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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暗中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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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謹慎處理,拿破崙四世並沒有過早表‘露’出自己的意見,回到皇宮之後,恰好乾國駐法國公使洪筠攜夫人和兒子求見,拿破崙四世當然明白洪筠的來意,馬上叫來帝國首相茹費理,一同接見了他。

洪筠對於拿破崙四世來說,既是乾國公使,又是親戚,因為洪筠的夫人芳汀,是歐仁妮皇太后的親侄‘女’,拿破崙四世的表妹。

當年林義哲以大乾皇帝欽使的身份出訪法國,洪筠是副使,在一次宴會上與芳汀相識,二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不能自拔,身為“狀元公使”的洪筠不顧士林的反對,毅然娶了芳汀為正室,曾在乾國國內引起軒然大‘波’,一度險些和老師李高陽絕裂,面對清流士子的一片“賣身事鬼”罵聲,洪筠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向朝廷討了駐法國公使的差使,長駐法國,和愛人長相廝守了。

因為和法國皇室的這層關係,加上當年林義哲訪法時打下的良好基礎,洪筠79,m在法國的地位十分尊崇,辦起事來得心應手,乾國和法國在經濟和文化方面的‘交’流和合作,洪筠居中出力很多,甚得法國民眾的敬重,和他在國內的待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洪筠在覲見之後,便將北京大乾朝廷發來的電報給拿破崙四世和茹費理看,詢問法軍攻佔順化‘逼’籤條約是何用意,並表示“越南國王既受封於中朝,即為中朝之藩屬,該國有關係緊要事件,中朝不能置若罔聞”。

洪筠的話雖然並不強硬,但非常明確的表明了大乾朝廷的立場。茹費理委婉的解釋說,法國政fu非常理解大乾朝廷對維持與****毗鄰的國家中的良好秩序問題的關注,“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法國政fu將會盡全力制止在法國和乾國政fu之間由此而出現的任何困難和誤會”,對於發生的駐越法軍攻佔順化事件,茹費理承認確有其事。“但是這次攻佔順化的軍事行動,法國政fu事前一無所知,事後才收到了海軍和殖民地部的報告”,“法國政fu並沒有授權發起這樣的軍事行動”,“這是一次嚴重的擅權行為,法國議會已經透過決議,追究事件的責任人,並對該事件造成的嚴重後果進行補救。”在告知洪筠法國政fu對這一事件的處置決定之後,茹費理代表法國政fu和他本人向“乾國皇帝陛下和政fu表示歉意。並保證會將事件的處理結果通知乾國政fu。”

在得到了茹費理的保證後,洪筠對法國方面的態度表示滿意,聲稱將會把實情儘快稟報朝廷,“以免再生事端”。這時茹費理又提醒洪筠,“駐越法軍採取軍事行動可能和越南政fu僱傭下的黑旗軍有關,並有訊息稱駐紮在越南的乾國地方部隊在支援黑旗軍襲擊法**民”,請洪筠將這一情況通知北京的大乾朝廷,“如果情況屬實。還請乾國政fu約束越南北方的軍隊,不要支援黑旗軍。法國政fu也將約束駐紮在越南的海陸軍,不許同乾**隊發生衝突。”

對於茹費理說的這個情況,洪筠很是吃驚,他當即表示會馬上通知北京,採取有效措施,防止事態惡化。

離開皇宮之後。洪筠立刻便給北京的大乾朝廷發了加急電報,詳細陳述了越南的形勢和他同法國政fu‘交’涉的經過和結果,“法君臣一再示好,重申友誼,稱此事全為下臣擅啟兵端。允諾追責並補救。”並提醒朝廷,“邊臣不顧大局,擅起釁端,為害甚深,滇案前轍不遠,我國尤須慎之。”

洪筠並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意味著一場席捲乾國西南三省的政治風暴的開始。而掀起這場風暴的人,現在仍然躲在幕後。

