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心情不好，可警惕性卻一點也沒有減少，他眼中閃著利光看向後視鏡裡那輛裝模作樣跟得極近的車子。
“能看出是什麼人嗎？”黎昉問了一句。
“不會藏痕跡，手段很低，應該是生手。”
祁凌寒垂下眸子，聲音淺淡。
“黎昉，給戈遠打電話，讓他現在動手。”
黎昉微微一愣，隨即看向那輛幾乎要貼上來的車子，斂眸點了點頭，給戈遠撥去了一個電話。
車子在監察局對面停下，祁凌寒慢條斯理地下了車。
緊跟在身後的車子猛地停下，從裡面出來了一個哭天搶地抹著眼淚的中年女人。
她撲到祁凌寒面前，被阿峰一把擋住。
“祁凌寒！你們祁家可喪了良心了！你大伯撞死我爸，還說是我爸的責任！你們家大勢大的！誰敢跟你們犟嘴？！只是可憐我爸！被人冤死了都沒有辦法去伸冤了！”
她這一嗓子極其尖利，聲音剛落，就不知從哪湧出一群舉著話筒和拍攝裝置的記者來，只是這群記者像是學了乖，紛紛不敢靠近祁凌寒和阿峰，只圍著那個女人拍個不停。
“大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旁邊就是監察局，你有什麼冤情可以大膽的說。”
女人表情誇張的抹了抹眼淚：“祁明鴻當年撞死了我爸，卻說是我爸的責任，他們有錢有勢，說什麼就是什麼！可現在，害人的遭天譴，祁明鴻被抓起來了，我終於可以給我爸伸冤了！”
她這話說完，幾名記者暗地裡對了下眼神，隨即就看向祁凌寒。
“祁先生，對於這位女士的遭遇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祁先生，當年的車禍是不是真如這位女士所說，祁家壓下了一部分真相呢？”
黎昉擋在祁凌寒面前：“當年一事監察局皆有備案，諸位若是有什麼疑惑，可以隨意去調查，我們先生還有事，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他聲音輕柔，面帶微笑，絲毫看不出什麼喜怒。
有名記者皺了皺眉，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隨即又哭了起來。
“監察局的跟你們都是一夥的！當然你們說什麼是什麼！我爸都沒了！祁明鴻不還是好好的享受著？！”
“這位女士，說話可要負責任。”黎昉看了一眼聽見動靜趕來的警員，對方面上都不是很好看。
黎昉看向那個女人：“人各有命，總不能因為一場車禍誰死誰生來斷定是非。”
女人咬緊了牙：“我不管！你們要是不還我爸清白，我就跟你們沒完！大不了，我就撞死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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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爸是被冤枉的？”
祁凌寒聲音平淡無波，但就有著讓人心中一悸的氣場，他開了口，就連閃光燈都停了一瞬。
女人瞪大了眼睛：“我爸沒了命，可祁明鴻還好好的活著，這怎麼看都不是我爸的全責！”
“所以，你有什麼證據？”
祁凌寒微微掃她一眼，目光冰冷似是薄怒又似是什麼情緒也沒有，如同看一樣死物。
女人啞了啞：“證，證據都被你們和他們聯手給抹掉了！你這個時候找我要證據，分明是，是有恃無恐！”
她漲紅了臉指著外圍的警員，一臉的信誓旦旦。
祁凌寒垂眸看她一眼，隨即輕飄飄收回目光：“夠了。”
阿峰頓時精神一震，抬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幾名警員衝上來層層圍住了那個女人。
“幹什麼！憑什麼抓我？！來人啊！當官的亂抓人啦！”
女人掙扎著，一名看起來很年輕的警員瞪著眼：“當街鬧事，還誣衊執法人員！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去談談！”
“不！我不去！大哥！你不是說，我肯定沒事的嗎？！”
女人臉色蒼白，看向記者中的某一人張口求救，那人臉色猛然一變，下意識往外跑，被警員一把按下。
那群記者登時嚇了一跳，紛紛向一旁躲去。
電話鈴聲約好了似的紛紛響了起來，幾名記者不約而同的接起電話。
“快回來！別管祁凌寒的事了！這個男人狠著呢！他把網上造謠傳謠的都給告了！保不齊就牽連到我們！快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幾名記者對視一眼，確定通話的內容都是一樣的，頓時臉色蒼白。
“祁先生！對不住，多有得罪！”
幾名記者彎腰道著歉，火燒著了似的眨眼間跑了個沒影。
那個女人和被抓著的記者紛紛傻了眼，一名警員接了個電話，隨後就走到祁凌寒面前。
“祁先生，請。”
祁凌寒點了點頭，被黎昉和阿峰等幾名保鏢護著進了監察局。
遠遠的女人的聲音還在叫囂：“憑什麼抓我？！”
刺耳的叫聲入耳，祁凌寒斂了眸子：“黎昉。”
黎昉應了一聲：“戈遠已經在查了，這個女人的來頭很快就知道了。”
祁凌寒微微頷首。
季科長親自迎了過來：“祁總，人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祁凌寒面上帶笑：“季科長有心了。”
收回相握的手，季科長笑了笑：“這怎麼說的？舉手之勞的事，祁總，你這邊來。”
一名小警員輕巧開啟一間房間的門，季科長壓低了聲音：“祁總，人就在裡面。”
祁凌寒點了點頭：“黎昉，你們在外面等我。”
阿峰叫了一聲：“先生！”
“沒事，他傷不了我。”祁凌寒聲音淺淡。
他垂眸走進房間，房間內狹小的窗子關著，開著昏黃的燈光，一個男人垂著頭坐在房間角落裡，看不清表情，身上的衣服凌亂。
“阿四。”
祁凌寒聲音平靜無波。
男人一滯，緩緩抬起了頭，眉骨間帶著一絲血痕，正是阿四。
“先生。”
良久，阿四叫了一聲，聲音沙啞無比。
祁凌寒輕抬眉梢，款步走到他身邊，拎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現在還認我是你先生？”
阿四抿了抿唇，唇紋乾裂：“先生曾救我於水火，應該的。”
祁凌寒站起身，走到門邊敲了敲門，阿四皺眉看去，阿峰鋒利帶著仇恨與怒氣的眼睛從門後一閃而過，阿四一頓，隨即收回了眼神。
片刻之後，祁凌寒走回來，遞給阿四一杯溫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