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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九章 信用為先朝會戲

十六架飛機來了,扔下一些燃油,轉身又飛走,下次再來要比此回輕鬆,大概的路飛行員已經記下,只要天不下太大的雪,即使沒有水雲一家的引導,飛機也可輕鬆找到位置,畢竟有那麼多帳篷,還有穿著鮮豔顏色衣服的人在。

夜,無月也無星,當東方微亮,細雪依舊輕舞時,儒林縣家家護護打開門,讓孩子不要出去走動,學,自然也不用去上,沒人認為大雪天的學堂還會開課。

大人們把錢揣在懷中,手上抓著米袋、面袋,或胳膊挎個籃子,憂心忡忡走到門外,顧不得清掃門前那沒過小腿的積雪,更無心理會壓得房梁咯吱響的房上雪。

百姓們憂心出來,匆匆向著糧店和肉鋪,以及素油行走去。趟著雪,路上看到別人走過的痕跡,心下愈發焦慮,緊怕趕不上時候。

旬老五,家住縣城靠東面城門的地方,說是城門,其實只有個門洞,門早已不知哪去,城郭的作用幾乎失去了,若不是拆牆費勁,或許早被人給刨了,放在那礙事。

旬老五家中有兩個孩子,爹孃不住在一起,在弟弟那裡,說過了年再接回來,家中還有個平日裡幹活不比男人差的婆娘,卻一場雪下來病倒了。他琢磨著學堂不開,便留下兩個孩子照顧孃親。

他呢,要去買面,回家給婆娘做肉絲麵吃,記得前些時候聽人叨咕,說醫生說了,發熱不能給吃雞蛋,最好是食用面,好消化,有湯有肉絲的,營養能跟上,大半碗湯灌下去,發發汗,有助於驅熱。

對此,旬老五印象很深,但家中的最後一點面,昨兒已被吃掉,大風夾著雪,呼呼地刮著,晚上出不去門,一早天不算晴,至少風和雪小了下來,他得買面,還有到醫館拿藥。

藥的事情他不擔心,大唐免費醫療,到地方說說病的樣子,就有醫生給拿藥,回家照醫生說的法子服用,實在病得厲害,還能把醫生請到家去,或找附近的人拆個門板,把婆娘抬去。

讓他擔心的是縣城中的米麵價錢,大雪下來,災成了,但凡是受災,哪次不得漲個幾倍價錢,受的災越重,時候越是久,東西的價錢漲得越猛,從未差過。

“上月不把那匹老馬賣掉,這眼下或許能多換點吃食,可惜,可惜了。”旬老五一腳深一腳淺地在雪裡趟,往前走時看著腳印多起來,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嘴裡嘟囔著。

他家中有匹軍隊淘汰下來的馬,三年了,平日裡用來耕種,犁旱田還算好用,淘汰下來時馬已經老了,又幹了三年活,眼看身子骨撐不住。說等馬老死,埋掉,他真捨不得那個錢,說自己殺了吃肉,卻下不去刀。

他只好在上個月賣了,再不賣,天冷後,養不起,誰願意用好料養一匹明年幹不動活的馬呢,賣了給別人殺掉吃肉,換來五百文,現在想想,賠了,如留到這時,哪怕搭進去些料,再賣,少說能得一千二百文,受災嘛,肉值錢。

揉揉凍得通紅的鼻子,再用手把吹到臉上化成水的雪抹下去,就著衣服領子內側蹭蹭,以免被風吹後全是口子。即使如此,北風掃輕雪打在臉上也是火辣辣地疼,跟那小刀子一下下割似的。

但旬老五顧不得這許多,他使勁地趟著,能感覺到汗把鞋裡面打溼,他不敢停,停下來挺一挺,腳會被凍傷,何況他還要到賣面的鋪子排隊買面。

他還記得,十年前開春時候那場大水,糧鋪的米麵賣出來是一天一個價,到了後來,一會兒一個價,前一個買時一斤米還是三文,後一個過去變成四文,說不得理,後面等著買呢,敢鬧,專門有人守在門口,拿著棒子準備打。

這回是大雪,那糧鋪前的人即使不排滿,也要甩出去個尾巴,去晚了,買到的許是高價。

呼哧呼哧地走了兩刻鐘,轉個彎,抬眼看去,果然有不少人排隊,看那意思,都知道會漲價,只不曉得今天漲多少,老天爺開眼吧,杜家鋪子的面別加錢加的太狠。

旬老五想著,深吸口氣,乾咳兩聲,心裡頭忐忑地走過去,一見排隊的人臉色,登時納悶起來,那排在隊伍中想買米麵的人臉上沒有焦慮之色,一個個跟過節似的,正在飛雪中閒聊。

仔細一看,後面的兩個人認識,連忙站過去,對說什麼事情說得很開心的二人問:“棋伯、驢蛋子,什麼價?”

