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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二章 生活如水平又波

三千噸的重量乍聽上去讓人不覺得如何,前面的數字是三千。然,換給單位,以公斤計,則是三百萬。

這些晚了時候的大豆留在產地的話,會給當地造成非常大的民生損失,****不至於,對當地官府的公信力的打擊卻無法想象。

小貝買下來,冬天盈利,算是他們的營銷成功,若虧損掉,叫策劃失敗,風險由他們來承擔。

不過當地的官府人員也甭想好,無論小貝他們成功還是失敗,當地官員都必將受到處罰,沒有什麼叫學費、為經濟發展埋單的說法。

看著一車車被推來堆在旁邊的毛豆,小貝是咬牙切齒,暗自想著如何把當地官員的處罰加重。想了一會兒,發現如果不動用大唐巡查使的特權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錯誤是犯了,人家官員被逮到也承認,哪怕其中有一部分運氣的原因,人家也不曾狡辯。放到具體的罪責上其實沒啥,頂多是削掉官職,說什麼殺頭、流刑,根本不可能。

換到二十年前,此般的地方官員甚至還能從朝廷要來錢財和減免賦調的政策,天災嘛!非人力可為,誰叫今年的氣候不好。

但小貝他們絕不認同天災的說法,一致認定是楚州山陽縣衙門領導層犯的錯,雨水多是理由嗎?提前來了一股多年不遇的小寒潮是藉口嗎?

“別指望能逃避,三百萬公斤的毛豆不承認無責。”小貝抓起一把毛豆恨恨地嘀咕一句。

毛豆之所以加個‘毛’字是因為在豆莢的表面有一層細細的絨毛,從特殊的角度看非常清晰,摸聲去有毛茸茸的感覺。成熟的豆子上也有,但就不叫毛豆,叫大豆或黃豆。

“有蟲子,白白的。”某國子監學子眼尖,發現了一條蟲子,好奇地伸手去碰,蟲子馬上自己卷成個團兒。

附近聽到的人同時看向小貝。

小貝根本不在乎,說道:“煮,把調料搭配好,先一鍋一鍋煮,煮出來的前幾鍋我們自己吃,目的是為了掌握火候。大鍋不加蓋兒煮,煮的時間不超過一刻鍾,煮出來的毛豆是綠色的,否則是黃色的,賣相上不好看。”

“蟲子?”捏蟲子的學子提醒。

“一起煮,等到賣的時候有專門的人挑選。大家不要怕,蟲子而已,不髒,比大醬裡的蛆還乾淨。時間不等人,要不我就讓人挑出一堆蟲子拿油炸了當零食吃,又香又酥,油炸螞蚱你們吃過沒?嗯,搖頭的全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呀,想我這樣的窮人,每年都要吃上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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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貝說完舔舔嘴唇,似回味一般。

小遠在旁點頭表示贊同,煮完這次的毛豆他們便打算找一個收割完的稻田去抓螞蚱。

對於他們這些跟著家人走南闖北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不能吃的,蠍子、蜈蚣、蛾子等等全嘗過,尤其是去一趟印度地區的路上,可算是過到癮了。

當然,生的容易產生寄生蟲的東西不吃,不是下不去嘴,是怕吃出病,若是檢疫過的牲畜,他們可以拿把小刀一條條肉割下來塞嘴裡生吃,吃的滿嘴滿手都是血的樣子。

對他們來說,沒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

不少富貴人家的學子監學子卻沒嘗試過,聽著小貝說,一個個直咽口水,不是讒的,是噁心的,他們想象一下吃掉蟲子的情形便感到不寒而慄。

由於要先看看火候,只有三口鍋開始燒水,其他的人開始洗豆子。正常冷水煮,一鍋需要煮一刻鍾,如果把煮好的毛豆撈出去涼,鍋裡的水還是開的,再放毛豆就不需要煮一刻鍾,鍋中的調料還可以繼續用,煮幾次再換水。

小貝九個人,加上徐依瓏忙來忙去,學子監裡只有一少部分的學子懂得如何幹活,剩下的多數人一看就知道是初學。

小貝瞧著情況,皺皺眉頭又嘆口氣,顯然她對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很不滿意。

學子們還算聰明,會看臉色,見小貝面露不豫之意,一個個低著頭幹得跟認真,並且還考慮著是不是今天過後多參加一些什麼實踐活動,反正到時候考科舉之前也要參加、積累到足夠的小時數,否則不給資格。

