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吵雜的夜總會裡, 強烈動感的鼓點讓舞池裡的男男女女放縱瘋狂,即便是坐在角落,也能這沸反盈天的尖叫歡呼聲所刺激。
賀芝洲的秘書接到電話後, 走出了大門。
卡座裡, 桌上堆滿了酒瓶,陳宇凡叫了不少陪酒男女圍坐在一起。
簡靈淮回頭看了一眼秘書離開的方向, 見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這才飛快地看一位漂亮的陪酒男, 往口袋裡塞了點錢:“去樓上開間房等,會就來。”
漂亮男人臉色一紅, 扭捏著去樓上了。
沒幾鍾,賀芝洲秘書就回來了, 繼續站在他身邊盡職盡責地站崗。
簡靈淮立即愁眉苦惱地喝起了酒, 不敢多看其他的帥哥靚女。
陳宇凡圍觀了全程, 像極了平時偷腥的樣子,邪笑著摟過一個漂亮女孩摸了兩把,得意道:“看來這結婚也不見得有多好嘛。”
“還行吧,起碼錢到位了。只要有錢, 想要什麼沒有?”簡靈淮看了眼身邊圍繞著的帥哥們, 嘆息道,“不過就是少了點自由。”
陳宇凡:“......要什麼自由,做人別太貪心。”要不是他喜歡女人, 都想去搶簡靈淮的飯碗了。
“算了,不提了, 來喝酒。”簡靈淮端起桌上的酒喝了兩口,皺了下眉,“味道不怎麼樣啊, 沒有好酒了?”
好酒當然有,陳宇凡忍痛讓酒保存放在這的好酒拿出來。
簡靈淮喝了一杯,略微不滿:“你就是拿這種酒來招待啊?看來也沒什麼誠意嘛,真沒意思。”
陳宇凡一咬牙,把捨不得的名酒拿了出來,簡靈淮這才滿意,自顧自開始飲起酒,活脫脫一副酒鬼相。
陳宇凡看得頭一驚,這酒可昂貴得很,自己都還沒捨得隨便喝,怎麼能讓一個人就喝完了,於是藉著由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兩人一杯又一杯將整瓶酒都喝完了。
“來,兄弟,這杯我敬你!”陳宇凡喝大了,就開始稱兄道弟吹牛。
“來。”簡靈淮半眯著眼,癱在沙發上,“你酒量真好,下次喝酒還找你。”
陳宇凡:“沒問題,酒多得是!美人也有,你想要什麼都行!”
簡靈淮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陳家大公子,你真是我見過慷慨的男人。”
陳宇凡頓時飄飄然:“這有什麼,有空帶你去我的別墅玩玩,可是藏了不少好酒呢。”
“離這遠嗎?”
“不遠,就這個區我就有四套,別的地兒也還有。”
“真羨慕你們啊。”
“嘿嘿嘿嘿。”
兩人你吹我捧了半天,喝到大半夜,陳宇凡的司機才來接人。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兩個醉鬼,說了幾句就把人領走了。
良久,簡靈淮才睜開眼坐起來,眼神清明,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瓶,吩咐道:“去讓樓上那小朋友早點睡,喝醉了。”
秘書:“是。”
簡靈淮走到吧檯處趴著,有無力地問:“剛剛那位陳老板經常來這裡嗎?”
酒保見們喝得嗨,以為又是陳宇凡的狐朋狗友,笑道:“也不是經常來,只帶小明星小網紅來這裡。至於大明星嘛,肯定得換個隱蔽點的地方咯。朋友,你喝醉了,要不要找幾個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簡靈淮笑了笑,看見秘書下來了,跟酒保揮揮手離開了。
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從吵鬧的地方回到安靜的賀家,耳朵卻還是感覺到嗡嗡作鳴。
雖然酒量好,但那酒的度數挺高,後勁也慢慢上來了,步伐變得凌亂,搖搖晃晃地進屋。
匆匆走到沙發旁躺下來,歇了會,可是閉上眼睛後有點困,踢掉鞋子就準備在這過夜了。
恍惚中,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有些耀眼,下意識偏過頭,將臉埋起來。
片刻後,腳步聲停在他面前,忽然身體一輕,似乎有人將抱了起來。
動了動,將臉埋得更深,發現呼吸不順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發現是賀芝洲的胸膛。
“嗯?”迷茫地看了眼現在的處境,自己被賀芝洲抱著走進了電梯,“你還沒睡?”
