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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美貌小哥兒(十七)

帝后大婚, 按照祖宗們定下來的章程, 需要休朝三日,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群臣晉賀, 包括鎮守邊陲的幾元大將, 也紛紛奉上賀儀,帶著心腹, 親自押解進京。

因此上, 司承硯與白檀雖為新婚燕爾, 卻著實沒有太多時間耳鬢廝磨,親親我我。

婚後第二天夜裡, 司承硯先是抱著嬌柔可愛的夫郎恩愛纏綿了一番, 事畢,輕手輕腳地起身穿上一身黑色夜行衣, 罩上披風,又拿了柄鋒銳無比,寒光湛湛的匕首藏在衣袖間。

白檀正自昏昏欲睡,見狀勉強撐開眼皮,迷迷糊糊地問道:“你做什麼?”

司承硯俯身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溫柔而笑:“無事,你且睡吧。”吹熄燈火, 來到殿外。

圓月高懸,皎皎生輝,涼潤的空氣直直湧入心肺, 讓剛從溫柔鄉中抽|身而出的司承硯頓時清醒不少,他攏了攏衣領,低咳了一聲。

一群身著黑色緊身衣,作武者裝束的男子從黑暗之中走出來,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恭謹地低垂著頭顱,默然不語。

司承硯目光平靜地掃視了一眼,吩咐身後的榮寶道:“照顧好君後,嚴禁任何人踏入長生殿,包括太后,倘若有人執意抗旨,殿前放肆,你只管去取朕的尚方寶劍,先斬後奏。”

他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不比從前,若非此時朝堂局勢兇險,瞬息萬變,不可錯失良機,司承硯也不願以身犯險,深入虎穴,好歹尋到萬全之策,確保白檀無虞。

遇到白檀前,司承硯孤零零一個人,自然可以斬斷所有退路,勇往直前,甚至與人生死相搏,以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如今得到白檀,一向冷心寡情,無堅不摧的司承硯竟然也有了軟肋,懂得了何為牽掛。

不過,比起眼前一時痛快,司承硯更想與白檀相濡以沫,執手百年,所以哪怕是為了兩人日後能夠長長久久,和和美美,司承硯也必須放手一搏,將所有權勢悉數納於掌中。

榮寶六歲進宮,十二歲左右被撥到司承硯身邊,一待就是十八年,親眼看著他從綠豆芽似的小奶娃子,一點點長高長大,及至後來榮登帝位,成為九五之尊。雖然兩人名義上是主僕關系,但榮寶私下裡早已把司承硯當做是親人,始終耿耿進忠,未曾起過二心。

如今,司承硯突然有此異動,雖然不曾明說,榮寶也知輕重,認認真真地回道:“陛下放心,老奴定誓死護衛長生殿,不讓他人擾了君後安寧。”

司承硯回眸望了一眼寢殿,想到那人安詳恬淡的睡顏,心中頓時一柔,轉身率領一眾黑衣人大踏步離去,片刻就隱匿在濃濃夜色當中。

榮寶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表情凝重地站了一會,正要重新窩回角落裡,為君後守夜,卻不期然撞上白檀明淨如水的眼眸,頓時一個咯噔,“主子,您,您怎麼起來了?”

白檀一襲雪白褻衣,隨意披了件外袍,手持一把玄鐵鑄就,薄如蟬翼,吹毛斷發的長劍,正是司承硯口中所說的尚方寶劍。

他緩緩提起寶劍,併攏左手食指和中指,輕點泛著霜雪之色的劍身,淡淡一笑:“司承硯也太瞧不起人了,我都已經嫁給他了,他若有什麼不測,我能脫身獨活?再者說,難道我就不敢殺人了麼?”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既然宇文宣和司承禮膽敢覬覦皇位,且一再咄咄相逼,白檀也只能拋棄他那些不合時宜的仁善之心,奮起反擊了。

深夜,繁都楊柳衚衕。

沙漏細細流淌著,打更人獨自穿過大街小巷,一路寂寂無人,朦朧縹緲的霧氣中,偶爾傳來一兩聲蒼老嘶啞的呼告。

突然,幾抹黑影快速從眼前飄過,迅速消失不見。

打更人險些駭破了膽,費力地揉了眼睛,虔誠祈禱道:“阿彌陀佛,但願是小老兒我老眼昏花……”

虎威將軍府的主院內,任西平睜著銅鈴大的一雙眼,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身旁的夫郎被驚醒,不滿地說道:“任老四,你要是不待見我,盡可以滾去睡書房。”

任西平憨厚地笑了笑,討好地將那瘦弱不堪的人抱入懷中,“我怎麼捨得嘛。”

那人見他終於不在床上翻烙餅,疑心道:“說吧,到底怎麼了?”

