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中電光頻閃，卻看不到耀眼的熾光。經雲氣反覆折射的紅黃色光團如密集的防空炮火般綻放，猶如二戰時的倫敦上空。與懸崖峭壁上的示警聲同時傳來的不是防空警報，而是連成片的悶雷。
“我娘來！跑啦！”
不知誰驚吼一聲，頓時反應過來的幾個人提著橡皮筏朝前峭壁衝去。在他們的身後，豎起一道遮蔽天空的水牆。
“都聽我說！”及時作出評估的郭凱旋抬手捏住耳麥。“在你們的正前方有一處石洞，內部空間暫時不明。應該可以躲避這場海嘯！”
攜帶裝備太多的李大成本就累得氣喘吁吁，突然聽到有人讓他鑽地洞更是火大。風暴來勢太猛，淹沒懸崖上的山洞綽綽有餘。“郭大凱！你大爺！你這是要灌耗子玩兒！？”
提著橡皮筏的石小川顯然知道這種情況，郭凱旋所處的山洞隨後也會被淹。“大凱！你是專家，繼續！”
郭凱旋起身一邊在洞口處佈置炸藥，一邊使用通話裝置補充道：“我們無法躲開風暴，只能賭一把了！胖子！你準備幾顆手雷！等你們進入山洞，馬上用手雷封閉洞口！我給你們指示，千萬別跑錯了！”說完，擦亮一根螢火棒丟下去。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不再繼續討論逃生話題的小隊循著亮光的指引衝到山腳下，那是一處兩米多高的洞口。就在如影隨形的水牆正式登陸之時，哥幾個丟掉橡皮筏縱入山洞。於此同時，撞上石壁的水牆泛起無數個爆炸產生的氣泡。被強大水壓颳起的皮筏子完全忽略這股反作用力，猛地拍著倒塌的洞口上並堵了個嚴嚴實實。
洞內紛紛落下的大石被水壓推向洞內，細小的石塊如子彈般發出凌厲的哨聲。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封閉洞口的橡皮筏瞬間將施加在洞內的全部作用力屏蔽掉。激射的石塊眼看著就要射中前面的眾人卻突然停在半空，隨後紛紛掉落到地面上。
“都安全！？”
“安全！”
聽到答覆，石小川擦亮一根螢火棒檢查人數。確認無一人失蹤，這才呼出口氣。反覆呼叫大凱卻沒有收到回覆，耳機中傳來干擾電流的噪音。靜極的洞內只剩下燃燒的吱吱聲。
此時的洞外已經被大水淹沒，封閉的洞口縫隙中開始出現滲水現象。放棄呼叫的石小川自然不敢託大，順手將燃燒棒丟過去看看。
“田田！你和胖子、大勇檢視洞口的封閉情況！”
“是！”
隨著戰術手電的光柱陸續亮起，石小川決定帶著李澤進洞檢查。按照以往的水位線可知以下情況，這座山洞並沒有被長時間淹沒過。這場風暴一時半會兒不會消退，為今之計就是找另外一條路出去。
跟著石小川身後一路向下的李澤用戰術手電照著滲水的石壁，光暈之中怪石嶙峋。鐘乳石流下的細水線晶瑩剔透，冰涼的感覺是淡水的味道。
“他不會有事的！”
石小川聽到身後傳來李澤的聲音，點頭表示此事可以預見。大凱能替隊友出應對的辦法，肯定也會用封閉洞口的做法來保護自己。
剛才還有數人高度的山洞頂部在此出現變化，李澤彎腰用小指沾沾寒徹透骨的地下水系嘗了嘗。然後用手電筒照照正上方不足半米高的洞頂，詢問石小川是否繼續前行。
“沒別的路了，咱們只能下水去尋找出路。”石小川說完，彎腰試試水溫如何。接近冰點的水溫，進去就能把人給傷著。活動活動差點凍僵的指關節，嘆道：“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這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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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並未答話，半跪在地上用手電筒照向水道深處。戰術手電的光柱瞬間穿透水底，照在緩緩下降的白色石壁上。乳白色的地下水道高有兩米，在光柱的映照下猶如是一塊完整的羊脂玉。內部光滑，如同經過精工細作的打磨。
李澤起身說道：“內部水道全部沉入水底，而且還是一直向下延伸。誰知道裡面到底有多深！要是帶著潛水裝置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下去試試。”
說到潛水裝置，離船躲避風暴的戰術小組並未攜帶這種重裝備。議對此深以為然的石小川活動活動仍存有冰凍感覺的手指，說道：“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李澤也不打算下水，當即表示同意放棄繼續探尋下去。就在這時，水道內突然傳出幾聲咕嚕聲。循著聲音照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石小川再次確認一下，剛要轉身就被滿臉驚慌的李澤拽住。見李澤注視著水下的光柱不言語，好提醒道：“你胸前掛的不是燒火棍，實在忍不住就裝上消音器開幾槍壯壯膽。”
目不轉睛的李澤並未摸槍，提醒石小川的注意力不應該放在這上面。“小川！你看手電筒的光柱！”
“沒什麼不對吧！？”話音未落，發現突然情況的石小川右手已經扣住扳機。目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道筆直的手電筒光柱直達池底。
眾所周知，照射在水面的光柱會產生錯位的感覺。明明一道直線段，經過水面的折射就會出現斷裂的視覺效果。而現在照在凝脂一般的水面上的手電筒光柱，此時沒有一點錯位的現象。
沒有片刻的猶豫，習慣成自然。拿在手裡的戰術手電隨即扣在護木上的卡扣，明亮的光柱開始跟隨槍口同步移動。將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尋了一遍，並未發現另有其人在附近。
顯得神經兮兮的石小川在李澤的注視下走到水邊蹲下，伸手去試探水道內的冰水。隨著真實的手感傳來，剛才還是滿滿的一池冰水已經不見一滴水。
走過來蹲下的李澤用手電照照內部通道，忍不住調侃起來。“有人知道咱們的石大隊長要進去探路，所以把這裡的水全都抽空了！”
石小川順手撿起一塊石頭丟進地下水道，然後注視著不斷發出清脆碰撞聲響的石塊翻滾著消失在水道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