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昨天新入職的實習生把星菱的虛擬投影拍下來釋出到網上了，不過沒想到反而引起了好的效果，現在網上已經基本沒有質疑的聲音，這件事是不是就算了。”
“下不為例？”
龍湖高科技園區，一輛專門為園區出行設計的小星汽車上，林晚說著昨天網上發生的事情，並且在最後試探性提問了句。
眼神始終落在牛庚的臉上。
網上對星耀的負面影響因為這個影片被消除，在林晚看來，這些實習生雖說違反了公司規定，但卻對公司做出了貢獻，功過相抵之下自然就沒有責罰的必要。
奈何公司這次招收的實習生都被分配到了星源科技，不在她負責的星耀品牌下面，這使得她不太好直接做出決定。
所以便趁著前往研究中心視察的路上，主動向牛庚提起了這件事。
牛庚扭頭看了林晚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道：“沒有質疑也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會讓使用者對我們的期待值更高，變相增加智慧終端專案的難度。”
他這番話可沒有說錯，如果網上對於星耀的智慧終端全是質疑，那麼到時候上線的產品只需要實現概念影片中的幾項功能，便會引起使用者的追捧以及狂歡，對於公司和項目組而言無疑是很好的結果。
可事情反過來卻只會讓局面變得糟糕。
當使用者抱著非常高的期待值去看這款產品時，就算是其中一個細微的瑕疵，都會被放大。
成為競爭對手攻擊星耀的藉口。
“那老闆您的意思是，按公司規定處罰這批實習生？”林晚聽完牛庚這句話，再次開口問詢了一句。
牛庚搖搖頭：“這個就不必了，他們畢竟是第一天入職，有些地方肯定沒有辦法和老員工相比，不過以後肯定要多加注意。”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網上輿論的風向也成功被改變，牛庚總不能在自己找水軍故意抹黑星耀的這款智慧終端，那樣也實在是太過極端了。
反正他對智慧終端按時上線充滿信心，基本不會給使用者留下吐槽的機會。
“我明白了。”林晚應道。
片刻後。
牛庚林晚一行人順利到達研究中心所在的位置。
從車上下來後，在林晚的引領下直接朝負責智慧終端專案的實驗室走去。
剛來到門口，便見穿著一身白色實驗服的佟向雲從裡面連忙迎上來，並打招呼道：“牛總，我們正在和華科院的人員對接，研究如何對華科院現有的高階光刻機升級，這關係到智慧終端所需要的晶片能否順利製造出來。”
不過牛庚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佟向雲要比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更加有激情，且眼神中充斥著崇拜和敬佩之色。
當初佟向雲接到牛庚的任務，要在整個園區裡安裝全息投影設備的時候，心裡認為這完全就是浪費，儘管仍舊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了這項工程，但絕不是絕對心甘情願。
心中難免存在些微詞。
可昨天發生的事情卻讓佟向雲恍然大悟，總算想明白了牛庚此舉的用意。
原來牛總早就在為智慧終端佈局！
沒錯。
佟向雲起初認為牛庚在全園區範圍內安裝投影設備是浪費資源，但昨天看到網上的訊息，他才知道牛庚的深謀遠慮。
甚至在他看來網上流傳的星菱的虛擬投影影片，都是牛庚特意弄出來的，其目的正是想透過展示公司擁有的全息投影技術，來消除星耀的負面輿論。
簡直就是讓人細思極恐。
可以說佟向雲是站在第二層思想境界，把牛庚想到了第一層，但實際上牛庚早就站在第五層坐看局面的發展。
佟向雲這個時候表現出崇拜和敬仰自然是順理成章的。
當然，牛庚可沒有仔細去觀察佟向雲的神情變化，聽到這番話回答後，直接道：“讓其他人繼續忙吧，不用在意我們，就當做我們沒來就行。”
“是牛總。”
佟向雲連忙點頭，隨即轉過身去對另外一位男性科研人員小聲說了幾句。
話音剛落，耳旁又響起林晚的聲音：“佟組長，現在智慧終端專案進展到什麼地步了，能不能在春節前解決所有技術問題？”
“林總，實在是抱歉，以現階段的進度恐怕無法完成。”佟向雲臉上閃過一絲難色。
研究中心和華科院確實有著強大的實力，所擁有的科研力量放眼全球也能排入前幾名，加上星菱這個智腦的輔助支援，不管研發什麼技術都應該比較快才是，但就算在快也是存在時間限制的。