任西平躊躇半晌,被那人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連忙老實交代:“我總覺得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麼壞事要發生,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宮裡面的氛圍也很不對勁,還有宇文將軍,他……”說到後來欲言又止。

周雨等了一會,不耐煩地罵他:“任老四,你舌頭讓貓兒叼走了?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任西平皺著一雙濃黑的劍眉,吭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雨當即就火了,毫不客氣地踹了任西平一腳,“好啊,你現在都敢有事瞞著我了?”

見自家夫郎動氣,任西平立刻慌了手腳,急聲解釋道:“小雨,不是我故意瞞你,我是怕你被宇文將軍盯上,反而受我連累……”

“哼,又是宇文將軍。”周雨輕聲咒罵一句,埋怨道:“傻子,就你這心眼,多早晚被宇文將軍賣掉還幫著劃拉銀錢呢。”

“嘿嘿嘿。”任西平挨了罵也不生氣,笑呵呵地摟著人一頓亂啃亂咬,直親得周雨面色緋紅,暈生雙頰,氣喘吁吁地踢他:“蠻子……”

正漸入佳境,任西平忽然神色一變,收斂了調笑之意,用被子將周雨牢牢裹住,嚴肅地囑咐道:“小雨你待在房間裡,千萬別出來。”自己提了佩劍,沉著臉走至庭院。

秋風蕭颯,月明星稀,一片片枯黃的落葉飄零而下,斑駁黑影不斷搖曳,幻化成各種詭異的姿態。

任西平緩緩抽出長劍,嚴陣以待。

一抹亮光劃破長空,迎面刺來,任西平欺身而上,橫劍於身前,將那雷霆一擊用力格開。

短兵相接之際,雙方齊齊暗贊了句:“好身手!”不過一息之間,兩人又過了十幾招,一時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正在此時有人輕聲笑道:“任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嗓音莫名有些熟悉,然而任西平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到過。

黑衣人收劍,退回那人身後。

任西平戰意正酣,還欲乘勝追擊,那長身玉立,昂藏八尺的男子制止黑衣人的動作,劈手奪過下屬手中長劍,順勢揮來,直指敵人要害,逼得任西平不得不中途易轍,卸下所有力道,回身自保。

那人招式凌厲,出手狠辣,任西平被攻了個猝不及防,只得嚴防死守,見招拆招,在打鬥的間隙,尋找機會反撲。

幾息之後,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然後,再過片刻,情形陡然發生逆轉,那人漸漸力有不敵,任西平反而越戰越勇,殺意完全被激發出來,雙眸猩紅,氣勢迫人。

那通身威嚴,貴不可言之人雖然被死死壓制,始終處於下風,卻不怒反笑,連聲讚歎。

任西平置若未聞,挾萬鈞之力,一劍刺向那人咽喉。

黑衣人驚怒道:“大膽!”

不知從何處躥出來一群黑衣武者,將任西平團團圍在中央,擊落他手中兵刃,又合力將人制服。

司承硯摘下兜帽,接過其中一個黑衣人雙手遞呈過來的巾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被震裂的虎口,又在脖頸處輕輕一抹,果然見到一條淺淺的血痕。

任西平劍氣凌厲,即便被人攔截,仍然傷到了司承硯。

趙一見狀急急追問道:“主子沒事吧?”

