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春分走到處暑, 炎熱的夏季就要結束,秦珏經離開了五月。
阿洛也有派關注澤國那邊的動靜,她並不會特意詢問, 只偶爾隔十天半月,才問一聲澤的發展。
要做的事情很, 大興兼併了三國,那幾國都需要重新派遣管理。
還有各種地方的天災禍,農事商業、練兵科舉,林林總總加起, 每天都在忙碌之中。
管理一國從都不簡單,尤其是想要當一英明的君, 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是阿洛, 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 在秋日到之前總算把一大事處理完畢, 有了一點閒暇時光。
入秋之後, 中秋便近在眼前。
大興都城地處北方, 樹木的葉子早早就開始黃了,秋風也帶上了涼意。
也就是這時候,澤傳新皇繼位的訊息。
與大興那一仗戰敗之後,澤經歷過短暫的動盪, 沒久就重新安穩。
澤的百姓生活大都困苦,對戰亂也十分麻木, 澤割讓給大興的城池在大興接手後發展蒸蒸日上, 甚至有其他城的百姓趕到那城池定居。
對百姓說,誰能讓他們過得好,他們就信奉誰。
大興女帝治國有方、愛民如子,他們巴不得大興早點打過去, 將澤納入大興版圖。
澤皇室卻半點不在意百姓的想法,發現大興果真退兵沒有攻打的意思,澤皇帝頓時放一顆心,再次過上了奢靡無度的生活。
他只顧自己享樂,哪裡管身後洪水滔天?不僅是澤皇帝,整皇室皆是如此。
或許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大興就算現在退兵,往後也不會放過澤。
因此,這日益瘋狂,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享受一般,荒唐更甚以往。
秦珏回到澤時,見到的就是變得更加黑暗扭曲的皇庭,他並未貿然宮,在大興的那日子,令他到了不少東。
澤也不全是昏聵無用之,還是有一清廉之臣,每日奔走呼號妄圖拯救這大廈將傾的國度。
澤左相便是其中一位,這位左相大是三朝元老,一滿門忠烈,數次給皇帝諫言,要不是因為紀大又勞苦功高,早就沒命了。
左相近似乎心灰意冷,打算乞骸骨告老還鄉,秦珏某日秘密上門拜訪,與其商談一夜,第二天滿意走出相府大門。
他以前被困在宮裡,不得允許連宮門都出不,身邊又圍著無數眼線,就算滿腹智計,也無處可施。
如今被那送出,反倒令他逃脫囚籠。
秦珏的行動很順利,他自需要稍微展示一點自己的能力,便獲取了左相的支援。雖然左相本身也算是孤立無援,但能給他的幫助仍然巨大。
畢竟從前他只靠自己一,都能活的不錯,如今有了助力,自然便如虎添翼、直上九天。
他用了三月,將皇太子的名聲打了出去。
不再是之前那默默無聞的秦珏,是如今被所有盛讚英明神武的皇太子。
只要他想,沒能否定他的能力。
獲得官員的支援真的不難,換一說法,想要獲取任何的好感,只需要做到投其所好便足夠。
想要錢財的便許諾錢財,想要名望的便承諾名望,想要前程的便給予前程。
一切便水到渠成,那發現跟著他比跟澤老皇帝更好,自然會選擇他。
這世界上,秦珏唯獨滿足不了一的需求,甚至摸不清她的具體喜好。她想要天,他無法給她天。她喜歡麼樣的皇夫?他亦不得知。
五月,秦珏曾經的那仇一一落馬,偌大的澤皇宮,到後變得風聲鶴唳,所有都在想,那位從地獄裡爬回的皇太子,麼時候會清算到我頭上?
中秋前夕,澤皇帝死了,皇太子登基為帝,這訊息傳出,竟沒幾感到意外。
失蹤一段時間又回的皇太子彷彿換了一,他好似復仇的惡魔,重新回到澤也只是為了報復。
曾經的皇帝令厭惡唾棄,如今的新皇卻叫敬畏懼怕。
他手段雷厲風行,行事詭譎變,沒能猜透他的想法,最初獲取他支援時表現出的正直在得勢後煙消雲散,當他上位之後,立刻大刀闊斧斬殺朝堂上的貪官汙吏,在他式微時,還曾與那推杯換盞、推心置腹。
此前還有盛讚皇太子英明神武,能夠與大興女帝比肩。
一夕之間,這聲音全都銷聲匿跡。
澤身為大興的臣屬國,新帝繼位是需要宗國授權的。
也就是說,秦珏就算把自己的兄弟都殺光了,老皇帝也死了,皇位妥妥落在他身上了,他也不能就這麼登基,不然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當發現秦珏本質是小,之前跟他們稱兄道弟、畫大餅,一上位就開始鳥盡弓藏,一心術不正的就慌了。
可惜秦珏羽翼豐滿,經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這便絞盡腦汁,想到了宗國授權這麼一理由。
新帝登基沒有徵求宗國同意,他們就不承認他是澤皇帝!