他口中的棋伯不姓棋,只是每日閒著總背副棋盤,挨處找人下棋,家中兒女多,日子過得富裕,便有這麼個稱呼,至於說驢蛋子,比他小半年,從小叫大的,大名反而給忘了,總歸大家喊習慣,叫他驢蛋子,他自己和旁人都不覺得而是罵人。

“哦,是老五啊,家中還好?你家那兩個淘氣包子趕學堂去了?”旬老五的棋伯瞧見他,笑呵呵打招呼。

“那口子病了,兩個沒出息的玩意在家裡守著,大雪天的學堂又不開。”旬老五回了一句,不等再問,驢蛋子開口了。

“五哥,誰說學堂不開學的,今早我家那正好要路過學堂,到那一看,娃子們去了不少,給學堂的院子掃雪,還有學堂教生物的那個廚子,熬了一大鍋胡辣湯,等娃子們幹完活給吃呢,我回家把家中的兩個敗家玩意給趕出來,也去了。”

“開了?那等過會兒的,我到家照顧婆娘,讓老大老二也去,在家窩著該被染上病了,我說,今天的鋪子賣多少錢?”旬老五說完孩子上學的事兒,又問起價錢。

這時杜家鋪子那邊喊上了:“不準買多,我不認識的一律給我回家取戶籍,按口子買,一張嘴半鬥米,鬥米十三文,一戶一袋面,十斤裝二十一文,多買不賣,吃了再買,老侯家的三小子,你給我滾一邊去,想夾塞?”

鋪子上一喊,旬老五愣了,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腦門冰涼冰涼的,又把手往脖子上放,手冰涼冰涼的,嘟囔道:“我這是病了?”

“五哥,你哪不舒服?”驢蛋子關切地問,想著五哥要是病了,家中還有一個病人,日子難過嘍!

“耳朵,我怎麼聽著一斗米十三文?大前天我買過,十五文,還有那時順嘴問下面,十斤裝的二十四文。”旬老五疑惑不已。

“嗨!我以為咋回事兒呢,沒聽差,降了,這不雪災麼,州里的商會各個大掌櫃的合計著玩什麼逆天。你這是出來晚了,剛才從別處來的人唸叨呢,整個儒林縣,除奢侈品,其他商品,全部降價。

米是每鬥降兩文,不管什麼米,面是十斤一袋降三文,不管什麼面,素油一提溜落一文,這還不算啥,棉布一匹下兩文,成衣對半收錢。”

驢蛋子眉飛色舞地對旬老五說著,越說越高興,還伸個指頭指指天。

旬老五眨下眼睛,抬手去摸驢蛋子的額頭,被對方啪的一聲拍開:“五哥我沒病,你別往我腦袋上劃拉。”

旁邊那棋伯,呵呵一笑,跟著對旬老五說:“老頭子我也是聽人說了,買肉一刀少要你一文,正常二指來寬的那一刀半片肉的長度,甭指望小拇指那麼粗的肉給你一刀降一文,人家得賠死。

還有呢,哎呀……你趕不上了,家中有媳婦得照顧,你回家取個罐子,領一碗骨頭湯,給舀湯的人說說家裡有病人,能給你帶上些碎肉,不要錢的包子、粥、湯、餅,你吃不上了,想吃得幹活,晌午也有骨頭湯,同樣要幹活,晚上的燒烤晚會,你得照顧人,出不來,這病啊,來的真不是時候。”

在和棋伯說著,很遺憾地搖搖頭,卻把旬老五又一次給聽愣了,他轉著圈看看,是儒林縣,掐掐腿,穿的多,不疼,掐臉,還是不疼,凍麻了,往脖子上使勁一捏,這個疼啊,半拉幫子都跟著抽抽,真的,不是做夢。

旬老五揉著脖子:“邪門了啊,他們圖個啥?能賺錢不賺,非要降價,按照原來的錢數賣,我們這些人就已經領那份恩了,偏要少得錢,怪呀。”

旬老五是真想不通,別的買賣人全是等受災時提價,多賣錢,哪怕被人暗中罵上兩句黑心的話,錢到手了。此番州中商會的人怎就非要落價,難道是病了?

