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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獻祭,刺殺

儀式開始。

分頭展開一根卷軸,大聲吟唱起了咒語,那咒語不屬於地球的任何一種語言,沒人聽得懂,但在蘇浩聽起來,咒語的每一個音節都充斥著難以言述的邪惡,讓人感到深深的不適。

伴隨著吟唱的進行,射燈漸漸變暗,光線沉寂了下來,然後陷入黑暗。

在黑暗中,地上用心臟擺放成的六芒星法陣紅光大亮,照亮了整片場地,然後心臟如共鳴一般,帶動骨髓,開始同步向外泵動鮮血!血奔湧而出,如無數條溪流,一同湧向法陣中央!

伴隨著鮮血噴湧、流淌、彙集,一片龐大的鮮血之泊最終匯聚而成,從上俯瞰深不見底,彷彿直達魔界深淵。

而分頭的吟唱,到此,也戛然而止。

光頭看著這片血泊,不禁問道:

“這是什麼?”

分頭回答道:

“這是一個惡魔法陣,與遙遠的魔界形成了微弱的溝連,而現在,這種溝連正在加強。”

分頭臉色慘白,眼白處佈滿血絲,雙腿發抖,看上去極其虛弱。很顯然,主持這次獻祭對他的消耗極大。

這時血泊中突然開始激盪翻湧,漣漪陣陣擴散,終於一個血色浪潮拍打了起來,一節強壯到極致的惡魔臂膀從中探出,瘋狂拍打著血泊!

但蕩起的鮮血也凝聚成了強大的枷鎖,纏繞在惡魔臂膀上,將它死死束縛在血泊中央!

分頭擦拭掉汗水,對著惡魔臂膀大聲喊道:

“安靜!”

惡魔臂膀頓時安靜下來,蟄伏在血泊中。

分頭強忍著體力不支,指揮黑西服將77顆儲藏在標本瓶福爾馬林中的心臟盡數傾倒在臂膀周邊。惡魔臂膀見到心臟,頓時歡鳴一聲,從掌心裂開一張大嘴,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而空!

隨著時間的流逝,分頭的狀態愈發萎靡,甚至於鼻樑兩側,都浮現出兩道深深的法令紋,看來維持儀式,不僅會消耗他的體力,還會減少他的壽命。

他輕撫惡魔臂膀,指著光頭低聲說道:

“你已經得到了祭品,作為交換,濃縮你右臂的形態和力量,永遠地留在這裡!”

惡魔臂膀依依不捨,還在哀求著什麼,但分頭已經沒有耐心了,他冷聲道:

“沒有時間了,現在,照做!”

惡魔臂膀悲鳴一聲,隨即自行斷裂,它不斷壓縮自己的體積,大量冗餘的血液和細胞組織掉落下來,最終變成了成年人右臂大小。

多麼美麗而又殘酷的藝術品啊,胳膊上面佈滿了賁張的肌肉、猙獰的筋絡和合金質地的血色鱗片,可偏偏上面佈滿了優雅美麗的亮色花紋,如螢火般熠熠生輝。

好一副鋼筋鐵骨!

這就是惡魔右臂!

分頭的額頭又增添了數道皺紋,兩鬢變得斑白,皮膚極度鬆弛,甚至於嘴角都溢位了大量鮮血!顯然將這截胳膊帶到這個世界給他增添了更沉重的負擔,甚至很有可能在消耗他的生命值!

他托起惡魔右臂,在血泊的中心輕聲宣佈道:

“再見。”

獻祭儀式,就此結束。

射燈重新開啟,光線恢復正常。光頭看著分頭託舉的惡魔右臂,笑容更加燦爛。

蘇浩則一直盯著分頭,現在他的狀態極度虛弱,託舉的惡魔右臂彷彿隨時都會跌落下來。

最重要的是,他本是惡魔,以惡魔形態現身,才能最大程度發揮自己的力量。但此刻,他竟維持著人形態,那麼他的實力,勢必會再被大大削弱一番。

所以此時此刻,似乎只要一顆子彈,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而另一邊,光頭走到分頭身邊,分頭將惡魔右臂交予光頭,光頭接過,觸控著右臂上優雅的花紋,然後和分頭擁抱在了一起。

擁抱時,分頭低聲說道:

“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光頭獰笑著回答道:

“我說過,過了今晚,你會看到妮爾的屍體。但我想知道,我該如何植入這截胳膊?”

