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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一說鍾粹宮那邊,佛拉娜在後殿安置下來,見處處佈置妥帖得宜,五間大屋又有左右耳房,比之從前在寧壽宮,可謂寬敞闊朗不知多少。

寧壽宮太妃們她方才一一拜過,離了寧壽宮,剛到鍾粹宮就有梁九功送來一份康熙的賞,此時素日相熟的宮人也來道賀,很熱鬧了一番。

才了,鍾粹宮的太監宮女們給她磕頭請了安,又有內務府分配過來專門服侍她的宮人。

她挨個賞了,命都退下,自己在暖閣裡炕上坐穩了,剛預備歇一歇,看著人收拾箱籠。

忽地見貼身丫頭雀枝匆匆打外頭進來,便問:“什麼事兒這樣急。”

“好事。”雀枝一笑,打量四周,掩上門窗,笑呵呵自袖中取出一個大錦囊雙手奉與佛拉娜:“老爺聽了信兒,忙從內務府走關係,託人送了這一包銀子進來,有銀票、銀錠、小錁子,賞人足夠用了。還有一句話說:宮裡人情往來萬萬吝嗇不得,日後每月,照舊有人送銀子進來,只是比之從前——”

她一翻手,笑盈盈地:“足添上一倍的數,您只肖好生服侍皇上便是。”

佛拉娜眉心微蹙,卻不見歡喜:“這樣多的銀子,家裡還有兄弟們呢……”

未盡之語,雀枝明白,微笑著勸道:“這可不止是老爺太太的心意,更是咱們馬佳全族的心意。您若榮登妃位立足後宮,好處可不是一家沾光,開頭又豈有自家流水般地花光家底的道理呢?”

“從前在太后身邊,倒也平常,如今這樣赫赫喧喧起來,我倒不適應了。”佛拉娜輕嘆道,神情複雜,“但願能遂了族老們的心吧。你再把我那一匣子珠絨線找出來,平安符的絡子我再打兩個,明兒去看娜仁的時候帶去。她的身子也不知怎樣了。”

雀枝低聲應是。

再說赫舍裡府上,一樁事,落在各人眼中,便是悲喜不同。

索尼夫人好大的火氣,一甩袖將床頭邊几上的茶碗甩在地上,怒瞪跪在內間的噶布喇夫人:“好蠢!這樣拙劣的手段,怎麼也使了出來?如今可被遏必隆家那個掐住七寸了吧?那日聽你在太皇太后面前也算進退有度,怎麼這手段就是不長進呢?老祖宗她老人家眼睛裡容得這樣的沙子?你看著吧,內宮裡現在的臉色來了!”

噶布喇夫人臉色也不好看,抿著唇道:“媳婦去給遏必隆夫人賠禮。”

“算你沒蠢到家了!”聽她沒說出什麼去內宮請罪的話,索尼夫人微微舒了口氣,卻道:“賠什麼禮?那不坐實了這事兒?只備一份禮去,就說賀她家二格格入選!待嫁家中,位份還沒定下來呢,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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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布喇夫人連聲稱是,索尼夫人深深看她一眼,嘆了口氣:“你呀!以後做事兒聰明點,你那些小手段,在家裡使使足夠了,可拿到那邊未免魯莽了些。即便把她家大格格做的事隱晦透露給太皇太后也比這樣好,再不然,日後時日長了,咱們鳳凰兒坐穩中宮,她家大格格即使位列郡王妃又如何?想收拾她,辦法多得是!你偏偏用了最蠢的那種!”

不過話雖這樣說,噶布喇夫人的做法也算出氣,她無甚好氣兒地道:“你起來吧。”

等噶布喇夫人灰溜溜地退下了,她方輕哼一聲:“一到這關口,平日的伶俐勁兒不知使到哪裡去了。……來啊,替我梳妝,去皇后主子院裡。”

赫舍裡府中如何祖孫談心且不提,太皇太后聽了人回稟,眉眼微松:“那個老貨,就知道她最知情識趣。”

“不止呢,咱們未來皇后也是性情寬和大度。”蘇麻喇笑呵呵地接道,太皇太后露出一抹笑來,點點頭。

夜裡掌了燈,娜仁今日未曾陪伴太皇太后禮佛,用過晚點後在南屋炕上坐了,用一把官窯白瓷荷葉卷舒水波紋如意壺沏了一壺清養茶,茉莉紅棗百合紅棗金銀花等許多樣草本配伍在一起,隨著水汽嫋嫋升騰而上,徐徐流露出一份沁人心脾的香氣來。

