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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美貌小哥兒(七)

馬車轆轆而行, 碾碎一地枯萎落花。

臨近中午, 驀然颳起一陣熱風,狹裹著滾滾飛塵撲面而來, 行人受不得熱, 紛紛尋樹蔭納涼, 放眼望去唯有白檀一行人不顧暑天炎日,繼續趕路, 只是旅途顯得越發單調枯燥, 讓人連掀開簾子, 一窺沿路景色的心思都難以興起了。

白檀蔫頭耷腦地歪在馬車內,再也不復最初的興奮雀躍, 不過短短十幾日整個人就瘦了一圈, 一臉生無可戀地伏在枕上,呢喃道:“我真傻, 真的,我單知道有人暈車暈船,不知道馬車也一樣……”

等到白檀與張大虎等人終於趕到上京繁都時,白檀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開了,深刻體會到了來自創世神的惡意, 哥兒和漢子的體質差距大到讓人分分鐘懷疑人生。

同樣的路程,張大虎他們坐在馬上, 忍受著風吹日曬,仍然一副神采奕奕生龍活虎的模樣,白檀這個坐在馬車裡享福的, 反而頭昏腦漲形容憔悴。

無論如何,一行人總算是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將軍府。

張大虎提前遣了一個兄弟回去報信,因此,將軍府裡的人很早就得了訊息,卻拖到一隊人馬來到街道拐角處,才施施然走出來,站在大門前臺階上。

天氣悶熱,白檀穿了一襲寬鬆輕薄的紗質白衣,聽到外間動靜,抬起手腕,捏起一片簾角,悄悄往外看去。

只見兩隊衣飾簡潔乾淨的僕人分列左右,規規矩矩地垂首而立,將一身著醬紅色長袍,頭帶黑色小巾的短鬚老者,並一個弱質纖纖的少年簇擁在中央。

那少年似乎還未長成,身量有些不足,容顏也稚嫩得緊,遠遠瞧去只覺膚色白皙若雪,神情懵懂,一粒細細小小的硃砂痣點綴在唇角,憑空多了些靈動嬌俏。

白檀忍不住莞爾一笑,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張大虎下得馬來,扯著嗓子與管家模樣的老者交談了幾句,老者頷首,不鹹不淡地說道:“如此就請白家小哥兒下車吧。”說完,隨手指了一名小廝上前打簾,另有一人作勢來攙白檀,溫言道:“還請白公子移步。”

白檀早趁著他們寒暄的功夫,整理了一番儀容,斗笠面紗也已戴好,見狀不緊不慢地躬身,從車裡面鑽出來,衝著老者和少年矮了矮身子。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檀既然想要仰仗將軍府這棵大樹,躲避嫁人生子的悲慘命運,姿態自然要放謙恭一些。

那老者兩鬢微白,表情滄桑,額頭處被風刀霜劍鐫刻上幾道深深的皺紋,唯有一雙眸子還算清明。

他側了下身,口稱不敢,又道:“老奴馮坤,忝居神武將軍府管事一職,將軍事務繁忙,日理萬機,公子以後若是有事,可直接來找老奴。”

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言外之意,卻是告誡白檀千萬不可冒犯宇文宣。

隔著薄紗,白檀故作遲鈍地沉默了一會,然後才訥訥地應了聲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呆傻模樣,讓人連與之針鋒相對的慾望都生不出。

老實說,這位馮管家的態度雖然不甚熱絡,但是禮儀還算周全,讓人挑不出錯漏,且言談間也並無自持身份的傲慢姿態,已經十分難得了。

畢竟繁都乃天子近地,自有一派熱鬧繁榮景象,無論是經濟發展,還是人文教化,都遠非其他地方可比。

能在此地生存的,身份也無一例外地非富即貴,即便是一個尋常書童小廝,眼界見識也有過人之處,要不怎麼說“宰相門房七品官”呢。

鹿嘉兒不動聲色地繞著白檀打量了一圈,眼神不知為何突然亮了起來,心道這個人竟然戴著斗笠,難道吃飯上廁所什麼的也不摘嗎?跟武俠小說裡的打扮似的,講道理,擁有這樣奇特設定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絕代佳人好嘛。

嗯,看這弱柳扶風,飄逸出塵的身姿,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被排斥了。

鹿嘉兒眼睛一轉,突然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問道:“你叫白檀對不對?那我以後可以叫你檀哥兒嗎?”

白檀羞澀地笑了,說道:“當然可以,在家時爹爹和阿麼就是這般喚我的。”

管家馮叔見兩人相談甚歡,也不再插嘴說什麼,吩咐下人們將十幾匹駿馬牽回棚裡喂草料,又讓人將白檀僅有的幾件行李一一卸下來,捧進了蘭苑。

張大虎領著一眾兄弟進府找神武將軍覆命去了,據說再晚一會,宇文宣就要出去應酬了。

鹿嘉兒道:“檀哥兒隨我來,我帶你去看看住處。”他在將軍府住了這段時日,各處都已摸熟,上上下下的關係也處得非常融洽,不由分說地攜了白檀的手就往前走,一路上偶爾遇到忙碌的小廝們,俱都停下身,笑著朝鹿嘉兒行了禮,因還不確定白檀身份,只一笑了之。

