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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火九

在那之後,血腥的氣味很快便驚動了巡邏的獵犬。但是首領的積威鎮住了馴養獵犬的惡棍。等到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便只能夠看到已經開始凝固的大塊血泊和布瑞紐恩死不瞑目的屍體了。

接下來的節目自然是惡棍團伙中特有的內訌和爭權奪利。也有些人說是要為前首領報仇什麼的。當然,實際上的舉動自然是交給下面的小嘍囉去做。而就憑那些傢伙的本事,找到米妮的可能性毫無疑問是零。

她現在正在雪漫的另外一邊——雪漫的古老氏族庭院所在的聚居地。而米妮打的目標自然是其中的一人。那個名叫阿穆爾的紅衛人。

一個紅衛人所組建的氏族居然能夠在諾德人的城市中佔有一席之地。那麼這人必定有過人之處。要麼是戰力驚人,要麼是精通運籌,又或者是,有著強大的武力在背後支撐。米妮更加傾向於第三點——那些在庭院之中巡邏的紅衛戰士一看就很不好對付。

【身體所承受的負荷已經趨近於極限了,要想繼續保持活動能力就不能夠進行太過激烈的戰鬥,龍吼也最多隻能夠使用一次。如果連著用上兩次的話這具身體一定會徹底壞掉吧。】

米妮眨了眨眼睛。從安全的高塔上再三確認了紅衛人的大致巡邏路線後終於放棄了幹掉一組人然後混進去把布瑞紐恩的手下直接殺掉的策略。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破壞掉巡邏網後估計也沒力氣做別的事了。

“唔,或許我可以等那個傢伙出來,然後在外面把他解決掉。”少女點了一下頭,隨即又用力的搖了搖,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行不行,那個惡棍頭子很明顯和這個叫做阿穆倫的傢伙有所勾結。他們很明顯在策劃某個大計劃,如果這些紅衛人也插手的話,我現在可沒辦法擺平他們。”

這可真是進退兩難的境況。即使米妮在脫離了惡棍們的巢穴後立刻開始最終布瑞紐恩的手下。但是兩條腿始終是快不過四條腿,等到她終於將騎著馬的惡棍納入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後,她才發現已經進入了雪漫的風區。

在這裡如果鬧出大動靜的話,可是要被神經緊張的守衛們直接打成渣渣的!

【那麼,該怎樣才好?】

少女的腦袋微微向右偏了五個度數。隨後她便彎下腰,一溜煙便沿著塔樓的斜面滑了下去。在附近的守衛和行人反映過來之前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昧等待的話,便什麼改變都沒有辦法做到。而事物的自然發展總是會主動地導向最為糟糕的哪個局面的。

那麼,就先到更近一點的地方去好了。

米妮屏住呼吸,放輕腳步,用陰影和石塊遮擋住自己的行動後很快便到達了一個距離阿穆倫的宅院更近的位置。因為在之前殺死布瑞紐恩的時候刻意避開了劍擊創口的緣故,米妮身上並沒有沾染上鮮血的氣息。這也就意味著巡邏的獵犬不會在還沒有接近她的時候便開始大喊大叫。

【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始。】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至少得把大門口附近的兩個守衛給引開才行。】

阿穆倫的氏族宅院是典型的諾德式風格建築。外形粗獷而簡潔,外層的庭院中除了花圃和幾顆大樹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遮擋物。這毫無疑問是低階夜行者的噩夢——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悄無聲息地進入這個地方。

但這並不意味著完全的劣勢。畢竟天還沒有完全黑,再加上這裡的良好視野。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守衛們的警惕心不會很高。米妮只是稍微偏過頭,便能夠聽見兩個守衛小聲的對話。

………………

阿格拉睜大眼睛,將自己的視線從左邊掃到右邊,然後又從右邊掃到左邊。

很好,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除了這該死的星夜月冷天氣以外,這附近並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相當無聊的日子,無趣,無味,尤其是在大宅裡面的其它同伴享受著截然不同的待遇的時候。

他聳了聳鼻子,彷彿沉浸於瀰漫在空氣中的某種香氣一般地低聲說道:“你聞到了嗎?卡辛丹。正宗蜂蜜麵包的味道,那一定是晚宴的裡的點心。還有炙燒羊腿,幹煸銀鯽魚……喔!還有我最喜歡的番茄鮮肉濃湯!我幾乎能夠看到湯麵上的白色奶油!”

他旁邊的守衛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給出了回答,說:“阿格拉,你還是好好地站崗吧。就算你怎麼想,今天的宴會也是沒有我們的份的。阿穆倫老爺要招待那幾位先生,是不會讓太多人進到大廳裡面去的。”

“呿。”阿格拉撇了撇嘴,“不過是幾個城南的混混。”

“就算是混混,他們現在也是貴客。”卡辛丹認真地說道,“我們得做好分內的事。”

“明白明白。”阿格拉投降似的舉起了手,“真是搞不明白,現在外面打成那樣。阿穆倫大人卻在這裡辦宴會,就算想要鼓舞士氣,起碼也要請一些戰士來才對,一群**?這算什麼。”

“阿格拉。”

“知道啦,這不是我們應該想的事情。”紅衛人轉過頭去,從大門的位置向外張望。“真希望能夠發生點什麼事情啊,那樣子也好……”

‘呯!’一塊石頭落到了地面上。

“嗯?”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名叫阿格拉的紅衛人便將手按上了腰間的弧形劍,警惕地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而一旁的卡辛丹也做出了相應的戒備。

“我去看一看。”阿格拉低聲說道,他慢慢地將弧形劍從劍鞘裡面抽出,小心翼翼地往聲音發出的方向邁出幾步。隨後……

紅衛戰士猛地一聲大喊,反身一跳便連人帶劍一同撲向另一個方向!又大又沉的一擊隨即劈出!

