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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蘇妲己欲建鹿臺,姜子牙水遁脫身

話說妲己以“蠆盆”毒刑,鎮住一眾宮女、侍從,便對紂王進言:建“酒池”、“肉林”於“蠆盆”之側,以為玩樂。酒池者,以酒續池;肉林者,肉片掛滿樹林。

紂王聽了妲己良策,怦然心動,當即命人建造酒池、肉林;等到二處建好,不過十數日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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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與妲己在酒池、肉林中嬉戲一番,不知疲累。渴了飲酒,醉了吃肉,卻也十分快活。

不過數日,妲己又說道:“大王,酒肉、歌舞甚是無趣!”

紂王見妲己停下,便問道:“愛妃,有何高見?”

妲己嬌媚一笑:“大王,可使宮人於酒池、肉林玩鬧,飲酒吃肉;或醉倒酒池,或撐脹肉林,或失足蠆盆,豈不美哉!”

紂王聞言,果然大喜。

當即下令宮中侍從、宮女入酒池、肉林嬉戲、打鬧,不得旨意不能停歇;紂王與妲己便在摘星樓看著宮人在酒池肉林玩鬧,以之為樂。有渴的便飲酒,有餓的便去吃肉,或累的倒於地上;此時妲己淫威正盛,一班宮人不敢違抗,繼續這苦中裝樂。

如此三兩日,便有宮人醉倒酒池,半天不起,淹死池中;或不慎跌入蠆盆,成了蛇蠍之食;或是累倒地上,被人踩死。此間種種慘象,可謂人間地獄,紂王與妲己在摘星樓見了甘之若飴、津津有味;每日都有宮女、侍從填充進去,不到半日,便與他人一樣麻木如行屍走獸一般。

妲己為何導演這般慘劇,卻是妲己血食的癮頭犯了。此前,王后在宮中,妲己無有權勢,不好施為,只與琵琶精偷偷摸摸抓了一二宮人吃了。此時,妲己淫威震懾王宮,無人敢不應他,正好作法。

妲己不僅要吃血食,還要宮人慘死,怨氣萌生;正可吸收怨氣修煉,又震懾了朝歌大臣、敗壞殷商,所謂一箭雙鵰不過如是。

不過月餘,這酒池、肉林之地,便匯聚了無邊怨氣;朝歌眾臣個個戰戰兢兢,唯恐惹怒二人做了蛇蠍之食。

這一日,妲己依舊在摘星樓修煉,吸收無邊怨氣,成就自身魅惑之力。修煉已畢,就見那玉石琵琶在月光下放出晶瑩光澤,妲己睹物思人,卻是想到了琵琶精。妲己拿住玉石輕撫,又念及琵琶精慘死三昧真火之下,姜子牙還在朝歌自在,心中便一股恨意難平。

妲己心生恨意,自當要思索個法子來謀害姜子牙,方才解恨。可妲己要論陰毒害人功夫,自是手到擒來;可姜尚此時做了大夫,品級不低,也不是那麼一兩個害人的計策就行的。

這妖狐思索幾日,不得計策;忽的想到論陰險計謀,有一人分毫不差,正是費仲。妲己想定,便暗中使人去召見費仲。

妲己召見,費仲不敢不到,雖是搞不明白之前為何替妲己害了姜王后,但費仲智慧不低,知道自己是著了妲己的道了;而妲己能無聲無息控制自己,怕不是自己能夠敵對的,是以自那時起便對妲己恭敬有加。而後來,妲己淫威日盛、害了諸多大臣,費仲更是佩服自己眼光深遠了。

妲己見了費仲,一番囑咐,讓費仲去想辦法,既要紂王高興,又要害了姜子牙。

費仲得了妲己秘囑,便回府去與尤渾商議計策。二人不愧是專玩陰暗裡交易的,卻是給他二人想出了辦法了。

費仲想出計策,便到壽仙宮告訴妲己知曉了。

這日,妲己陪著紂王在摘星樓飲宴,觀看樓下宮人們的慘劇。

妲己忽然出言道:“大王富有四海,卻只享這小民之樂。”

紂王聽的奇怪,問道:“愛妃,何出此言?寡人執掌天下,豈小民可比!”

妲己伸手入懷,取出一物,說道:“陛下,妾有一物;若成,可與仙人同醉。”

紂王好奇心更重,當即接過,一看,是一張圖。紂王看半天,沒看出名堂,便又問妲己:“愛妃,此圖何物?”

