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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覺得我爹如何

鍾釗銘之前聲稱自己在小駿山看到了現世的魔物。

而這魔物很有可能便是下落不明已久的魔槍【生靈滅】。

魔槍現世。

即便沒有安世卿懸賞,很多人也會千方百計的追蹤那魔槍的下落。

而鍾釗銘成了重要的目擊證人,自然也就成了眾人的焦點人物。

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問出來一些與魔槍有關的線索。

如此這般,鍾釗銘備受關注。想要尋到他的下落便不難。

眾人口口相傳,很快便有人將鍾釗銘的位置傳到安世卿他們這邊——

鍾釗銘現與父兄下榻在小駿山附近的一所官驛之中。

官驛與客棧一樣,與客棧又不一樣的是,它是專供官家人歇腳的旅舍。

一般人還沒許可權出入這裡。

鐘鼎身為十二公之一,算是半個官家人。但誰都知道他有一個在帝都做大官的大兒子。

他與鍾振洲將鍾釗銘帶到官驛中來,便官驛周圍佈置了結界。

房間裡,鐘鼎用冷厲的目光盯著鍾釗銘。

鍾振洲立在父親身邊,張揚且倨傲,斜揚的唇角掛著冷漠的笑容。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如同看著一隻螻蟻。

鐘鼎質問:“釗銘,你在小駿山,都看到什麼了?”

鍾釗銘低著頭,不吭聲。

鍾振洲大聲說:“爹問你話呢!”

他的聲音響起得太過突兀,嚇得鍾釗銘打了個哆嗦。

鍾釗銘跟慫包喬松附體了一樣,低著頭支支吾吾:“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鐘鼎有些氣憤:“既然你什麼都沒看到,那為何還要到處與人說你看到了魔槍現世!”

“我…我沒有到處說!”鍾釗銘陷入惶恐之中,一邊不斷搖頭一邊連連否認,“不關我的事!不是我傳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咚咚咚。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自打他們父子三人進房之後,這緊閉的房門都不知道被敲響了多少次。

鐘鼎給鍾振洲遞了個眼神。

鍾振洲心領神會,前去應門。

那敲門的人事隴陵鍾氏的一名弟子,在門開之後,規規矩矩的給鍾振洲報上了一串名字——

這些人都是來求見鍾宗主,甚至還表明了要當面感謝他那小兒子被困小駿山時與其他宗門的弟子相互幫扶的恩情。

鍾振洲打發了幾句,關上房門後,回到父親身邊。

“爹,剛才你都聽到了,說什麼要當面感謝恩情,不過都是些漂亮話!他們還不是想從銘弟口中知道魔槍的事!他們不得逞,怕是不會罷休。爹,眼下我們怎麼辦?”

鐘鼎看著自己這愚蠢的三兒子,明顯要發作,卻又將上頭的情緒剋制下來。

不能老這麼躲著。

老這麼躲著,恐會引人猜疑。

鐘鼎在心中暗暗權衡了一番,轉而看向自己的小兒子,放輕了聲音儘量讓自己的口吻聽上去很慈祥:

“釗銘,你是咱們家最聰明的孩子。”

鍾家最聰明的孩子?

不見得吧!

鍾振洲撇撇嘴,翻眼看房梁,顯然對父親這話極為不贊同。

鐘鼎繼續說:“你當知道說錯話會造成何種後果。你萬莫害了你三哥的性命。”

持魔槍出現在鍾釗銘視野中的是鍾振洲,不是隴陵鍾氏的其他人,更不是他這個隴陵鍾氏的宗主。

即便鍾振洲因此而落難,他這位鍾宗主也有的是辦法將干係撇清。

鐘鼎繼續蠱惑小兒子:“釗銘,為父的話,你可明白?”

鍾釗銘忙不迭點頭。

見他乖覺,鐘鼎滿意的笑了笑。

他起身又說:“那你便在屋裡好好想想。”

他都明白了,還想什麼?

——鍾釗銘抬頭,卻見父親帶著三哥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他一人。

父兄二人應該是去打發外面想要見他的那些人了。

那他…這是被禁足了嗎?

之後的?

他是回到清檯,還是跟隨父兄回隴陵?

他都親眼目睹了三哥行兇作惡的過程,只怕父兄二人是不會讓他去外面的任何地方…

想的越多,鍾釗銘越不安。

誰來幫幫他?

哪怕給他出出主意也好啊!

另一邊——————

打聽到了鍾釗銘的位置後,裴允聆與安世卿便兵分兩路,約定了在官驛匯合。

裴允聆帶大隊人馬先行一步。

安世卿與一小部分人徒步趕往那裡。

祝枝花蹭到安世卿邊上,笑嘻嘻的說:“郡主,可是見過我父親了?”

“嗯?”安世卿茫然,“我何時見過你父親了。”

煙陽祝氏的祝宗主,據說是個狠人,不大愛見人的,就喜歡一個人待著。尤其是狠起來,連自己的妻兒都避之不見。

安世卿對這位祝宗主的瞭解就是——他經常閉關,他不是在閉關,就是在閉關的路上。

以致煙陽祝氏的宗主夫人遭受不少笑話,說她年紀輕輕的就守了活寡,甚至還有人懷疑她誕下的祝枝花並非祝宗主的血脈。

“披風。”煙陽祝氏的一枝花說話了,他盯著安世卿身上的披風,“這披風是我娘親手給我父親做的。”

安世卿腦子裡嗡的一下,也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她在妖霧中見到的那個戴面具的提燈人,竟是煙陽祝氏的宗主、祝枝花的父親——祝長虹!?

“那個戴面具的人,是你爹?”

祝枝花也跟著停下來,有些期待的問:“郡主,覺得我父親如何?”

安世卿將披風解下,還到祝枝花手中,意味不明的笑道:

“他若活著,我還真想會會他。”

祝枝花抱著披風,愣了愣後追上安世卿。

“郡主想打我父親?我父親是哪裡招惹到了郡主嗎?那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瞭解我父親,你若瞭解他,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安世卿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這是要給我和你父親做媒嗎?也不怕寒了你娘的心?”

“啊呸呸呸!”祝枝花打著自己的嘴,“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與我父親怎麼可能——”

安世卿加快了腳步。

祝枝花還要纏上去,肩上卻冷不丁的搭了一隻手。

他回頭看去,見野原幽幽的盯著他。

祝枝花奇怪道:“你攔我做什麼?”

野原幽幽的反問:“你要做什麼?”

“我…”

祝枝花向安世卿的背影看去,突然不明白自己了。

對啊。

他這是在做什麼?

他這是要做什麼?

野原又幽幽道:“你明白就好。”

說完,野原越過他,趕上了前面的隊伍。

祝枝花抱著披風,呆立在原地,臉上一片悵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