紅衛人興奮地大喊著,握緊的弧形劍也為之微微顫動。就這麼簡單的欺騙招式,可是完全地沒可能瞞得過他。

“蠢貨!我聽見你的腳步聲了!……欸!?”

紅衛人的動作突然變得僵硬了。就好像是冬日裡的小動物一般,一舉一動都軟綿綿的。

“怎麼了?”卡辛丹警惕地問道。

阿格拉哭笑不得的抬起手,一團黑色的小東西便在他的手指底下掙扎扭動著。“我想,或許我們太過於緊張了一點。”

那分明是一隻受傷的黑貓。

他隨手將貓兒往地上一扔,這小東西便‘喵喵’地叫了兩聲,隨即一瘸一拐地邁著小碎步飛快地跑開了。

阿格拉搖了搖頭,有些苦惱地說道:“呃,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的同伴還沒來得及評價他說出來的話,幾隻老鼠便‘吱吱’地叫著從角落裡面衝出來,隨後飛一般地朝著黑貓逃走的方向追過去了。

“哇哦,原來雪漫的老鼠是吃貓的嗎?”阿格拉眼角抽搐地說道。

不只是他,一同被驚到的還有一旁的卡辛丹,他足足朝貓和老鼠消失的方向盯著看了五秒才收回視線。

“我想,或許這只比較特別?”他攤開手,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

米妮倚著身後的牆壁,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貓當然不可能怕老鼠,老鼠也不可能去抓貓。但是要它們跑向同一個方向卻並非難事,畢竟這兩種動物都畏懼人類,尤其是那種在幾秒鐘前還在用針戳牠們的人。

用磚頭讓守衛的視線移開,然後用老鼠讓他們暫時將注意力放在貓身上。這樣子米妮便能夠爭取到一個活動的機會,只要小心一點,溜進去還是很容易的。

【那麼,第二步就是到房間裡面去了。】

除去在庭院中巡邏的守衛以外,房頂上也有著觀察的崗哨。看樣子這個地方真的是隱藏著什麼秘密,若非如此,也不會這樣子戒備森嚴。但這樣也就意味著只能夠爬窗戶了。

她將耳朵貼到牆面,連續換了三個地方才找到一個完全沒有動靜的房間。少女隨即伸出短劍,將插梢一擊切斷後迅速地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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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房間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房,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米妮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後便小步地靠近了房門,並用鑰匙的孔洞向外偷窺。

很好,外面沒有人。

香樟木的薄門悄無聲息地開啟,隨即又在慣性支配下緩慢地合上,而米妮也乘機移動到了另一個方位,然後是下一個,在下一個。

花瓶後面,房梁上面,角落裡面,她迅速地在這些地方之間移動。偶爾有人聽見一點點聲響,也很快地被其它的聲音所遮蓋住了。

【得在那兩人離開之前製造一點混亂,至少也要將這幫紅衛人拖住才行。】

就算不接近大廳,米妮也能夠感知到那附近有著不少人正在走來走去。除了客人以外,大概還有許多的守衛和女僕吧。

【唔……】

就在這時,從附近的走廊裡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上去比較飄,應該是一個女僕,每一步的間隔也略小,或許她手上正端著什麼東西。

這可真是送上來的。於是當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僕轉過牆角的時候,米妮便一手捏住她的臉,一手扶著女僕端著的盤子,將掙扎著的女僕拖到了臨近的空房間裡面。

“我現在問你一些問題,想死的話你可以大聲喊。”米妮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而身前的少女也‘唔唔’著點頭,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然後,米妮果斷地掐暈了她。

在這種時候冒險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尤其是不知道這名少女是否是阿穆倫家族的死忠的時候。米妮可沒法確認這傢伙會不會寧可死掉也要大聲地喊叫示警。

而且她的目標只是在製造混亂後脫身,打探機密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現在所要做的不過是把眼前這只女僕殺掉,然後放在顯眼的地方等待守衛發現大概就行了。但是……

【不想殺她。】

或許是因為同樣有一頭金紅色的頭髮的緣故,米妮並不想殺死面前的少女。當然,這樣的理由想想就可笑,然而不能夠激發殺意卻是不爭的事實。

【唔……這種感覺。就好像殺了她就等於殺了自己的一部分一樣,她又不是愛麗絲!】

【而且,放棄她的話,就只能夠採取更加危險的方式了。唔……雖然那樣子更加保險一點。】

她搖了搖頭,決定按照自己的感覺來走。

畢竟這個同樣有著金紅色頭髮的少女和她的身材差不多,如果將臉放低一點,再用端著的酒壺遮擋。應該能夠混過去……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