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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重刀

傳承只是傳給後人手藝,而手藝只是工藝的外在表現方式。若是失去心態和心念的本真,就算你的工藝再好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古法傳承亦是傳承先人的心念,由刀匠用心製作出來的武器裡面就存在心念。沐浴更衣必不可少,只求靜心洗去除內心的俗事雜念。優異的工藝品往往會被後人稱之為絕品,那是因為曾經的心念再也找不到。

心念亦是相同的,它可以跨越時空相連。每一錘是喜是憂是彷徨還是充滿自信,每一下的喜怒哀樂都會被收入這件工藝品裡面。

乾淨的心做出來的東西充滿善念,帶有惡念和憤恨做出來的東西怨念十足。善念和怨念會一直與這件工藝品同在,直到被有心人接收或者化解又或者是玉石俱焚。

當石小川握住刀柄之時,刀身瀰漫出一陣傷悲。彷彿是思念之情,又彷彿是離別之苦。摻雜著工匠複雜心念,就這樣一錘一錘鑄就而成。

石小川能夠切身體會到這種徹骨的感情,讓他再也無法放手。不是因為刀匠的傷悲,更不是摻雜的痛苦!而是裡面還帶有一股桀驁的力量,堅持不懈的心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苦,也絕不放棄曾經的夢想!

原來這天地間,還有一柄刀與我同病相憐!

感同身受到此為止,因為對面還有正在步步逼近的敵人!石小川雙手拖刀,沒有擺出任何起手式卻已經準備好了。

“退後面去!小心濺到血!”

聽到咬牙切齒的的話語,史蒂文森誤以為是機甲大刀在說話。此時也不敢多想,趕緊轉身離開殺戮戰場。連蹦帶跑跳上土堆,回頭看時,不知為何突然就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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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堆之下沒有一絲殺氣,到處洋溢著觸動靈魂深處的痛。那是極度宣洩的痛快,暢快淋漓的感覺會讓人以為自己心態有問題。

好大的氣場!咿!?什麼是氣場!?

暗暗乍舌的史蒂文森並不知道,自打他接觸石小川就已經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感覺。很多以前從未接觸到的知識,也逐漸有了全新的認識。那是一種彷彿就在眼前,卻怎麼抓也抓不到的火。當你不在意的時候,它又會在你的眼前來回晃動。

沉重的鎢鋼大刀提著石小川的手裡,心念讓這一人一刀慢慢融為一體。那是內心的宣洩,肆無忌憚地對世間所有的不平發出一聲怒吼。

叮叮噹噹!火花在黑夜之中迸發!那是金屬碰撞發出的,只為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傳承!

石小川愈戰愈勇,激盪澎湃的內力流入刀身形成更大的力道源源不斷釋放而出。感覺雙手握刀砍得不過癮,石小川乾脆單手持刀攻殺。

本是以拙勝巧的打法,竟然沒改成以巧勝巧。兩個黑影上前接敵,首先看到的是沉重的大砍刀。雙方一接手就出現前期誤判,頓時落到下風。再想糾錯已經來不及,不掛風聲的重刀招招要命一路壓著打。

一個不留神,其中一柄長刀直面重刀。隨著嗆啷一聲傳來,百鍊精鋼打造的長刀頓時斷為兩截。手持斷刀的黑影只看了一眼斷截面,就被重刀砍成兩段。斷開的紙身上下一分,露出裡面的竹骨和空腔。

另一個黑影發現同伴中刀,忙挽起一片光華護住全身。再一次判斷失誤最終要了這個紙人的命,只想著快刀卻忘記了那本是一柄重刀。電光火石之間,舉過頭頂的長刀被斷為兩截。黑影低頭看看胸前,然後左右一分變成兩個半截。

成功解決掉兩名敵人,石小川猛地後退一大步脫離戰場。挽出一道銀色光芒,光芒盡處是重刀扛著肩頭。

隨時準備逃命的史蒂文森是看得目瞪口呆,一陣涼風襲來這才打個激靈。見一場神奇的戰鬥已經結束,馬上跑下來打算故技重施把紙人點燃。

“慢著!”石小川聽到身後傳來光腳踩地的聲音,抬手提醒道:“別再點了!萬一再出來四個就麻煩了!”

聽到還有敵人而且更多,史蒂文森轉身就打算逃走。他敢跟任何人打,就是不敢跟些非人類作戰。天知道這都是些什麼鬼,搞不好會死得很難看!

史蒂文森抬起的腳沒有落地,因為他並沒有聽到石小川跟他一起逃。多虧天黑看不到誰的面紅耳赤,轉身回來還想再解釋解釋。話沒說出口,就聽見一陣狂風呼嘯而來。

站在原地的石小川顯然也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風,攜起的風沙只好眯起眼睛。待大風過後,丟在地面上的四節紙筒已不知去向。

等著土堆上的史蒂文森還在考慮敵人從何而來,周圍明明什麼都沒有。隨即發現地上的紙筒被大風吹進黑暗之中,正奇怪敵人不會是二乘二的資料,就見四柄明晃晃的長刀慢慢從黑影裡走了出來。

“石隊長!刀下留神!你要是把它們砍成八節,待會兒出來可就是八個!再砍就是十六個,緊跟著就是三十二個!照這個辦法打下去,你會遇到一支軍團!”

石小川剛才提醒的意思就是這個,卻以為不點火就沒事。此時發現燒不燒紙都能請出大神來,腦門上頓時見了汗。

“我擦!到底是些什麼鬼!?”

提出的疑問並沒有人回答,回答他的是掛在破空之聲的四柄長刀。出現的四個紙人估計也不會說話,撲到目標的近前摟頭便剁。

石小川只得被迫接敵,面對排山倒海的寒光不退反進。上去叮叮噹噹打在一處,三下五除二將紙人砍了一地。

擔心跑慢了會被剁成午餐肉罐頭,史蒂文森站在土堆頂端時刻準備著逃命。發現地面上丟的紙人碎片超出你想象,忙數了數究竟有多少。由於大小不一的碎片太多,一陣狂風過後竟然還沒數完。粗略估計一下,不會少於三十片。

“石隊長!你瘋了嗎!?”史蒂文森從額頭甩下一把汗,痛苦地喊道:“你接下來恐怕要對付六十多人!”

聽到有人瞎說,扛著大刀的石小川微微一笑。“錯了!不是六十多,而是七十二個!”話音未落,就見黑暗之中人頭攢動。

“完了!該死的風!”史蒂文森隨即發現情況不妙。“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