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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0 章 Chapter.60 舊情人(上)

消滅魂器給他們帶來的不僅是不用再帶著那個散發負面能量的掛墜盒,而且還讓長期逃難的大家終於又恢復了信心——現在格蘭芬多寶劍在他們手上,只要他們在找到下一個魂器,立刻就能消滅它。

那麼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下一個魂器會在哪兒呢?

他們仍然沒有一個確定的目標,不過由於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們決定先向南方移動。

德拉科提出了一些伏地魔可能去過的地方,羅恩有時候也能補充一些巫師村莊。

親手銷燬了掛墜盒之後,羅恩似乎從中獲得了自信和極大的鼓舞。在接下來一連幾個月飢寒交迫而毫無結果的搜尋中,他成為了他們中鼓勵者和敦促者。大風小說

“就剩三個魂器了,其中兩個我們都已經知道在哪兒,就差一個,我們甚至還知道那是個金盃!”

他們搜尋了很多地方,甚至還冒險去對角巷和周邊一些地方尋找過,德拉科伺機襲擊了博金博克商店的老闆,他們幾乎把他的店整個翻了一遍,但是仍然一無所獲。

當然,很快《預言家日報》和巫師電臺上鋪天蓋地的就是《哈利波特襲擊可憐的商店老闆》的報道——從他們撿來的報紙上看,魔法部加強了對對角巷和斜角巷的守衛,而且食死徒很有可能還會在那兒設下埋伏。

總之,無論對角巷還是斜角巷都不能再去了,甚至就是倫敦,他們也必須低調行事,最好甚至連周邊都不要去——滿大街都是巡邏的人,甚至在麻瓜的地區都貼上了哈利的照片。

這倒有點像十多年前西裡斯的遭遇了,伏地魔控制住魔法部,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之後他們必須更小心,因為在麻瓜的新聞中,他也‘榮幸’地成為了一個□□。

哈利在一個偏遠的麻瓜小鎮透過櫥窗看到自己在BBC新聞報道中的通緝令的時候簡直要氣笑了,他們這麼辛苦地對抗伏地魔,難道不也是為了麻瓜們的利益嗎?

哈利甚至想到被鳳凰社保護著的弗農姨父一家在新聞裡看到他的通緝令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而有更多像弗農姨父一樣的麻瓜們,可能正對著電視機辱罵他。

赫敏的照片也被公佈在了電視上,值得慶幸的是赫敏先知先覺消除了自己在麻瓜世界的所有痕跡,她的鄰居和親朋好友們對她的記憶都變得極其模糊,以至於甚至想不起她到底是誰,她甚至還把她的父母都送出了國外。這些舉動令她每每想起來都覺得難過——她離開她家所在的街區遇到她從小就認識的鄰居時,他們已經沒有一個人記得她了。而如今,這倒讓她覺得慶幸了起來。

同樣被公佈照片的德拉科對此到沒什麼感想,他認識的麻瓜只有哈利的姨父一家,他們絕不會因為他變成通緝犯就對他的評價變得高一點。

羅恩從各方面的訊息上來說都是得了霰花痘在家‘臥病不起’的可憐傢伙,所以他並沒有登上巫師頭條和麻瓜新聞。

“別難過,等我們擊敗神秘人之後,就算是麻瓜也一定會更新他們的新聞,把你們當做大英雄的。”羅恩安慰其他三人道,“想想看,被汙衊的英雄,絕地反擊,最終決勝歸來!”

“他們要怎麼說呢?”赫敏悲觀地說,“我們被描述為無惡不作、搶劫、殺人的犯罪團伙……魔法部絕不會承認他們被那個不能說名字的人控制,更不會告訴麻瓜們,神秘人到底是什麼人。就像十多年前,他們殺了那麼多無辜的麻瓜,魔法部十分清楚,甚至可能麻瓜的高層們也清楚,但是在其他層面上,至今那些案子都仍是無頭懸案。”

“至少……至少他們應該會澄清你們並非搶劫殺人的犯罪團伙,”羅恩說,“呃……比如訊息有誤?”

“訊息有誤?呵。”哈利沒好氣地說,“太好了,無論如何至少我現在在麻瓜中恐怕和在巫師界一樣有名了,只不過人們大概看到我的傷疤就會飛快地逃走。”

羅恩不得不艱難地安慰兩人,他沒有在麻瓜中生活過,甚至在巫師中他也沒有在通緝名單,所以並不能完全體會到哈利和赫敏的情緒。

但是對於羅恩頻頻投來的尋求幫助的眼神,德拉科只是回應起身去放哨。這倒不是因為他不想給羅恩幫腔什麼的,只是他現在比他們都要著急,甚至可能比哈利自己還要急切,對於哈利打敗神秘人這件事上。

毫無疑問他希望哈利能夠打敗神秘人,但是為了避免他死亡的結局,所以他希望能讓這事提前一些。按照鄧布利多從前所說,要改變未來得從根本上改變它。

可是,‘根本’到底是什麼?

