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水火既濟
“我暈了半天，我，我怎麼不覺得呢？”蕭琰愣愣地說：“我好像，好像看到了崔叔叔了，是他在危急的時候出言提醒，要不然，我恐怕早就爆體身亡了。”
“哦，你在昏迷之中見到你崔叔叔啦，哥，這怎麼可能。”王雙伸手模模蕭琰的腦門，“你不會是昏頭了吧。”
蕭琰把王雙的小手緊緊攥住，“雙兒，你聽我說，當時我感覺到天地之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元素，這時，我就想，如果這些元素能為我所用，那該多好啊，說來也怪，正當我有這想法時，那些元素竟然順著我的毛孔進入了我身體中，就像是普通的呼吸一樣那麼自由，然後，它們就在我體內分裂成兩種不同的能量體，這時，我就想，肯定有一種能量體是不能為我所用的，那就讓它們排出體外吧，果然，有一股能量就真的順著我的毛孔溢位了體外。這樣經過幾個反覆，我的神識中已經積累了很大的能量，我想，那應該就是所謂的真元吧。可是正當我要告訴你的時候，體內的氣機卻瘋狂地湧向那股能量，似乎要把它趕出體外。”
“哦，是嗎，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上位武者，體內的氣機可以說是渾厚無比了，按道理做到這一點應該輕而易舉吧，可是後來為什麼會那樣呢？”王雙疑惑地說。
“對呀，我也是那樣想的。”蕭琰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是心有餘悸，“當時，我還沒來得及調動氣機，便覺得那股能量在瞬間無限地膨脹，彷彿給我體內的氣機迎頭就是一大棒，本來，我的氣機都是順著經絡執行的，那一瞬間，經絡被亂流一衝，變處四分五裂，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啦。”
“哇咔咔，哥，那麼厲害呀，哥，我好害怕！”儘管現在蕭琰說起來，王雙還是一陣陣地顫抖，她向蕭琰身上又靠近一點，“哥，以後，我們不要再修練什麼術法了，我要你好好的。”
“雙兒！”蕭琰疼愛地看著王雙，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關切之情，不由大是感動，“沒事的，經過這一次磨難，我會更加小心的。雙兒，你知道嗎，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和崔叔叔，我一定回不來的。”
“是嗎？”王雙問，“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著呢。”蕭琰感慨地說：“當時我已經神智不清了，卻忽然聽到一個人在拚命地叫我回來，回來，雖然我並沒有聽清是你的聲音，但我卻在第一時間肯定是你在叫我，於是，我就想，我不能走，我不能離開雙兒，不能，我要回來。雙兒，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會回不來的。雙兒，謝謝你！”
“嘻嘻，你還謝我呀，以後別嚇我就謝天謝地了。”王雙俏皮地說。
“哪有啊，不過，這一次的磨難，現在想來，還是挺值的。”
“哇，這還值呀。”
“是的，因為，我，我好像真的體會到了術法的奧妙，我感覺我已經達到有氣級別了。”
“啊，是真的啊，難怪我見你的氣色和以前大是不同，原來你已經是有氣級的術士啦。”
“好像是的，難道有氣級的術士從外表看出來與以前不同嗎？”蕭琰疑惑地問。
“是啊，以前你突破境界時，雖然感覺你的精神壯態比以前更加飽滿，但一般人還是不容易發現的，這一次就不同啦，感覺你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別樣的色彩，就像是有一層淡淡的霧氣。”
“啊，霧氣呀，不會吧，難道，這就是有氣級的標示嗎？”蕭琰有點茫然地說：“這，這也太明顯了吧，以後如果總是這樣，總是不太方便吧。”
“管他呢，只要是術士，咱就有了驕傲的資本。”王雙笑嘻嘻地說：“術士哥哥，你還是先說說你是怎麼突破這一境界的吧，我還想步你後塵呢。”