有的人心思活絡,見氣氛不好,過來打圓場。

“小貝,今年楚州山陽縣的主政官員們確實很冤,前面的雨水還好說,誰能想到會來一股小寒潮?好比陸州下鵝毛大雪一般,太過少見,準備不足,有情可緣。”

“啥?陸州?下鵝毛大雪?我就在陸州出生的,好,我提陸州可不可能下大雪,我就問你,若我出生那年我爹赴陸州上任,趕上的不是颶風,而是大雪,千里皆白,冰封月餘,你覺得陸州能不能挺過來?”小貝問。

這人連忙點頭:“能,必須能,小寶和鵑鵑在那盯著,還會怕什麼?他們一定會想出無數的辦法解決災害問題。”

“那我再問你,如果今年楚州山陽縣的主政之人是我哥哥姐姐,大豆已經種下去了,在遇到小寒潮的情況下大豆能不能挺到成熟?”小貝又問。

這人繼續點頭:“能,必須能。”

“這就對了,既然如此,當地的主政官員又哪來的冤屈?”小貝看著說話的人說道。

“呃~!”此人搓搓手:“這個……誰能跟小寶和鵑鵑比呀,強人所難。”

“跟誰比?當時要是我在,我就行,寒潮怕什麼?一陣冷風而已,在田壟之間用煙燻就行了,常識,這叫常識,懂不懂?發生現在的情況,說明當地應災機制嚴重缺式。”小貝說完跑去鍋邊看水。

此人訕訕不已,他不承認小貝說的那叫常識,但他確實在書本上學過,要說準備不足也對,可是誰能想到這種月份上突然來股寒潮?

當然,想以此來講理是不行的,正如小貝說的那樣,如當地主政之人是小寶和鵑鵑,那麼就絕對沒問題,即使沒擋住寒潮,他們也有本事把毛豆賣出去,是合理的價格。

“倒黴催的,唉~!”這人只能為楚州山陽縣的官員們嘆息一聲,誰讓他們管不到電報部門呢,一個小孩子因苦惱零食只有毛豆的問題讓小貝想個辦法,結果當地官員落馬,還有天理麼?

“玉榮兄,真不冤枉。”徐依瓏湊過來與學子說道,他認識此人,姓王,家中略有權勢,名潤,字玉榮,以前偶爾接觸,現在整日裡跟著小貝他們跑,沒時間與故交們聚會,但總出錢資助他們開個詩會什麼的,因為他是圈子裡最有錢的,從印度回來發的家。

“哪不冤?幾十年遇不到一回的事情被他們趕上。”王潤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跟幾十年、幾百年沒關係,是他們確實沒準備,若我為當地官員,我必命人取本地竹木曬乾備用。”徐依瓏同樣堅持。

“若無寒潮,何如?”

“遇旱劈竹做渠引水,遇澇則集竹成欄蓄土,遇河中船隻不足則扎而成排,盛夏搭棚遮陰,然?”

“算了算了,我與他們又不相熟,只是感慨一封電報而已。”王潤搖搖頭。

徐依瓏笑笑:“跟電報有什麼關係?玉榮兄的意思是說他們被查是因為多了一封電報?我卻認為他們是由於在當地做的不夠好,如果沒有這封電報他們從而保住位置,則是大唐一**的巡查使失職,真如此,可就不是他們丟官那樣簡單,而是有無數人掉腦袋。”

“對。”王潤承認了:“利之一字,難也。”

他說的是朝廷派出去的巡查使,查不到問題,後人查到是前一次巡查使時候出現的問題,則前一個巡查使跟著倒黴,若查到了,則有重賞。

如瀆職,只要經過稽核確認,獎巡查人員一千貫,如當地官員貪墨一萬貫,查到了,則獎巡查人員五千貫,種種獎勵擺在那裡,懲罰同樣擺著,想不賣力氣都不行。

小貝對那些官員最後什麼結果不再操心,當第一鍋毛豆煮出來被抄著放到盆裡時,她先吹著氣兒抓一把,捏擠著吃,為什麼不直接用嘴擼,因為怕吃到蟲子,她能油炸的,可不喜歡吃水煮的。