原先他以為只要不加入食死徒反而拉著全家站到了哈利這邊,就有了很大保障。但是從石拱門出來之後,他發現這遠遠不夠。

也許他應該遠離波特,這很‘根本’了,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鄧布利多也許是一個知識淵博的智者,但是他也並不能知道這世上所有的東西。

——“你有點不一樣了。”

德拉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血人巴羅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而他當時只以為那是暗示他的夢並不只是一個夢。但之後的事毫無疑問表明,一切都不只是一次重新來過,只不過他每次都不記得了而已。

究竟是什麼讓他這一次不一樣了?在石拱門後他最後看到的那個幻象中,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飛快地回退,而他的幻影一開始欣喜若狂地以為自己成功了,但最後卻慘叫著‘不應該這樣’‘怎麼會這樣’……那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差錯。

但他這次分明記住了一些東西,雖然前面那些年他因為沒有切身之感一直都以為那只不過是一個夢或者只不過是個預知夢。

從石拱門裡看到的幻象來看,他和哈利幾乎完全糾纏在了一起,所以他記憶中全是和哈利相關的內容,明明在‘上一世’他並沒有多少和哈利相處的機會,但幾乎所有記憶都是關於哈利的。就連石拱門裡他的各種死亡也全都和哈利有關——只要他一死,時間似乎立刻就會發生回溯。

只有一次例外,那就是‘上一世’……他清晰地記得,他死後變成了透明的幽靈,而且還以幽靈之眼一直看到哈利在他的葬禮上被殺。

莫非時間回溯的關鍵是他們倆都死亡?可這是怎麼發生的,這絕不會是一個自然現象,一定是有人使用了某種古老的黑魔法……而且從一切的跡象來看,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他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他的靈魂會殘破不堪,以至於光是靠手摸都對能修補靈魂的魔法石有所感應。而許多厲害的黑魔法都會影響、甚至是傷害到靈魂……

所以很有可能從最初的最初,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把自己和哈利綁在了一起……以保證哈利在決戰中能夠勝利——因為如果哈利失敗被殺,只要他一死就能立刻重啟一切。

可惜石拱門後面展示的只有死前最後的幻影,他並不知道那些失去的過往到底都發生過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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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圍著帳篷轉了一圈,在一塊挨著大樹的乾燥石頭上坐了下來,發起呆來。

真是難以想象他最初的時候是有多愛哈利……不惜消磨自己的靈魂也要保住他,即便如今他深愛著哈利,卻仍舊難以想象自己竟然能夠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也許是在不知多少次的被殺和自殺中,他的愛隨著靈魂也被削弱了,‘上一世’中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有多喜歡哈利,那些放不開的點點滴滴也許只不過是因為靈魂的糾纏他仍舊不捨罷了。

這一世……也許是因為保留住的些微記憶讓他對於哈利過於關注,也許因為這是最後一次……那些潛藏在他靈魂深處最後的愛又重得復甦,他愛哈利,但同樣的,他也想活下去。

即便經過魔法石的修補,他的靈魂大約也並沒好多少,他仍舊比其他人蒼白缺少血色,其他人都已經逐漸適應幻影移形,而他明明是最早能夠使用的人,卻每次都仍然伴隨著難以忍受的暈眩噁心感。

哈利得贏、得活下去,無論是為哈利還是為了他自己,德拉科非常確信自己得保證這一點,而在這基礎上,他也得讓自己能活下去。他倆如果又一次都死了,也許還會開啟下一次的時間回溯,但哈利可以重來,他恐怕不會有‘下一次’了。

最終決戰得在霍格沃茨,必須得在那裡,不僅因為伏地魔的一個魂器冠冕在那裡,而且霍格沃茨是他們最熟悉的地方,那裡有許多古老的保護咒語,還有許多幫手,那是哈利最容易獲勝的地方。

他沒有和哈利或是其他任何人說過,他的死並不是避開樓梯或者霍格沃茨就能避免的,他在很多地方死過很多次,霍格沃茨甚至可能是出現過的場景中最少的一個。

德拉科長嘆一聲,往後靠在樹幹上,透過樹梢上枝丫八插交錯著的光禿禿的樹幹間灰濛濛的天空。樹枝上已經冒出了零星的新芽,春天就要到了……

彷彿有時間匆匆跑過的嘀嗒聲在耳邊響起,他想要快一點,多改變一些已知的奔向死亡的軌跡,可命運的軌跡卻似乎拼命地想保住它自己的節奏,那些關鍵的東西似乎總是要等到那個時間點才會出現。

嘀嗒……

聽,死亡又向他走近了一步……

忽然,一張戴著圓眼鏡的臉出現在德拉科眼前。

哈利在他身後靠著樹幹站著,低頭看著德拉科。

“你在想什麼?”

“你。”德拉科勾了勾嘴角。

雖然已經有過許多親密的舉動,可是哈利仍舊面對德拉科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時紅臉。

在哈利把腦袋縮回去之前,德拉科勾手把他拉向了自己。

親吻著那熟悉的唇,德拉科忽然發現,無論從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即使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他仍舊還是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