聲音軟綿綿的,普通的問話有點變味,像是撒嬌。
賀芝洲垂眸盯著微闔的雙眼:“還去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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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靈淮哼哼了兩聲,嘴角含笑道:“嗯,白嫖了幾瓶好酒。”
“還找小男生開房?”賀芝洲又問了一句,語氣頗酸,可惜醉了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
“要真是想找,還會被你們發現麼?”簡靈淮傻笑了幾聲,昏昏欲睡,重新閉上了眼,下意識勾住的脖子,“看好路,別摔了,好睏啊。”
管家聽到動靜,打開門,見賀芝洲抱著人在走廊上:“賀總,這是.......”
“沒事。”
“好咧,什麼也沒看見。”管家利落地關門回房。
賀芝洲將人送到房間,拉過被子給蓋上,見臉頰泛紅,摸了下額頭。
轉身離開,片刻後又回到了客房,裡多了一杯蜂蜜水,把扶起來:“醒醒,先喝點東西。”
簡靈淮偏過頭:“別鬧......唔。”
賀芝洲直接捏著的雙頰,將蜂蜜水喂到他嘴邊。
簡靈淮也就半推半就地喝了下去,然後滑被子裡,側個身繼續睡覺。
賀芝洲走到房門,看了床上的人半晌,才輕聲掩上房門。
簡靈淮一覺睡到了中午,起床後先去洗了個澡,才恢復精神,下樓時奶奶已經在吃午飯了。
“奶奶,早上......啊不,中午好。”簡靈淮笑著打招呼。
“哎呀,你昨晚怎麼回來的那麼晚,工作應酬不要命啦?”
“怎麼會,只是嘴饞了一下。”簡靈淮說。
“什麼?你居然不知道怎麼回家?”
簡靈淮笑容滿面,抱了一下奶奶:“不會的,奶奶在這裡,就知道怎麼回來。”
奶奶嘿嘿笑了起來。
吃完飯後,王管家把奶奶的藥品拿過來,投喂完畢後,又端出一杯感冒沖劑放到簡靈淮面前。
簡靈淮不解:“這是什麼?”
“先生吩咐的,你有點小感冒。”
“沒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先生說你昨晚睡覺的時候在咳嗽,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懷疑你們趁喝醉了在騙?
仔細一回憶,敢確認自己沒有這麼嚴重的咳嗽,只是想到了昨晚回房間的過程,又怕是錯覺,詢問道:“昨晚是不是賀芝洲把送回房的?”
“是的。”王管家微笑。
“可是我今天起來背有點疼,是不是趁睡著後偷偷揍我了?”
“怎麼會呢,先生不會幹出這種事。”
“那可不一定。”簡靈淮嘀咕了一句,畢竟都在夜總會叫鴨子了,這也是變相送了頂綠帽吧。
管家含笑不語,看看時間:“你還不去公司嗎?”
“急什麼,去得晚才好呢。”簡靈淮擦擦嘴,看著那杯感感冒沖劑,實在覺得不必要,趁管家不注意,一溜煙跑到了停車場。
陳宇凡走總經理辦公室,關上門,拉上窗,小聲道:“爸,那家夥現在才到公司。”
陳煜眉頭放鬆一點:“昨晚真的沒有問你關於公司的任何事?”
“沒有,就是個神經病,拉著喝酒,一會炫耀找了個有錢老攻,一會又跟抱怨他的不幸,順便找了個鴨子。”陳宇凡說,“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那你打聽到了什麼?”
陳宇凡想了想,下了個結論:“是個酒鬼。”
“?”
陳煜拍了下桌子:“合著你陪了人家一晚上,就打聽到這個?真是沒用的廢物!”
陳宇凡臉色一僵,眼裡劃過一抹狠戾氣,轉瞬即逝,笑道:“辦公室不是有攝像頭嗎,要不看看在做什麼?”