白檀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鹿嘉兒道:“對啊,這裡是我家嘛。”

白檀有心試探道:“你家?我記得你方才說,自己姓鹿,可是神武將軍似乎複姓宇文……”

“啊,這個啊……”鹿嘉兒稍稍停頓一下,才神色如常地繼續說道:“那什麼,說來話長,三個月前將軍去秋彌山打獵,射殺一頭麋鹿時,不慎誤傷了我。將軍心善,將我帶回府中休養,誰知道等我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磕到了後腦勺,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將軍怕我傷心,允許我在將軍府常住,還說我可以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呢。”

白檀早知道鹿嘉兒與宇文宣初次邂逅是一出翻版的“小鹿格格”,聞言也沒覺得意外,都是爛大街的老梗了,就連這穿越必用的“失憶梗”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

而且,穿越之前的鹿嘉兒正在上高中,三觀尚未完全成型,空有一腔遠大抱負,卻不知道從何處著手,甚至連分辨是非對錯的基本能力都沒有,只知道喊口號,若不是主角氣運加身,金手指粗壯,恐怕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說白了,鹿嘉兒只是擁有這個年齡段男孩身上常見的通病,自命不凡還中二病爆棚,區別在於,鹿嘉兒恰好在發病期遇到堪比彩票中獎的小機率事件,也就是穿越。

鹿嘉兒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有責任,也有義務拯救千萬人於水火之中,打破大齊、北魏、南夷三足鼎立的狀態。他懷著熱血,義無反顧地投身其中,盲目地搞著什麼革命運動,試圖建立一種和諧友愛,人人平等的和平社會。

然而,鹿嘉兒終究太天真了一些,他不知道任何改革都要付出慘痛代價,聖人都不敢輕言國家制度易改,更何況是舉國之興衰,這可關係到上千萬百姓的生死存亡。

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鹿嘉兒似乎天生被點亮了某種技能,從一出場開始就陸陸續續吸引了無數天潢貴胄,輕而易舉地獲得他們的青睞,甚至是毫無保留地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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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些本該胎死腹中,任何有思想有理智的人都明白並不可行的建議,被大肆誇獎稱讚。這無疑加劇了鹿嘉兒內心的膨脹,他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誓要為整個天下迎來太平盛世。

可惜的是,鹿嘉兒的萬人迷光環到底輻射範圍有限,它再如何也不可能控制全天下人的心智,因此所謂的條例規章不過推行了短短一個月,就遭受了所有人瘋狂抵制,甚至有一些用來“試點”的地方府衙,還引得眾人群起而攻之,屢屢造成□□。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就虎視眈眈的南夷和北魏大舉進犯,大齊前狼後虎,岌岌可危。遇此絕境,鹿嘉兒首先想到的不是怎樣力挽狂瀾,而是畏懼躲避,害怕受人辱罵,成為千古罪人,一心只想著為自己開罪。

鹿嘉兒的正牌攻們倒也給力,腦筋一轉就將主意打到了司承硯身上,利用他對君後白氏的寵愛,煽動文人對白氏口誅筆伐,稱其為紅顏禍水。

司承硯雖然貴為一國之君,本質上卻是個夫郎至上的寵“妻”狂魔,也不知道君後白氏哪一點合了他的眼緣,為了對方甘願讓六宮空懸,還容不得別人說白氏一星半點兒的壞話,看到諫官聯名上奏,頓時大發雷霆,狠狠發落了眾人。

自此,無道昏君的稱號算是死死貼在了司承硯額頭上,再也撕不掉了。

至於鹿嘉兒,那時候大約正躲在愛慕者的宅邸,被人摟在懷中,柔情蜜意地安慰勸勉吧。

小狐狸在外面浪夠了,這兩天剛好回到白檀身邊休息,看到他竟然與鹿嘉兒心平氣和地閒聊,不可思議地撇了撇嘴,道:“嘖嘖,這都把屎盆子直接扣你頭上了,能忍?”

白檀偷偷翻了個白眼:“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毒舌了。”

小狐狸不服氣:“難道我說的不對?”

白檀但笑不語。

太陽雖然已經偏西,暑氣卻仍未完全消散,古人衣服本就累贅,白檀身為哥兒,不能隨意在外人面前裸|露肌膚,還必須罩在嚴密的斗笠中,如同置身蒸籠一般,走了短短一段路,便臉頰燥熱,出了一身薄汗。

鹿嘉兒也是一樣感受,他隨手撩起袖子,白花花的胳膊露出來,比陽光還要刺眼。

白檀冷眼旁觀,越發覺得鹿嘉兒這人確實有些小聰明,或許也還有些貪財好色,愛慕虛榮的毛病,但本質上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最後一身侍三夫,恐怕還另有隱情。

“嘉兒。”

兩人繞過假山,正要從林蔭小道穿過,卻冷不丁響起一道渾厚低沉的男聲,嚇得鹿嘉兒一個哆嗦。

一昂藏八尺,身形偉岸的男人站在石橋上,垂眸朝這邊望了過來。

迎著陽光,白檀看不真切對方面容,只覺此人周身氣勢威嚴森冷,宛如一把出了鞘的寶劍,瀰漫著鮮血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開始正式開啟粗長模式,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