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介紹的事務所是s城的頂尖事務所, 長期與傅家合作,辦事效率快。加之與這的人不熟悉,因此更加鐵面無私, 只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不少想拉攏他們的人都吃了個閉門羹, 比如陳煜,他現在窩火得很。
而另一方以陳夫人為首的陣營, 則表現得十分配合, 嚴令所掌管的各部門拿出最真實有效的資料。
內部爭鬥似乎並沒有停止, 儘管已經有不少人在猜測這事是不是簡靈淮挑起的,可更焦頭爛額的事擺在眼前, 也沒時間去顧及他這個外人。
除此之外,陳夫人鬧著要離婚, 抓著陳煜的出軌證據, 逼迫他淨身出戶, 兩人扯上了官司,一時半會也不能立馬解決。
陳煜力不從心,頹喪地坐在辦公室,眼看著大廈將傾, 卻無能為力。又接到他情人的電話, 說是陳夫人去別墅鬧了一通,她們母子趕了出去,現在無家可歸, 讓他務必趕緊找到新的住處,不然就將他們的關係捅到媒體面前。
他氣急敗壞地扔掉電話, 一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倒。
“老師說小胖要轉學了!”賀楠坐在餐桌旁,心情非常好,“真是太好了, 我能再多吃一碗!”
“是嗎?那很好啊,以後你就沒有理由不去上學了吧。”簡靈淮笑了笑,給奶奶和他盛了碗湯,剛準備動筷,就發現對面毫不掩飾的目光。
於是,簡靈淮又很有耐心的給賀芝洲盛了碗湯:“您請慢用。”
賀芝洲這滿意地用餐。
桌上一派和諧溫馨的氛圍,簡靈淮吃著飯,暗暗將他們一一掃過。
慈愛的老人,可愛的小朋友,有外冷內熱的賀少女。
內心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可這,始終不是自己的家。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奶奶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他也得抓緊時間賺點錢,搬出去住了。
否則住下去的話,他怕會捨不得離開這。
吃完飯後,一家人去庭院散步,吹晚風。
庭院裡的花草隨風擺動,漱漱作響,入秋了。
簡靈淮將賀芝洲拉到角落,低聲問:“奶奶身體怎麼樣?”
“怎麼了?”
“我感覺奶奶恢復得不錯。”
賀芝洲見他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追問道:“所以呢?”
簡靈淮偏過頭,看了遠處的奶奶一眼,道:“我是不是應該搬走了?”
賀芝洲神情微僵:“去哪?”
“租個公寓出去住吧,上次孫錦程給我看的那套不錯。”簡靈淮道,“總是在你們家住著,也不太好,咱們也應該找個時間去婚離了吧,你什麼時候有空?”
賀芝洲思索片刻,似乎在很認真思考行程一般,緩緩道:“最近都沒有時間,先光響的事處理完說吧。”
“也好。”簡靈淮點點頭。
現在的光響需要有人坐鎮,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掉以輕心。
消食得差不多了,賀芝洲才推著奶奶回房間去休息。
關上房門後,奶奶敏銳地問:“剛剛小簡跟你說什麼了?”
賀芝洲沒有隱瞞,回道:“他覺得您現在病情穩定,想搬出去住。”
奶奶沉吟片刻,問道:“那你呢,你希望他搬出去住嗎?”
賀芝洲看著她的眼睛,所有心思在這位老人眼裡都無所遁形,於是他卸下偽裝,鄭重而緩慢地搖了下頭。
“沒事,他捨不得我的。”奶奶笑眯眯地眨了下眼,旋即又恨鐵不鋼一般拍了他一下,“都怪你之前不識好,現在好了吧,人家就想著搬出去,要我這個老人家來幫忙,真夠沒出息的。”
賀芝洲訕訕。
“你這可不像話啊。”奶奶語重心長地說道,“想當年,你爺爺為了將我娶進門,那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哪像你,人都娶進門了,你卻當個擺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賀芝洲被嘲諷了也不生氣,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道:“奶奶,他以前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奶奶理直氣壯,“我只知道他現在很好。”
賀芝洲無話可說,因為現在確實是很好。
“你打算怎麼做?”奶奶問,“就算人留下了,但他的心若是不在這,那不就是幹耗著?我這老命也活不了幾年了,萬一我一走,他......”