陳煜開啟監控,加快瀏覽速度,見簡靈淮的一下午,不是在睡覺,就是玩機打老人遊戲,正是最近在老人屆很流行的遊戲。
兩父子見如此不務正業,這才算是放下了,而且賀芝洲的秘書今天也沒有隨同。
半晌,陳宇凡說:“這遊戲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爸,你要不要去下載一個?”
陳煜當場給了一巴掌:“你覺得老子老了是不是?”
“沒有。”陳宇凡捂著臉,垂下頭,暗暗咬牙。
這時,辦公室的突然被推開,父子倆嚇了一跳。
簡靈淮站在門口,笑道:“對了,才想起來我們好像還要做審計的,你們的材料準備好了嗎?”
陳煜笑道:“早就準備好了,正想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呢。”
“那就明天吧,早點辦完早回家,這兒太無聊了。是吧,兄弟?”簡靈淮這才看站在一旁的陳宇凡,愣了一下,走上前問道,“兄弟,你捂著臉做什麼?”
“......牙疼,牙疼。”陳宇凡尷尬一笑。
“牙疼啊?”簡靈淮關懷道,“那我們晚上去喝酒吧,用酒精麻醉它,就不疼了。”
陳宇凡:“......”信了你的邪。
可明天就要開始正式審查,說不定今晚能套出點什麼有用的訊息,陳宇凡只能忍痛答應,笑著說:“好啊,請客。”
“好兄弟!”
夜晚,兩人一走進酒吧,簡靈淮就喊道:“今晚全場消費,都由陳公子買單。”
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陳宇凡:“............”
一個小時後,陳宇凡腸子都悔青了。
錯了,不該以為簡靈淮只是個簡單的酒鬼,竟然還知道各種酒的優劣、味道和價格,還媽專挑貴的喝。
再跟出來喝酒,陳宇凡就跟簡靈淮姓!
不過陳宇凡今天沒有再陪酒,而是悄悄把杯子裡的酒倒了,見已經醉醺醺,笑道:“明天的事你打算怎麼安排啊,兄弟,你能不能跟透露一下?”
“什麼?你居然不知道怎麼回家?”簡靈淮趕緊起身,踉踉蹌蹌地走過來拉著,“走走,送你回家。”
陳宇凡:“......”
無論他怎麼打聽,這簡靈淮不是聽不懂,就是聽不清,簡直要懷疑不是喝醉,而是耳背。
後還是陳宇凡最先叫停這場酒局,廢物就廢物,有本事個死老頭子自己來跟簡靈淮喝啊!
深夜,簡靈淮回到賀家,見賀芝洲還在客廳裡辦公,走到他旁邊坐下,腦袋靠在沙發上,安靜了片刻,帶著酒說道:“明天就要開始審計了。”
“嗯。”
“不會那麼容易的,陳家人背後一團亂麻,但在利益面前,還是能擰成一股繩,比如......”
“比如短期內你不會找到好的事務所。”
簡靈淮笑了笑:“你這兩天一直沒插,是不是想看看怎麼應對?”
賀芝洲不置可否,扭頭看著,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雙頰酡紅,像是三月的春色,令人流連其中。
下一刻,兩人都愣住了。
賀芝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竟鬼使神差地撫摸上了的臉頰,眨了下眼,將從臉頰移到額頭上,很是自然地問:“早上的藥喝了嗎?”
“沒有,真沒什麼事,這不是正常體溫嗎?”簡靈淮也伸手探向的額頭,“你看,你的也差不多嘛。”
這時,樓上的房門開啟,賀楠帶著哭腔說:“嗚嗚嗚叔叔,做噩夢了......唔,你們在做什麼?”
兩人一愣,才發現按著彼此的額頭的動作實在是很......傻。
“你們在玩過家家嗎?那種扮演醫生病人的遊戲?”賀楠問。
兩人同時鬆開,賀芝洲起身上樓,將賀楠帶回了房間:“去睡覺。”
賀楠: “怕,你陪我。”
賀芝洲:“好。”
房門關上後,客廳就剩下一人。
簡靈淮癱坐了一會兒,摸了下胸口,剛剛這裡好像劇烈地跳了一下,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原主的執念又要迴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