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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安定國番外十

這裡的雅間,只是很簡單的佈置,而且也因為年代久遠,牆上都有些斑駁了,儘管老闆用字畫來遮擋,可是還是有一部分露出來。

玉蘭新奇的看看這裡,摸摸那裡,原來吃飯也可以坐在這樣的房間啊!她還以為就是跟在一樓一般,擺放著桌子而已。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玉蘭在安定國這裡,那也是每天都能見著肉,不管是雞肉還是豬肉,反正每天都會有一樣肉。所以,她覺得現在吃到肉真的沒有什麼的。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也來這也可以做法那麼豐富,就單單這六倍鴨,就是她平日裡沒有吃過的味道,很是可口。

“吃慢點。”安定國悠然的喝了一口酒,囑咐道。

他特意要個雅間,在這裡不會被人打擾,吃的也自在。當他放下酒杯,一抬頭的時候,卻見玉蘭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手裡的輩子,還不自覺的舔舔嘴唇。那模樣,倒像是饞貓一般。

“這是酒,你要來一杯嗎?”他舉杯問道。

此時的安定國放眉眼間都帶著過去沒有的輕鬆,好像壓在他眉宇間的東西全部都消散去了。玉蘭看呆了,不自覺的點點頭。

安定國就著他的杯子,就遞到玉蘭的面前,好像逗弄小貓一般,放在她的唇邊。

玉蘭伸出舌頭一舔,臉兒馬上就皺在一塊。哇!這是東西啊!又苦又辣的!她還以為是什麼很好喝的東西呢!

“哈哈!”安定國大笑出聲。

玉蘭第一次見著這樣的安定國,好像世間萬物都裝在他胸懷一般。她的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酒鬧的,不甘心地說道:“那麼難喝的東西,你怎麼就喝上了呢?”

“你還小,等你成大了,你就會覺得好喝了。”安定國說道。他的嘴角噙著笑,修長的手指不斷的摩擦著杯子的邊緣,裡面的五味雜陳,就好像是他的心情一般。

玉蘭懵懵懂懂,卻還是要申辯:“我已經十六了!”

她沒有說的話是,她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嫁人了。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嫁人,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她就想一輩子都跟著安定國,才不要嫁人什麼的!

“好好好,十六了,那就等你二十的時候,你就能喝了。”安定國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多想。

可是玉蘭卻把他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裡,只覺得自己一定要到二十歲的時候,才能喝酒!

吃飽喝足,玉蘭已經撐到已經癱坐在那兒,走不動了。畢竟是第一次到酒樓,那自然是有些剋制不住自己。她吃到肚子有些難受,偷偷的用手來搓揉。

“走吧,我帶你去消食。”安定國注意到了,於是說道。

玉蘭點點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跟著安定國。

這消食就是散步,而安定國就帶著玉蘭去逛街。

之前他們逛的都是鋪子居多,現在他們都在逛著擺攤的。那物品自然是比不得鋪子裡的,不過價錢也便宜啊。

安定國是一件都沒有看上眼的,倒是玉蘭一路走就一路逛,但凡是有什麼好完的玩的,她都要駐足看,本來就不長的街道,給她這樣一逛,倒是逛出了漫長的感覺。

不過玉蘭從來都是只看不買的,不管事什麼,她都戀戀不捨的放下。

“既然喜歡,幹嘛不買?”安定國問道,不管玉蘭有沒有錢,他有啊!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這些東西那都是看看就可以了。”玉蘭說道,“況且我還有那麼多的錢,怎麼可能連那些東西都買不了的呢?”

安定國看玉蘭堅持,他也就算了,反正小女孩嘛,必然是會喜歡那些可愛的小東西的。

無意間,他們逛到了一家文房四寶店,玉蘭出神的望著裡面,可是卻絲毫沒有進去的意思。

“怎麼?”安定國問道。

“我以前就想學寫字,我爹他會寫,只是他還來不及教我,就去了。”玉蘭說道,那寫字,就好像能讓她回憶氣她爹一樣。

“走,到裡面,我給你買紙筆,教你學寫字。”安定國說著,就把人拉進去了。

哎哎哎!玉蘭想喊,可是一進到這家店,她就不會自覺的放低聲音,輕聲說道:“我不用,真的不用。”

可是這一次,安定國卻是不由分說的,馬上就買了一套初學者用的筆墨紙硯,還買了一套識字的書。就這些東西,就去了快二兩銀子,讀書的東西真的好貴啊!玉蘭咋舌。

她本來說是不要的,可是安定國賣之後,她又緊緊的抱住,就好像母雞護著自己的雞仔一樣。

安定國搖搖頭,這個丫頭啊!

回去的路上,玉蘭也是異常的興奮,不停的問:“你會教我寫字嗎?”

“會。”開始,安定國還很有耐心的。

“寫字難嗎?”

“不難。”安定國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你寫字好看嗎?”