這理由光明正大,就是太賤了一點。
正常知道自己的國成了他國臣屬,都不會接受得這麼快,這為了自身利益,幾乎是上趕著給大興當孫子。
沒辦法,為了能不被新帝清算,他們也只能扯大興的大旗。他們現在就盼望著,大興能夠發現新帝的狼子野心,直接把他的皇位給奪了。
對朝堂上聯名上書要求新帝獲得大興授權的臣子,新帝還沒說麼,左相為首的一批清廉正直之士便痛斥了起。
誰都明白這授權之說因何起,這貪官汙吏禍亂朝綱不說,竟是如此的沒骨氣,實在令痛心疾首。
新帝對此倒很平靜,他坐在上首,穿著澤硃紅色的帝王朝服,容溫雅,語氣溫和道:“眾臣所言有理,我國既是臣屬國,自然該向國稟報,依孤看,還有幾日便是中秋佳節,不如孤便率領眾臣,前往國向女帝祝賀如何?”
他說慢條斯理,姿態從容不迫,又有一副清俊出塵的好相貌,看起像好脾氣的公子。
可這裡的所有,都知道這男藏在表皮的陰狠毒辣。
他中用的疑問句,但誰都明白,他不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只是在達通知罷了。
麼帶眾臣去給女帝祝賀,他這根本就是在說,我可以去找女帝尋求授權,但你們也得跟我一起,別想著我走了你們就能逍遙,我要是當不了皇帝,你們也不用活了。
眾臣心底大喊失策,秦珏這真是陰險狡詐!
去就去,他們就不信,他還能在大興殺了他們不成?
此時此刻,澤臣子沒想到,這一趟去了,他們還真沒能回。
不僅他們沒回,就連澤,都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秦珏帶著眾臣上路,為了表示恭敬,他只留左相監國,其他一肱骨大臣全都帶走了。
澤新帝帶領大臣前朝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大興,沒久整都城盡皆知。
大興百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澤君臣都城的那天,街邊站滿了圍觀的民眾,見到自己的國如此強盛,所有大興都感到與榮有焉。
澤隊伍很長,他們只帶了一隊不到百的士兵護衛,剩就是百的臣子,新帝令臣子與護衛同等待遇,只能在路上靠雙腳走。
新帝則騎在馬上,輕俊美的男穿著硃紅色交領朝服,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映著陽光,神情間滿是意氣風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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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膚白皙,眉目清雋如畫,街邊許少女都看呆了,還有向他拋擲手帕。
群中,卻有一小聲對身邊的同班嘀咕道:“那澤的皇帝,我怎麼好像在哪裡瞧見過?”
“我也覺得有眼熟,似乎不是第一次見了。”
“啊呀,我可算記起了!初陛回宮,跟在陛御輦邊上的那名侍衛,可不是與他一模一樣!”
發現這一點的也只是少數,畢竟過去大半,許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不過等到澤隊伍宮,這事可就瞞不住了,玉奴在宮中不是一般的出名,為了保護女帝受傷,大膽要求侍候女帝,成為唯一隨侍在女帝身邊的男侍從。
還有傳言說他對女帝獻媚,背地裡是女帝的身,不少都信了。
後某一日玉奴突然消失不見,女帝也不曾派尋找,這事還被議論了好久。宮裡都猜玉奴遭女帝厭棄,或是犯了忌諱,被秘密處決了。
澤新帝率臣朝拜,宮門大開,沿途守著無數御林軍。
因數太,這一行被領到最大的太極殿,途徑的許侍從宮女看見新帝的臉,全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眾臣中有注意到這,右丞抹了抹額頭冷汗,對走在身邊的太尉道:“我怎麼覺著,事情有不大妙?”
太尉強顏歡道:“此處乃是大興皇宮,晾他也不敢亂。若他不仁,我等也可請求大興保護,畢竟是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