分頭回答道:“劃破你的右手心,再與惡魔右臂的掌心對接。”

光頭已經迫不及待擁抱惡魔的力量了,他依言而行劃破了右手心,與惡魔右臂掌心對接,惡魔右臂紅光大盛,無數根鬚和血管從中蔓延生長,包裹住了光頭的右臂!

光頭強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下來,轉瞬間便成了一個小老頭的模樣,表情也極盡猙獰,顯然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分頭淡淡說道:

“堅持住,惡魔右臂正在汲取你的生命力並達到適配性的融合。再有一分鐘,你便能掌控它的力量!”

光頭跪倒在地上,左手攥住右手腕,指節也因大力而泛起了蒼白。尤其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睜到了最大,眼球周圍蠕動起了充血的肌肉纖維,若染血的蠕蟲般在周圍緩慢攀爬著,甚至整個眼球都幾乎要瞪出眼眶一般,彷彿下一刻就會和著血漿掉落下來!

好吧…

這兩個傢伙,似乎都進入了最虛弱的狀態。

蘇浩取出畫像殘片,然後咬破手指,在殘片上輕輕一點。

鮮血浸透了殘片。

與此同時,存包櫃裡,一團黑氣從畫像中衝出,它掙脫了錫紙和揹包的束縛,並挾裹著揹包進入了廁所,並朝著蘇浩的位置,沿著通風管道迅猛襲來!

是的,殘殺之鐮擁有挾裹物體的能力。就在二人擁抱之際,一團黑氣挾裹著一把鐮刀,自通風管道衝出。這團黑氣直接撞碎了通風隔斷,並衝向了擁抱著的二人!

分頭和光頭正擁抱間,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只看到一把鐮刀劃過自己的視線,然後天翻地覆!

伴隨著噴湧的鮮血,二人眼中的世界傾倒顛覆,只剩下佈滿血泊的地板。

以及在血泊上方,如幽靈般漂浮著的殘殺之鐮。

這是他們臨死前,看到的最後景象。

他們的頭顱,已經被斬了下來!

而同時,惡魔右臂也收回了根鬚和血管,摔落在了地上。

這時夢魘印記傳來提示:

“你殺死了鮮血祭司-德拉塞爾。”

“你殺死了城北幫第三巨頭-光頭布澤爾。”

“你藉助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單人擊殺了德拉塞爾和布澤爾。綜合擊殺情況,你獲得了400通用點。”

“你殺死了鮮血祭司德拉塞爾,觸發了稱號【蒙德斯的毀滅者】。”

【稱號:蒙德斯的毀滅者】

【解鎖條件:殺死蒙德斯和他的爪牙。】

【目前解鎖進度:1/?,你已殺死了鮮血祭司德拉塞爾(你尚未獲得蒙德斯及其爪牙的全部資訊,解鎖條件不予全部開放)。】

“你殺死了城北幫第三巨頭-光頭布澤爾,觸發了稱號【城北幫的剋星】。”