“……”

而安定國寫字好不好看,玉蘭很快就知道了。

回去之後,安定國馬上就抄寫了一篇千字文,然後讓玉蘭日後摹寫的。

玉蘭這下知道了,安定國的字很好看,就跟書裡的字一樣好看。

“玉蘭,你姓什麼?”安定國首先還是想教會她寫自己的名字。

玉蘭茫然了,她姓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爹一隻叫她玉蘭,其他的人都叫她小乞丐。她……沒有姓。忽然,她抬起頭,充滿期望的看著安定國,說道:“我姓‘安’好嗎?”

安定國怔了怔,也是,因為她爹早死,又不是本地人,那自然可能不會瞭解自己的姓氏,這是很正常的。只是讓她姓“安”……其實姓名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可是對於玉蘭,卻好像不僅僅如此。

他沉默的時間越久,玉蘭臉上受傷的表情就越嚴重。

片刻,他說道:“好,安玉蘭。”

“嗯!”玉蘭高興的幾乎跳起來,嚷道,“我叫安玉蘭!我叫安玉蘭!我叫安玉蘭!”

“傻丫頭。”安定國搖頭低吟,也不阻止玉蘭犯傻,反而是在宣紙上寫上了“安玉蘭”幾個字。

玉蘭發了一圈的瘋回來,看見宣紙上的字就問道:“這是我的名字‘安玉蘭’?”

“對,你就照著這幾個字練著吧,先把名字寫好。”安定國說道。

玉蘭一臉興奮的點點頭,總算是要寫名字了!她真的太高興啊!

她興奮的拿起筆,學著安定國的樣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指一點也不聽指揮不停的亂動,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而且手指扭曲的不成樣子,就是沒有安定國拿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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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國見狀,放下筆,先幫助玉蘭握筆,先練習握筆的姿勢,手腕懸著。定好了姿勢之後,就讓玉蘭堅持一刻鍾。

別看這個動作只是握筆,可是要這樣堅持不動的話,那對於初學的玉蘭,還是很吃力的。尤其是握著握著就會不自覺的變換姿勢,即使是最微小的,也會被安定國發現。

而這樣受到的懲罰是用戒尺打手心。

剛開始,玉蘭還很期待,畢竟只有在學堂才會有戒尺,才會被打手心,這樣她會覺得她好像就是那些書生一樣。可是被打了之後,她就後悔了,到底她是怎麼犯蠢的,會覺得打戒尺是一種榮耀的?

疼死了!

安定國冷著臉,對於玉蘭的教學是一絲不苟的,絕對不允許玉蘭偷奸耍滑。

等到吃晚飯的時間,玉蘭才得到放鬆,此時她已經感覺她的手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她依然去給林嫂幫忙,只是在摘菜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不停的發抖,根本去沒辦法好好摘菜。

“你這的手怎麼了?”林嫂問道。

“爺教我練字弄的。”玉蘭說道。

“玉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學那東西。那都是有錢人學的,就算不是有錢人,那也是男子學的,你一個女孩子,學那東西幹嘛的?”林嫂問道。

玉蘭知道林嫂說的是有道理的,只是她始終覺得自己如果也能識字寫字,那不是更加好的嗎?

“林嫂,今天爺帶我去鎮上的酒樓,那裡的東西可好吃了。”玉蘭轉移了話題,倒是說了這裡的酒樓有什麼樣的菜色。

“哎喲,鎮上的酒樓,那得多貴哦,你們還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得花多少銀子啊?不是我說你啊,爺是一個男的,花錢沒個數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爺一般呢?你都忘記你做乞丐時候的了?”林嫂一直過著的都是苦日子,只有現在給安定國做飯了之後,才有錢改善了生活。

“那都是爺的錢。”玉蘭說道。那不是她花的,她也沒辦法管安定國的錢。

“那你也得勸著啊。你看看你現在的衣服,我看了那可是裝滿了一櫃子啊!這可是穿一輩子都穿不完啊!”林嫂到現在的衣服,也不過才是三四件而已,還包括了嫁人時候做的新衣,其他的全是舊衣服。

當她知道安定國居然給玉蘭買了那麼多的衣服的時候,忍不住的羨慕嫉妒恨。剛開始,她也看不透安定國為什麼要收留玉蘭,本來還以為安定國是要找個小妾,但是也不可能找這樣的小乞丐啊!她看不明白,也不懂,倒是看見安定國對玉蘭那是百般的容忍和細心,她就更加奇怪了。

“……”玉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知道安定國對她好,可是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勸別人不對自己好。同樣的,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報答安定國。

玉蘭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儘管林嫂還是在那裡絮絮叨叨的,可是她卻再也沒有聽見了。

吃飯的時候,玉蘭的手依然是不斷的發抖,就連菜也要夾很多次才能夾起。

安定國默不作聲,只是親自給她夾了不少的菜。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不過安定國倒是很清楚玉蘭喜歡什麼,就只是肉而已,就是那麼簡單。