“不要胡說。”賀芝洲飛快阻攔道,“你之前答應我要長命百歲的,不要騙我。”
奶奶笑了幾聲:“你啊,始終都是個孩子,傻孩子。”
光響傳媒的審計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簡靈淮一邊監督,一邊整理著管理層的人員變動。
權力更迭很容易影響底層的工作,不少員工都弄得人心惶惶。有幾位藝人開始蠢蠢欲動,打起瞭解約和跳槽的心思。
簡靈淮知道自己在這些人面前缺乏信服力,於是打了個電話,讓賀芝洲派秘書過來,借秘書之口傳幾句話。
結沒想到,賀芝洲竟然親自來了。
一進大門,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想要接近一點,但又被這位大老闆的氣場勸退,只敢遙遙遠望,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眼見著他走進了簡靈淮的辦公室,有些膽子大的,悄咪咪走到玻璃窗外看熱鬧。
“怎麼是你?”簡靈淮抬起頭,嚇了一跳。
“不歡迎我?”
“怎麼會,這可是你的地盤。”簡靈淮慵懶一笑,餘光瞥到窗外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人,眼神一變,站起身,狀似崇拜又貪婪地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有人在看,你現在可以用力我推開。”
賀芝洲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然後轉回頭,看著他迷戀的眼神,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眼神了。
他伸手摸了摸簡靈淮的頭,手滑向耳邊,幾乎將他半張臉撫在手心,低聲笑道:“為什麼要推開?”
簡靈淮怔了半晌,反應過來,他沒有配合自己演不受寵的戲份,而是改為了得寵的戲?
雖然,這個辦法是最有效的,外面的員工們見到這一幕,隔著玻璃門都能聽見她們倒吸涼氣的聲音。
“賀總,聽說你來了......”陳宇凡撥開人群,走到門口,就見到他們二人親暱地站在一起,驚得後退一步,“嘶——!”
是他在做夢,是他失明了?為什麼會看到這麼詭異的場景?
賀芝洲放下手,兩人時望向門口。
陳宇凡頓時站直,心亂如麻,一時沒弄明白這二位是什麼關係,只好強顏歡笑地上前:“賀總,什麼事勞您大駕親自過來跑一趟啊?”
“你來得正好。”賀芝洲道,“通知所有人,開會。”
“誒,好。”陳宇凡立即下達命令。
半小時後,所有人坐在大會議室,安靜地望著賀芝洲。
簡靈淮就坐在他旁邊,聽著他簡明扼要地安撫好員工後,道:“我最近事務繁忙,將全權委託簡靈淮幫我代理光響的業務,大家有什麼事直接向他彙報即可。”
滿堂寂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知如何招架。
陳煜張嘴就欲反駁,就聽賀芝洲道:“由於陳煜涉與部分人員涉嫌賬務造假,總部決定暫停你們的職務,回家等訊息吧。”
陳煜地灰頭土臉垂下了頭。
會議結束後,陳宇凡看了陳煜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追上簡靈淮的腳步,道:“簡兄弟,今晚去喝一杯?”
“不了,今晚我約了別的朋友。”簡靈淮笑了笑,在原地等候片刻,賀芝洲才從會議室出來,站在他身邊。
“走吧。”賀芝洲道。
陳宇凡看著他們並肩走出大門的場景,也不知是不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一些似乎被他忽略的細節串聯起來,如......賀芝洲真的如最近的傳聞一樣,接納了簡靈淮,那他們這場戲是唱給誰的?又或者,簡靈淮並不是窩囊廢呢?
簡靈淮坐上車後,扭頭看向賀芝洲:“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
賀芝洲:“什麼問題?”
當然是二婚的問題啊!
剛剛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得十分寵他的樣子,等以後離了婚,外面還在傳他們緋聞的話,多影響找對象啊。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緋聞並不怎麼能影響到賀芝洲,單身帥氣總裁總是有大把人前仆後繼的,只是他這個悽慘的小可憐就慘了。
本來就沒幾個人喜歡,以後找對象豈不是更難?
