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回到家時, 已經快凌晨了。
王管家還在檢查最後的工作，把家裡管理得井井有條，也是要費不少功夫的。
見他二人進屋, 微笑道：“今天怎麼麼晚？”
簡靈淮揶揄道：“某個人非要看恐怖片, 嚇得挪不動窩了呢。”
誰？誰怕恐怖片？賀芝洲嗎？
王管家露出疑惑的神色，視線剛接觸到賀芝洲的, 恍然大悟, 點點頭：“是的, 我們先生從小就怕恐怖靈異類的東西。”
“膽子只有麼咪咪。”簡靈淮卡住小指截，笑著上了樓。
王管家笑眯眯地看著他進了房間, 低聲道：“看來很順利。”
“明天給你發獎金。”賀芝洲嘴角控制不住揚了揚，上樓後, 經過簡靈淮的房間, 敲了下門。
片刻後, 房門開啟，簡靈淮手裡搭著睡衣，看樣子是準備去洗澡，抬頭看著他：“什麼事？”
“就是想再多看你兩眼。”賀芝洲溫聲笑道, “今晚很開, 謝謝。”
“......神經病。”
簡靈淮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趴在門後，聽到腳步聲離開後, 才放鬆了僵直的肩膀去洗澡。
次洗澡的時間比平時的都長，主要是發呆的時間延長了。洗著洗著, 就忍不住浮現起今晚的場景，下意識摸了摸嘴唇。
“......草啊。”嘴上沾上了沐浴露，他趕緊抹掉, 暗暗罵了句，“專點啊。”
洗著洗著又分神了——
算是初吻吧？
......太過分了，當時就不應只是輕描淡寫的拳，應該直接把他踹出去的。
跟他的規劃不相符！
以前的規劃是在35歲找個合適的愛人，但現在給賀芝洲三個月的考察期，是不是已經在放水了？
就算、就算他功渡過了考察期，那也得按部就班來吧，比如先牽牽手，才能接吻啊......
噫！說到牽手，在電影院裡他是不是主動牽上賀芝洲的手了？！
算了，些不作數，朋友間的安慰而已。反正以後，還是得按照正常步驟來才行。
打定主意後，簡靈淮才轉個身去拿毛巾，腳下卻一滑，踉蹌下，扶住了浴缸才沒摔倒。
低頭看，塊肥皂不知何時躺在了地上。
“.............”
幾天後，個箱子空運到了賀家。
公司有急事，賀芝洲早飯都沒吃，就直接去公司了。
簡靈淮吃完早飯，把賀楠送上車後，才回屋看著那大箱子，圍著轉了圈，問王管家：“裡面是什麼？”
“酒。”王管家開啟箱子，裡面是包裝完好的紅酒，顏色濃郁。
“你弄的？”簡靈淮忍不住拿起瓶瞧了瞧。
“不，些都是你的。”王管家道。
簡靈淮不解：“我的？”
“是啊，先生不是給你買了個酒莊嘛，那邊的人這幾天就把產的最好的酒都寄了瓶過來，讓你嚐嚐，邀請你們有空的時候去莊園裡玩玩。”
簡靈淮微訝，當時賀芝洲說的那麼快，他還以為是隨口一說呢。
“先放進酒窖吧，我晚上回來嚐嚐。”簡靈淮看了眼手機資訊，走了幾步又倒回來，“那這個酒我有支配權吧？”
“當然有。”
他看了眼全能管家，笑道：“你應該會包裝吧？”
沒多久，簡靈淮就帶著兩瓶酒出發，瓶頸處用絲線捆綁了兩朵庭院裡的小花，浪漫又別緻的禮物，客戶應該會喜歡。
紅綠燈時，他接到了賀芝洲的電話，對方剛處理完緊急業務，問道：“吃飯了嗎？在哪？”
簡靈淮點了點方向盤，回道：“今天分別有個製片和導演要見見，他們想拉光響投資，我去看看具體情況。”
“好，有不懂的可以直接問光響的相關部門......或總部。”
簡靈淮輕笑幾聲：“你不如直接報你的名字。”
賀芝洲莞爾笑，又問道：“酒到了？味道怎麼樣？”
“還沒空嘗呢。”簡靈淮扭頭看向放在副駕駛上的兩瓶酒，“謝了......不說了，我馬上要到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繼續往約定的咖啡店行駛，比約定的時間早了會。
下車時拿起酒，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頓，低頭看了會兒，想了想，折身回去將它們放好，然後去附近商場裡的進口超市裡重新買了兩瓶。
上午見的是一位年輕製片，之前只負責過部青春校園的網劇，沒有大爆，但是口碑挺好，選的幾位新人演員很很符合角色，次他看中一個很不錯的劇本，想鋌而走險試試大熒幕，拍部懸疑片。
風險是很大的，簡靈淮沒有立即答應，拿上他的資料打算回去好好看下。
而下午要見的是圈內很有聲望的導演，氣場很足，只可惜個合作沒談攏。
聊了沒幾句，簡靈淮就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位導演壓根看不上他簡靈淮，純粹是因為背後的賀家而已，所以才格外施恩讓光響添個名頭進去，到時候電影火，光響也算跟著其他家投資人一起吃到點甜頭。
簡靈淮也沒當場拒絕，同樣的說辭送給了導演，可是導演聽到他要專案的詳細資料，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彷彿在說“我個金字招牌都在這裡了，你居然還要考慮考慮？”。
既然人家都意在賀氏了，那簡靈淮也只能用賀氏來回絕了，笑道：“事不能我個人做主，我還需要跟公司以及總部那邊商議一下。想必您也知道，總部那邊的專案都卡得很緊，否則您也不會拐個彎找到我裡來吧？”
導演時語塞，推脫著說回去讓助理把資料發過來。
會談結束後，導演就匆匆離去趕下個通告了。簡靈淮看著桌上壓根沒被帶走的酒，笑了笑，還好拿的不是酒莊的酒，但任何美酒都不能被浪費掉，他將酒裝袋子裡帶走。