“嘿嘿。”蕭琰笑笑，說：“就在我半昏半迷想要回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要我放鬆，放鬆，那聲音雖然飄飄渺渺，但我還是清晰地覺得那就是我的崔叔叔，是的，一定是崔叔叔，因為，就在那同時，崔叔叔的水仙花向我的胸口渡入了一絲能量，然後，我的心裡便無比地安寧了，就這樣我感覺體內兩股不相統屬的能量竟然互相固守在一處，那時候，我更不敢心有旁騖，腦中空空洞洞，任由那兩股完全不同的能量在體內遊走，說來也怪，這兩股能量初開始在體內像是沒頭的蒼蠅，東衝西突，它們一觸即分，隨著時間越長，它們接觸的機會越來越頻繁，我開始還怕它們會像剛才那樣互相抵制，但我牢牢記住了崔叔叔讓我放鬆的話，努力放鬆，放鬆，沒想到，這樣地過了好久，那兩股能量竟然慢慢地融合起來，漸漸地形成一股又柔又剛的能量體。”
“哇咔咔，好神奇哦！”王雙由衷地感嘆，她知道當時蕭琰一定是經受了世上最痛苦的煎熬才能夠渡過那無比兇險的時刻，但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他卻故意說得很輕鬆。
“是的，真的好神奇！就那樣，我體內本來攪亂的經絡漸漸地恢復了正常，而那股能量更是若有實質地在體內遊走，每到一處，那些傷痕累累的經絡竟然奇跡般地被修復了，而且還比以前更加堅韌。雙兒，你看，我是不是看起來比以前又強大了。”
王雙認真地盯著蕭琰看了又看，過了好一會才說：“是不是強了，我倒是看不出來，但是我確實看出你比剛才大了點。”
“怎麼會呀？”蕭琰不信。
“是真的，你試試，我覺得一直比你矮不了多少的，現在好像只到你的眉毛下面，是不是你在半天內竟然長高了好多。”
“啊？”蕭琰低頭一看，滿眼都是王雙的烏髮，覺得真的是長高了一點，“這，這怎麼可能？”
“也許，這就是術法的神秘之處吧。”王雙說：“我聽我爸說啦，木葉蕭蕭和落英繽紛這兩個術武雙修的強者都是身軀偉岸之人，一定是他們體內的氣機與旁人有別才引起的吧。”
“啊哈，如果那樣，我一旦術武雙修，是不是也要成為巨人呀。”蕭琰不無擔心地說。
“哪裡的話呀，他們只不過略比常人高大一點罷了，哪有什麼巨人之說。”王雙笑了。
“嘿嘿。”蕭琰尷尬地笑笑，他忽然一眼瞥見王雙扔在地上的那本《術法秘笈》，正翻在“有氣”第一頁上，原本空白一片的紙上竟然寫滿了字跡。“雙兒，你快看，那書上面有字。”
王雙扭頭一看，“哪有啊？”她見上面還是兩個字“有氣”，孤零零的，不禁真的有氣了，“啪”的一拳捶在蕭琰身上，“你逗我啊。”
“沒有啊？”蕭琰說：“那上面明明有幾行字的，不信，我念給你聽：武之道，火也，術之道，水也。咦對呀，剛才昏迷前我好像看到這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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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難道這都是真的。”王雙使勁地揉揉雙眼，但是除了那兩個“有氣”，還是一無所見。“你都看到什麼了呀？”
“哦，後面還有。”蕭琰接著往下念，“天地至烈者，火，至柔者，水。火形灼灼，光華逼人，若武之瘋魔也；水行無形，潛而能用，若術之不可窺也。
其若武者，如火之耀於世間，閱者惶惶然而心折之；夫術者以意馭氣，若水之行於萬仞之巔，雖無形而其勢莫御焉。
武者以氣行意，術者以意摧氣。二者之淵藪，其猶水火，勢不相容也。然則，天地之道，水火之功，無出其右，水火既濟，無上之功也！”
“水火既濟，無上之功！難怪術法和武道不能一起修練，原來如此呀。”王雙恍然，“哥，照這麼一說，你已經水火既濟啦。”
“我想應該是吧，可是，我還是有許多的問題搞不清楚。”
“那你接接著往下念呀。”王雙聽得意猶未盡。
“沒啦，這一頁上面沒啦。等我拿來仔細看看。”蕭琰一伸手，突然一道五彩的華光飛出，直奔地上的《術法秘笈》，他隨即一招手，《術法秘笈》便飛向他的手中。
“有氣！”王雙驚呆了，“哥，我看到你手中發出的氣息了，難道這就是術法中的有氣級別，哇咔咔，我哥是術士嘍，太棒啦。”
蕭琰實在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揮，竟然氣隨心動，收發自如，那時不由一愣，真元一滯，《術中秘笈》又掉到地上。
“啊，哥，你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不到而已。”蕭琰再次對準《術中秘笈》發出了真元，心中想，到手上來，《術中秘笈》果然非常聽話地到了他手中，就像是原來就在他手中一樣。
