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坂造次郎此時很是不甘心。
越信化學工業之前是行業中的領頭羊，牢牢控制著高階光刻膠市場。
前景可以說一片光明。
現在光刻膠領域被彎道超車也就算了，連採購個處理廢水的菌液都要受到限制，被強制收取什麼運輸費。
簡直就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作為堂堂的社長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所以必須要做點什麼。
眾所周知。
星源微生物汙水處理廠生產的菌液主要是靠裡面的特殊吞噬型菌種形成的菌落，如果越信能夠複製這項技術的話，那眼前所有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為此這次從京州市回來的時候，他特意先向星源微生物汙水處理廠要了一些菌液樣品。
就是想自行研究。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卻相當殘酷。
牛庚花費這麼多最佳化點搞出來超級微生物汙水處理技術，如果能夠被外人輕易複製，那也太遜了點。
果然。
緊接著便見野村佑再次搖搖頭道：“涉及生物技術，基本上沒有可能進行複製，這一點我實在沒有辦法。”
野村佑身為富島核電站原教授，最近幾年因為核廢水即將到達最大儲存限度，必須要想辦法處理，所以他一直在研究最適合的解決方式。
幾乎所有精力都撲在這件事上。
有時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哪還有精力研究這些菌種。
要不是看在小坂造次郎越信化工社長的身份，估計此時都不可能和他解釋這些。
小坂造次郎聽到這個回答，無疑是難以接受。
沒想到野村佑會拒絕的這麼乾脆，一點希望都沒給他留。
心有不甘之下，還是忍不住多追問了句：“野村教授，這件事難道真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嗎，如果成功的話，其中所存在的價值將會是難以想象的。”
說到最後，更是直接用上了利益引誘。
足可見越信方面對這項技術的看重，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想背後捅星源一刀。
說實話。
若是野村佑真能把菌落複製出來，在這種巨大利益下，十有八九會選擇和越信合作。
但關鍵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眼看自己的時間被持續佔據，野村佑也逐漸有些不耐煩。
眉頭越發緊皺起來。
“小坂先生，你還是去找找其他人吧。”
“抱歉。”
“我還要去向巖野長官匯報情況，如果你有其它事情的話，可以聯絡我助理。”
話音剛落。
便直接邁步朝著一旁的更衣室走去，腳步上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
還沒等小坂造次郎反應過來，身影就已經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野村教授，野……”
在喊了兩聲之後，才算選擇放棄，知道這件事是徹底沒希望了。
兜兜轉轉忙活一大圈，最後仍舊要採購星源微生物汙水處理廠的菌液，給自己的競爭對手送錢，心情能好就奇了怪了。
而這種情況下，小坂造次郎更不可能在額外繳納運輸費。
還是決定自家派遣船隻上門提貨。
……
……
野村佑離開實驗室，沒用多久就來到了一處安保周密的居住區，正是內閣之臣巖野和真的家。
準備向他彙報詳細狀況。
眼下核廢水的儲存量已經逼近臨界值，且每天都會有新的廢水增加。
隨時可能出現核廢水洩露的風險。
既然經過實驗星源微生物汙水處理技術無法用在核廢水的處理問題上，那就必須儘快重新去指定新的決策，否則一但發生意外，將會讓人措手不及。
“野村，這次京州之行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合適的處理辦法？”
屋內。
野村佑熱巖野和真跪地而坐，面前桌子上擺著一碟清酒。
巖野和真雖然已經是年過半百，頭上的銀髮格外矚目，但看上去卻精神頭十足，偏瘦弱的體型更是平添了幾分幹練。
在主動丟擲這麼一個問題後，便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的清酒上。
並為野村佑倒了一杯。
不過眼下野村佑可沒有什麼喝酒的閒情逸致，面對詢問連忙開口予以回答。
“報告巖野長官。”
“經過實驗室的分析研究，京州市星源科技研發的超級微生物汙水處理技術無法對核廢水起到作用。”
沒有效果嗎……
聞聲，巖野和真神情微動。
輕聲低喃了一句，然後重新恢復到剛才那種平靜狀態。
端起酒杯放在嘴邊品嚐一口，才講道：“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核電站的廢水存儲空間應該快達到最大限度了吧？”
“沒錯。”
“核廢水在不進行處理的話，用不了幾個月站裡的儲存空間就會崩潰，到那時將是全球性的人為災難。”
