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畫著一個又一個“拆”字，地上隨意丟棄著垃圾。
一陣風吹來，帶來無處可避的臭氣。
秋風不由自主捂著鼻子，皺起眉頭。
他用肩膀碰了碰張楊，低聲道：“她就住在這地方啊？”
張楊不置可否。
秋風繼續道：“我看她年紀不大，長得有那麼好看，就算沒什麼特長，幹個前臺還是綽綽有餘，咋樣也不至於住在這裡啊。”
秋風的黑眼珠四處轉著，突然說道：“這小妞兒該不會是仙人跳吧……在這種地方，咱倆真是叫天天不應……”
“應該不會。”
張楊剛說完，鍾屏就在一扇紅色的大鐵門前站住。
“就是這裡了。”
她一邊掏出鑰匙，一邊說道：“進來坐坐吧，我給你們倒杯熱水喝。”
秋風使勁拉了拉張楊的衣服，湊在他身邊緊張道：“仙人跳！絕壁仙人跳！大半夜請倆男的進屋喝熱水？！”
張楊看著鍾屏開啟了紅色大鐵門，推開門，裡面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進來吧。”
鍾屏站在門口說。
也許是對方身上與眾不同的氣質，使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仙人跳嗎？
更是藝高人膽大。
張楊坦然笑道：“我早就口渴了，天這麼冷，喝杯熱水也好。”
他不顧秋風的阻攔，徑直走入門中。
秋風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一起進去。
鍾屏跑到正對著的那間屋子裡。
秋風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突然，房間裡的燈亮了。
“進來吧，我給你們燒水。”
張楊跟秋風一起進去，屋內寒氣逼人。
這是一間非常非常小的客廳，左側擺著一套老舊的沙發，右邊是空蕩蕩的電視櫃。
中間有一個玻璃茶幾。
餘下可供行走的地方，剛剛好走過一個人。
張楊抬頭看向照明的東西，是一個從外面拉進來的燈泡。
他跟秋風對視一眼。
鍾屏去外面捯飭了一會兒，進來後說道：“你們坐吧，水已經燒上了，很快就能喝。”
二人坐了下來，秋風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鍾屏點了點頭。
秋風的面上有些尷尬之色。
“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這裡，太危險了吧，我看這周圍都什麼人。”
鍾屏淡淡一笑：“沒辦法，沒有錢。”
“沒錢可以掙，你需要介紹工作嗎？”
秋風小心翼翼的問道。
鍾屏說道：“我不工作，這地方挺好的。”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剛才那件事是意外，平時我晚上很早就休息了，一關燈，這地方不會有人來。”
秋風還想說話，卻被張楊制止了。
張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外面傳出水燒沸的聲音。
“我去倒水。”
看著鍾屏出了門。
秋風打了個噴嚏：“先不說快要拆，這裡冷成啥了，還能住人？不找工作，這女的是個怪人。”
張楊說道：“也許有難言之隱吧。”
“難言之隱？要不一會兒問問，真的有困難，一個女人家不容易，能幫就幫。”
張楊搖了搖頭：“別問，我感覺她不想說。”
鍾屏提著灌滿的熱水壺進來，燙了兩個杯子，在張楊和秋風面前，一人倒了一杯。
秋風伸手在杯子上摸來摸去，又打了個噴嚏。
鍾屏歉然道：“不好意思，這裡沒有暖氣，我給你灌個暖袋吧。”
“不用不用，我們喝了這口水就走了。”
“沒事，灌個暖袋也不費事。”
她說著，出了門，開啟另外一間房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綠色的暖袋，一邊灌水一邊說道：“我專門買的這種暖袋，耐用保溫。”
“我來灌吧。”秋風見她非要灌暖袋，只能試圖去接過暖袋。
“不用，很快就好了。”
鍾屏微微一笑，熱水從暖袋口流的更快了。
沒一會兒，熱水就瀰漫到暖袋口，鍾屏放下熱水壺，先給熱水壺蓋上蓋子。
這才給暖袋蓋上蓋子。
之後遞給秋風：“給。”
秋風不好意思道：“真的不用了，你拿著吧。”
鍾屏將暖袋放在他懷裡。
秋風十分不好意思，端起水杯，就著燙水，一點一點喝下去，沒一會兒就喝完了。
“暖和多了，我還有點熱，暖袋給你吧。”
他從小錦衣顏食慣了，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把一個暖袋遞來遞去？
張楊一直坐在旁邊觀察，他將面前杯中水飲盡，又拿過桌上的紙筆，寫了一串號碼。
隨後站起身笑道：“水喝完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倆就回去了。”
鍾屏將二人送到門口，秋風掏出手機，殷切的說道：“留個電話吧，要是你想找工作，可以聯絡我。”
鍾屏搖了搖頭，無論他說什麼，就只是衝著他笑。
“唉。”
秋風嘆了口氣：“隨便你吧。”
二人離開城中村，在路上打了輛車。
“這個女人太怪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真的窮苦人家，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秋風皺起眉頭。
張楊說道：“是，而且聽她口音，也不像都市人。”
“咱們都市也不是啥好地方，千里迢迢跑過來，就住在這裡啊？”秋風突然睜大眼睛，咧嘴笑道：“你說會不會是跟人私奔來的？害怕被人捉住，所以住在這種地方……”
張楊給了他個眼神，秋風笑的合不攏嘴。
“私奔？男人呢？”
秋風接道：“在屋裡啊！估計不好意思出來。”
“不好意思出來？我看你在想屁吃，跟人私奔過來，還請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進屋？”
秋風扶著張楊的肩膀，笑了幾聲。
車子駛到零號別墅，張楊一邊下車，一邊說道：“太晚了，別回去了，在我這兒睡一晚。”
“沒事，我家離得也不遠。”
張楊擺了擺手：“好了吧，趕快下來。”
秋風下了車，張楊讓人給他安排房間。
翌日中午，讓人將秋風送回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梅鄭心打來電話，說是昨天有事，沒能參加張楊的“搬家宴”，所以今天特地在金錢會所設宴，邀請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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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楊拒絕後，她一再打電話過來，百般熱情，搞得張楊都有點不好意思，只能答應她晚上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