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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伊始

始星上時常有九重天皇者的波動盪漾,老一輩和那些蝕的戰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結束,那從遙遠處時而衝來的巨響,猶如天地擂鼓,激勵著還在尋求更進一步的年青一代。

寧飛的境界早已穩固,但想要再做突破,就有些渺茫。

他深知自己與他人不同的路,他人追求不凡和超越,而他要做的就是返本還源。越是平凡的生活,越能激發他原始的本來面目,他在始星遊歷,走過了曾經的路,而後走上以前從未踏足的土地。

迴歸原本的自己,看到曾經的路,他才能在現在做出改變,走出一條新的,更適合自身的路,這個世界的修行之路,他可以借鑑,但最終未必會全盤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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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之後,整顆始星幾乎都以遍佈他的足跡,他感覺心靈充實卻又縹緲。

這一日,他重新回到巫疆的小島,兩個美好的身影在那裡久久等待。這不是一個尋常的日子,這恰是蝕劫開始兩百年,九重天皇者的戰鬥也到了尾聲,大部分都已經結束了戰鬥,只有少部分地方還在做最後之戰。

老一輩的修士死傷慘重,但他們一個個都是帶著笑容和期望而去,他們要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為年青一代留下進步的時間和希望。

“不要擔憂現在的境界,就算我們死去了,那些半聖蝕出現,還有數之不盡的半聖修士頂上,你們要做的,就是成長為足夠的半聖乃至聖者。”老一輩離去時的最後意念在始星傳播。

年青一代都明白,半聖蝕出現時,根本不會有足夠的半聖修士,儘管知道那些大族的底蘊非凡,但蝕的可怕,那是不用言語形容的。

這倒罷了,最為可怕的是聖者蝕的出現,道尊們都已經和蝕的主宰同歸於盡,就算有人說修士中還有聖者隱藏,也不會被眾多修士相信。

真正的聖者,光輝是難以被遮掩,只要存在於世,這天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感受得到,除非踏入道尊之列,可以鎮壓己身。

成為半聖已經艱難,而要成為真正的聖者,更是難如登天。曾經的年青一代們,踏上修行之路時,都是自信滿滿,沒有什麼境界是他們不能跨過,但隨著境界一步步的提升,隨著力量越來越強大,他們震驚的發現,進步越來越艱難。

別說是半聖、聖者,能夠從皇者八重天走入九重天,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知有多少年青一代困在八重天,始終無法窺見九重天的契機。

這還是一個天驕輩出的時代,放在曾經那些天驕稀少的時代,又不知該是個什麼樣子,而那些曾經的聖者、道尊,又都是這樣一步步走來。

到了這一刻,年輕人們都明白,所謂的聖者、道尊,無一不是世間用漫長的時間來積累,這才好不容易造就的。

這一世的天驕的確眾多,遠超曾經的任何一世,但這只能讓那種可能性變大,沒有人知道是否會真的有聖者誕生,抑或這麼多的天驕,終究都沒有一個人成為聖者,修士的火焰只能在最後熄滅,所謂天驕輩出的大勢,也只是修士世界的迴光返照。

未來似乎充滿黑暗,前路幾乎讓人絕望,沒有聖者,即便是戰勝了那些半聖蝕,也沒有絲毫意義,每每想到這種可怕的事情,修士們就是一陣心悸。

修士們猛然心動,看向巫疆的方向,真一神相必定可以聖者,還未出現的聖靈神相,也必定是一個聖者,這麼說來,修士世界未來會出現兩尊聖者。

在他們心中,星空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千真和天屠,即便是再接近聖神相,都不可能真的蛻變為聖神相。

但想想始星中出現的蝕巢,那可不是一兩處,僅憑一兩個聖者,如何能敵,何況聖靈神相至今未出,有的修士已經心中絕望,認為聖靈神相真的不會再現世間。

不少人都是想到那條紫色手臂,那是聖靈神相的力量之源,他們想將希望寄託在那個存在身上,但想想如今的經歷,他們也只能將之拋下,那是一種比修士成為聖者還要渺茫的可能。

寧飛在小島上過起平凡人的生活,像是一個漁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心中有著難以抑制的焦急,但卻又不得不將之放下。

一年又一年,寧飛已經不願細數,他早忘記是多少年了,彷彿隨著將時間遺忘,心中的焦躁也消失不見,他像是真的成了一個漁夫,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擁有力量。

小島上的風雨幾乎沒有帶給他身體任何變化,唯有他眼中的純淨,越來越深邃。

身邊的英黎和巫靈靈,早已褪去曾經美麗衣著,都是一身樸素的漁家裝扮,但這依然難掩她們的不凡氣質和芳華絕代。

平靜安寧的小島上,年輕的漁夫和美麗的妻子生活,這一切都是那樣的平凡。

巫天行兄弟時常來此討教,每一次前來都感覺寧飛與之前不同,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心靈的內在轉變。

“怎麼感覺我們不該來,不該打擾他們的平靜,或許看到我們,聖子心中又會燃起曾經的戰火。”

“的確是如此啊,我們在這裡已經找不出再進一步的方法,也許唯有尋求他路。咦,上次來的時候,記得是五年前吧。”

“對啊,五年沒有見了,肚子都搞大了,聖子果然沒有閒著啊。真可怕,境界越高孕育子嗣越是困難,怎麼用在他們身上似乎不受用啊。這事情要告訴長老嗎?”

