林一恆送你去病房。”
剛辦好住院手續看到這副修羅場的林一恆正一臉錯愕又驚訝。他以為自己出差的藉口萬無一失,誰能想到他們還能這樣天涯何處不相逢……
聽到沈清硯的吩咐,立馬乖乖的站到了陳晞身邊,遠離這片註定不會好收場的戰場。
“清硯……”
陳晞瞬間急了。
她費盡心機策劃了這一場,好不容易和沈清硯經歷了一場生死,現在趁著住院又能劫後餘生的溫存一下,可是,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陰魂不散!現在跑出來又想讓她的計劃功虧於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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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忍!
“我不……”
她話沒說完,沈清硯毫無溫度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結束之後去找你。”
一句話將她所有未宣之於口的撒潑全噎了回去。
“好……”
她只能裝作乖巧聽話的點頭。
早知道還不如受個外傷,看他還有什麼藉口走。
她惡狠狠的瞪了陳暮星一眼,跺著腳走了出去。
沈清硯將人引到人流稍少的走廊盡頭,問:“想說什麼?”
陳暮星開門見山:“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履行你的承諾,將鑑定和配型都做了吧。免得以後再麻煩日理萬機的沈總往醫院跑。”
沈清硯的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雖然是他授意林一恆隱瞞了自己行蹤,但畢竟才一起經歷了生死,這個女人才一天一夜沒見就這麼公事公辦的語氣,讓他十分不爽。
問你什麼?
問你昨晚到底有沒有和陳晞睡?還是問你騙自己去出差卻陪著那個女人出現在了這裡?
她只覺得前一刻還在擔心他的安危,想盡辦法聯絡她的自己簡直可笑。
她焦慮的片刻難安,被擔心的人卻軟玉溫香。
“沒有。”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處境更加難堪,眼神堅定的抬頭,“沈總做什麼在哪裡都是你的自由。只要你肯做鑑定和骨髓配型,其他都和我沒有關係。”
“或者……”
她的腦中反覆閃現著她昨晚與司瞳在天台的對話和沈清硯與陳晞在一起的場景。咬著牙關,狠下心來說:“或者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只做骨髓配型。”
沈清硯直接被氣笑,他怕這個剛經歷了綁架的女人擔心,瞞著自己被人綁架的事實,這個女人倒好,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一句話沒問就迫不及待的撇清關係。
原來,她那麼焦急的找自己,根本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為了他身體裡能救她女兒命的骨髓。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一個不是自己女兒的人捐獻骨髓?”他臉色不善的說,“陳暮星,別忘了我說過的話,如果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兒,別怪我見死不救。”
一身冷冽的擦過陳暮星踏步就往外走。
“愣著做什麼?”他回頭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女人,“如你所願,現在就去做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