卻是圖中無有仙禽異獸,也非人物春情,是一建築圖樣:上繪瓊樓,又有雕欄玉砌,一座高臺等物。紂王卻是看不明白。

妲己便解釋道:“大王,此物名‘鹿臺’,高四丈九尺,以玉石瑪瑙砌成。”

妲己見紂王明了,又說道:“陛下萬聖至尊,貴為天子,富為四海,若不造此臺,不足以壯觀瞻。此臺真是瑤池玉闕,閬苑蓬萊。陛下早晚宴於臺上,自有仙人、仙女下降。陛下得與真仙遨遊,延年益壽,祿算無窮,陛下與妾,共叨福庇,永享人間富貴也。”

紂王聽了果然欣喜非常,迫不及待:“此臺工程浩大,命何官督造?”

妲己奏道:“此工須得才藝精巧、聰明睿智、深識陰陽、洞曉生克,以妾觀之,非下大夫姜尚不可。”

妲己把姜子牙一通好誇,紂王聞言,當即傳旨:“宣下大夫姜尚。”

正是費仲計策,要姜子牙來建鹿臺。到時對錯全由妲己,姜子牙不死也難。

不一時,姜子牙覲見。

紂王見姜子牙來了,不待姜尚行禮,搶先說道:“卿與朕代勞,起造鹿臺,俟功成之日,加祿增官,朕決不食言。圖樣在此。”

子牙一看,高四丈九尺,上造瓊樓玉宇,殿閣重簷,瑪瑙砌就欄杆,寶石妝成樑棟。姜子牙看罷,暗想:“朝歌非吾久居之地,且將言語感悟這昏君,昏君必定不聽、發怒。我就此脫身隱了,何為不可!”

姜子牙在看圖樣,紂王又急問道:“此臺多少日期方可完得此工?”

姜子牙已打定主要,對道:“此臺高四丈九尺,造瓊樓玉宇,碧檻雕欄,工程浩大。若完臺工,非三十五年不得完成。”

紂王聽說要三十五年,頓覺失望,便對妲己說道:“御妻,姜尚奏朕,臺工要三十五年方成。朕想光陰瞬息,歲月如流,年少可以行樂,若是如此,人生幾何,安能長在!造此臺實為無益。”

妲己見姜子牙如此說,正中下懷,便對紂王說道:“姜尚乃方外術士,總以一派誣言。那有三十五年完工之理!狂悖欺主,罪當砲烙!”

紂王心中想建鹿臺,邀仙人飲;便覺姜子牙害他差點打消念頭,甚是該死:“御妻之言是也。傳奉官,可與朕拿姜尚砲烙,以正國法。”

姜尚也不慌亂,自有逃命之法:“臣啟陛下,鹿臺之工,勞民傷財,願陛下且息此念頭,切為不可。今四方刀兵亂起,水旱頻仍,府庫空虛,民生日促,陛下不留心邦本,與百姓養和平之福,日荒淫於酒色,遠賢近佞,荒亂國政,殺害忠良,民怨天愁,累世警報,陛下全不修省。今又聽狐媚之言,妄興土木,陷害萬民,臣不知陛下之所終矣。臣受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赤膽披肝,冒死上陳。如不聽臣言,又見昔日造瓊宮之故事耳。可憐社稷生民,不久為他人之所有。臣何忍坐視而不言!”

紂王這幾年與妲己逍遙,甚少有人罵了;此時姜尚來罵,紂王當即動怒:“匹夫!焉敢誹謗天子!”當即傳令兩邊侍從:“與朕拿下,醢屍齏粉,以正國法!”

眾人方欲向前,就見姜子牙抽身望樓下飛跑。

紂王一見,且怒且笑:“御妻,你看這老匹夫,聽見‘拿’之一字就跑了。禮節法度,全然不知,那有一個跑了的?”

紂王當即命左右侍從官捉拿姜尚。

眾官追趕姜子牙過了龍德殿、九間殿,姜子牙一副老態,卻是跑的不慢,無人追上。姜子牙到了九龍橋,只見眾官追趕甚急,氣喘吁吁,姜子牙笑道:“爾等不必趕我,莫非一死而已。”

說完,姜尚便接著九龍橋欄杆,望下一攛,跳水裡去了。眾官急忙上橋上檢視,水星兒也不冒一個,卻是姜子牙借水遁逃了。

侍從官尋不到姜子牙,只得回摘星樓回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