“行呢行呢,都嚐嚐,小遠,給。”她把手伸到小遠面前。

小遠拿起來一個吃,吧嗒吧嗒嘴兒:“桂皮放多了。”

“我覺得也是。”小貝贊同。

“沒發現啊,我吃著不錯。”一個學子連著吃掉幾個,馬上又抓一大把,說道。

“你吃的少,開始認為好,吃多了你會發現有種酸酸的味道,而且煮的時間長了點,豆腥的鮮味不夠,下一鍋調整。”小貝總結著。

說起吃,他們可是很權威的,平時在家中吃的東西可謂是精益求精,只有出門在外沒辦法時才對付著來。

經過一個時辰的實驗,吃飽了的眾人才確定最佳的火候與調料,當天忙碌到晚上,翌日又做一天工,小貝終於放他們回國子監,一個個只覺得腰痠腿疼。

小貝他們也不繼續看著煮毛豆,回到家中休息兩天,整理隊伍開路,直奔豐州。

豐州是草原養殖的管理核心所在,因挨著黃河,也是物資集散中心,再往北去是以前突厥人的地方,現在都被承包了,一個一個的大牧場相鄰。

小貝他們過去是看看農場主們的生活情況,在草原上轉一大圈,順便看看土豆種植的試點以及訓練他們自己的隊伍。

屬於他們自己的隊伍經過訓練已經可以陪伴他們進行長途行進,只是還從沒配合過,這次正好是機會,當然,第一次還有許多家中的老人合作。

至於土豆,全大唐基本上哪都能種,但要說土豆好吃,喊澱粉多,產量大,只能有三個地方排在前面,河北道北部,也就是張小寶和王鵑那時的黑龍江;攏右地區,甘肅所在;剩下一個是靈州、豐州一片,內蒙古。

攏右他們不能去,太遠,渤海都督府同樣遠,惟有豐州相對來說近一些。

雖說全大唐各個地方都有司農寺安排的種子基地,但小貝他們不打算去最近的河南道,那裡現在的土豆還沒成熟,屬於大棚試驗種植,正常的已經早收穫了。

“今年的土豆可以放開了吃。”行進在路上的小貝躊躇滿志地說道。

跟隨一同上路的徐依瓏暗自嚥下口水,不確定地問:“真,真的?”

“嗯哪!”小貝點頭,篤定道:“經過多年的繁殖,終於可以在吃的時候不需要去考慮做種子的事情了。白菜、土豆、地瓜、大蔥、蘿蔔,產量是越來越高,很好。”

“白菜蘿蔔也不值錢啊,產量低可以種其他代替。”徐依瓏對這兩種菜無愛。

小遠跟著說道:“關鍵不在於值錢,而是適合冬天低溫地區儲存,還有各種乾菜,是寒冬裡的寶貝。”

“可以有大棚啊。”徐依瓏提醒。

“還可以有鹿肉、熊掌、海參和魚翅呢,是吧?你還問不問蝦蟆為官為私?”小遠擠兌了一句。

徐依瓏低頭不語,他知道小遠是在說‘何不食肉糜’這個典故。

走在路上的時候,隊伍中的新老人員同樣進行著交流,主要是新人員詢問,老人來解答,或者是遇到某個事情老人講一講經驗。

別看新人科班出身,學了不少,涉及到特殊的竅門時,還是老隊人厲害。隊伍行進中的瑣碎問題才是重中之重,如何上廁所、怎樣看風頭做飯、貨物什麼時候給牲口增加什麼時候自己負擔一些,全是學問。

他們跟別的單純的隊伍不同,不像商隊、軍隊,他們是綜合性隊伍,戰鬥、組織、後勤等等,必須要能隨時進行轉換,哪怕是廚子,關鍵時刻也能抄起機槍打出火力點。

丫鬟們除了要侍侯好別的部門的人,還需要在生活的點滴中對小貝他們進行教育,在需要的時候變身霸王花。

即使是小貝他們也一樣在時刻準備著,否則徐依瓏的爺爺又怎會讓他跟著他們混?真培養人啊。

******

隨著小貝他們的離開,整個京城都顯得冷清了。

李隆基這幾天就挺鬧心,平日裡總有一大群孩子唧唧喳喳在各個宮殿中往來,結果一下子就沒了。

少了小貝的帶領,其他的孩子也玩不起來,更不可能進宮拉住一個宮女就做遊戲,他們沒那麼大的膽子,更不會像小貝一樣缺心眼,至少御史臺是這麼認為的,雖然他們不敢彈劾。

“又是一個冬天快要來了,不知積利州下雪時的長城還在不在?”興慶宮中,李隆基多披了件衣服,看著漁缸中的金魚吐泡泡,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陛下,臣估計不剩多少了,以前人圖個新鮮,寧願花錢也要買下位置,甚至讓人用冰儲存,最近人們的心思不放在那上面了,估摸著已經停止繼續拿錢,畢竟花消不小。”

