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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

康熙聽到訊息後,立馬扔下手頭事務,趕往永和宮,半路就遇上了回坤寧宮的皇后。皇后娘娘被一群宮人用鳳榻抬了回去,康熙看到嚇了一大跳,親自把皇后送回坤寧宮。

“太醫看著怎麼樣?”康熙邊走邊問湯圓兒。皇后躺在鳳榻上,面無表情,聽到康熙問湯圓兒,斜眼看了康熙一眼,倒是自己開了口。

“皇上,太醫說臣妾已經沒什麼事了,這不還好好的嗎?皇上走著,臣妾也不好再坐著,這不合規矩,還是下來陪皇上一起走走。”說罷就要宮人把鳳榻放下,摸摸已經快六個月大的肚皮,就要下來走走。

康熙一聽皇后這話,看來皇后心裡還是有氣,說話都不陰不陽,看到皇后要下來走著,才動過胎氣的人,怎麼就這麼喜歡折騰呢?“皇后,地上滑,你就躺在榻上吧,你就算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殊不知皇后聽到這句話,臉色更黑,皇后倒是沒再說什麼,躺回鳳榻,讓宮人繼續抬他回坤寧宮,一路上,帝后兩人都沒再說話,倒是把伺候的一干人等,生生在寒冬臘月給嚇出冷汗來。

這帝後是不合吧?宮女太監一想到這個念頭,趕緊掐滅。

回到坤寧宮,康熙親自把皇后抱進寢殿,美名其曰,皇后身子還虛弱著,不宜再多走動。於是皇后娘娘在坤寧宮一眾宮人高興的眼光下,被康熙抱走。等打了小宮女小太監,桂嬤嬤等人才聚在一起,高興的八卦帝后小事。

“咱家就說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不可能不合的,瞧瞧,皇上緊張皇后的樣子,咱家在宮裡待這麼多年,有哪個宮的主子能有這待遇?”湯圓兒一臉驕傲地說道。

“你這個混小子,皇后娘娘是那群人能比的嗎?”桂嬤嬤一聽湯圓兒的話,一個巴掌就拍上這個湯圓兒的後腦勺。

“小湯子,你們坤寧宮以後這些話還是少說一些,皇上對皇后的心,咱們做奴才的看著就好,多說多錯,多錯多麻煩,知道嗎?”李德全也算是康熙貼身不離的大太監,對坤寧宮的眾人還是比較熟悉的,尤其是和湯圓兒,兩人和梁九功都有二十年交情,可是就湯圓兒這些年沒什麼變化,瞧,那張愛八卦的嘴,在熟人面前也什麼都說。

“知道啦,這不都是自己人,咱家不是高興嗎?”湯圓兒沒好氣的說道,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人,這小李子還時不時要提醒他,怎麼就學上婦人的囉嗦呢?

蘭芬和芷汀已經決定這輩子都不出宮,就留下來伺候娘娘。像她們這些包衣宮女,若是等到出宮的年紀,已經是老女孩,要嫁個好丈夫,也是很難的,還不如就這樣留在宮裡,伺候皇后娘娘,以後像桂嬤嬤一樣當一個嬤嬤,反正跟著皇后這樣的主子,怎麼也不會被虧待。聽到湯圓兒說他們都是自己人,心裡也好一陣高興。

“好啦好啦,咱們做奴才的,好好用心伺候主子,其他的別想太多。”桂嬤嬤說道,“散了吧,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去。”

把蘭芬芷汀都打下去,又把李德全和湯圓兒拉出正殿來,然後桂嬤嬤就自己去拿針線給未來的小小主子縫小衫子。

寢殿內室,康熙看著還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皇后,長長嘆了一口氣。

“今天是怎麼回事?”康熙問道,“怎麼會動了胎氣?”

“你不就關心肚子裡的這個嗎?”皇后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康熙聽了,臉終於黑了,“朕只是想知道怎麼會皇后怎麼會動了胎氣?朕關心的是你,你卻故意這麼曲解朕,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只是在永和宮不小心滑了一下腳,沒動到胎氣,只是大家緊張,就宣了太醫唄。”皇后娘娘聽到康熙的話,鼓了鼓臉蛋,說道。

“你差點害朕擔心死!你懷著身子,怎麼還到處跑?”康熙也說道,既然懷著身子,就要好好保重自己,這麼冷的天,外頭路上白雪厚重,路滑難走,還這麼喜歡亂逛,就這麼喜歡找事嗎?

