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
出奇的安靜。
所有的一切彷彿在這一瞬間都被定格一樣。
眾人臉上有驚訝,也有驚恐,更有駭然不已的怪異神色。
他們倒是想逃離,但有一股莫名的氣勢作用在他們身上,令他們動彈不得。
任由他們運功抵擋,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他們慌了。
荒原上。
突然出現的兩道人影讓所有人心裡一沉,他們知道情況詭異了。
也知今日想殺寧缺三人不行了。
他們心中悔恨接連而起,若早知如此,絕不來荒原對寧缺下手。
這根本就沒有意義。
他們目光灼灼而起,猶如熊熊烈火燃燒著。
但很快又熄滅。
夫子來了。
他們便殺不了。
在夫子旁邊那人不知是誰,但實力絕對不差。
再一看時,便只見秦辰大手一揮就有一道詭異光芒湧現而出。
緊接著。
天邊旋轉的金劍飛落到秦辰手裡。
他再一揮手便收起來。
“嘶……”
眾人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那金劍竟是這位紫衣道人的東西。
可怕!
他們都被一股莫名氣勢鎮住。
也說不出話來。
靜靜地望著秦辰與夫子,也不說話。
可能怕說錯話。
秦辰道:“寧缺是貧道朋友,你們竟也敢殺他!”
夠膽量!
他很佩服這群西陵神殿的人。
“道長,老師。”
寧缺三人趕緊過來行禮。
夫子點頭不語。
他確實是來保人的,好在寧缺他們沒事。
否則,他就要動手了。
他最護短。
兩個弟子差點被人攔殺。
他如何不氣。
若非秦辰是主導者,他便要大展神威力壓眾人。
也叫他們嚐嚐他的無矩手段。
“你們沒事吧?”
夫子問道:“道長也一直關心著你們幾個,他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救援了。”
聞言。
寧缺三人都感激地望向秦辰。
秦辰懂了。
夫子這是給他機會讓他裝。
他微笑道:“無妨,你們都是書院弟子,且與貧道有緣,也算是貧道徒孫,自然應當幫襯一二。”
三人再次感謝。
落下地後。
秦辰詳細詢問發生的緣故後,便朝眾人投去冰冷的目光。
他本不想管裡俗事。
誰讓寧缺是他小老鄉呢。
他這個人最戀舊了。
夫子也表態道:“我本坐書院中不問世事,可你們卻要動我弟子……”
這筆賬不能算。
西陵神殿,知守觀。
還有劍閣。
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眾人也不說話。
只有柳白頓了頓站出來說:“夫子,這位道長,我……只是來找他們比劍的。”
他不出來還好,無人覺得有什麼。
一冒頭後。
便有人暗自樂呵。
出頭鳥不好當,柳白怕是要倒黴了。
原本,他不應該這個點找上李慢慢或寧缺,畢竟書院有夫子。
他也怕。
但現在呢。
他覺得不香了。
夫子眉頭緊鎖起來。
他心說:“比劍,你可真會挑時間,也是真會挑人。”
他本想怒懟回去。
秦辰卻突然開口說道:“聽說你是劍閣之主,天賦很強,於大河邊上領悟大河劍道,言一尺之內昊天都近不得身,貧道卻是不信的。”
他頓了頓又道:“貧道也練過劍,咱們來比一比劍道如何?”
他沒領悟大河之類的劍道。
但,他的御劍術很不凡。
柳白:“……”
他很想給秦辰一道白眼。
然後跟他說:“你看我像傻子嗎?”
金劍一劍破荒原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他自知大河劍道絕不是對手。
才不與秦辰比。
他訕訕一笑道:“道長您說笑了,我這點微末實力哪夠看啊。”
秦辰板著臉來,“原來你所謂的大河劍道就只是以大欺小啊。”
這叫恃強凌弱?
柳白:“……”
真不是這樣。
他是覺得秦辰真的強。
就像夫子也很強,他也不想挑戰一樣。
沒意義。
柳白一咬牙拱手彎腰道:“道長,夫子,此事是我欠考慮了。”
他連忙表態道:“您們說該怎麼辦吧,我都接受了。”
他知若不放點血。
怕是走不了。
秦辰不會放,夫子也不會放。
他後悔了。
“早知就不來了。”
柳白現在很想把腸子都悔青了。
他從來沒這般畏懼與沉默過,曾面對夫子時也是昂首抬頭。
但現在不行了。
他怕秦辰。
“你以大欺小,仗著自己的修為與劍道天賦橫行霸道。”
秦辰道:“那貧道便封你修為一百年,令你為凡人體會世間種種。”
“……”
柳白聞言面色慘白。
一百年。
一年都不行啊。
一旦封禁修為,他便如一凡人一般。
若被仇家盯上……
不等他開口拒絕。
秦辰繼續道:“貧道下一封印術,可封你一百年,也可護持你靈魂一百年。”
至於肉身。
他就管不得那麼多了。
這就是代價!