雖說智慧終端最為核心之一的全息投影技術已經解決，可要想讓智慧終端達到概念影片中的那種程度，各項技術缺一不可。
比如眼下需要儘快解決的晶片問題。
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想讓華科院掌握的5奈米晶片製造技術提升到1奈米，簡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佟向雲作出這個回答也是基於事實，雖有不甘卻無能為力。
不過林晚詢問這個問題倒也不是對科研人員施加壓力，畢竟按照公佈的時間，明年春季這款智慧終端就需要上線銷售，算上晶片的製造時間和產品的組裝出廠工序，技術方面的問題肯定要提前解決才行。
只是在聽到這個答案後，林晚所表露出來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憂慮。
尤其剛剛才聽牛庚說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使得使用者期待值更高，現在研發進度又陷入到了停滯不前的地步，如此困境之下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星耀被使用者全網聲討的畫面。
整個人的情緒根本平復不下來。
牛庚注意到林晚的情緒變化，也清楚這個時候言語上的勸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於是便和佟向雲邊走邊談：“現在項目組面對的主要技術難題是什麼？”
“要想提升晶片製造的工藝，在光源鏡頭和解析度上都需要有新的要求，這些不管是在我們研究中心還是華科院那邊，都是非常棘手的問題，並且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佟向雲稍微思索了一會，然後說出項目組面臨的最大困境。
末尾還不忘補充道：“唯一不需要發愁的，也就只有高階光刻膠了。”
聽完佟向雲的詳細彙報，牛庚腳上動作沒停，心裡卻在暗暗盤算著。
想解決佟向雲提出來的這幾個難題，單靠參與此專案的科研人員和星菱顯然不行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最佳化點。
雖然這可能需要砸上幾萬甚至幾十萬最佳化點。
好在當初解決高階光刻膠問題的時候，往裡面砸了不少最佳化點，以至於製作出來的光刻膠品質哪怕是更精密的晶片，也照樣能夠使用，無需在另外花費最佳化點。
算是一個壞消息中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牛庚突然戰術性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轉過身來將手搭在佟向雲肩膀上，沉聲道：“眼下距離春節還有幾個月時間，你們作為我星源科技研究中心的核心力量一定要對自己充滿信心，不到最後一刻怎麼能輕易確定結果呢。”
“或許星菱能給我們帶來一個驚喜。”
被自己的老闆加崇拜物件如此鼓勵，佟向雲一時間只感覺自己渾身彷彿充滿了力量，感受著肩膀處傳來的分量，立刻猛地點頭答道：“我們絕對不會辜負牛總和公司對我們的信任。”
說話的同時腦海也在認真分析著牛庚這番話，總感覺裡面蘊含的資訊沒那麼簡單。
或許是有了上次的經驗，短短數秒佟向雲便心有所想，準確抓住了這句話裡的重點。
星菱。
星菱作為公司最核心的智腦，其擁有的能力已然超過世界上所有智慧程式，遠遠超出人類的理解，如果說有可能發生奇蹟的話，變局也會出現在星菱身上。
說不定真就突然解決項目組的煩惱了呢？
但這次佟向雲不知道的是，他所想到的東西都是牛庚想要看到的結果。
因為牛庚既然決定使用最佳化點來解決項目組遇到的麻煩，就必須提前做一定的準備，貿然出手可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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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光刻膠的事情已經給自己收穫了王晨博這個迷弟，要是這次突然又拿出更加先進的晶片製造技術，難免會顯得太過引人矚目，所以讓星菱來做這個中間人就在合適不過了。
