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根本就沒有做移植,她的眼睛根本就沒有做過手術!”
陳暮星大聲的喊。又怕眾人不信,對著鄭濟澤問,“鄭醫生你去給她檢查,她不可能排異!她根本就沒有做過手術,哪來的排異?”
鄭濟澤看著她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檢查了,確實是術後排異。”
“怎麼會……”
陳暮星踉蹌的後退兩步。
鄭濟澤她絕對相信,那是……那只能是陳晞從一開始就騙了她……
她真的移植了自己弟弟的眼角膜,卻還用那種不惜傷害自己眼睛的方式來騙她。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晞,震驚於她的手段毒辣。
“陳暮星你真是夠了!”陳時雨狠狠的瞪著她。
“那怎麼會排異?”陳暮星不去理她,仍舊不相信的問,“她的手術已經做了一兩個月了啊,一直都好好的。”
“一到兩個月正是排異的發生期。”醫生說。
“將人推到病房,住院觀察幾天吧?”
醫生詢問鄭濟澤。
鄭濟澤點點頭。
“什麼時候出現的?”
沈清硯問陳晞。
陳晞側躺在病床上,右眼眉骨處貼著紗布,苦著一張臉說:“我不想讓你知道的……我不想讓你擔心。”
她悄悄的伸出一隻手,拉上沈清硯的,再說話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我好害怕……清硯,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
“沒事的,會好的。”
沈清硯隨著護士的動作,跟著向病房走去。
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沈清硯。”
陳暮星看著他的背影,焦急的跟上去想喊住他。
趙慕白卻伸手攔住了她。
“我會再找機會和他說的,現在不合適。”
“可是……”
陳暮星知道現在不合適,但是,現在讓他走了,真的還會有下次嗎?
“忘記我剛剛的話了嗎?”趙慕白說。
陳暮星望著沈清硯消失的方向,悽苦的捂住了臉。
“怎麼會這麼難……我只是想讓我的女兒活下去,怎麼會這麼難……”
壓抑的哭聲在夜半空蕩的醫院裡,淒厲又無助。
“陳晞的排異現象並不嚴重,只要後期配合治療就能夠控制。”
鄭濟澤突然開口。
“暮星,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和他談談。”
“鄭濟澤!”
陳時雨氣極。
“我說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你沒聽到嗎?”
鄭濟澤腳下微頓,頭都沒回的說:“你先回家吧,之後,我們好好談一談。”
陳時雨臉色一白,“鄭濟澤,你什麼意思?你當真被她迷了心竅不成?!”
空蕩蕩的醫院走廊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鄭濟澤不想再解釋什麼,而陳暮星知道自己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不如將空間留給他們。
腳步還未抬起,突兀的手機鈴聲先響了起來。
“是秋姨……”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詫異,秋姨怎麼會這時候打來電話?
今天已經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她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喂,秋姨。”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暮星,繁星不見了。”
啪——
手機一瞬間從手中滑落,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怎麼了?”
沒人聽到電話裡說了什麼,但看她瞬間慘白的臉,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暮星!”
“暮星!你沒事吧?”
電話裡持續傳出秋姨的喊聲。
“我……我沒事,我沒事。”
陳暮星腿軟的根本移動不了一步,她手腳並用的爬過去想撿起手機,但哆嗦不止的手,幾次都沒能成功。
趙慕白也顧不得許多,抬手將手機撿起按了外放鍵。
“秋姨,是我趙慕白。怎麼了?”
“繁星不見了。”
秋姨在那邊也哭了起來。
繁星不見了?
趙慕白和鄭濟澤同時心中一震,這不是要陳暮星的命嗎?
“秋姨你先別哭,先告訴我繁星什麼時候不見的?在哪裡不見的?”
“我……我也不知道……”
秋姨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儘量快速的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我因為堵車十分鐘之前才到,到的時候,家裡就只剩司瞳一個人了。我問他繁星呢,他說已經睡了。可是我把房間都翻一遍了,也沒有找到她。”
“王姐呢?”陳暮星問,“王姐沒有在嗎?”
“沒有。我到的時候,家裡只有司瞳一個人。”
“我知道了,先掛了。”
陳暮星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手不要再去抖。
她結束通話秋姨的電話,立馬給王姐撥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的女生仿若五雷轟頂。
她……引狼入室了嗎?
這個可能性砸的她一陣心悸。
“回家……家裡有監控……”
她抓起手機就要起身,卻腿軟的根本支撐不住,啪的一聲又摔回了地上。
“小心。”
趙慕白伸手上前扶住她。
“送我回家,拜託送我回家……”
她扶著趙慕白的手臂,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好,你不要著急。”
“事態緊急,我賠他們一起回去。”鄭濟澤對著陳時雨說。
陳時雨依然沉著臉,“你又不是警察,你過去有什麼用?”
