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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落

仙蹟巖的一間小屋子中,九瞳在燈下坐了整整一夜。縱使不斷有其他師弟師妹過來叫她早些休息,但她依舊是不為所動,一直處於愣愣出神中,似乎在冥想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九瞳,怎麼還沒睡?"天微微亮,九瞳的師傅顏羽墨走了進來。

九瞳應聲抬頭,忽然痛楚的皺了皺眉,抬起手按著痠痛僵硬的脖子。

"你在做什麼?"注意到桌子上的東西,顏羽墨問道。

桌子上平平鋪展著一副泡麵死時塞在口裡的畫,被刻意用濃墨塗黑的畫紙竟然顯出幾分清晰,露出泡麵細膩清秀的畫跡。只是依舊有斑駁的墨跡摻雜其中,畫面的內容並不清晰。

"我在想,若是泡麵畫好的畫晾乾之後才被兇手塗壞的話,那麼蘸上水應該能把覆蓋的墨跡塗掉。"九瞳指了指擺在一旁盛滿清水的硯臺,以及用來吸墨的新毛筆和沾滿墨跡的草紙,疲憊的解釋,"弄了一夜,才剛剛處理好這一幅畫。"

"這是..."顏羽墨走進看了看,仔細從模糊的墨跡裡辨認泡麵的畫跡,"是晴晝海,漫山遍野的花,還有生死樹。生死樹下站著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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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晝海連天的花海中,高大的生死樹下站著一個嬌小的女子,短短的齊眉劉海,腦後挽著小小的髮簪,深紫色與黑色相間的萬花女弟子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主人纖細的身材。女子望著前方巧笑倩兮,臉部微微能看到有小酒窩呈現,手中捧著一朵嬌豔盛開的粉紅色的花。

"...是黎陽!"顏羽墨露出些驚容,看著畫中的女子。"怎麼...怎麼會是黎陽?"

"我想也未必是芳主殺的泡麵,畢竟...這只是一幅畫,不能代表什麼。"九瞳將捂住嘴巴的手放下,想了一會後才說道,"或許讓她看到這幅畫,一定能知道些什麼。"

"走,師傅和你一起去找黎陽。"顏羽墨說道。

九瞳忙不迭地點頭,跟著師傅一起出了房門,向著落星湖而去。

然而,他們還沒有趕到落星湖的時候,大老遠就已經看到落星湖中集聚了不少人,有些熱鬧,但氣氛卻不對勁。他們趕忙衝去,扒開人群擠了進去,然而卻看到了驚心的一幕,芳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似乎已經死了。

九瞳捂住快要叫出聲的嘴巴,心中劇蕩。

芳主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她死得很安詳,雙目微閉,面色慘白卻帶著微微的笑,彷彿正在甜夢中未醒,稍大一點聲響便能喚她睜開眼睛。

林大一語不發的坐在床邊,眼中無淚卻多出了一絲血紅色的血絲。他喜歡芳主,大家都知道,所以芳主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怎麼會這樣..."九瞳痛苦的抓著亂糟糟的長髮,"芳主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就..."

風秋雪沒有說話,轉過身背過眾人悄悄拭淚。

"...這是什麼?"莫遠正在檢查芳主的遺體,忽然從芳主的衣襟上捻起一片粉紅色的花瓣。

"啊!這不就是畫上的..."九瞳不禁驚呼出聲。

"什麼畫?"林大銳利的眼光一掃。

九瞳抬起手中的畫看了看,走向一旁的桌子,將畫鋪展開來,說道:"是泡麵的畫,昨晚我連夜整理出這一幅。畫上芳主拿著的花,與這花瓣是一樣的。"

"是忘憂花!"風秋雪喃喃的說。

"什麼?"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風秋雪臉上。

"沒錯,是忘憂花。"羽晴介面,"忘憂花,花開五瓣,其色粉紅,並無香氣。花瓣食之可助於安眠,其莖葉有毒,若誤食,則長眠不醒。這種花谷裡就有,生長在晴晝海生死樹那裡。黎陽是我芳主門下繼承人,平時我都會叫她去照料,以免別人誤採了去。"

"這麼說,只有你和黎陽才能拿到這花..."顏羽墨支著下巴沉吟,"莫非是黎陽她...自行了斷了?"

"難道真的是芳主把泡麵..."白可可喃聲自語。

"不可能!..."林大激動,站了起來。

"現在下結論還尚早。"莫遠說道,"現在已經出現兩條人命了,必須要儘快找到兇手,防止他再次殺人。還有,大家也都小心一些。"

然後對風秋雪和顏風說道:"我們走吧,去看看泡麵的遺體。"

泡麵的遺體已經移到了仙蹟巖,放在了棺木之中,方風雲一語不發的站在棺木旁邊,顯得憔悴了很多。

泡麵是他丹青門下最傑出的弟子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他已經決定等萬花七試過後就把丹青畫聖筆傳授給他,可是如今卻...