司承硯示意他噤聲,低頭看向表情倨傲的任西平,這人雖然被摁在地上,不得不跪拜自己,但脊背卻挺得筆直,眉宇間也寫滿了不屈。

很好,有謀略,有膽識,驍勇善戰,又心存善念,正是司承硯要找的人,至於方才出手交戰,也是司承硯有心試探,現下看來,還算滿意。

最最重要的是,任西平與宇文宣目前漸生嫌隙,袍澤之情走向盡頭,原本牢不可破的同盟關係也正慢慢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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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拋去家世而言,任西平未必不如宇文宣。

須知,大齊威名赫赫的神武將軍出身武將世家,自小就耳濡目染地開始接觸兵器戰事,之後更是跟隨父輩親上沙場,從軍多年,可謂是家學淵源。

相比之下,任西平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相傳虎威將軍少年時,只是邊境某窮鄉僻壤裡一介小小屠夫,彼時流寇擾亂民生,四處作惡,百姓窮頓困苦,日子實在難過,一家老小餬口都成問題,哪裡能買得起肉?

眼看著豬肉鋪生意越來越冷清,漸漸難以維繼,隔壁那漂亮小哥兒更是瘦得皮包骨頭一般,馬上就要餓死人,任西平惡狠狠地罵了聲賊老天,拿起殺豬的傢伙,手起刀落,將三個正在挨家挨戶打劫的高壯外族人直接剁了。

因著戰火蔓延多年,夷狄蠻族又數次侵擾,搜刮民脂民膏,僥倖存活下來的邊民不超過十分之三,且個個被逼成了懦弱怕事的性子,輕易不敢出門,所以街市上本來就只有寥寥幾人,遇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都嚇得抖似篩糠,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任西平渾不在意地又補了幾刀,猛一抬頭,正看到那半年前搬到他家隔壁院落的漂亮哥兒站在拐角處,一副安安靜靜的模樣。

“他娘的!”任西平忍不住煩躁地爆了句粗口,其他人看到也就算了,怎麼偏偏讓他給撞見了。哪怕任西平從未與哥兒相處過,無父無麼,一個人野獸般四處刨食,沒有受過什麼正式教導,可也知道,小哥兒們秉性柔弱膽小,稍微大點聲跟他們說話都能嚇個半死,更何況是看到血淋淋的殺人場面,那還不記個半輩子,一見自己就哆嗦啊。

完了,這輩子沒啥指望了,任西平絕望地想到,沮喪地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沉默。

過了約有盞茶工夫,那漂亮哥兒扶著牆壁慢吞吞地走過來,身形單薄消瘦,跟張紙片似的,嘴唇也毫無血色,灰頭土臉,氣息奄奄的樣子。

然而,落到任西平眼中,卻覺得那鼻子那眼都是說不出的好看。

周雨餓得狠了,稍微走兩步路都覺得頭暈眼花,他來到任西平面前,停下腳步,緩了一會,氣若游絲地問道:“有乾糧麼?”一雙眼睛閃爍著綠幽幽的光芒,亮得驚人。

任西平呆若木雞:“……幹,乾糧?”

周雨艱難地白了他一眼,實在沒有力氣再多說話。

任西平回過味來,連忙矮下身,將三具屍體從頭到腳扒拉了個乾淨,恨不得把人家褻褲都摸一遍,最後不負周雨期望,找到了兩塊大餅,全都塞給了他。

周雨也不客氣,抱著大餅,蹲到地上一頓狼吞虎嚥,像極了餓死鬼。

“昨天晚上,我不是剛往你家門口丟了塊肉嗎?怎麼就餓成這個樣子了?”任西平搔了搔頭,又是憐惜,又是疑惑地問道。

周雨恢復了些精神,又嚥下一口餅子才輕描淡寫地說道:“被人搶了。”

任西平眉峰一抖:“誰?!”

“除了那群禽獸,還能有誰?”周雨想到那塊肥瘦相間,顏色鮮嫩的豬肉,頓時覺得嘴裡的餅子失了滋味,忍不住往地上的死屍臉部啐了一口,罵道:“呸!”

任西平忐忑:“我殺了人,你不覺得害怕?”

周雨一臉莫名:“怕個鬼,這種衣冠禽獸,多殺幾個才好呢。”

任西平差點控制不住抱著周雨腦袋啃上一口,他|奶|奶的,這小哥兒太對自己胃口了,不娶回家都對不起老天爺。

那天晚上,一窮二白的任西平用僅剩的兩斤豬腿肉,將周雨拐到了自己懷裡,這也是任西平此生最為得意的一樁買賣。

作者有話要說: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嗯,以後有機會的話,想寫一寫普通種田生活,至於白檀這種,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君後,母儀天下吧,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