高力士接過話,又說道:“小貝他們倒是能承受這種消耗,誰讓他們有錢呢,不過……他們不傻,怎會為一個年年都有的死物花錢,他們的一頓飯或許是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但他們不作無謂的浪費。”

“嗯,朕曉得,小貝跟娃子們玩沙子時穿的褲子上全是補丁,補的人手藝高,做成各種圖案,讓人看不出來而已。你說的對呀,雪是年年有,今年……朝中無大事了吧?”

李隆基重新說回之前的話題。

高力士沉思片刻,回道:“應是無事,只是……明明還小。”

“從小就該好好體驗下我大唐的山河之壯麗,去跟小寶說,此番朕自己掏錢,但不負責他們的花消,不是朕捨不得,是從來沒有這個規矩。”

李隆基算是下定決心去旅遊,還非要拉著張小寶一家,他希望去渤海都督府,最後能去哪還得看張小寶和王鵑的決定。

李隆基明白,哪怕是出去旅遊,也必然帶有目的性,又怎麼可能大隊人馬出行,最後僅僅是為了自己遊玩?

高力士命人去通知自己的義子,去的人是駱賓,他的地位在宮中已經很高了,但只要他在宮裡,涉及到張王兩家的事情,他必然是親自過去,從不假於人手,此乃他鞏固地位的基礎。

駱賓尋到張小寶和王鵑時,二人正在安排人把剛剛收上來的一部分棉花彈好,因為水雲一家子要來了。

水雲一家現在是六十二口,除了幾隻輪流留守在京城之外,其他的全回三水縣的莊子後山上安家,家中子女娶妻嫁人都要帶著對方回來住,不準跟著跑。

選擇伴侶看的不是家世,水雲不指望自己家依靠別人家的勢力發展,只要智商夠就行,否則你家在某某地區有多少屬於你家的山崖都一律免談。

若是智商足夠高,哪怕強壯方面差點也沒問題,身體瘦弱可以補,戰鬥技術也是可以教的嘛。

而智商差了則是大麻煩,比如說今天,帶著家人過來要棉花,智商低能懂嘛?不懂誰給你棉花做窩?你就只能自己去弄樹枝加上自己的羽毛來做,下完雪以後,天一冷凍得直哆嗦,把孩子嫁給你吃苦?

水雲都知道的事情,張小寶和王鵑更清楚,當聽到電報裡說他們一家子把山頂上窩裡的東西掏出來扔掉時,兩個人便曉得要準備東西了。

於是讓人把剛收上來的一批棉花給彈出來,好讓水雲他們帶回家中重新做裝修,去年的已經不夠暖和。

至於其他可能需要的木板、樹枝、稻草什麼的,由莊子上的人準備即可。

駱賓進院子時,其實是操場,平時也用來訓練,一群鷹正好也從天上往下落,落到一直準備著的橫木槓上,落下之前先把自己帶來的禮物扔下去,使操場裡忙亂起來。

駱賓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一群鷹望過來的眼神嚇人,扔下的東西有死的也有活的,全是血淋淋的,死的好處理,活的要是有蛇,過去抓的人還得小心再小心。

“呦!水雲將軍,多日不見,安好?”駱賓對著水雲揮手打招呼。

水雲看過來一眼,轉回頭去繼續看抓動物的人忙碌。

駱賓見人家不愛搭理自己,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一家都來了吧?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吃沒?”

