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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背劍少年

那人動作幅度看似很小,但腳下頻率卻極快,只短短幾息,便來到顧小石身前三米開外。

一身藍色的運動服套裝,腳上一雙輕便跑鞋,身高和自己相若,一頭黑髮,神情冷清,像沒看見顧小石這個人一樣,目光直視前方。待他走近,顧小石方才看清他的面容,清秀俊朗,一道劍眉又黑又長,一雙鳳眼不怒而威,整個人散發著一縷凜冽之氣,宛若一塊寒冰,一把利劍。

說到劍,真有一柄呢!

這是顧小石感到最奇怪的地方,大白天的,一個帥哥揹著把劍,準備幹什麼?拍戲?CosPlay?

年青人的好奇心都很重,往往對自己不明白、不清楚的事抱有很大興趣,恰好顧小石也是個年青人。

瞬息間,那人已走過身旁,別說點頭致意,就連看都沒看顧小石一眼,徑直朝校門方向而去。顧小石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身材修長而挺拔,關鍵是後背上揹著一把劍。

劍這玩意兒,或許沒有親眼見過,沒有親手摸過,但對普通人來說,絕不會陌生。電視、電影、網路上播放的那些武俠片中,哪一部會少得了劍?無論是神州還是外國,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劍都是一種兵器,在以前,要麼用來殺戮,要麼用來體現身份;現在雖是熱武器時代,可仍有不少人喜歡收藏。關於劍的故事,不勝枚舉,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事兒,可此時此刻,這個背劍少年和那把劍,卻深深地勾起了顧小石的好奇心,“肯定是CosPlay,我也去看看,回頭再叫上阿蘇一起。”顧小石打定主意,開口對那人叫到:“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那人沒有回頭,腳下更是毫不停留,完全就像沒聽到一樣,仍舊向前走去。

“不會是個聾子吧?”顧小石心想,正常情況下,就算聽不懂顧小石在說什麼,這路上只有他們兩人,如果一人開口說話,另一人怎麼也會停頓一下,可那人卻完全沒有反應。

顧小石的好奇心更重了,回頭跟了上去,那人走得太快,跑步才能追上。待跑到那人身後不遠處,顧小石這才看清楚了他背後的那把劍。

這是一柄很獨特的劍。通體泛著烏亮的光,金屬感極強,劍是插在劍鞘裡的,看不到劍身,不過劍鞘卻是圓形,像一根鋼管;劍柄和劍鞘同色,看上去使用的是相同材質,約莫有三十釐米長;劍格是圓的,上面似乎有些細小的紋路,看不太清楚。劍柄連同劍鞘,大概長約一米左右,看上去真不像把劍,倒像是根有著手柄的鐵棍。

“請等一下!”顧小石剛才第一句話是用英文說的,這次換成了普通話,因為他看見劍鞘上,在靠近劍柄處,刻有一個字,一個漢字——“念”。

那人真地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回頭,站在原地,似乎在等顧小石說話。

顧小石衝到他前面,轉過身來,看著這個“CosPlayer”,問道:“同學,你們在哪裡搞活動啊?我去看看行不行?”

那人盯著顧小石,眼神清澈,但卻很冷,顧小石覺得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一點,又彷彿自己快被他的目光刺穿一般。

“真酷,又帥又酷,這種扮相,是個妹紙肯定都喜歡……”顧小石心裡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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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也覺得顧小石一身穿著頗有點另類,多看了兩眼,卻一直不開口說話。

話已經說出去,對方一直沒有回應,顧小石覺得有點奇怪,難道看錯了,不是漢字?繞道他身後,再次仔細看了一眼,沒錯啊,是個“念”字,好歹自己也是個高中畢業生,不會連個字都認錯吧?難道說,這不是他刻上去的?又或者,他是從日韓那邊來的,聽不懂中文,只因仰慕神州文化,而刻了個字上去?更或者,這是個道具,他根本不知道上面有字?

顧小石決定再試試,開口用普通話說道:“同學你好,能請問一下,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練功。”那人開口了,是神州人,說的是普通話,聲音清亮,不過略帶點南方口音。

“練功?”顧小石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回答,愣了一下,手一拍,叫到:“專業,真是太專業了,你Cos的這是……我想想,對,西門吹雪吧?”

“不,不對。”顧小石又把自己否定了,繼續道:“表情對路,都是那麼一酷到底,但好像西門吹雪是一身白色吧,電視上是這樣的,你是打算去換衣服嗎?你們在哪裡活動,看在都是從神州過來的份上,帶我去參觀一下怎麼樣?”