一個攏口白瓷荷葉杯裡注入熱茶,娜仁端在手上輕輕吹著,聽金珠幾個說話。

金珠緩緩道:“豈蕙、豆蔻都是可靠的,竹笑倒也罷,只是沉默寡言些,交到她手上的事兒都辦得妥當,唯有一個星璇,性子跳脫了些,有失穩重,怕日後惹出岔子。”

瓊枝聽了,露出深思的表情,娜仁笑道:“她性子雖活潑,卻不是沒有章法、視規矩如無物的人,讓瓊枝帶著教一教,出口謹慎些就是了。”

“還是吃個教訓,才知道痛。”瓊枝意味深長地道。

娜仁一聳肩:“隨你。”

話別一番,娜仁料定她們還有別的話說,她倒是礙了他們了,便道:“捧著這壺茶,還有幾樣點心果子,去你們房裡坐吧,我這裡也不需人伺候,翻兩頁書,便躺下了。”

瓊枝便堅持帶人服侍她寬衣洗漱,卸了釵環,換上一身寢衣,又將屋子裡角落上的一個小爐子炭火撥了撥,銅水壺仍架在上頭,再三叮囑後,方與金珠銀珠去了。

金珠銀珠屋裡此時可熱鬧開了,慈寧宮裡人知道她們要走了,也都來別她們,熱熱鬧鬧直到宵禁,二人又把穿不到的宮裝、零散尺頭料子、宮花絡子等等散與素日相熟之人。

第二日一早,金珠銀珠出宮,都打著大大的包裹,換掉穿了幾年的宮裝,上襖下裙,兩截的衣裳,盤起少女頭來,別有一番韻味。

“主子!”二人齊齊給娜仁磕頭,淚流不止。

娜仁忙把她們兩個扶起來,臨別之時,她也傷心,摸摸眼圈兒,把兩個荷包塞給她們:“以後好好過,你們好,我就舒心了。這荷包裡頭的銀子給你們做安家之用,兩樣首飾做添妝吧。”

“主子您要好好的。”二人握著娜仁的手不放,直到太監再三催促,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人一走,娜仁也失魂落魄的,在臨窗的炕上坐著,眼睛往外看,神情寂寥。

瓊枝送她們出了內宮,回來見她如此,輕嘆一聲,沏了一壺熱茶奉上,低聲道:“人有悲歡離合。”

“瓊枝,你會永遠陪著我的,對吧。”娜仁握住她的手,瓊枝笑呵呵一點頭:“當然,奴才會永遠陪在您身邊,直到您不需要奴才的那一天。”

“沒有那一天。”娜仁搖著頭,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我永遠需要你。”

“那奴才就永永遠遠陪著您。”瓊枝眼中酸澀,剛才送別,難免落了淚,此時眨眨眼,淡笑著道:“深宮寂寥,奴才會永遠陪在您身邊,不叫您寂寞。”

這一日,娜仁身邊少了兩個人,太皇太后心裡又有一番盤算,時常叫福寬過來走動。

佛拉娜很快承寵,鍾粹宮的賞賜日日流水似的不斷,成了宮人們茶餘飯後最大的說頭。

佛拉娜是後來入宮的,只在宮裡住了兩年出頭,不過也算是娜仁這兩年走得最近的女子了,她性子又溫柔和順,和她打交道讓人很舒心。

過了二三日,娜仁的“病”總算好了,這日風和日麗的天氣晴朗,她便打算出門去鍾粹宮轉轉。

又因是佛拉娜遷宮後第一次過去,還得帶點禮物,她命人將各樣點心裝了五樣一個大捧盒,又將幾樣肉脯蜜餞果子裝了一大捧盒,一瓷瓶紫米封缸玫瑰釀,林林總總好幾樣,很拿得出手了。

臨去前別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笑吟吟道:“莫要太晚了,落了鎖再回可不成。這酒你可捨得拿出來了?”

