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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最後的隊員(上)

梅少衝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同意加入,顧小石知他心中牽掛,師蹤難覓,無法割捨,但為了自己卻不顧艱險,願意走這一趟,不由得感激,這份情誼真真是重如山,深似海。

索德伯格就完全不同了,這傢伙開心得直咧嘴,一把抱住顧小石,舉到半空中又放下,不停地吆喝著:“太好了,一直盼著呢!”

顧小石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怕掛掉嗎?”

索大個使勁搖晃著碩大的腦袋,道:“不怕,不怕,就怕沒仗打,就怕沒魔殺,學長你放心,校長早就告訴我了,我爺爺也說了,身為獵魔人,身為戰士,就應該勇往直前,我太高興了,快等不及了,今天一定要多吃點豬肘。”

顧小石嘆了口氣,心道:“這是個什麼人啊?碰上這種事,別人躲還來不及,他居然如此興奮,看那表情,只怕已是亢奮。”話雖這樣說,但卻由衷地佩服巴赫家族,天生的戰士,名不虛傳。

阿蘇負責後方的協調和聯絡,前去非洲的五人小隊,此刻已有四人,最後一位花落誰家呢?眼見還有三天便到一週期限了,目標尚未確定,顧小石心中有些焦慮,又不敢胡亂選擇,這是一支團隊,是並肩作戰的隊友,事關生死,不瞭解的人,又怎敢將自己的後背交付給對方呢?

夜已深了,二號訓練館的某個角落裡卻亮著燈光,顧小石汗流浹背,正在研習那新學的“臨淵劍”。早些時候,訓練館內有不少同學,顧小石不好在旁人面前顯露這“臨淵劍”,只得老老實實練起了“基礎劍術”,待到人都走光了這才開始,看看牆上掛著的巨大時鐘,嗯,才十點,再練會兒。

他今天沒到小樹林去,原因是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大雨,這“臨淵劍”剛剛學會,還有不少地方需要改進,雨中練劍難免控制不好,所以選擇了室內。顧小石手裡拿著一柄訓練專用的長劍,外形、重量和自己的“三戳”差不多,偶爾揮動幾下,又停下來想想,而後再次出手,週而復始,似乎有些心得。

劍招是死的,只要肯下功夫,一定能練得純熟,可似“山海劍訣”這等上乘劍術,又哪裡會如此容易呢?東方小小和梅少衝都說過,這一劍培養的是“勢”,如何將“勢”融入劍招之中,這是顧小石的瓶頸所在。

又是幾劍揮出,顧小石搖搖頭,不對,還是不對,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猛地,身後傳來一聲吆喝:“看劍!”

顧小石陡然驚醒,嚇了一大跳,自己想得太入神,竟然不知有人靠近,等等,這聲音有點熟悉……

顧小石轉過身來,可只轉到一半,看見的卻是一道劍光向自己直刺而來,已然很近了。

顧小石大駭,頃刻之間,容不得他細想,只得回身錯步,試圖閃避,復又揮動手中長劍,意欲格擋。

於慌忙之間,顧小石反應不及,使的是自己最熟悉的“基礎劍術”,可是,真有用嗎?

兩劍尚未相接,對方的劍招瞬間變換,輕巧地避開自己的格擋,直刺咽喉而來,出劍方位匪夷所思,甚至連退路都沒留給顧小石。顧小石嚇得魂飛魄散,這是殺招?眼見閃躲是不成了,只得一個辦法,拼命後退,逃離對方劍招籠罩範圍。顧小石腳下使力,拿出吃奶的勁向側後退去,又將手中長劍舞成一個劍花,能擋便擋,不能擋也盼能拖延對手,哪怕只是那麼零點零一秒……

也算是顧小石反應迅捷,終於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記偷襲,腳步剛剛站定,只覺眼前一花,對方又是一劍刺到。

這次顧小石有了準備,挺劍而上,立時展開還擊,順便瞟了一眼,那人一套運動裝,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臉上蒙了條絲巾,只留雙眉和雙眼在外,眉目之間,似曾相識。

那人顯然不想給顧小石機會,劍劍攻向其要害,一劍快過一劍,顧小石拼命反擊,可那人的劍招精妙,每每攻向自己的空檔,當真是防不勝防,一時之間,顧小石情勢危急,好不狼狽。

顧小石被迫使出了“望山劍”,情況有所好轉,雖止住了後退之勢,但卻仍是落於下風。用劍之人皆知,一味後退不是辦法,待到退無可退,便是死路一條,須得設法反擊,方為上策。

那人見顧小石的劍招陡然生變,較之起初,威力大大不同,場面雖在掌控之中,但要想速勝,已是不能。當下又是一聲吆喝:“小心了!”