在三人前面的一文人模樣打扮的,手上也抓個小面袋子,聽過一會兒三人的話,扭過頭來,自得地一笑,說道:“不曉其理了吧?此乃他們閒的無聊,遂,於行市這個裡面欲尋那別的樂子,夫豈不聞那個什麼來著……”

“好好說話,裝什麼文人,看你說這兩句話,文不文、白不白的,來回摻著用。”棋伯瞪眼睛了,好歹他讀過兩年書,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說這等文白夾雜的話,有能耐寫個奏章遞宮裡去。

“哦,知道了棋伯,是這樣,他們那些個商人啊,平時買賣沒什麼壓力,這不是挨著河嘛,運輸方便,還有整體的東西價錢照顧,小寶和鵑鵑不讓東西價錢太亂。現在下雪了,找不到其他事情做的他們跟老天爺對著來。

誰不知道受災的地方東西價錢會漲,他們非要降,這不算是逆天了麼,說受災的時候咱百姓日子不好過,他們拿出不要錢的吃食,讓咱們互相幫著幹活,修修房子、清清雪,晚上吃燒烤,熱鬧熱鬧,省得冷冷清清,想活不起一樣。

還有一個事兒,我打聽出來了,他們想上報紙,趁著下雪做好人、做好事,讓京城的報紙給他們報一報,小寶跟鵑鵑看到後會滿意,皇上瞧見了不也一樣高興麼,被皇上或者小寶鵑鵑誰誇一句,值了。

更主要的是他們不敢使勁漲價,有常平倉在州裡,價格一變,常平倉就開,常平倉可是滿的,不像以前,開著有個倉,結果真受災了,一開啟,不是缺一大半糧食就是全腐爛的,還要在裡面摻沙子,現在誰敢碰常平倉?一百個腦袋不夠砍的。

常平倉一開,他們敢花大價錢買空?小貝他們的隊伍就在離著不到三百裡的地方,一旦知道,他們調過頭來,進城就開始殺人。

至於說罪名,什麼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等,一概用不著,小貝他們殺人需要罪名嗎?需要嗎?旬老五你說需要不?”

旬老五搖頭:“不,不需要,想殺就殺了。”

附近這時不少人在聽著,一齊點頭,確實,小貝他們幾個人一起動,馬上成為大唐巡查使,下能斬貪官,上可彈君王,凡是被他們逮到的,無罪加五等。

“對嘛,他們怕小貝九個人,既然如此,不如討個好,咱們知道他們仁義,京城裡的人也明白他們是好商人,他們損失了錢,心裡也舒坦。”文人模樣的人最後總結。

另一個人突然說道:“照這麼說,咱不用感激他們了?”

“呸!你信不信,你這話讓他們聽見,明兒所有東西的價錢全漲上來?你管他們怎麼想的,你得了好處是真的,摸摸胸口,看看還有良心沒?不感激,不感激活該你受災餓死凍死。”

棋伯一口痰吐對方鞋面上,說完話,痰就凍硬了,還有一些雪沫子落上。

被說的人腳在鞋裡動動,把凍硬的痰給崩掉,看看鞋面上依舊有個印子,苦著臉說道:“信,信,我說錯了,新鞋呀,才穿了兩回。”

說完蹲下來抓把雪搓,把那一片地方全搓溼了,接著又凍硬,倒是看不出來痰的痕跡了。

“往前走,前面沒人了,回家還得給婆娘做肉絲麵,哦,對,我去要點骨頭湯。”旬老五催促一聲,人群又往前挪動,他前面只剩下六個人。

輪到他的時候,他把手上的同樣十斤裝的面袋子給夥計,交了錢,他拎一袋十斤的面興奮地向家走去,一時間覺得風不那麼冷了,雪也不涼了,房屋頂上和樹枝上的雪,映照著整個天地一片銀白,打心裡覺得敞亮。

整個州不止是一個縣如此,還有兩個縣同樣是這樣做的,三個地方的百姓覺得天變了,所有家中沒有多餘糧食的人再也不著急,本應該受災後出現的搶購情況根本沒發生。

百姓們的日子像往常一樣過,甚至比平時過的還好,白天的時候去吃免費的東西,然後被組織起來幹活,晚上各個地方湊起來,打個臺子,一邊看煙花之地的人和會點音樂舞蹈以及說相聲和評書的人表演,一邊吃同樣不要錢的烤肉。

