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炎國的訊息送到翼國時, 已經是半個月之的事了。
炎烈早就耳聞和親使團路上遇襲,甚至這歸根究底還是因他而起,但他心中毫無愧疚之心, 因他的心全都被一個女人佔據。
他發誓,自己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她那樣與眾不同,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毫無疑問,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以至於將炎國早就忘的一乾二淨。
看見傳召自己回國的詔書, 炎烈的第一反應是想撕了它。
反正他來就沒想過當國君, 那個位置誰想要誰就去拿好了, 他現在只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然而比他的動作快一步的, 是風清顏的聲音:“詔書上說了什麼?”
少年趕忙停下手, 殷勤地將詔書遞了過去, 可憐巴巴道:“顏, 父皇叫我回宮,我不要回去, 我不想離開你。”
風清顏快速看完詔書,對他道:“你回去吧。”
炎烈一下子垮下臉,不高興道:“你嫌棄我了嗎?什麼要趕我走?是不是他又在你面說我壞話?”
他的心上人太優秀太獨特,吸引了太多和他一樣的人,炎烈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惱怒, 他一定不能走,走了不就輸給那幾個傢伙了嗎!
一個多月時,風清顏已經不再像初見時那般枯黃乾瘦,整個人改頭換面,精緻的面容逐漸顯現出來。
她一臉冷靜道:“不是, 我跟你一起回炎國。”
炎烈表情一愣,吃驚道:“你也去?”
風清顏說:“安樂公主不是去炎國和親了嗎?說她今很受寵,我需要見她一面。”
炎烈連連點頭,他被驚喜填滿,只想到顏跟他一起走,那兩人就可以過二人世界,哪裡還顧得上許多。
“好好好,我這就準備啟程回國!”他迫不及待道。
這一刻,就連屬國皇室成員未經允許不得擅入宗主國的禁令,都被他忘到了腦。
因想要與風清顏多相處時,炎烈故意放慢行程,再加上女主特有的事故多發制,兩人一路上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好不容易趕到赤焰城,時已過去了一月有餘。
抵達皇宮這一天,炎烈發現整個皇宮格外不同。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幻滅,好像做夢一樣恍惚,炎烈去拜見父皇的時候,面給他引路的宮人竟然還走錯了路。
“何要往那邊走,父皇一般這時候不是在壽宮嗎?”身最受寵愛的皇子,炎烈至今仍然住在皇宮內,時不時就會被老國君叫去陪伴,是以對國君的生活作息十分瞭解。
壽宮向來是國君最常呆的場所,這宮中養著一群修仙問道之人,國君時常會跟他一起論道,覺得這樣能修身養心,延年益壽。
反正那群道士一個個都挺壽的,還經常教國君修煉吐息之法,或是煉什麼仙丹。
宮人回頭看了一眼炎烈,眼神中都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在憐憫他一般。
“殿下,奴婢並未走錯,陛下今在鸞鳳宮陪貴妃娘娘。”
這時,走在炎烈身旁的一位作侍女裝扮的女子開口了:“貴妃很得陛下喜愛嗎?”
宮人詫異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在奇怪她一個下人,怎麼敢在這時候插嘴。
不過眼見著小皇子都沒說話,也好奇地看著他,那宮人想想還是道:“何止受寵,貴妃今,可算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了。”
“這話怎麼說?”炎烈忍不住問。
宮人道:“小皇子不知,日裡,貴妃診出有孕了!”
炎烈猝然睜大眼,下意識道:“這不可能!”
宮人眼裡的憐憫明顯了,小聲解釋道:“小皇子慎言,到了陛下面,您可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日太醫便去給娘娘診治過,的確是懷孕了,況且這些時日陛下一直與貴妃在一起,那必然是陛下的孩子。”
“陛下年事已高,這幾日頗喜悅,還吩咐禮部籌備封典禮,要封貴妃呢。”
來到鸞鳳宮的炎烈,也變得和其他宮人一樣魂不守舍,懷疑人生。
那麼多年生不出孩子的老國君,現在有了個孩子了?這件事怎麼那麼叫人難以置信呢?