言罷,劍招有了變化,前一刻,那人的劍招虛虛實實,令人防不勝防;而此刻卻沒了那些虛招,實打實地攻了過來。只不過,這一劍從起手開始便一氣呵成,出招之快,拿捏之準,劍尖所指,更是精確得無以復加,直奔面門而來。

顧小石大驚,“望山劍”出手,瞅準對方來勢,揮劍橫劈,只求能雙劍相交,格開這一記殺著,順勢再退。

眼見雙劍就要相交,那人突然翻轉手腕,長劍由下自上劃出一個半弧,劍尖拍打在顧小石的手掌下沿,那裡正是顧小石的劍柄和手掌交接之處。對方的這一劍,力量使得極巧,部位拿捏得極準,既沒有劃傷顧小石的手掌,又正好擊中劍柄末端,顧小石把持不住,手中長劍沖天飛出,又劃過一道拋物線,“咣噹”一聲掉落在地。

兵器都被人打飛了,顧小石無可奈何,正欲調動精神力發出攻擊,卻聽那人“嘻嘻”笑了起來,一把拉下絲巾,隨即摘下棒球帽,一張嬌顏出現在眼前,不正是姜一妙嗎?

“小石頭,你輸了哦!”姜一妙笑嘻嘻地說道。

“老薑?”顧小石大吃一驚,隨即道:“你來真的?不算不算,你偷襲,要打再來過。”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姜一妙開心地說道:“身為獵魔人,被偷襲是常有的事,如果連這都反應不過來,活該你掛掉。”

她總是有理的,顧小石垂頭喪氣,哀怨地說道:“算我輸,算我輸。”

“安啦!”姜一妙見顧小石撇著嘴吧,表情有些好笑,又道:“我知道小石頭的看家本領還沒來得及施展,就算平手,好不好?”

顧小石“被”安慰了……

“倒是你,為啥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顧小石問道:“還有就是,為啥偷襲我呢?”

“你的問題,我等下再回答,我來找你有點事。”姜一妙道:“我們去那邊坐著說吧。”

二人選了個座位坐下,只聽姜一妙道:“小石頭,我知道你們準備去執行任務了,我也想去,成不成?”

“不成!”顧小石頓時站了起來,還沒搞清狀況就直接拒絕了。

“坐下!”姜一妙嬌喝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顧小石像只洩氣的皮球,坐了下來。

“小石頭,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好不好?”姜一妙的語氣突然溫柔了許多。

“那你先說吧。”顧小石只能這樣回答。

“自打那天藤原學姐來找你,我就留心觀察,我猜想,你們一定是準備去執行那個任務了,對吧?”雖是問句,但姜一妙沒等顧小石回答,繼續道:“你也不用問我怎麼猜到的,我就是知道。我想對你說的是,我是真地想和你們一起去,哪怕會有危險,我也想去。”

顧小石真想給自己兩記大耳光,要不是上次舞會遲到,被姜一妙逼著套出了話,也沒有今天的事兒了,可問題是,當時只是說正在尋找阿古拉斯魔族聖殿,後來並沒有告訴她已經找到了,這世上有多少獵魔人都在幹這事兒,見怪不怪,也不算違反了校長的規定,卻不想姜一妙冰雪聰明,自己猜了出來。

“既然你知道有危險,更不能讓你去了!”顧小石斬釘截鐵拒絕道。

姜一妙突然用雙手拉住顧小石的手臂,輕輕搖晃著,道:“求求你了,小石頭,就讓我去吧!”

佳人在旁,輕聲細語,一副絕美的容顏,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顧小石心頭一凜,差點就放棄了抵抗,也算該同學意志堅定,回絕道:“不行,有危險的,說不定會死人,你懂不懂?其它事兒都好商量,就這件不行,堅決不行!”

姜一妙見顧小石態度堅決,輕輕放開了他的手臂,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慢慢……沉默了。

顧小石見狀有點於心不忍,解釋道:“真的,我不騙你,這一次真不行,即將面對的是未知的危險,我沒有絲毫把握能護得你的周全,也不想你受到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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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妙回過頭來凝視著顧小石,低聲道:“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