“好神奇呀！”王雙由衷地讚歎，她湊過頭去，“快看看，下面還說些什麼？”
蕭琰翻開後面一頁，卻見上面雖然寫滿了字，卻是一片模糊，竟然一個字也分不清，“這，這是怎麼回事？”
王雙不明白，“咋啦，難道這上面又沒字？”
“不是，這上面是有字，可不知怎麼搞的，我一個也看不清？”
“怎麼會這樣？”王雙接過《術中秘笈》把它對著太陽看了又看，又放到暗處折騰一番，這才問蕭琰，“看清沒？”
蕭琰連連搖搖頭，“沒有，還是那樣，好像它是存心不讓人看似的。”
“哦，我想起來了。”王雙忽然醒悟，“哥，你想啊，這本《術中秘笈》可是術法第一奇書，如果人人都能看見，那不是和一般的書一樣嗎，所以啊，行者當年一定在這本書上做了術法加持，只有當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時，他才能看到相對應的文字。所以啊，你目前的修為只不過剛剛進入有氣級別，相對應的就是書中的第一頁，當然只能看到這個內容啦，我想，如果你的修為提高了，一定就會看清第二第三，甚至於第十頁了，嘿嘿，到那時，你就是隱形級的術士了。”
“哦，對了，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一點道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讀給你聽了，你不會有什麼事吧？”蕭琰關心地看向王雙。
“放心，我的傻哥哥，我只要不去想這上面的經文，應該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你以為是人都會像你那樣變態呀，術法哪有那麼好修練的。”王雙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我只把它們放在心中，就按崔叔叔說的，放鬆放鬆，一切放鬆，說不定也能像你一樣，融會貫通呢！”
“不會那麼簡單的。”蕭琰還是不放心，“雙兒，我不許你現在就涉獵術法，這樣太危險了，等以後我們的修為都提高了，我一定會幫你的。”他想起自己剛才險死還生，還是心有餘悸。
“放心啦，哥，我知道自己的份量，不會強行習練的，不就是術法嗎，等我的天脈功晉入如常境界時，還不是想學就學。好啦，哥，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一會，我去打兩隻野兔給你補補。”
“野兔呀，我看還是免了，省得你又要假惺惺的捨不得。”蕭琰笑笑，“還是我去給你來兩隻蒼鷹吧，吃這個草原惡霸，咱心裡還平衡一點。”
“嘻嘻。好啊，我聽你的，不過，等打下蒼鷹，你得答應我，好好歇會，讓我給你烤蒼鷹，美味的蒼鷹，你從未吃過的。”
“咦，我都吃了十多天了，也沒見什麼美味。”
“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因為以前我不想發揮呀。”王雙不好意思地說，“咦，那裡有蒼鷹飛來啦，哇咔咔，是一大隊呀，你看，一共八隻！”
“八隻，這兒怎麼會有這麼多蒼鷹，該不會是有錢人家養的吧？”蕭琰其實早就看到了，他原來的目力就遠勝王雙，現在水火既濟，目力更是比以前提高了一倍有餘。他正在考慮用什麼方法才能把它們都射下來，用弓箭，顯然不行，因為蒼鷹飛得極高，要想一發八箭，全部中的，蕭琰自問沒有一點把握。
王雙不屑說：“誰家有臭錢沒處用，養這玩意呀？”
“那也不一定呀，不是有人家沒事還養大鵬鳥玩嗎？”蕭琰想起某人的鵬鳥，不由打趣說。
“呸，我家小黑可不是養著玩兒的，它是我的好朋友！”王雙豎起一根手指頭在蕭琰面前晃晃，“以後，不準你提它。”
“為啥？”
“人家好想它的，你提來提去的，我真想回去了。這麼多天，老怪物不知要急成啥樣呢，嘻嘻，誰讓他平時對我那麼兇的，這一次也算是對他的懲罰！”王雙儘管說的很輕鬆，但卻難掩臉上的那一絲落寞。
見王雙小臉上那苦澀的樣子，蕭琰有點不忍心，他想了想說：“雙兒，你瞧，我可以一下子把八隻蒼鷹全部射下來。”
“八隻，全部？”王雙有點吃驚地看著蕭琰，“哥，你不會也跟偉大的風塵四俠學上吹牛了吧！”
“是學上了，不過不是吹牛，而是……”蕭琰故意買關子，“而是術法呀，你忘啦，咱可是有氣級的術士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