經過商場時，在櫥窗外駐足了片刻，鏡面牆隱隱約約照出自己的輪廓，模糊虛淡。
——在這書中的世界，他到底是誰，又活在誰的陰影之下？
“簡靈淮。”
道聲音將他喚了回來，他扭頭看去，兩米外赫然是賀芝洲，和他的幾位員工，葉矜羽也在其中。
賀芝洲上前幾步，立在他身前：“事情談完了？”
簡靈淮抬頭看著他，點了下頭。
“你們先進去吧。”賀芝洲回頭衝那幾位員工說。
葉矜羽跟簡靈淮偷偷點了個頭，算作打招呼，然後帶著同事們走進了商場。
賀芝洲轉回頭，主動解釋道：“跟法務部的人有點事要談，就正好來吃裡吃個晚飯，你吃了嗎？要不要起？”
簡靈淮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我是誰？”
賀芝洲疑惑片刻，還是老實回答：“簡靈淮。”
簡靈淮問：“我比你差嗎？”
賀芝洲說：“你不比任何人差。”
“比起你呢？”
賀芝洲沉吟道：“那要看你追趕的速度如何了，我會儘量跑得快一點，好讓你追不到。”
不是無腦的討好奉承之話，簡靈淮溢位一聲笑，頓覺就該是這樣，有目標的路才能走得更開，莫名其妙抑鬱的情掃而光，笑道：“最好是這樣。走吧，吃飯加我個。”
去到餐桌上，群人趕緊讓座，目光止不住在他們二人身上打量，相處得十分和諧，看來那些和好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葉矜羽就坐在簡靈淮另一邊，趁著賀芝洲跟其他同事談話的時候，小聲嘀咕道：“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雖說簡靈淮最近出入賀氏的時間多了，但各自的工作都挺忙，確實是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飯了，他回道：“挺好的，雖然累了點，但賺到錢了嘛。”
葉矜羽偷偷瞥了眼賀芝洲，對方正好往邊望過來，那眼神分明是警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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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矜羽往後縮了幾公分，才低聲說：“那跟賀總呢，你們怎麼樣了？”
簡靈淮頓，扭頭看了賀芝洲一眼，見他正和其他人說話，鋒利的五官異常好看，和最近在家的模樣大相徑庭，笑了笑：“你猜？”
“不用猜我都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你們的故事好甜。”葉矜羽很自信地說。
“？”簡靈淮好笑道：“你別是自己腦補了什麼吧？”
葉矜羽：“胡說，你們的愛情故事，已經在全公司都傳遍了。”
簡靈淮：“？？？”什麼東西？
葉矜羽笑說：“小趙都記錄下來了，細節方面很到位。”
簡靈淮越聽越糊塗：“小趙是誰？”
“賀總的實習助理。”葉矜羽說，“她的檔案被人發現了，有人說她經常接觸到賀總，所以寫起來的細節更具有參考性。”
“！”簡靈淮筷子都嚇掉了，渾然不覺桌上其他人都看了過來，陡然拔高音量，“你說的是那什麼靈芝同人文嗎？！”
“簡先生也看過了？”另一人插話道。
簡靈淮緩緩扭頭，木然地看著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士：“也？難道你也看了？”
“我們都看了呀。”那人坦然道，本正經地和其他人交流起來，“不過我覺得小趙的文筆有點稚嫩，應該讓我們主管來寫。”
主管說：“我不行，我來寫就變成刑法裡的愛恨情仇了。雖然小趙的文裡很多錯別字以及邏輯錯誤，但故事刺激就行了。”
簡靈淮：“...........”
就離譜，你們一群大直男為什麼要麼嚴肅正經地討論兩個男人的同人文？
不僅討論劇情，他們居然還根據法律知識討論起裡面的場景姿勢了。
葉矜羽道：“囚.禁是犯法的，哪怕是為了做.愛也不行，應該直接給賀......啊不，文裡的賀總遞律師函。”
簡靈淮深切地凝望他：“............”崽啊，雖然讀老爺很高興你終於有種覺悟了，但為什麼針對的物件是我呢！
主管：“矜羽說的對，囚.禁類的我們還是要杜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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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他們說的尺度越來越大，簡靈淮忍不住看向賀芝洲，好歹尊大佛坐在這，應該要鎮鎮些妖魔鬼怪才對。
“喂，你......”簡靈淮剛張口，就愣住了。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很明顯在剛剛的對話中，從賀芝洲的眼睛裡看到了遺憾的情緒，甚至聽到他了失落的嘆氣聲。
“？？？”你他媽的在遺憾些什麼？！
簡靈淮忽然問：“你該不會也看過吧？！”
賀芝洲面容微頓，開始假笑：“我沒有。”
簡靈淮：“......”你看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