“一罈子還能勻個二三瓶子,等帝后大婚再拿出來送禮,也很拿得出手了。至多秋日再釀嘛。”娜仁道。

“去吧去吧。”太皇太后擺擺手,又再三叮囑瓊枝等人:“服侍好你主子,大衣裳記得帶著!萬不許多飲……她也不是貪飲的人,但這藥今兒饒了,明兒可還得喝。唐太醫說了,這固本培元的方子,多喝點沒壞處。”

“是,對我的身子沒壞處,對我的舌頭可有壞處。”娜仁哀嘆。

太皇太后嗔她:“不過幾碗藥罷了,養身子的,多少人想喝還沒這個門呢!太醫伺候你,夠架子了。”

娜仁道:“只怕這福氣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鍾粹宮坐落在東六宮中,位靠御花園,正是夏花絢爛的時節,一靠近那附近,素馨、茉莉、梔子等香花的的香氣就縈繞在鼻尖,還隱約能瞧見園子裡挺拔的松柏。

“娜仁。”佛拉娜早早帶人等在宮門口,此時她已改了往日的少女裝扮,頭髮在腦後盤起,插一支點翠珠釵,身上是淡紫繡銀竹氅衣,內裡白綾貼身襯衣,耳邊是典雅的珍珠墜子,柳眉彎彎紅唇點點,好不美麗。

“給馬佳……”娜仁作勢要行禮,未等蹲身下已被佛拉娜饞住:“快別折煞我了,過些日子,誰給誰請安還說不定呢。好香啊,這帶的什麼?”

瓊枝一欠身,笑盈盈道:“我們格格一早命人準備的,茯苓夾餅豌豆黃、豆麵卷子山楂糕、還有一味棗泥餡的山藥糕;另有豬肉、鹿肉兩樣肉脯、新炸小酥魚、林檎果子海棠幹。並有一瓶兒舊年的紫米封缸玫瑰釀,酒香之餘更有玫瑰香,比之尋常封缸酒,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哎呦呦,瓊枝這口齒啊,可真是雀枝拍馬都比不上的。我一聽她這樣說,都垂涎三尺了。”佛拉娜拉著娜仁往裡走:“早想請你來逛逛,可你身子不好,今兒好容易來了,我可不放你走了。”

“那感情好啊。”娜仁笑眯眯應著,瓊枝好笑道:“出來前太皇太后老祖宗再三叮囑了,宮禁之前定要回去的。”

“知道老祖宗捨不得。”佛拉娜笑道:“那也有一整日的時候呢,我讓御膳房預備好酒菜,咱們吃兩鍾兒。”

娜仁點點頭,應著。

鍾粹宮後殿面闊五間,東西暖閣小庫房一應俱全,佛拉娜拉著她逛了一圈兒,一邊指指點點,東邊耳房收拾做庫房,西邊是供奉觀音大士的佛堂,正殿裡東暖閣炕上還隨手撂著兩張花樣子,娜仁饒有興致地拿起來一看,笑了:“這海東青描得真好,是給皇上的吧?”

見她滿臉戲謔,佛拉娜臉一紅,把花樣子奪了過來:“就你眼尖!雀枝,沏茶來。”

雀枝“唉”了一聲,不多時捧著個小茶盤進來,奉上兩隻官窯梅子青蓋碗,笑吟吟道:“我們主兒新得的六安瓜片,記著您喜歡,特意命奴才今日備著。”

娜仁聞言一嘗,果然茶香濃郁、唇齒盈香,笑吟吟道:“果真好,今年的茶品質可比去年好上不少。”

“許是今年風調雨順的緣故吧。”佛拉娜擺擺手:“我卻不精這些了,你愛喝茶,自然能平出茶香好否的,我卻全然不懂這些,什麼回甘啊,在我嘴裡都是一番苦味兒!還不如你前兒送我的黃梅湯,那個挑水才好喝。”

又道:“我也試著做了一番,可總沒有你制的那個滋味,究竟是什麼緣故?”

娜仁笑道:“那是個古方子,現如今也沒有好品質的新鮮黃梅給你糟蹋了,還是應時應季的品質好。打出了六月,雖還有貢上的,可都次了,慈寧宮那些都製成果子了,好歹借個甜味兒,這入口喝的可是最講究,差一毫一釐都有不盡的。你若還想做,明年頭茬好梅子貢上了,我再教你。”

“那可說定了。”佛拉娜連連點頭,又道:“這幾日,我聽著坤寧宮大修乒乒乓乓的聲兒,也不樂意往出走了,從前在寧壽宮住著還不覺得,如今搬來西六宮,又貼著正中兒,聲可就大了。”

“咱們皇上登基後娶的這一位可是中宮正主,要大大方方從午門進來的,陣仗自然不尋常。”娜仁隨口道:“況坤寧宮空置多年,前殿又是個祭神的地方,當然要好好地再整頓一番。”

“是呀。”佛拉娜垂下眼瞼,略一揚起嘴角,一手輕撫著尾指戴著的護甲,說不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