來之前，野村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中想好了一些方案。
於是簡要說明情況後，便很是認真的講解起來。
“根據目前站內的實際狀況來看，只能採用固化深埋或者氣化等方式來處理核廢水，爭取讓它的風險性降到最低。”
“另外我請求上面儘快下令實施。”
不知為何，野村佑的一番話，突然讓氛圍變得有些沉寂。
似乎他所提出來的這個方案，並不在巖野和真的想法之中。
如果仔細注視巖野和真的面部，能夠看到他此刻眉頭有些微皺，彷彿正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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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頓了十幾秒的時間，才算放下酒杯回覆道：“其實針對核廢水的問題，內閣方面已經進行了專項會議，並透過了一項處理方案。”
“什麼方案？”野村佑立刻詢問。
“把處理後的核廢水直接排入大海。”
聽到巖野和真這句話，野村佑頓時震驚了，整個身體陷入短暫的僵硬，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作為行業中的專業人士，非常清楚這個方案代表著什麼。
帶有放射性的核廢水，哪怕經過一定處理，排放到大海中也會造成嚴重海洋汙染。
甚至讓海洋生物發生基因變異，出現無法控制的後果。
更重要的是。
海鮮一直深受人類喜愛，可一但吃了這些被核廢料影響的海鮮，很有可能會增加癌變的機率，提高人類患病率。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所帶來的影響都是全球性持續性的。
所以野村佑的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能讓這個方案實施，必須想辦法阻止。
緊接著。
便開口反駁道：“巖野長官，這個方案絕對不行，不管核廢水有沒有經過處理，直接排放到海洋中都會造成不可逆的破壞，我請求上面重新制定方案……”
“我先問問你。”
野村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巖野和真抬手打斷了。
“按照你說的方案處理將要投入多少資金，直接排放入海又要多少資金？”
這個問題傳入耳朵。
野村佑頓了頓還是給出了詳細的回答。
“初步計算的話，如果最大限度處理核廢水，可能需要上百億美金，直接排放入海的話一億不到。”
“這就對了。”
“以眼下國內狀況，絕對不可能在環境問題上投入大量資金，直排入海是透過議會決定的，這個方案沒有更改的可能，不日就會正式向外界通報。”
“核電站那邊也要早點做好排放入海的準備。”
巖野和真自然注意到了野村佑的情緒低落，說完這些話後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寬慰了幾句。
“你就放心吧。”
“經過處理的核廢水，哪怕飲用都沒有問題，是不會對海洋環境造成影響的，你要明白內閣也是無奈之舉。”
野村佑心裡很想吐槽。
他身為相關領域內的專家教授，對核廢水排放入海會不會造成影響難道還不如一位政客清楚，這簡直是在侮辱他這麼多年學習的知識。
“巖野長官，這件事……”
“野村！”
“我希望你能執行命令，如果這件事你不去做的話，自然還有其他人去完成。”
看到野村佑頻頻質疑自己的決策，巖野和真當即變了副臉色，眉宇中隱隱夾雜著些許怒氣。
到了這個時候，野村佑哪裡還不明白上面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他在怎麼反駁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儘管心裡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最終也只能服軟。
“我明白了巖野長官。”
非常敷衍的回應一句，很快便隨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而之後幾天，巖野和真似乎是想把這件事徹底變成定局，沒撐多久就正式透過官方發言平臺，向外界宣佈了直排入海的方案。
——
9月2日，週三。
這註定是一個讓全球付出代價的日子。
隨著直排入海的方案對外公佈，瞬間引起海內外譁然，無論各大網路社交平臺，還是各種官方新聞媒體機構，都紛紛表露著自身的抗議。
對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進行強烈譴責。
“臥槽，這事做的也太噁心了點吧。”
“神特麼處理過的核廢水不存在影響，能夠直接進行飲用，你先給我喝一杯看看。”
“好事不做，壞事做絕！”
“這以後海鮮誰還敢吃啊，怕不是得癌症的機率爆表。”
“原來電影裡的都是真的，快進到哥斯拉踐踏東景。”
“難道就沒有其它更好的處理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