越南,北方叢林。

濃稠的霧氣像流水一般浮‘蕩’在叢林中,馬車從霧中穿過,那些烏黑的樹影影影綽綽地在前方顯現出來。

沒有風,雨水窸窸窣窣地落著,偶爾從某個方向傳來一聲鳥的鳴叫。年輕的‘女’忍者綾將一縷被霧氣****的額發撥到耳邊,望著前方壯漢寬大的背影發呆。沉默的壯漢一直在與那些高大的灌木叢作鬥爭,兩匹馬兒在他開闢出的泥濘的小路上氣喘吁吁地奮力前進。

一切原本都很順利,馬車進了山,沿著山谷間的小路蜿蜒而上,泉水從高處流淌下來,空氣溼潤芬芳。但是隨著他們慢慢走進雲幕中,一切都變得‘陰’霾‘潮’溼,路淹沒在叢生的雜草灌木中間,整個下午馬車都在這片濃霧籠罩的山林裡緩緩地走著。

車廂晃動得很厲害,受‘潮’的軸承吱吱嘎嘎地響個不停。車裡的氣氛出奇的沉悶,黑‘色’的獵犬爬在曲飛鵬的膝頭上打著哈欠,纓乾脆倚在窗邊睡著了,只有曲飛鵬一幅興致盎然的模樣,隨意披了一件松香‘色’的外套,指間夾著筆,望著車廂頂篷上掉落的雨簾微笑出神。

“秋山暮雲天,歸隱不知年,古道山間處,樹下聽溪泉。”

他輕聲‘吟’道,神情一喜,低頭把那句詞寫在衣袖上。綾實在沒有勇氣破壞這種閒情逸致,只好再一次把牢‘騷’和疑‘惑’憋回到肚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曲飛鵬點燃了風燈掛在車前,纓被光一照終於醒了過來,散‘亂’的黑髮襯在微微泛紅的臉頰旁,一雙眸子裡泛著‘蒙’‘蒙’的霧氣。

“怎麼,已經這麼晚了?”她睡眼惺鬆地撫去落在臉上的幾絲長髮,“不是說下午就能到的麼?”

“可不是,肚子都餓啦。”綾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抱怨,“一直在這裡轉來轉去,別是‘迷’路了吧。”

曲飛鵬放下筆,抬起頭來望了望天‘色’,淡淡地說:“我們沒有‘迷’路,這路的確不太好走。不過他們看來還不知道我們要來,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一直在霧裡這麼安寧。”

說罷他喝停了馬車,幾人紛紛下了車向四周望去。周圍都是密密‘蒙’‘蒙’一片辨不清方向。‘潮’溼厚重的空氣凝滯不動,只有車前的風燈靜靜地吐出一點微弱的光暈。

“等一會兒吧。”纓探出頭看了看,“這霧快要散了。”

“你怎麼知道?”綾有些好奇的問,在忍者學校裡,老師望月詩織雖然講過如何識別霧,但似乎這裡的霧不在老師的講解範圍內。要不就是自己漏聽了什麼。

作為一名年輕的‘女’忍者,自己這方面的成績應該是同伴當中最差的,而油自己正好相反。

她現在也搞不明白,為什麼主公林逸青要選擇自己和綾來出這次任務。

眼前霧氣‘蒙’‘蒙’的叢林,又讓她想起了以前在日本的日子……

那時也是夏秋之‘交’,一個溫暖的下午,綾和纓在坡下的田地上忙碌著,那裡被綾劃成秋菜園。草已經長到七尺高,它們專會挑這樣的日子突然間開‘花’。金屬‘色’澤的頭狀‘花’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上去竟然像早晨的寒霜,提醒人們,真正的霜降馬上就要來臨。雖然說天上的太陽依舊火辣,而坡下草地上的那頭‘奶’牛,在一天裡還是不停移動,追隨著大山裡松樹的蔭涼。