“道長,我……”
柳白還想再說點什麼。
他自是想拒絕。
可,他拒絕不了。
秦辰緊接著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哪怕柳白是劍閣之主,哪怕他一身手段不凡,天絕絕世。
其大河劍道萬古如長夜,縱橫天下睥睨無敵。
但,也不行。
說完話後。
秦辰就大手揮動,有一股強橫的道氣封住他丹田力全身經絡。
從此以後。
柳白在一百年內都廢了。
他只有肉身力量可以用,但在修行者縱橫的世界裡。
凡人永遠墊底。
更別說柳白這樣的存在,曾經肯定得罪過不少人。
柳白:“……”
完了。
感受不到體內能量後,柳白整個人就懵了。
他駭然失色,整個人都是驚悚無比的。
陰鬱至極。
他也來不及放下一句狠話,就被秦辰一拂手掃出荒原了。
剩下的人。
就只有西陵神殿和知守觀了。
葉蘇與葉紅魚兄妹二人肯定是要被處罰的,即使不殺也要嚴格處罰。
秦辰道:“聽說世間有三痴?”
夫子回答道:“確有三痴,分別是道痴、書痴、花痴三者,而道痴就在眼前。”
道痴,葉紅魚!
秦辰微微搖頭,“她們對各自道的痴迷與追求本無可厚非,但不應該把這種追求強加到別人身上。”
話音落下後。
他語氣一轉便道:“你本應該天天卓卓不受世間束縛,現在卻被西陵神殿束縛住,又被所謂的‘道痴’名聲束縛住,註定只能是知命。”
“貧道不殺你,你不封印你。”秦辰道:“你回去掌握西陵神殿吧。”
他是不喜葉紅魚,但這個人或許還有用。
至少,對寧缺是有用的。
葉紅魚可以免,但其兄長葉蘇作為道門知守觀的天下行走就不行了。
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行,“你註定這一趟白跑了。”
秦辰繼續道:“貧道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殺掉陳某就行。”
葉蘇:“……”
陳某是知守觀觀主,本就實力超強絕世。
想殺他很難。
葉蘇道:“道長,您也是道門出身,何故……”
他正要詢問。
卻被秦辰冷聲呵斥,“貧道允許你反駁了嗎?”
緊接著。
他又朝陳某的地方望過去,“貧道允許你們走了嗎?”
他伸手朝虛空隱隱一抓,一道人影便從虛空中顯露出來。
“想來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你還差得多了。”
他一把將陳某扔在地上,並將其封印在知命巔峰狀態。
又繼續對葉蘇道:“他現在只能施展出知命巔峰的境界來,你若不殺他,貧道便會讓他殺你而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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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蘇:“……”
這種情況。
很像單選題,他和陳某兩人只能活一個。
他聽懂了。
陳某也聽懂了。
葉蘇點點頭,“我會殺掉他的!”
正好,他想做知守觀的觀主,而不只是天下行走。
他冷眼望去,“陳觀主,對不住了。”
陳某:“……”
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陰沉著目光,“即使只是知命巔峰狀態,我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他不覺得葉蘇有資格殺得掉他,他畢竟是長輩,葉蘇是後起之秀。
不一樣的。
“死!”
兩人各自喊著,均是冷笑連連。
殊不知,他們只是秦辰的工具人。
一身修為通天又如何,曾經不可一世過又怎樣。
在秦辰和夫子面前,他們都要低頭,都得讓步。
甚至,他們的小命都被人左右著。
葉紅魚拔劍四顧心茫然,她很想朝秦辰拔劍而襲來。
但,秦辰很強大。
她覺得比昊天還要強大
因此,她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確實是道痴,但也不是痴傻之輩,“他太強了。”
獨自一人面對諸多強者仍面不改色,還讓無矩境界的夫子都畢恭畢敬。
這絕非凡人。
她要離開荒原,要遠離這個地方。
她連自家兄長葉蘇都懶得看了。
她害怕自己出問題。
她要回西陵,要回神殿,準備謀求第一把教椅的位置。
葉蘇與陳某之間的戰鬥廝殺還在繼續中。
都拼老命在殺。
他們都不知道對方能堅持多久,但肯定要不得多久。
“葉蘇,你認輸吧。”
陳某道:“我會好好照顧你妹妹的,你安心去吧。”
葉蘇哪裡肯甘心,“陳觀主,你別得意太早,你死定了。”
他怒火中燒著。
半個時辰後,兩人還沒結束。
秦辰反而弄出兩把椅子來,他對夫子說道:“來,咱們坐著看大戲,這可很難得的。”
夫子:“……”
他哭笑不得地坐下,一臉茫然無措。
緊接著。
旁邊的寧缺、李慢慢、桑桑三人我笑了。
看著戲,聽著曲,吃喝著東西,倒也正常得很。
這場大戲很精彩,也後足夠精彩。
三日後。
這場廝殺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