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你不是聽醫生說了嗎？老爺子的生存意志很強，他會沒事的。”
楚汐妍聲音輕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祁老爺子的手術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見到手術室的門開啟的那一刻，祁凌寒猛地上前一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醫生摘下口罩，笑著看向祁凌寒：“祁先生，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只等祁老爺子的麻醉藥效過去，甦醒了，就好了。”
看著被醫生護士推出來的祁老爺子，呼吸輕緩，面色平和，祁凌寒的心陡然放到了實處。
“只是，祁老爺子剛動完手術，需要在重症監護室看顧一段時間。”
祁凌寒點了點頭，輕輕松了一口氣，睏倦疲憊席捲而來，他晃了晃身子，楚汐妍連忙扶住了他。
“凌寒，我扶你去休息吧？”
祁凌寒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子，目光銳利的看向程方。
“程叔，爺爺怎麼會突然病情惡化？”
程方聞言隨即皺緊了眉：“一個護士！不知輕重的跑到先生身邊說明鴻先生的事，先生知道明鴻先生被抓，又知道了網上的事，所以才！唉！都怪我！”
眸光一冷，祁凌寒垂下眸子：“我不是說過，不要讓爺爺知道這些事？”
“身邊的人我都仔仔細細安排過了，就連巡房的護士都沒忘記，可那個護士不知從哪來的！”
聞言楚汐妍皺起眉：“程叔，你都沒有見過那個護士？”
程方嘆息著搖了搖頭：“她說是來替班，用慣的護士有事請假了，我就讓她進來了，可我就是接個水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先生執意要問我明鴻少爺的事，我才知道，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事！”
祁凌寒眯起了眼睛：“程叔，如果再見到那名護士，你能認得出來嗎？”
程方有些羞愧的垂下頭：“她帶著口罩，我沒有看清她的臉。”
祁凌寒頓了頓，眸色加深了些許：“我知道了。”
他垂下眸子，轉頭看了一眼老爺子所在的監護室。
“黎昉，加派人手守著爺爺，另外，把家裡收拾一下，等爺爺醒了，我要把他接回去。”
黎昉應了一聲，隨即皺起了眉：“接回去？先生，家裡雖然有一套完善的醫療器械，但畢竟不是醫院。把老爺子接回去，會不會有些太冒險？”
“爺爺用慣的醫生和護士也一併接回去，留在醫院，人多繁雜，我不放心。”
黎昉點了點頭：“好。”
祁凌寒松了一口氣，他站起身，剛眨了眨眼，隨即眼前一黑，楚汐妍驚惶的扶住他。
“凌寒？”
祁凌寒閉了閉眼睛：“沒事，就是沒有休息好，我歇一歇就好。”
她抓緊了他，他向她安撫的笑了笑：“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有保護你呢。”
楚汐妍聞言沉下臉，將他拉回老爺子的病房裡的小隔間，二話不說的去解他的外套。
“汐妍？”
祁凌寒微微睜大了眼睛，楚汐妍抿著唇惡狠狠的瞪他一眼：“閉嘴！睡一覺！”
他一怔，隨即勾起了唇角：“好。”
楚汐妍將他按進床裡，將被子拉到他身上，祁凌寒伸手握住她的小指：“你不陪我？”
她的臉上浮現一絲紅色，不是羞的而是氣的，她將祁凌寒的手掖進被子裡，將被子的邊邊角角都掖得嚴嚴實實，一時之間，祁凌寒竟然動彈不得。
“汐妍，我不是小孩子了。”祁凌寒嘆息了一聲，聲音帶笑。
楚汐妍衝他翻了個白眼，隨即看了看自己的腕錶：“給你一分鐘時間睡著，要不然，你就等著瞧！”
祁凌寒看著她生動的模樣，很想問問她，讓他等著瞧什麼，可困意席捲而來，他嘴角牽起一絲微笑，隨即沉入夢鄉。
她垂眸看著他，祁凌寒已經睡著了，呼吸沉穩，面色平靜，只是眉間還有著痕跡。
輕輕靠近他，楚汐妍伸出手指緩緩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他睡顏再不見一絲陰霾，純淨的像個孩子。
她幾乎能想象到豆豆長大後的樣子，他們父子倆簡直一模一樣。
真可愛，她的眼睛裡漸漸帶上笑意，直直的看著祁凌寒，想到什麼，心中默默的反駁自己。
那可不行，她可不希望，豆豆長大後，也是一副小老頭的樣子。
不過，凌寒也不只是像個小老頭一樣嘛，他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還有自己開玩笑的方式。
她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漸漸渺遠，趴在祁凌寒床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楚汐妍被一聲輕響驚醒，下意識去看祁凌寒，他還在閉目睡著，沉靜安然。
楚汐妍松了一口氣，隨即看向動靜來源處。
隔間的門未關，黎昉皺著眉白著臉跑進來，卻在看到祁凌寒沉睡之後一怔。
她連忙示意對方噤聲，黎昉抿了抿唇，神色惶急。
她瞪大眼睛看著黎昉有些慌張的神色，隨即站起身將隔間的門關上，隨他走到病房外。
“怎麼了？老爺子醒了？”
楚汐妍皺眉看著黎昉。
走到角落，黎昉喘了一口氣，有些艱澀的搖了搖頭：“老爺子沒醒。”
“那是怎麼了？”
“就是因為，老爺子沒醒！”黎昉捶了捶手：“醫生說等藥效過了就好，可是現在都已經到凌晨了，老爺子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楚汐妍有些驚愕的看著他：“那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老爺子還在睡呢？”
“不會。”醫生的聲音傳來。
楚汐妍轉頭看去：“怎麼？”
手插著白色大褂走過來的醫生一臉的疑惑：“老爺子這種手術，藥效過後會很疼，前期又不能使用止痛藥，只能靠病人自己去抗，在這種疼痛下，病人幾乎不可能睡著。”
楚汐妍聞言心中頓時一緊，她聲音都有些發緊：“那醫生，您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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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因為，老爺子不願意醒。”醫生嘆了一口氣。
“不願意醒？！”楚汐妍瞪大了眼睛，有些錯愕：“可是，手術時，您不是說，老爺子的生存意志很強嗎？”
醫生也是皺緊了眉：“很奇怪，就是現在，老爺子的生存意志仍然很強，明顯也有自己的意識，但是，他就是不願意醒，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楚汐妍攥緊了手指：“那如果，老爺子一直不願意醒，會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