【稱號:城北幫的剋星】

【解鎖條件:消滅城北幫的決策層。】

【目前解鎖進度:1/?,你已殺死了光頭布澤爾(你尚未獲得城北幫決策層的全部資訊,解鎖條件不予全部開放)。】

是的,正如夢魘印記的提示所說,擊殺者,是殘殺之鐮,但殘殺之鐮並不屬於蘇浩,只是蘇浩藉助的力量。

殘殺之鐮在執行斬首後,蘇浩看到自己的主線任務【狩獵行走在人間的惡魔】,進度已推進到了2/3,同時稱號【狩魔新兵】的解鎖進度也推進至2/3。

不知為何,雖然擊殺算在了蘇浩身上,但那二人的屍體旁並沒有掉落【召喚之鑰】,這也許是因為擊殺執行者並非蘇浩本人,也非其直系召喚物,更非其隊友的緣故。

但無論如何,在第一個世界,就能夠擊殺蒙德斯的爪牙和城北幫的首領這種精英以上小BOSS級別的存在,這個成就…

也堪稱恐怖了。

蘇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意一動,殘殺之鐮感受到召喚者的心意,隨即又開始著手破壞安裝在四周的射燈。

黑西服們的反應倒也不慢,隨即掏出手槍,集中攢射殘殺之鐮。但殘殺之鐮擁有天賦“霧化體態”,除了可以自由穿越障礙物外,還能削弱所受物理傷害的80%,這些子彈除了打散了一些霧氣,造成少許傷害外,並不能阻止殘殺之鐮破壞射燈。

鐮刀劃過,燈泡噗的一聲破碎。隨著射燈被一一破壞,現場也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在槍火閃爍的瞬間,才能看到那團氤氳在半空的夢魘…那個殘殺之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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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片漆黑,眾人難分彼此,蘇浩則藉著槍聲掩護,直接從通風管道處跳了下來。他循著記憶找到了那截手臂,然後掏出卷軸惡魔融印,直接著手封印。

惡魔右臂沒有清醒的意識,根本無力反抗,所以封印進行得快而順利。這時夢魘印記傳來提示:

“你使用了【卷軸:惡魔融印】。】

“你成功封印了惡魔右臂。”

到手了!

雖然是意外收穫,且似乎只是一截胳膊,但看這獻祭儀式的架勢,犧牲這麼多人所換取之物,能得到它,這收穫,必定堪稱豐厚!

右臂被直接被封印進了惡魔融印內,蘇浩隨即將卷軸一卷,裝入揹包中。

此時槍聲依然在迴盪著,殘殺之鐮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帶著巨大的憤怒,蘇浩根本無所顧忌,除他之外,都是敵人,他們揹負的,都是累累罪行。

黑暗中,蘇浩不斷挪動位置,同時開槍,哪裡閃爍槍焰,哪裡就是蘇浩的射擊目標。不多時,陸續有人中槍,發出哀嚎聲。然而他們並非一般的混混,而是黑西服,一槍並不足以致命,只能打傷。

然而即便是黑西服,在受傷的情況下,戰鬥力也必然受損。而在蘇浩的命令下,殘殺之鐮直接奔向哀嚎聲衝去,手起刀落,收割他們罪惡的生命。

在蘇浩這條“鯰魚”的作用下,整個“魚群”都開始活躍起來。黑西服雖然強悍,但也是人,他們不知道敵人有多少,敵人從何而來,更不知敵人在哪,便只能盲目開槍,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他們甚至自相殘殺!

這就是城北幫這群人渣的眼中,最樸素也最正確的觀念,就是遇到危險時,把除自己以外的人全部幹掉,就安全了。

黑西服們已然陷入了一片混戰中,越來越多的人中彈倒下,而蘇浩則停火,藉著殘殺之鐮的殺戮掩護,邁動無聲的步伐,準備離開。

這時夢魘印記再次傳來提示:

“你殺死了人皮偽裝者。”

“目前任務進度:3/3。你達成了主線任務【狩獵行走在人間的惡魔!】的任務目標!”

“你可以在領取任務獎勵後,離開本世界;”

“你也可以選擇延期領取獎勵,並繼續在本世界的冒險,但不能超過24小時。逾期後獎勵仍未領取,則視為任務失敗。

“注:你只能在非戰鬥狀態下領取任務獎勵(非戰鬥狀態,即在5分鐘內,既沒有攻擊別人,也未受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