明明是受災,卻反而把日子過得更好了。

商行的人鬆口氣,他們也怕鄉親們天天排隊買便宜的東西,照那麼買的話,撐不了幾天倉庫就空了,現在是需要了才買,他們能夠輕鬆等到別處的貨運過來。

他們明白,等雪災過去,一切歸於正常後,同樣的貨物,同樣的價錢,鄉親們買的是他們店裡的貨,哪怕多走兩步路,也要買他們的。

反而是州中的各別商家趁此先漲價的,以後倒黴了,漲價的東西不僅沒賣出去,還被州刺史方宥善給一封電報捅到京城去,他沒刻意告狀,只是說了某某商家低價出售貨物,以平災情,以安民心,另有一部分商家意欲漲價,然無人購買,售價又平。

他只說了一部分商家,相信京城中的皇上或許不在乎,大唐錢莊會專門派人調查,這涉及到了國事穩定和信用問題,再加上水雲間也在州裡,他們同樣會有詳細的情報交上去。

漲價的商家不會被處罰,但以後想要從錢莊貸款可就難了,不僅僅需要抵押物,抵押物還會被進一步估低價錢,貸款額度同樣受限制,利息相應提高,想質問都不行,錢莊會告訴他們,他們信用評級被調低,為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想不從錢莊貸,那就去借高利貸吧。

同時在州裡他們的日子一樣不好過,商會的人會抵制他們,百姓會在同等商品和同等價錢下不買他們東西,他們不降價,賣不出去東西,壓貨,降價商會也要跟著降。

即使一起虧本,商會可以輕易從錢莊借貸出低息甚至無息貸款支撐,他們拿什麼挺著?哪怕是離開本州,到別的地方去開買賣,到當地官府註冊,官府會找大唐錢莊詢問信用額度,到時候延長稽核時間,稅務人員隔三差五查賬本,足夠折騰了。

他們想講理講不了,不用別的,一提今次雪災他們漲價的事情,就可以了。

別說這個時候人對道德和信譽看得十分重,即使張小寶和王鵑那個時候,國外沒有信用的商人也活不下去,只要有一次信用災難降臨,以後無論是進貨還是出貨都受影響,進貨時讓你先付錢,全款,出貨時讓你貨先到,經過檢驗,找銀行貸款,銀行會反覆稽核你的申請資訊,同樣一棟房子,別人貸一千萬,你貸就是七百萬,別人三分利,你就是五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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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州的事情轟動了,各個地方的報紙全部登載這個訊息,張小寶和王鵑親自出面表揚,稱讚他們的行為,但告訴他們要量力而行,說他們是值得信任的商人、有良心的商人、為國為民考慮的商人。

就這一個評價,他們賺了。

無數人羨慕,一個個甚至期待著自己的地方受災,到時候也好學著做呀,實在不行就去容易受災的地區開分店。

小貝他們同樣得到訊息,電報好用了,之前為什麼不好用,不知道,只能歸結為天氣原因。

“雪小了,過段時間路也通了,我們又能繼續前進了,我的土豆啊,再晚去,就發芽了。”張小貝看著電報上關於儒林縣的內容,想的不是那邊的情況,而是土豆的事情。

她想看著一片片土地上土豆收穫時的樣子,會有很多人拿著鎬頭和耙子在地裡刨,刨過一遍,用手在土地摸一摸,還能摸出土豆,需要連續幾遍才能把土豆大概給刨出來,但必然有漏掉的。

大土豆可以做很多東西,最好的小土豆崽子,不能炒,更不能留著生芽,只能和鹽一起煮,煮好後外面一層鹽霜,剝著皮當零食吃。

要是去晚了,那裡的人就會把土豆起出來,不可能等她過去觀看,哪怕是皇上過去也不行,否則會直接在地裡出芽。

小貝期待著快點趕路,小遠則是潑涼水:“我覺得最少還得一個月,哪有說雪停了路就通了的?你忘了縣誌記載的啊,有的地方一場大雪過後,九個月無法與外面聯絡,咱遇到的雪也不小了,除非太陽使勁照,你看這天,白天灰濛濛的,晚上沒星星,等吧。”

“小遠,你不覺得應該跟我一起期盼嗎?而不是往壞的方面想。”小貝瞪著大眼睛盯住小遠看。

“總是附和你,你容易走錯路,我是為你好,當然,我也希望早點離開,最好是哥哥姐姐那邊派人來,接手我們的活。”小遠被看得渾身發毛,終於妥協了。

“小遠你最好了。”小貝說道。

小遠嘿嘿一笑:“謝謝!我也這麼認為。”