那人一直盯著顧小石,幾秒後,不再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顧小石不明就裡,轉身跟去,一路走向學院大門。學院大門的旁邊,開有一道小鐵門,那人走近,摸出一張卡,在感應器上刷了一下,小門自動開啟,便欲舉步走出。

“等一等,你這是要去哪裡啊?怎麼都出了學院大門,你們的活動場所不在校內?可外面什麼都沒有啊,我來的時候看過的,難道你們準備去湖邊採風嗎?”一連丟擲幾個問題,是因為顧小石覺得太陽快落山了,不想也不敢走出學院,自己沒帶學生卡,待會進不了門怎麼辦?貌似大門這邊人都沒一個,怎麼這所學院沒有保安嗎?

那人回頭看了顧小石一眼,語氣依舊冷清:“再跟著我,就不客氣了。”說罷,走出校門,“吱呀”一聲,小鐵門自動關閉,只留顧小石一人,傻乎乎站在原地,“自己這是……這是被威脅了?”

顧小石垂頭喪氣地向宿舍樓走去,這是個什麼鳥人啊,真臭屁,不想帶自己去就算了,都來自神州,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嘛,總結出來兩個字:“有病!”

顧小石開啟房門,阿蘇坐在書桌前,回頭笑笑,又繼續摸著滑鼠,不知道在電腦上看著什麼,相當專注,連一聲“回來了啊?”都沒有。

顧小石隨口問了問阿蘇在幹什麼,阿蘇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等會兒再說!”,便又全神貫注地盯著膝上型電腦。這一等,就到了晚餐供應時間,顧小石走了一大圈,有點餓了,問阿蘇要不要一起去餐廳吃飯,阿蘇這才稍作停頓,看著顧小石道:“夥計,我真沒時間和你一起去餐廳,你能幫我帶點東西回來嗎?隨便什麼都行!”

連飯都顧不上吃,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吸引阿蘇?顧小石也想搞個清楚,但還是沒去打擾阿蘇,答應道:“行,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來到餐廳,明顯感覺用餐的人比中午多出不少,顧小石沒有認識的人,便獨自去取飯菜。

晚上的菜式,比中午更加豐富,顧小石看到了各式各樣精美的糕點,居然還有餃子和麵條,不過要在一旁等著廚師現煮,今天不想吃麵食,顧小石盛了一大盤米飯,挑了幾樣看上去可口的菜式,找了個空位,大吃起來。那位克勞迪奧·漢克斯先生告訴過他,上午領大家到宿舍的女工作人員也同樣說過,奧古斯都學院的餐廳,真是不錯,不,豈止不錯,一半的餐檯都沒擺滿,高考之後被王胖子拖著去過五星級酒店自助餐廳,和這裡一比,顧小石認為,學院的餐廳絲毫不落下風,他有點期待,幾天後一切恢復正常,這裡又該會多出些什麼美味佳餚呢?

西方人不用一次性飯盒和塑膠口袋,餐廳服務人員在聽說顧小石要外帶些食物給室友後,拿出幾個紙盒遞給他,讓他自己去挑選,顧小石幫阿蘇拿了幾片披薩,幾塊蛋糕,還有點沙拉,他估計老外都喜歡吃這些,順帶一杯咖啡,捧著回到寢室,阿蘇似乎就從未離開過椅子,見顧小石回來,也不管紙盒裡裝了些什麼,拿出來就吃,嘴裡“吧啦吧啦”地嚼著,眼光卻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

顧小石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看了些什麼玩意兒,如此吸引人?阿蘇的電話響了,接完電話,阿蘇跳了起來,擁抱顧小石,興奮地說道:“太好了,讚美眾神,電話是蘇黎世機場警察局打來的,說已經找到我的錢包,讓我過去領取!”

“現在?”顧小石也替阿蘇高興,失而復得,總算不再倒黴了。

“現在!”阿蘇手舞足蹈。

“可天快要黑了啊?”顧小石問道。

“對哦。”阿蘇看看天色,太陽馬上就要落山,惋惜地說道:“看來只能等明天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

“明天一大早?”顧小石從包裡拿出行程單,搖頭道:“不行啊,明天上午十點正,在學院階梯教室,一年級新生有個見面活動,要求不得缺席。”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去給新生接待辦公室發封郵件,說明一下情況,請個假唄!”

“我有個問題。”顧小石不打算阻攔阿蘇。

“什麼?”阿蘇疑惑道。

“你有錢買去蘇黎世的火車票嗎?”

“……”

阿蘇一拍腦袋,說道:“對啊,忘了這茬!”

兩人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摸出來,包括硬幣,湊在一起,只夠買一小半張火車票,前提是火車票能撕開來賣……

於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怎麼辦?”阿蘇說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何況還遠不止一分錢,差得多呢!

阿蘇突然一拍手掌,摸出手機說道:“我打給阿麗莎,找她借點。”

顧小石嘆了口氣,這才剛認識,就找一個女同學借錢,難為情啊!又想起被罰去的1000歐元,心痛不已。

不一會兒,阿蘇回來,洋洋得意地揮舞著手中一張面值50元的瑞士法郎,似乎在向顧小石說:“你看,哥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