“自然要說的,這可是大事,兩人都有了身孕,聖子不是說過嗎,他不是真正的真一神相,真正的真一神相需要有巫族的血脈,說不定靈靈真的能夠誕下真一神相。不對呀,我們都已經晉升長老了。”

“可不要忘了,下一個大長老就是山哥啊。”

三人匆匆離去,不久巫殿的深處就發生大震動,存活下來的長老已經將巫族交給年青一代打理,但出現這種事情,他們必須要親自干涉。

巫元帶領著眾多長老走出巫殿,遠遠看著小島上的三人,一個個蒼老的人都流出了激動的渾濁淚水,與蝕劫一戰帶來的悲痛,在這一刻被洗刷的乾乾淨淨。

“巫山,你去靈族一趟。”巫元興奮道。

“巫天行,你三人前往靈族,該說什麼自然知曉吧。”巫山只是盯著巫靈靈的身影,頭也不回道。

巫元面色一陣尷尬,眾多長老都是放聲大笑。

巫天行有些不滿道:“山哥,元長老的意思讓你去。”

“我要在這裡守護我妹妹,沒有人可以取代,也沒有人能讓我放心。”巫山面無表情的端坐虛空,再也不理會其他人。

“也罷,他現在是大長老了,我們這些老輩怎麼也得支援他,你們三個,快去快回。”巫元心中苦澀,自從巫山和巫靈靈的父母死在蝕巢附近後,巫山就變了,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巫靈靈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必須要自己守護,就算有寧飛在亦是如此。

巫天行面有難色:“靈族那個地方,尋常很不歡迎我們,這一去,鐵定又要被他們找藉口打鬥了,尤其是他們死了不少長老,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我們這一去,就是受氣包。”

“你們可以選擇不去,但我們這些老骨頭可以為你們鬆鬆骨。”巫元微笑,身邊的諸多長老都是目光一亮,摩拳擦掌。

三人一陣心驚,這才極為不願的起身。

數天之後,靈族長老聖玄機到來,這讓巫元大驚,不得不出迎。

遠遠看著小島上的人,聖玄機輕嘆一聲,又匆匆離去。

時光飛速流轉,一年年快速的渡過,已經不知多少個十年,焦急等待的巫族眾人,已經在小島的遠處建立了新的宮殿。

“這都多少年了,為何還不生?”巫元等一干長老都是焦急而又疑惑,就連一向平靜的巫山,也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只怕需要百年之期,興許誕生之後就是皇者了。”魚純突然出現在長老身邊。

“前輩此言當真?”巫元驚呼,眾多長老都不敢相信的看著魚純。

魚純早已不再如同當年,現在的他身形發生了變化,已是一個俊朗的青年,容貌雖然年輕,但在眼底卻有著深邃的滄桑,而在他的身上,總有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身後沉澱,像是智慧,又像是大道。

“非同一般的人,就連身邊的人也變得不一般。本座說過的話,豈能有假。不過本座這次前來,是有一件不好的事情要告訴你們。”魚純一臉淡然道。

“什麼事情?”巫山目光一凝,渾身發冷,凌厲的氣息讓魚純都不由得渾身一顫。

魚純畢竟曾是聖者,破而後立後,要比他人更容易踏入九重天,即便是如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極為逼近九重天,只差微妙的一步,但眼前的巫山,比他更為接近九重天,一身的本源濃郁的令人顫抖。

在魚純的感覺中,似乎只要巫山願意,隨時都能踏入那個境界,這不僅讓他心驚,巫山擁有的潛力,已經超越了他。

心中微微一喜,但想著將要說出的事情,還是變得心情沉重。

“有件事情,需要寧飛去做。”魚純沉聲道。

氣氛一時變得凝重,不僅是巫山,這裡的巫族人幾乎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寧飛現在依然是皇者七重天,現在加入那樣的戰鬥,為時過早,不要說戰勝對手,就算是自保都幾乎不可能。

“這種事情可能嗎?”巫山冷笑。

魚純抬頭看天,壓制著心中的波瀾:“九重天的戰鬥已經停止,半聖蝕就快要出現了,三百年之期滿後,他們就會出現,而修士中的半聖根本不足,還有不知多少會選擇獨善其身。”

眾多巫族人咬牙怒哼,良久之後,就將憤怒的目光投向魚純。

“縱然你是前輩聖者重修,也不該這樣草草行事。”巫元冷聲道。

魚純淡笑:“這就是身為聖神相的命運,在與蝕的戰火洗禮中前行,逃不了落不下,他必然要在這次走上戰場。”

“一切都是必然嗎?”巫族長老們沉默了,有些心酸的看著平靜生活的三人,曾經的那些日子,就要一去不復返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