好在炎烈心態還不錯,他並不看皇位,所以很快便收拾好情緒。
這鸞鳳宮以一直空置,炎烈小時候調皮偷跑過來玩過,大之很久沒來了,今日一殿門,這看見殿中全是各種珍奇寶物。
擺在地上的花瓶、桌上的珊瑚擺件、琉璃色的茶盞杯碟、巨幅的雙面繡屏風、掛在牆上的名家畫作,甚至就連地上鋪的那層地毯,都不是凡品。
他也算是自小錦衣玉食大,可這樣滿屋子的寶物,還真是第一次見。
等見到屋內坐在榻上的兩個人,他是久久難以回神。
那兩人赫然便是國君與貴妃,這幾日國君應是心情好,看著都較往常精神許多,那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安樂公主,則一臉的容光煥發,一看便知過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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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君正在給貴妃親力親剝葡萄,手指微微顫抖,看貴妃的眼神彷彿在看稀世珍寶。
炎烈都看呆了,別提風清顏了。
雖然風清顏是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但她始終記得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所受到的種種屈辱。
她一直沒有忘記,第一個給她屈辱的,便是那位安樂公主風情洛。
原本提議讓她和親,一來的確用她最合適,二來卻也是某種報復。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她風清顏向來便是這樣的人。
原以風情洛和親,必定不會過得好,畢竟和親的物件是六十歲的老頭子,任何有腦子的女人,恐怕都不會願意嫁給一個能當自己爺爺的老人吧?
於是當說,風情洛主動把自己送上門,去炎國和親,風清顏心中便一直有所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風情洛反其道而行之,其中一定有不可言說的理由。
自入炎國皇宮,風清顏就一直在暗處觀察打量,得知風情洛頗受寵,她還能冷靜,說對方懷了炎國老國君的孩子,風清顏心底雖有些驚詫慌亂,但還是努力穩住了。
可當看見這滿室珍寶,還有那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臉都胖了一圈加嬌豔明媚的少女,風清顏再也忍不住了。
眼睜睜看著欺辱自己的人活的比自己還滋潤,甚至她還得向她卑躬屈膝俯首跪拜,這叫風清顏何能忍?
可惜……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炎烈跪下向國君貴妃行禮,瞥見身一臉憤懣不甘的女子,忙伸手將她拉下。
風清顏不甘不願地跪了,可她跪下也直直挺著腰,顯然不願低頭。
阿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慢悠悠張口,接過身旁人遞過來的葡萄,明知故問道:“這位姑娘是誰?難道是烈帶回來的心上人嗎?瞧這模樣,得還不錯呢。”
即便風清顏易了容,阿洛也能輕易分辨出她的身份。
只有女主有這種我就是這麼高貴的氣場,比此刻,見君不拜還一副我根本不屑的態度,除了風清顏也沒別人了。
書裡看的時候只覺得女主遺世獨立,口口聲聲說她是現代人,難以忍受古代的封建制度,可實際上穿過來,她一直在享受著封建朝代的便利。
所以說,這種人本質上就是雙標。
阿洛不介意噁心噁心她,故意說出這番話,果然就見炎烈眼一亮,不好意思地道:“這位是顏,我在路上結實的夥伴,我的確心悅於她……”
好歹他還記得風清顏囑咐不要暴露她身份的話,炎烈之所以這麼說,也有著自己的小算計。
顏身邊的男人太多了,他完全沒把握能抱得美人歸,因此便想趁機給兩人定下一個名分。
老國君語氣和藹道:“烈也大了,的確到了成婚的年紀,若你喜歡,不若與這姑娘定親何?”
炎烈一臉喜不自禁,正要一口答應下來,旁邊的風清顏便開口了:“我不喜歡他,難道國君要強迫我嗎?”
她直勾勾盯著上首坐著的兩人,一個是她恨之入骨的風情洛,另一個便是她盼著早日去的老國君。
早在明了自己穿越到什麼樣的世界,風清顏便立下了一個宏願,她要站在最頂端,成這個世界的主宰。
擁有著現代人幾千年智慧結晶的她,一定能成功。
首第一步,便是積攢自己的力量,等那宗主國炎國毀滅,再趁亂而起。
她做好了所有打算,本來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翼國開始在她的指導下行練兵,接下來只需要等炎國國君亡就好了。
結果,一趟炎國之行,徹底打亂她的計劃。
炎國國君有了自己的子嗣,這可以說是一件驚天大事,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個孩子的到來,幾乎是給炎國注下了一針強心劑。
繼承者對國家來說很要,沒有繼承者國基也將不穩,這也是那些大臣請求讓小皇子炎烈回國的原因。
只要皇室還在,下方的人便不敢,也沒有理由反。
風清顏心知肚明,翼國若想要乘勢而起,炎國就必須滅亡。若沒有理由,那就由她來創造一個理由。
風情洛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可以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