“我也沒亂跑。延禧宮宜妃難產,太后都去了,我不去不是給人話柄嗎?誰知道出了延禧宮那邊永和宮就傳來七格格不好了,才進永和宮,就聽到七格格殤了,我嚇了一跳,腳就滑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啊,我難道會隨便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嗎?”皇后娘娘也氣悶地答道。

“好啦,朕不是怪你,以後你要自己多照顧點自己。延禧宮的賞賜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永和宮的七格格殤了,是她福薄,沒那個福氣當皇家的人,你也不要想太多。這些事現在都有太后看著,誰敢說你閒話!你現在最大的事就是把自己養得好好的,把朕的小阿哥生下來,到時候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好不好?”康熙哄道。

“知道了。”皇后娘娘不情不願的答道。

“這些天你跟朕鬧彆扭,朕心裡也不好受,年末朝上事多,朕沒辦法分心,你聽話一些好不好,待在坤寧宮,朕每天來看看你,看你好好的,心情也能好上一些。”

“原來我是你關在籠子裡的猴子啊,隨時等你來逗弄一番?”皇后娘娘想到前幾天的事,臉又黑了下來。

“朕沒有這個心思,你不要老是想歪!”康熙實在是拿皇后沒辦法。

“好啦,是我小氣,不跟你計較了,都快過年,我還要過個好年呢,想多心情不好。”皇后娘娘看到康熙氣悶的樣子,心情倒是好起來,他幹嘛沒事鬧這麼一出啊?這不是給自己找氣受嗎?懷孕的人情緒還真是暴躁。皇后娘娘心裡反省那麼一下下。

“還是懂事比較可愛。”康熙聽到皇后這麼說,笑著擁了皇后一下,腦袋靠著皇后的肩膀。

等我找麻煩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皇后娘娘心裡這麼想,嘴裡卻說道:“我餓了,要吃飯。”

康熙嘴角一抽,這麼溫情的時候,皇后就喜歡破壞氣氛。

事後坤寧宮按妃子生子的慣常賞賜給延禧宮封賞過去,而永和宮的七格格的後事由德妃自己主持,皇后娘娘意思到了也就算了,這也是康熙的想法。

皇家殤格格殤阿哥並不是多麼稀罕的事,榮妃都已經殤過五個阿哥,現在不照樣還好好的養著一個三阿哥一個三格格嗎?就算為人母心裡有多麼的痛苦難受,後宮的日子還是要照過。康熙的內心在殤孩子這方面已經鍛鍊的無比強悍,所以一個小格格,他也沒見過幾面,根本就無法引起他多大的關注。不過延禧宮和永和宮算是結下樑子,這得怪古人的奇怪思想,就算是在現代,那也是一個忌諱。延禧宮這邊正生著兒子,離不遠的永和宮就傳來殤小格格的訊息,宜妃正難產著,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繼續堅持在這種晦氣的氛圍下生下這個小阿哥。

生下小阿哥,也就是九阿哥,康熙賜名胤禟,宜妃一掃心中晦氣,對這要她命的小九卻愛若生命,疼之入骨,可能是被德妃死了格格的事給打擊到了。在殤小格格的事下,宜妃生子也變得沒那麼喜慶,剛好衝了衝後宮晦氣,所以宜妃心中也是堵著呢,她在想德妃是不是故意這麼做,難道德妃知道當初害她跌倒的人是她?

皇后娘娘龜縮後宮,一直到了新年到來。這是他待在皇宮的第十二個新年,也就是說他在清朝已經正式過完十二個年頭。給承祜過完他的臘月生日,整個大清帝國就正式迎接新年的到來。

新年,後宮一派熱鬧,倒是把北方冬季的冷意衝去了不少。滿人尚白,不過自從愛新覺羅家奪了漢人的天下,他們就開始融合漢人的習俗,起碼不可能在整個宮裡掛上純白的東西,那多喪氣。康熙喜歡賜“福”當獎勵,每到過年,他寫的第一福字,一般懸掛在乾清宮正殿,還有一些福字懸掛在其他宮苑,當然還有是賜給在京的九卿朝臣和封疆大吏,以聯絡君臣感情,康熙還把這一習慣寫進祖宗家法,要讓後世子孫都效仿他,讓皇后笑死,原來所謂的過年賜福就是這麼來的,康熙還真的很會想嘛。不過這個賜福獎勵效果真不錯,能得到康熙的賞賜,百官都會引以為榮,無不視為重寶精心保管。

大年三十的這一天,康熙中午已經應付完百官宴會。晚上是很正式的皇家家宴。孝莊,孝惠都早早到場,康熙帶著兒子們給這兩宮太皇太后,太后獻上新年祝詞和各自的獻禮,太皇太后,太后也按照皇子們的賞賜一一給這些阿哥們完紅包,讓他們先退下。接著是皇后帶著能參加家宴的二貴妃,六妃,和三個皇女,一起給孝莊,孝惠祝賀新年。兩宮太皇太后,太后也一一了紅包。才讓大家各自就座,家宴開始。

