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最值得慶幸的是，不論兩側有多少只瞳孔，地面上是沒有的。只要別有意識地去關注兩側的冰壁，心智就不會被控制。怎奈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前方三米的冰面上露出一雙眼睛。石小川只是掃了一眼，心神馬上開始動搖。
看來，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高興是有的，當極限出現的時候，意味著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不遠處。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問題，透過者不能再象剛才那樣只關注地面而不用在乎其它。
“我們質疑的，或許正是不應該放棄的！”石小川說著，轉身擋住瞳孔的角度，然後讓跟著後面的田曉晨和李大成全都把眼睛蒙上。
田曉晨沒看到地面，所以不知道前方已經出現問題。正想側頭看個究竟，卻看到石小川連連擺手。田曉晨一愣，隨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田曉晨只是一回頭，腦子嗡了一聲。忙閉上眼睛，提醒道：“胖子！別到處亂看！趕緊蒙上眼睛，快！”
石小川解下登山索遞給田曉晨，然後將繩子一端拋給李大成。當地情況不明，三個瞎子不可能走出這片區域。石小川打算冒險一試，收攝心神的同時極力與各種暗示和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作鬥爭。
往前沒走幾步，石小川又突然停了下來。隨著冰面開始出現大量凍魚，呈密集狀分佈的瞳孔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沒人再敢逞強，石小川馬上用方巾矇住眼睛。
“怎麼了！？”田曉晨蒙著眼，對外界一無所知。感覺隊伍停止前進，忙問了一句。
“沒事！後面的，跟上！”石小川說著，甩掉眼前密集陣的殘影。只要堅持正確方位，大不了再耽誤一些時間！
石小川沒辦法把現在的不利處境說出來，因為那只會令事情變得更糟。動搖軍心貌似有點誇大，但仍有這方面的嫌疑。只能一個人抗，直到走出雪湖。
為了不至於象個沒頭蒼蠅那樣到處亂撞，負責探路的石小川只能摸著冰壁走。如果這只是一座簡單的迷宮，遇到路口右轉總能找到出口。如果不幸走到入口，那麼，再走一遍好了！
漫長的行進過程，身處絕對黑暗之中的三人組一直沒有迷失正確方向。旺盛的體力還不至於走走停停，卻總讓人感覺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
田曉晨良好的修為有點露怯，努力控制的過程變得越來越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這樣堅持多久，心裡清楚一旦崩潰的後果是什麼。
“胖子！你要是感覺吃不消，就給我們講笑話。實在不行，乾脆自己想好吃的。”田曉晨喘著氣說完，咬牙堅持了好一會兒再重新找回感覺。
李大成現在滿腦子都是魚眼，無數魚眼在眼前晃動。正被瞪得心煩，聽到田曉晨的提醒自然而然去琢磨著昔日的美食。只是，那些千百美食的主料佐料都是一隻只大大小小的眼球。
明明一筷子夾起片臘肉，再一看竟然是一隻風乾的魚眼。乾癟的眼球還在動，就這麼直勾勾地瞪著胖食客。李大成瞬間被瞪急眼了，恨恨甩掉幹魚眼。奇怪的是，脫離筷子束縛的魚眼突然又變回一片臘肉。
“去它大爺的吧！”
本就安靜至極的所在，怒喝猶如晴空打個霹靂。身後突然響起吼聲，差點把前面兩位嚇成神經病。李大成一腳踹翻擺滿眼球的飯桌，撒了一地各色各樣的圓球隨即變成滿地的山珍海味。
李大成也知道剛才這一嗓子不應該，沒等誰問就主動承認錯誤。“沒事！沒事！我剛才不小心，一腳踹翻了滿漢全席！乖乖！真是疼殺他家胖爺了！”
本都是在一起多年的小夥伴，一個字乃至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石小川和李大成不是一般的交情，自然不會相信從不糟蹋糧食的李大成會踹翻餐桌。只要稍微結合一下此時此地的遭遇，便知究竟。
一個人的心智怎樣，聽語氣就能估摸個差不多。李大成此時沒有語無倫次，證明他的心智還在自己手裡。這一點很重要，石小川心裡有數。
田曉晨也知道李大成剛才看到了什麼，聽他說話聲音這才稍稍放點心。輕輕拽拽繩索，低聲問道：“頭！如果這趟任務結束，你有什麼想法沒？”
感覺到繩子震動，石小川沒有回答，只是了嘆口氣。與之前的任務相比，這番經歷完全是一場全新體驗。遇到了，才知道當年沒用功讀書的後果會這麼嚴重。假如，當年能象田田那樣努力學習。或許，功課的進度要比現在高出很多。
當初只需用點心，此時遇到的問題也許已經不叫事。如果，再優秀那麼一點點。如果，再努力那麼一點點。我們現在已經完成任務，並且走在回去的路上！
冰冷的質感不斷從手心傳來，讓內心漸漸變得格外清晰。石小川隨後表示自己從沒象現在這樣對知識充滿渴求，甚至打算把睡覺時間都拿出來學習。
田曉晨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感動之餘就想掏出紙筆記下來。只是條件所限，也只能想想罷了。“好！太好了！等回到學校，我要把你說得這段話貼在宿舍最顯眼的位置激勵自我己用功讀書！”
兩個人說話又沒揹著誰，瞭解石小川的李大成見有人信實，差點笑噴。倒不是他不太相信石小川剛才所說，而是壓根就不信！
“指導員！咳咳！隊長怎麼說，你聽著就好！”李大成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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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田曉晨完全有資格站出來說話。臨時抱佛腳的一個人，發狠賭咒是家常便飯。一聽要考試，咬牙切齒表示從明天開始認真學習。等考完了，夜讀頂多堅持一週。最大的奇蹟，就是這位堅持了十天。十天過後，課本都不知去哪兒了！
田曉晨摸摸幾乎凍僵的鼻子，問道：“石小川！你這次是當真嗎！？我和胖子可都聽得真真的！”
“切！老子會騙你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