“所以下次空投來的小食品就都給你了,你揹著,居然還說我走錯路,你在那扯後腿,我是不走錯路了,我走不動了,哼!”小貝瞪了小遠一眼,轉身進帳篷,對著地圖看,看看可以前進時走哪一條。

小遠獨自坐在外面,看著已經被雪覆蓋住的河面,自語道:“應該造飛得更遠的飛機,大時直接飛到地方,在地面上行進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或許那邊會留一畝土豆給小貝刨著玩吧?我還是發個電報,讓他們留下,半畝也行,土豆和肉一起燉才是最好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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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今天又是早朝,李隆基坐在上面,正聽戶部尚書王說朝廷國庫錢財支出的事情,自從出現了通縮的情況後,錢莊降低儲備金率,降低存款利息,國庫也使勁花錢,修路了,修廣場了,修河渠,修海堤等等。

李隆基不是都把皇宮給修了麼,還把各個衙門也給修一下,使勁消費,物價終於開始向上漲了。

現在王需要告訴大家錢都花在哪了,怎麼花的,之後還要對賬審計,雖然支出的時候已經稽核過,但物價有起伏,偷工減料的事情不可能出現,有人盯著,主要的是物資供給地區的物價程度不一樣造成的當地官府虛報虛收,或者是實報虛收,以及虛報實收。

是的,看上去很有意思,這三種情況全能貪到錢,而且工程承包人不受損失,供貨人也不受損失,官府的賬乍看上去沒問題。

這是張小寶和王鵑要求的,王本以為沒他什麼事了,但卻讓他報一下大概情況,其他人同樣納悶。

他們覺得自己學的經濟學已經夠多了,隨意便能清楚通縮和通漲都不對,問題是稽核完了的為什麼還要審計?

張小寶和王鵑自然也參加了早朝,穿著一身休閒服,早上出門時,張忠專門來看一眼兒子和兒媳婦,警告兩個人,不準穿官服,怪嚇人的,你說你倆穿著官服,騎著馬,一路趕到皇宮,京城的百姓看到了,不得被嚇死啊?以為出多大事兒了呢,把小寶和鵑鵑逼得都穿官服了。

所以兩個人就穿了休閒裝,百姓看到後果然揮揮手打招呼,沒害怕。

有資格上朝的官員同樣安心,他們主要是看著兩個人穿官服彆扭,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明明兩個人的官職不夠高,但權力太大。

“珠江清淤,提計十三萬六千六百九十貫,實際撥付九萬四千貫整,已撥付,預計工期明年四月份結束,洛陽近處黃河岸,直對北岸,修建一座鐵索懸橋,申請六千貫,實際撥付三千一百貫,查洛陽官員四名,哦,這個不歸我管,以撥付,預計明年二月建成,冬季需要趕工,哦,這個也不歸我管。

河南道鬱州港口加固,上交報告要求四萬五千二百一十貫又一百二十二文,被我罵了一通,作假都不會做,竟然把數字說這麼具體,他們難道是神仙,能掐會算?實際撥付三萬三千五百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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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道鄆州大野澤區域,要求增加水產養殖專案,預計初期投入五萬貫整,這個倒是沒有計算到幾文的假估算,但被我直接打回去了,大野澤今年周圍水產商人或個體,上繳利稅三萬貫,同時鄆州網箱產業上繳利稅一萬六千四百四十貫,周圍的人自己就養了,而且還形成了產業鏈,還用得著當地官府主動出面養殖嗎?真把我當傻瓜了,吏部官員應該去查查,看看當地官員有多少吃魚蝦蟹不花錢的。

廬州巢湖,要求朝廷撥款,在肥水入巢湖口的地方修建大量觀景臺,以吸引更多遊人前去消費,讓我給他們三千貫,說能解決所有問題,可提供一萬五千個以上的就業位置。我已經從戶部派人下去調查了,因為三千貫根本不夠,他們應該是找的商人,讓商人投資,他們用地皮算錢,我得派人過去看地方,然後收稅,想騙我三千貫,做夢。

江南東道……”

王一個一個說著,大家像聽笑話一樣聽著,同時也為地方的官府悲哀,使出各種手段想騙朝廷撥款,結果全被王給盯上了,比如那大野澤的官府,他們怎麼能想到戶部尚書會根據當地的交稅情況來判斷產業形式呢。

還有巢湖,多說點不行麼?非要三千貫,難道那裡的官員不學成本會計嗎?產出和投入比,明顯不對嘛,一萬五千個就業崗位,是三百萬文錢能解決的?二百文一個崗位?那這一萬五千人一個月的工錢是多少?當地的官員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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