之後的時間，牛庚林晚幾人在佟向雲的帶領下又在研究中心視察了一會，走了一個過場便匆匆離開。
生怕打擾到裡面的科研人員。
畢竟整個研究中心有著不少的實驗室，也並不是都在攻克智慧終端專案。
不過當牛庚從研究中心出來的時候，林晚的聲音又傳進了耳朵：“老闆，按照現在專案的進展速度，別說是春節之前，估計到明年夏季都沒法讓咱們的智慧終端上線。”
“都怪我當初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
“能不能想個辦法在穩定住使用者情緒的前提下，把智慧終端上線的時間往後推延下？”
說到後面還不忘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剛才牛庚在實驗室對佟向雲講的話，在林晚看來不過是正常的寬慰罷了，就算星菱有著非常厲害的能力，也不見得就能解決項目組所遇到得問題。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提前想一個更穩妥的方案出來。
推延時間無疑是最合適的。
奈何這個方案並不在牛庚的計劃之內，只聽其當即答道：“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多給大家一些時間。”
“可……可是……”
林晚看到自己的提議沒有引起重視，本想在解釋上兩句，可話剛到嘴邊便注意到牛庚已經坐上了車子，無奈之下只得把要說的話先嚥下，快步走到後面那輛車子旁，連忙坐了上去。
——
同一時間。
遠在海外的美莉堅雖然正值黑夜，可身為水果首席執行官的庫拉斯卻沒有絲毫要休息的意思，仍舊處理著公司上的事情。
當然陪同他一起辦公的還包括他的助手兼秘書露西。
凡是和星源科技相關的資訊，除了在內網容易較大轟動外，外網同樣如此。
且兩個地方的時間差不會太長。
就是說那個星菱全息投影影片在內網快速傳播的同時，也第一時間被人上傳到了外網上，網友討論的熱鬧程度甚至絲毫不輸內網，縱觀網路發展史幾乎都很難見到類似的場景。
而涉及到星源科技最新智慧終端專案的資訊，一直都是水果方面重點觀察的東西，露西作為庫拉斯的助手，也自然有義務收集這些，並在最短時間內向庫拉斯彙報，以免做出對公司不利的判斷。
“老闆，從影片上展現出來的效果看，星源科技確實掌握了先進的全息投影技術，恐怕他們的智慧終端專案也確實存在。”
“現在華國網路上幾乎都是支援他們的聲音，已經我們沒法再在這個方面動手腳。”
此時露西站在庫拉斯的身旁，望著正在觀看那條影片的庫拉斯憂心忡忡，因為她非常清楚一旦星源科技的智慧終端上線，將會水果手機造成怎樣的衝擊。
到時候失去的絕對不單單是華國市場。
可反觀庫拉斯在聽完這番話後，臉色卻依舊如常，就像是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在把這個短短數秒的影片足足看了幾遍後，這才放下手機笑著用外語講道：“不過是一個全息投影而已，算不了什麼，如果我想的話在這棟飛船大樓內照樣能做出同樣的效果。”
庫拉斯說的倒是不假。
確實。
若是單講影片中表現出來的效果，水果公司確實有能力復刻出來，畢竟目前世界在全息投影技術上還是有點成就的。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露西稍感疑惑，問道：“老闆，你是說星源科技……”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星源科技故意放出來引導輿論的，可惜這種做法只能治標卻治不了本，最後仍舊無法避免使用者的反噬，反倒更加證明他們根本沒有製造那所謂智慧終端的實力。”
庫拉斯沒等露西把話說完，便已經忍不住講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斷，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都流露出極強的自信。
“既然這個方案解決不了實際問題，那星源科技為什麼還要去做？”露西思考了數秒，心裡仍舊有著一個大大的問號，對此很是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