"方師弟!"莫遠帶著風秋雪和顏風到了。

"大師兄,你們來了。"方風雲轉身,說道,"萬花仙境泡麵的死亡現場和他的遺體我都已經看過了,現場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而他,除了窒息死亡,也只有一些掙扎的時留下的傷痕,想來兇手是在泡麵毫無防備之下將其殺死的,不然一般人沒有那麼簡單的將他殺死。"

莫遠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是再看看吧,或許還能發現上什麼。"

方風雲點頭默許,因為莫遠是醫者,在這些方面上做出的判斷會更精準一些。

莫遠檢查遺體,風秋雪在旁邊幫忙。在檢查的的過程中,風秋雪的目光停留在了方便身上的那些傷痕上,沉思了良久。

不一會,檢查就結束,莫遠對風秋雪問道:"你已經看出來了?"

風秋雪點了點頭。

"看出什麼了?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方風雲忙問道。

莫遠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讓風秋雪去說。

"你說吧。"

"我們從他身上的那些傷痕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行兇者是一個女子,方師傅你看..."風秋雪指著泡麵身上的那些傷痕給方風雲解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兇手是一名女子。

"莫非...兇手真的是芳主?她...是畏罪自殺?"顏風在一旁支下巴思忖。

"嗯?黎陽她也死了?"方風雲吃驚,還不知道這個訊息。

"是的,黎陽食了忘憂花的莖葉,是在睡夢中死去的。"莫遠說道,不禁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至於黎陽到底是不是兇手?這個現在還不能下結論,我們不能因為她死了就說她是畏罪自殺,必須需要證據才行。"

"還有,胡秀仙失蹤已經接近一天了,她也有可能會是兇手。但是她殺人的動機...我想不明白,她是第一次來萬花谷,且還不到半日,更是沒有見過泡麵,能有什麼理由殺他呢?"莫遠說著便苦思了起來,最後說道,"不管如何,還是先找到她要緊。小雪,顏風,萬花谷只有一個入口,你們去谷口雲錦臺去問問那裡的車伕,問問胡秀仙有沒有離開?"

"是,師傅。"

"好的,前輩。"

經過落星湖,那裡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只剩下裴元,九瞳,林大還有芳主的師傅羽晴了。

"你們不是去了仙蹟巖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裴元坐在茅草屋前的桌子旁問道,模樣閒得有些無聊。

"師傅叫我們去雲錦臺看看,問問那裡的車伕胡秀仙有沒有離開過,以便我們是不是要繼續到萬花仙境找她,如果她離開了,兇手可能就是她。"風秋雪回答。

"哦!那我陪你們一起去,林大和九瞳一個個都不說話,我一個人在這裡都無聊死了。"裴元說道,和他們一起前往了凌雲梯。

乘坐凌雲梯,上到谷頂再走一小段路程後便到達了雲錦臺,只是問過車伕之後得知,胡秀仙並沒有離開過。當然,車伕並不認識胡秀仙是誰,他的回答是從風秋雪他們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進出谷過,所以他們才確定胡秀仙並未離開萬花谷。

"沒有離開,那她怎麼會不見了呢?都快一天了。"返回萬花谷內,裴元邊走邊思忖。

"我看還是多叫一些人一起去找找吧,先不管她是不是兇手,但她畢竟是崑崙胡掌門的女兒,要是出事了我們都不好交代。"顏風說道。

風秋雪和裴元點頭,而後風秋雪低聲說道:"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擔心她已經出事了。"

"我也一樣。"顏風跟著低聲說道。

"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要先找找吧,畢竟她還在谷中,總不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吧。"裴元說道。

"等等,我想到了。"顏風突然駐足,說道,"你們說胡秀仙會不會無意間找到了那個絕情谷的入口,進到絕情谷裡面去了,所以我們才找不到她?"

風秋雪和裴元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顏風。

"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難道沒有這種可能性嗎?"顏風微愣。

裴元"噗"的一下笑了一聲,說道:"你怎麼知道萬花谷中有絕情谷啊?我在萬花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都從來沒有聽說過萬花谷中有什麼絕情谷,你是從哪聽來的?"

"傳說啊,傳說不就是這麼說的嗎?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這個傳說?"顏風怪異。

"傳說你妹,這你也相信?不過說真的,我還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傳說。小雪你以前聽說嗎?"裴元道。

風秋雪點了點頭,說道:"我聽過,昨天也是他說的。"

"噗!哈哈哈..."

裴元狂笑,顏風大囧,心想他們身在萬花谷怎麼都不知道這些傳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