“一會到我屋裡來。”安定國吃完飯之後,就吩咐到。

玉蘭也沒有多問,把碗筷收拾好了之後,就到了安定國的屋子裡。

“過來,坐下。”安定國說道,然後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瓶子,放在八仙桌旁。

“嗯。”玉蘭其實有些心不在焉,反正安定國怎麼說,她就怎麼做好了。

安定國拿出瓶子,自然是發現了玉蘭的異樣,他以為玉蘭是因為練字把手弄累了不高興。他倒了一下藥水放在自己的掌心人,然後就搓揉在玉蘭的手腕處,稍稍用力。

這忽然起來的疼痛讓玉蘭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她齜牙列齒的,忍著不喊。

,“如果真的覺得很辛苦的話,那就不要練了。”畢竟玉蘭只是一個女孩子,到底不用這樣的練習。

“不不,我要學。”玉蘭趕緊說道,她生怕因為自己怕疼,所以安定國就不願意教了。

安定國看了玉蘭一眼,面無表情,卻是問道:“既然不是為了練字,那為何要悶悶不樂的?”

玉蘭這個時候才抬眼看了看安定國,然後說道:“今天我跟林嫂聊天了,她讓我勸你節省一些。”

安定國嗤笑,自己的錢要怎麼花,還輪不到別人了說什麼的吧。

“錢的事情你放心,夠你用一輩子的。”他說道,他尚且都不擔心自己把自己的錢用光,自然也不用玉蘭來擔心。

“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要收留我?我只是一個小乞兒,你從我身上也得不到任何的東西。我現在就算想報答你,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玉蘭喃喃的說道,這才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安定國,所以心情特別的不好。而且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安定國為什麼要這樣的做。

“……”這個事情還真的沒有辦法說清楚,安定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去收留一個小乞丐的。也許是她那雙猶如驚惶小鹿的眼睛讓他起了惻隱之心,這種東西真的太難說明了。只是收留她之後,剛開始覺得麻煩,可是後來卻覺得,有她的陪伴,日子真的也挺不錯的。至少時間很好打發。

“你要我為你做什麼的呢嗎?”玉蘭問道。

可是安定國哪裡需要玉蘭為她做什麼的呢?根本就不需要的好不好。於是,他就說道:“我只是一個人孤單慣了,想找個人陪著而已。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這樣也行?玉蘭覺得很驚奇,還是問道:“那為什麼是我的呢?”

“緣分。”的的確確就是也緣分,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難說明了。

“嗯,那我一定會極盡所能的陪著你,照顧好你的,你放心吧!”玉蘭好像重新找得到方雄一樣,整個人又開始神采奕奕的了她

這個時候,安定國的手上一用力。

“哎喲!好疼!”玉蘭終於是喊出來了。

安定國他也輕鬆了不少,說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

這絕對是故意的,可是玉蘭卻說不出口,只能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安定國。

安定國哈哈一笑,自從這個小丫頭在他身邊之後,他笑得就多了起來。

第二天,玉蘭依然認真的學習寫字,倒是林嫂那些嘮嘮叨叨的話,她再也沒有聽進心裡去。

只是既然已經答應了要照顧好安定國的,那自然就要做好事情的啊,不能就這樣光靠想的吧。於是,她就問林嫂:“林嫂,我想學怎麼做衣服。”

“做衣服?你身上的衣服還不夠多嗎?不是我說你,就算是安爺疼你,你也要學會勤儉持家,這才是一個家應該有的。不然按照你們這個花法,金山銀山都不用的……”林嫂又絮絮叨叨的。

玉蘭知道林嫂是沒有什麼壞心的,只是林嫂節省慣了,忽然看見他們這樣大手大腳的,自然想著要提點幾句。

“林嫂,我知道的。我是給爺做的。還有鞋子這些,我都想學,都給爺做。”玉蘭打斷了林嫂的話。

林嫂臉上有些僵硬,原來玉蘭不是為了她自己做的啊,是為了安定國做的啊。她訕訕的說道:“行啊,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拿布,我就給你教。”

“謝謝林嫂。”玉蘭笑著說道。

林嫂自己也不好意思絮絮叨叨下去了,專心的炒菜了。

安定國發現,玉蘭最近又開始鼓弄新的東西。拿著一塊棉布剪啊剪,還會用上針線了縫。他用眼角瞟了瞟,看樣子還笨得好,不停的戳到她自己的手。

其他什麼都不用看了,光是看那架勢,估計這衣服就得夠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衣服是給自己做的,只是又一門心思的看書去了。

玉蘭就在一旁繼續和那些針線布奮鬥著,絲毫不見疲倦。

林嫂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清形。一個人沉靜的看書,一個人認真的縫衣服,兩個人看起來好真有些合適。她趕緊收斂了心聲,這種事情,可不是她能去猜測的。玉蘭她倒是不怕,就是怕會惹到安定國,那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差事,可不能因為她的多管閒事而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