罷了,找對象也不是他的當務之急。
“沒什麼。”簡靈淮看了眼時間,“等會在第二個路口把我放下去吧,我約了傅珩吃飯。”
“約他吃飯?”賀芝洲神情微妙。
“是啊,好歹他也幫了我一個忙。”
下車後,簡靈淮揮了下手,目送車子離開,轉身往約好的餐廳走去。
幾分鐘後,車子又倒了回來。
傅珩已經在座位上等了半小時了,表情越發陰沉,見到簡靈淮坐下後,不滿道:“怎麼這麼晚?”
簡靈淮驚訝道:“我可是準時到的,你自己到早了賴別人啊。點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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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真以為我是來跟你吃飯的?”傅珩雙手環胸,眼裡充滿了不屑,彷彿能紆尊降貴跟他坐一桌就已然是天大的恩賜了。
簡靈淮真是越來越難琢磨這狗男人的心思了,也不知道葉崽是怎麼忍下他這些狗脾氣的,道:“既然不吃飯,那你答應我的邀約是幹什麼?”
傅珩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你不會以為我跟葉崽一樣,能猜透你所有的想法吧?”簡靈淮道。
傅珩一愣,似乎被戳中了心事,神情有些古怪。
“行吧,既然你不想吃,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咱們各回各家吧。”簡靈淮準備起身。
“等等。”傅珩這放下面子問題,主動喊了一聲,“我找你有點事。”
“怎麼?”
傅珩盯著他看了半晌,艱難地問道:“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葉矜羽喜歡上你的?”
括弧,朋友間的喜歡。
簡靈淮自信一笑:“靠我的個人魅力。”
胡扯。
傅珩暗自腹誹,又訥訥地問:“那你覺得......我有機會嗎?”
簡靈淮忍笑,旋即擺正臉色,搖頭:“機會不大。”
“什麼?!”
簡靈淮:“你看看你,一點都沉不住氣,以前是不是因為這狗脾氣傷害過葉崽?”
傅珩默然,良久,他豁出去一般,求助道:“你能教教我嗎?我應該怎麼做,能把他追回來?”
無論怎麼說,傅珩肯大老遠地給他安排事務所,實屬難得,儘管他也用了點軟硬兼施的手段,不過幫個小忙也沒什麼好推拒的。
簡靈淮琢磨道:“嗯,我想想啊......送送花?”
傅珩不喜:“這麼俗?”
“那你送過嗎?”
“......沒有。”
簡靈淮頓時得意起來,資深單身狗一被諮詢感情問題,就宛如專家線上,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一看你就一直處於強勢的一方,所以壓根就沒製造過什麼驚喜吧 。送花、看電影、遊樂場、棉花糖吻,你連這些最簡單的浪漫都沒準備過,就想憑一張嘴就人追回來嗎?者說,怎麼撩漢,電影不都有嗎?張秀芬都比你專業,要不你就先從送花開始吧。”
傅珩自動忽略掉突然被插入話題中的張秀芬,犯起了難,總覺得送花俗氣,拉不下面子:“那我送點什麼花好?有沒有那種不俗氣的、有點作用,最好是能讓他過目不忘的?”
簡靈淮無語:“那就豬籠草吧。”
傅珩:“......”
傅珩:“沒有別的花了?”
簡靈淮:“不然,送點錢給他花花?”
傅珩:“............”
商量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簡靈淮看看時間,決定回賀家去趕晚飯,留他一人繼續發呆冥想。
傅珩正琢磨得出神,忽然間,對面坐下另一個男人,他轉過頭,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怎麼是你?”
“你們剛剛說什麼?”賀芝洲面無表情道。
傅珩正煩躁著呢,想也不想地說:“沒聊什麼,就是問問他怎麼追男人。對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聞言,賀芝洲眉目微動:“他給你說了什麼辦法嗎?”
“說了。”傅珩道,“他建議我送豬籠草。”
賀芝洲:“......”
傅珩:“有送點錢。”
賀芝洲:“............”
怎麼說呢,就很像簡靈淮能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