他一說倒是提醒忙碌的人,馬上有人去圈放牲口的偏院拽來幾只羊,當場宰殺、剝皮,把肉切成一小條一小條餵給水雲一家吃。

還有的人負責掛起寬大的水槽,裡面有清水流動,以及拿著花灑的人開始在旁邊噴水,給鷹洗澡,醫務人員也上來挨只鷹檢視,發現有劃傷的地方馬上給消炎。

最後一撥上來的人是專門熟悉鷹的,抱著鷹親暱,同時判斷面前的鷹哪裡不舒服,跟照顧孩子差不多。

張小寶也親自陪著水雲聊天。

“要鹽不?”張小寶問?還拿個放了一點鹽的水碗,水雲嚐嚐,目光在自己家人身上轉一群,看張小寶一下,張小寶懂了,不要。

“要毛不?”張小寶又讓人拿來一個寬口大盒子,裡面裝有兔毛和麻絨。

水雲看看,朝著家中的贏叫喚兩聲,之後有三隻鷹跟著叫,馬上有人把肉條在有毛的盒子裡滾一滾,給那三隻鷹喂下去,連續喂幾條,三隻鷹開始吐,吐出來的東西是毛和胃裡東西的混合物,裡面居然還裹著小石子,吐完的鷹又喝點水,開始閉著眼睛休息,估計暫時不能繼續吃東西了。

駱賓吃驚的微張著嘴,之後不解地問:“小公子,這是……?”

“侍侯鷹的程式,水雲他家由於有水雲在,比較好侍侯,需要什麼你問他他就告訴你,其他養鷹人才麻煩,很多時候鷹生病死了不知道因為什麼。”

張小寶一邊解釋一邊用手摸水雲的腦袋,水雲則舒服地眯起眼睛享受。

駱賓似瞭解一般地點點頭,又問:“野生的鷹難道就不活著了?”

“活,但活著活不一樣,就跟人似的,都是活,大唐人和別地方的人能活得一樣嗎?水雲他們生病了,咱給治,野生的挺不過去就死。像咱大唐養的鷹是專門定期檢查的,別地方的人養鷹沒這個待遇。”

張小寶語氣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他是感慨人還是鷹。

駱賓不覺得在鷹身上增加投入有什麼不對,說道:“待遇好點沒問題,尤其是水雲,乃千古第一鷹,有他在能指揮整個大唐養的鷹,少了雲水,咱大唐的鷹只能做簡單的偵察、狩獵。”

對此張小寶和王鵑也非常認同,水雲最大的作用不是在戰鬥的時候殺掉幾個人,而是它的指揮能力。有他存在,大唐養的鷹群可以用來運送物品,在救災的時候額外重要,不僅僅靈活,而且出動速度還快。

如果是某個驢友隊伍在深山中迷路,出動鷹群尋找的效率是最高的,輕易可以鎖定位置,然後盤旋,地面上的救援人員則絲毫不用費力去拉網搜尋。

如果是某個村落因自然災害跟外面斷了聯絡,水雲就可以指揮鷹群把物資空投過去,比出動飛機還安全、便捷。

而少了水雲就失去了空投的能力,實際情況往往空投才是最主要的,如大雪封路、暴雨圍困的高地,水雲的存在是被困之人生存的希望。

等著水雲一家休息完畢,棉花打捆送來,張小寶對水雲說道:“小貝他們出去溜達了,有空的話你在天上轉轉。”

說完之後眾人騰出空間,等著水雲一家飛高進行俯衝,不然直接在地上抓著東西不好起飛。

鷹在飛翔的時候姿態是最漂亮的,體型越大、翅展越長的鷹就越帥,在捕獵俯衝的一刻則是力與美的展現,可以把兇狠、速度、舒展、悠然的形態混合在一起。

凡是看過鷹捕獵的人,幾乎都有一種化身成鷹的夢想,只為體驗那瞬間的傲然與征服,而水雲就是當中的霸主。

駱賓今天有幸看到一場群鷹俯衝的景象,雖然不是捕獵,但氣勢也不差多少。

六十二只鷹在天空盤旋依次俯衝可不是常見的事情,京城附近的人都興奮地抬頭觀看,有的甚至已經早選好位置等待,之前水雲一家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

李隆基同樣得到情報,此刻正站在宮中最高的樓上,拿著望遠鏡觀瞧,從他這個地方能看到張王兩家位於京城當中的沙場,整個京城也只有這一個沙場,與其說是張王兩家訓練所用,還不如說是給水雲一家騰出來的活動空間。

水雲畢竟是將軍,應該有府邸,別人家的府邸蓋房子,水雲家的只留空地還不行?