田壟上的蔬菜還很稚嫩,油綾在給它們鋤地拔草。這些就是她們過冬的主要蔬菜了。幾個星期前,她們開始‘精’心備地。先用犁耕過一遍,然後用爐灰和牲口糞施‘肥’,最後再用拖耙平地。綾在前面趕馬,纓坐在耙上壓著它。她們用的拖耙非常粗陋,是一個鄰居用一個樹杈馬馬虎虎湊合著製成的。趁著樹剛伐下不久,在樹幹分出的兩叉上鑽出一排孔。將烘乾的長木釘打進去。等它變幹,它就緊緊擠住尖利的木釘,不需要進一步加固。耙地的時候,纓坐在分叉處,手腳並用穩住身體。拖耙在地上顛簸跳躍,打碎被犁翻起來的土坷垃,用尖齒把它們梳平。她看著翻過的田地在身下後退,順便撿到三個殘缺的子彈頭和一把折斷的武士刀,還有一個相當完好的銅壺。要播種了,綾拿出一把細小的黑‘色’種子。看起來不多,她說,從這點種子一躍到許多星期後裝滿蘿蔔的菜窖,得需要信念,再加上一個暖秋,因為咱們動手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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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長得很好。纓說,這多虧她堅持遵照星相選擇播種的時間。在纓心裡,一切事情——給籬笆打樁、做鹹菜、殺豬——都得聽從天意的指示。她說:要在滿月後月亮變小的時候砍柴,否則冬天一到,柴火除了滋滋冒煙什麼用都沒有;明年四月,等楊樹的葉子長到松鼠的耳朵那麼大,要選擇滿月剛過星位在足的那天種‘玉’米,不然‘玉’米‘花’沒等受粉就得蔫巴掉;十一月,我們要在朔月之後月亮變大的時候殺豬,要不然,豬‘肉’準缺‘肥’膘,‘肉’片在鍋裡煎的時候就會卷邊兒。

纓對本地各種生物生長習‘性’的學問讓她越來越欣羨有加,因此她寧願把這些講究和‘門’道都當成隱喻。隱藏在‘迷’信表象之下的是掌控局面的能力、細心呵護的意願以及自我約束的紀律。它們是物質世界的模式和規律的重要儀式,在此,她們的世界可能被認為與另外某個世界息息相通。綾覺得,從根本上說,這些講究是使人避免怠惰放任一種方法。有鑑於此,也僅是從這個角度,她可以對這些說法給予尊重。

就是那天下午,她們正在菜地裡忙活,突然傳來車輪聲、一匹馬的聲音,以及一隻木桶撞擊車廂板發出的震天巨響,傳遍整個山溝。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陳年古騾,後面拉著一輛大車,轉過彎道,在柵欄前停下。車裡堆滿了箱包,所有人等只好跟著車走。油綾走到柵欄處,看清來的是三個愁眉苦臉的‘婦’‘女’,還有五六個很小的孩子,由一對和善的僕人老夫妻照應著。一問方知他們是從熊本逃難過來的,要去長崎。他們在河邊轉錯了好幾個彎,錯過了去車道山口的路,結果現在拐到這條死路上來了。那兩個僕人不錯身地跟在主人身邊,悉心伺候著。

幾個‘女’人說她們的丈夫都被抓去當兵打仗去了,她們為了躲開進入這一帶的日本官軍,離家逃往長崎,其中一個‘女’人在那兒有個姊妹。她們問是否可以在草料倉過一夜。趁她們忙著在乾草堆上收拾睡覺的地方。油綾就去準備晚飯。綾連殺了三隻‘雞’。現在院子裡滿地跑的都是小‘雞’雛,她們去築在泉水上的冷藏室時,稍不留神就會踩到一隻。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們就會有足夠的醃‘肉’‘雞’吃了。兩人切出‘雞’塊用水煮好,還做了菜豆、燉土豆、燜南瓜。綾做了有平時三倍多的飯。晚飯準備已畢,她們招呼客人進來。在餐廳入座用餐。僕人也有相同的一份,但他們是在外面的梨樹下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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