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偷偷出門的石小川和李波剛把街門掩蔽，就見胡同口外側有幾名村民抱著數捆炸藥大呼小叫著衝了過去。隨著清晰的機槍射擊聲傳來，喊殺聲戛然而止。
一個中彈的爆破手直接後摔在地面上，咬緊牙關努力起身想要重新發起衝鋒，剛形成半蹲的身體馬上被一溜子彈再次掃倒。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的同時，一輛T-6型坦克出現在胡同口。可能是夜晚視線不佳的原因，車長乾脆鑽出扁平的炮塔用對講系統指揮坦克行進。
看著坦克履帶直接碾壓過爆破手的身軀，兩眼通紅的李波抬槍就打算將露出半個身體的車長打個對穿。扣動扳機的手指並未成功，好象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及時抵住步槍扳機的石小川朝李波搖頭示意，然後把人拽進黑影裡。繼續行進中的坦克車並未發現危險近在咫尺，吐出一口黑煙加速朝前方駛去。當坦克車身剛剛離開胡同口，馬上出現跟著坦克後面的步兵。嘈雜的人聲就在眼前，卻沒有一個人朝衚衕內張望。
擔心李波還想出手，石小川用手按住他的肩頭不讓他動彈。等到第三波坦步協同過去，後面便再沒了動靜。
實力最終決定一切，無情的戰爭法則會直接打破所有希冀的肥皂泡讓你面對現實。李波看到對方的陣仗如此強大，曾經的雄心壯志也就熄了。
“他們聲勢浩大，就不怕被外界知道嗎！？”
道義不在人心在乎實力！等平息了鎮上的抵抗，勝利者可以在事後把屁股擦乾淨。他們會對外界說，這只是他們一次軍事演習！
戰鬥殺戮對於一個偏遠的村落而言，可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可對於整個世界而言，有比這裡更值得關注的派系戰爭還在延續。那些地方不單是幾個村鎮參與，甚至是整個國家在打內戰！
如果李波能在開戰初期預見到此刻而同意把抵抗軍撤上山去打游擊，尚能儲存自己的武裝實力。可是經過此次圍剿，恐怕已經把他僅存的這點實力損耗殆盡。
此時再聽到李波倍感無奈的一句話，石小川不由地暗嘆一聲。現在再說什麼也晚了，預判能夠堅持到明天的戰鬥將會在今夜結束！
“全都過去了！我們都已經盡力！知道這一點，不論輸贏我們都不會後悔。”
李波使勁點點頭，突然伸出手說道：“我敬愛的參謀長！感謝你無私的幫助！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離開吧！”
石小川並未打算跟誰握手，直接說道：“跟我一起走吧，你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一聲炸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從衚衕另一側傳來瑣碎的踩水聲。一道閃電瞬間照亮對方的面孔，原來是一隊武裝村民在到處尋找他們的指揮官。
躲在黑影裡的李波朝大夥兒招招手，然後對石小川苦笑著搖搖頭。“我能去哪兒！？這裡就是我的家！無論如何，我都會跟我的兄弟姐妹參加保家衛國的最後一戰！”說完，就打算過去抱抱石小川，也算是正式的告別儀式。
並不知道兩個大男人在墨跡什麼，組成環形防禦圈的村民只得冒著大雨持槍環顧四周。這是一支負責防禦北面的一隊人馬，剛才被裝甲一通衝殺徹底打散。因月黑風高找不到組織，只好返回鎮中心尋找指揮部。
戰鬥可能快要結束了，在風雷之聲裡面聽不到周圍傳來抵抗的槍聲。根本不是就此離開的石小川擺手示意兩個大男人沒必要摟摟抱抱，接著對李波說道：“自古有云，月黑風高才是殺人夜！你們敢不敢跟我去摸他們的炮兵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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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已經打算好了，等石小川離開後就組織人馬發起最後的衝鋒。突然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地一喜。“這有什麼不敢的！？我們都跟你去！”
石小川有石小川的打算，現在只能出奇兵制勝才能破局。他之前所有的戰鬥都是被動的，沒有面臨危險儘量不去反擊。就這麼一直壓抑著，直到此時此刻。
想要破開當前的僵局，唯一的辦法就是搞到重型武器。而地方武裝現在所依仗的就是裝甲車輛，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村民沒有有效應對裝甲的手段。只要想辦法解決掉地方武裝的信心屏障，把這些侵略者趕出村子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剩下的問題，那就等剩下以後再說！
在徵得指揮官的同意以後，石小川正式開始安排戰鬥任務並透過李波的轉述讓大夥兒全都聽清楚。留下五個人保護李波趕往外圍收攏被打散的村民，然後尋找大量的玻璃瓶及汽油製作燃燒彈等待十月革命的炮聲。
炮聲？我們還有火炮嗎！？
當這個疑問反饋給石小川以後，石小川表示他會帶領四個人冒雨趕往岔道口，因為就在那個區域有地方武裝的炮兵陣地。搞掉不是目的，尋找到那門大口徑迫擊炮就是勝利！
“那門火炮會不會不能用了啊！？”就在暗自得意的石小川組織老式槍械準備離開之際，有人不失時機地把擔心說了出來。
果然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石小川低頭看看手裡曾經大名鼎鼎的斯麥瑟衝鋒槍，冷汗藏著雨水裡一同滑落。這種型號為MP-40衝鋒槍在二戰期間深受廣大指戰員的喜愛，其良好的操作效能可以在近距離上提供密集的火力支援。即便如此，仍無法改變這支自動步槍是1944年出廠的，距離今日今時長達半個世紀之久！
由此所帶來的擔心讓人不得不正視，這些存世的老槍老炮金屬構件老化的尷尬。就算沒有使用過並且保養良好，仍無法迴避此類問題的發生。
石小川從來不賭博，而此時所要面對的問題讓他有種這是去參加賭博的衝動。外面的那門大口徑迫擊炮是此次勝利的關鍵，能不能堅持到天亮就取決於此。大炮果真因為其構件老化而無法發射彈藥的話，就無法達到振奮人心的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