這個時候就能夠看出水雲一家誰的本事高、誰的本事低了,每兩隻鷹同時進行俯衝,有的鷹在划過去的時候不得不進行減速,以控制落點,有的鷹抓到棉花包使勁呼扇翅膀,緊怕飛不起來。

還有的甚至是抓脫了,只好盤旋起來進行下一次俯衝,估計回到家中一定被收拾,按照人的說法就是,棉花包你都能抓脫,還指望你抓活物?

最開始的十一只鷹表現的最好,或許是水雲刻意要求的,他們這十一只鷹在抓住棉花包的時候都在做低空變向,眼看著沒有高度了,竟然還能做側身斜掠動作,翅膀刮著地面帶起滾滾塵土。

最後只剩下水雲和紅鸞,底下的人開始使勁喊:“水雲,來一個,水雲,來一個。”

意思是讓水雲表演個更漂亮的動作。

或許是由於今天能回去重新裝飾新家水雲高興,向後側旋了一段距離,紅鸞當先斜著飛下,水雲突然加速,在紅鸞的後面身下先到達放棉花包的位置,當爪子抓到棉花包的瞬間,整個身體猛地來了一個轉體一百八是度,一個棉花包甩了上去正好被紅鸞抓住,水雲則是背朝地正好滑翔到下一個棉花包的上空,再接一個向後翻騰一百八十度,抓住包以後空中強行擰身,翱翔而去,留下一片塵土在飛揚。

站在操場周圍的人全看傻了,張小寶皺著眉頭抬起雙手看看,攥攥拳頭又搖搖頭。

“怎麼?是不是發現做不出來同樣的動作?”王鵑在旁邊問。

“能,只有最後一個滯空後的轉體做不出來,因為第二次觸包的時候我的手臂估計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壓力,彈不出效果。”張小寶耍動手臂在估算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並且同時把身體再彈起來。

之前的動作好完成,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第一個包的前面,然後來個魚躍,手在碰到包的時候先是使勁向下推,彈起,腰部用力,身體側面轉一百八十度,鬆手,再以背朝地的姿勢繼續完成之前手和腰協調用力下的倒空翻,頭下腳上時抓住第二個包。

但這個時候想要完成之後的空中擰身,就得手臂再一次用力隔著包做撐地的動作,好比跳鞍馬時的一個地面手撐地動作加一個鞍馬上的手撐動作,兩次還都需要慣性與腰部力量的配合及身體的協調。

這樣一來,即使專業的精英鞍馬運動員來做也很難完成,因為不僅僅需要兩次支撐,還需要兩次抓東西。

“唉,有翅膀就是不一樣。”張小寶只能無奈終結。

王鵑只是笑。

片刻後其他人紛紛發出驚歎的聲音,原來鷹和鷹之間也有差別呀,而且還很大。

只有兩個輪休回來的飛行員默默無語,一直在回味剛才群鷹俯衝時候的霸氣,那正是他們這些飛行員應該具備的,也讓他們想起了主家小公子和小娘子說過的話。

天空永遠屬於英雄,能抗衡天空騎士的只有同樣的騎士,無論地面上有多少能打到天上的武器,他們都是處於弱勢的,不僅僅在於速度,更在於血染長空的傲氣,天空之下無敵手,我的天空我統治。面對槍林彈雨,如雄鷹俯衝,我可以。

現在兩個飛行員終於領會到了,水雲一家俯衝的時候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張小寶走過來,拍拍兩個飛行員的肩膀,說道:“有感觸吧?過兩天安排你們看看水雲一家在高山峽谷平原捕獵時的情景。”

二人嚮往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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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愈發的冷了,長江以南的地區也感受到了寒風的瑟瑟,北方的大漁船和貨船開始向著南邊海域集結。

他們不想閒一冬天,趁著時候好,打算多賺點錢,如果捨不得離開家人,就把家人一起帶過去,到陸州,那一長條的海岸足能找到安置的地方。

黃河以北早已看不到候鳥,就連莊子中那一家年年不去南方的燕子今年也跟著大隊伍走了,估計是想瞧瞧外面的世界,一輩子守在一個地方,是一種幸福、安寧,也是一種遺憾。

凡是冬天下大雪的地方都在忙碌,準備好過冬用的柴火和棉衣。

小貝他們還不等到豐州,就被一場大雪給阻住去路,檢驗隊伍訓練程度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