太皇太后,太后,皇帝,皇后,和幾個阿哥一桌,妃子,格格們一桌,人數也算不上太多,說熱鬧也算不上,不過氣氛融洽倒是了。

康熙和皇后這邊,太皇太后,太后吃了一些菜,就早早退下,說是不想打擾小輩們熱鬧,兩個巨頭一走,宴桌上的氣氛也沒變得多熱烈起來。皇后娘娘也沒啥精力調動氣氛,他肚子餓,孝莊他們一走,就自顧自地吃起來。

皇子們原本拘謹,看到他們皇額娘都這麼放得開,當然也就開吃起來。

吃飯不能出聲,要很有規矩,皇家宴一點都不熱鬧,沒有新年的氣氛。

“唉,一年就這麼過去了,過個年都不覺得熱鬧。”皇后娘娘吃完飯,和康熙一起回到坤寧宮,才和康熙抱怨了一句。

“年年不都是這樣過,你還想怎樣?”康熙倒不覺得怎麼,他沒過過平常人家的新年,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阿康,其實我覺得你的人生真的很沒樂趣?”皇后娘娘摸著肚皮,看著康熙,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康熙斜眼看著腆著肚子的皇后娘娘說道。

“我沒說錯,從我來這些年,都沒見你出宮去感受一下民間的新年,你的身份也不好出宮,你小的時候是這麼過來的,長大以後也是這麼過來的,想到你老的時候還是這麼過來的,我就覺得你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皇后說道,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康熙:“康康啊,其實你也是一個偉大的人,為了一個國家,放棄自己的生活。唉,其實我曾經很羨慕你,你是權力最大的一國之君,要什麼有什麼,可以有那麼多美女,她們不會嫌棄你,前赴後繼地要當你的女人,做男人最幸福的事就是事業有成,又不缺女人。該有的你都有了。可是,想到你得到這些,要付出的東西太多了,你告訴我你小時候學習的事,那麼辛苦,我混不過來,當了皇帝後,一天到晚處理國家大事,無一日休息,有時候我都替你的健康擔心。有多大的權力你就有多大的責任,你能做得這麼好,真的很不容易。我做不到,所以我既佩服你又覺得你有些可憐。”

“你還說你不是胡言亂語?”康熙聽到皇后的話,也有一絲感慨,不過回過神還是批了皇后一句,“怎麼新年到了,你反倒多愁善感,這還真的不像你。朕是一國之君,自然要做一國之君該做的事。”

“你得到了這些,卻失去了自由,我就替你難過了那麼一下下。皇家,其實真的是世界上最殘酷的家庭。”皇后娘娘想到就說。

康熙輕拍了皇后一下腦袋,“好了,你再說,到時候就變成妖言惑眾了。皇帝,有多少人相當,倒是被你說成那樣。朕知道你想些什麼,既然身在皇家,做好自己的事不就好了嗎?”

“這不是還有你在嗎?”皇后娘娘把頭埋進康熙的懷裡,“我想著這麼多年,雖說往事如煙,可是一幕幕閃現在眼前,不可能沒有感觸。有時候我會覺得上天上我來到這裡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十二年,人生有多少個十二年,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來世,若有,還是讓我當一個平平凡凡的人。”

“會有的。皇后,其實你當得很好。朕有你在身邊,也不覺得孤單。若有來世,朕也希望當個平凡人,到時候朕看能不能再找到你。”

“我希望來世可不要當一個女人了,當女人真累。”衛逸星說道。

“呵呵,萬一不幸呢?”康熙壞心眼地說道。

“你就不能說一句好話嗎?”皇后娘娘氣悶地抬起頭:“要是下輩子你變成女的,那你就好看了,到時候我找得到你的話,欺負死你。”

“原來你打這個主意啊,下輩子的事下輩子再說,咱們還是要過好現在。”康熙輕捏著皇后的臉說道。

“哼,我就等著。”皇后娘娘不服氣的說道。

突然他一驚,叫道:“哎呀,阿哥格格們的紅包我今天還沒給呢!”

“急什麼,明天再給不成?”康熙沒好氣,又拍了一下皇后的腦袋,“都三十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還好意思說?”皇后娘娘一聽,脾氣又被點爆。

“好了好了,消消氣。聽,新年鍾聲響了。”康熙說道。

遠遠傳來厚重的鐘聲,在新年冬夜顯得格外動聽,一聲接著一聲,象徵著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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