“這時候多一個人總是……”
“鄭醫生。”陳暮星突然打斷他,“她說得對,趙慕白是警察,他會幫助我的,你們先回去吧。已經,很麻煩你了。”
說完也不等人回應,和趙慕白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鄭濟澤看著陳暮星幾次險些跌倒的背影,握住身邊女人的手,鄭重的和她說。
“時雨,我對暮星所有的幫助,都源自於她對你的救命之恩。我想在我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幫助她們母女,最好能夠也還給繁星一條命。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對我們感情的懷疑,也是最後一次我的解釋。”
“我知道……”
陳時雨雖然成天一副花孔雀的倨傲模樣,但其實是有些怕鄭濟澤的,當然這份怕也是源於愛。現在看他率先服軟一臉認真的模樣,也就順坡放軟了態度。
拉著他的手有些委屈地說:“我當然相信你。但是陳晞告訴我那個孩子是別的男人的,我怕你被她誆騙,做出什麼以後會後悔的事。而且,我也特別討厭她成天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是想給她個教訓。”
鄭濟澤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你信陳晞的三言兩句卻從沒信過救你一命的陳暮星,更沒有去信你老公的醫德。最重要的,時雨,你在那麼多人面前懷疑我和她有染,拿我們的感情去給別人一個教訓?”
陳時雨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連忙撒嬌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嘛老公,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而鄭濟澤顯然沒打算就這麼過去。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出鬧毀掉的可能是一個女孩的生命?你即便再討厭暮星,那繁星呢?她還那麼小,你真的想讓她去死嗎?”
這句話問的著實沒有留絲毫餘地,連陳時雨都愣在了那裡,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試圖掩蓋地說:“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陳暮星她那麼會哄男人,準定馬上就能將沈清硯哄好的。而且已經這麼多年了,那個小丫頭也不可能這幾天就出事啊。”
“那你告訴我,她現在是不是出事了?”
“誰知道是不是她早就知道鑑定結果不會是她想要的,就故意安排這一出自導自演來……”
女人的狡辯讓鄭濟澤的怒氣愈盛,“巧言狡辯,不知悔改!”
憤然轉身朝著陳晞的病房走去。
“她出事能怪我嗎?!那是我找人將她拐走的嗎!你才無理取鬧!”
他竟然真的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鄭濟澤轉身就走的動作,讓陳時雨又生氣又委屈,在身後帶著哭腔的喊:“鄭濟澤,你杏林聖手,你醫者父母心,你問心無愧,你想過我嗎?!要是換做我和一個英俊的男人走這麼近,拿他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養。身邊盡是流言蜚語議論紛紛,你告訴我你什麼感受?啊?!”
鄭濟澤踏著怒氣走了幾步,到底還是停不下,回身看向了陳時雨。
“如果那個人救了我的命,我會和你一起照顧他們。時雨,我愛你不止是說出來這麼簡單,更是將你的一切,當做我的責任。”
見陳時雨面有動容,但依舊氣鼓鼓的不說話,長嘆一聲,過去牽住了她的手。
“走吧,等事情辦完,我們一起回家。”
“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陳時雨仍有不服,但看他今天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作妖,滿眼淚泡的看著他,乖乖的被拉著走。
一路走到陳晞的病房外,鄭濟澤敲門進去。
“打擾一下。”他對著沈清硯說,“方便聊一下嗎?”
陳晞聽聞,更緊的攥緊了沈清硯的手。
陳時雨看看自家老公,又看看陳晞,不情不願的走過去,拉開陳晞的手自己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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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出去談吧,我陪你。”
沈清硯看了一眼鄭濟澤,朝她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出去。
“清硯。”
陳晞不捨的喊住他,“你還會回來陪我嗎?”
沈清硯點點頭:“嗯。”
兩人前後走出病房,鄭濟澤將門關上,領沈清硯走過拐角處。
“陳繁星不見了。”他開門見山的說。
沈清硯額角輕跳。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
“誰?”
鄭濟澤搖了搖頭,“不知道,秋姨說在家裡不見的。現在趙慕白陪暮星回去了。”
“你要過去看一下嗎?”他抬頭問,“那畢竟是你的女兒。”
“還沒結果。”沈清硯說。
“那就現在重新去取樣,要一個結果。”鄭濟澤直接說。
“我不知道繁星現在遭遇了什麼意外,也不知道這場意外會對她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但無論是生是死,作為她的主治醫生作為她喊了幾年的叔叔,我都希望能有一個結果,免她生前無父,死後魂孤。”
他故意將話說的又狠又重,果然見沈清硯神情一震,片刻後,重新點了頭。
“事不宜遲。”
他率先走出去,卻一轉角就看到陳晞身形蕭索的站在那裡,陳時雨站在她身邊,一臉的無奈。
“我不同意。”
陳晞輕聲開口。
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