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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絃斷

"你們過來看。"顏風叫其他人一起看地面上的腳印,"這些腳印很小,我想那神秘人應該是一名女子。"

"沒錯,這的確是女人的腳印,男人的不可能會有這麼小。...這...難道兇手是...羽晴師傅?"裴元神色不好看,"萬花谷眾女弟子中,修為能夠達到化元境的,除了小雪之外就...就只有羽晴師傅了,...難道...真的是她?只是..."

"裴元師兄,不可能是羽晴師傅。"風秋雪斬釘截鐵,一口就否決了裴元的推斷。因為顏風的修為有多高她很清楚,羽晴縱然也是化元境界,但如今也只是初期而已,和顏風的後期巔峰相比,還差的太遠了。

還有就是,她怎麼也不可能會相信羽晴會殺死自己的一手培養的徒弟。

"怎麼不可能?你想想看芳主是怎麼死的?忘憂花...在我萬花谷中只有羽晴師傅和芳主才能拿到,難道真的會是芳主自己殺死自己嗎?"裴元說道,接著聯想到了林大,一拍手心,"我知道了,林大喜歡芳主,而羽晴師傅並不想他們兩個在一起,想要拆散他們,相勸芳主無果,所以惱怒之下就將她殺死。林大知道兇手是羽晴師傅後想要找她為芳主報仇,只是林大怎麼可能會是羽晴師傅的對手..."

裴元的分析不無道理,其他人皆是面面相窺,心生懼意。即便是剛才一口否決裴元的風秋雪也有些猶豫了。

只是她想了一想後,又感到不對,就算芳主和林大是羽晴殺死的,那泡麵呢?她又有什麼理由殺他?還有就是,胡秀仙為什麼又會失蹤?難道都是羽晴幹的嗎?動機呢?

她看向了顏風,問道:"你能確定那神秘女子的修為在你之上嗎?"

"此人身法敏捷,速度很快,雖然我無法確定她的修為高深,但是在速度上能讓我都追不上的,其修為必定尊者之上。因為你知道的,在相同境界中,我的速度絕對是無人能及,即使一般的尊者都不能。"顏風說道,不是他太過自信,而是他確實有這個速度。

"尊者!照你這麼說...那神秘女子...是一位尊者?可是...我萬花谷中,除了莫遠、莫道兩位師傅之外,還有誰能夠到達這個境界?羽晴師傅的修為只不過是化元境王者初期而已,難道兇手不是她?"九瞳吃驚,萬花谷中何時又多出了一個女尊者?

"會不會是羽晴師傅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真正修為?"一直未開口的何君開口了。

"她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只要我不釋放氣息的話,沒有人能夠看出我的修為有多高。"顏風說道。

"好吧!我知道你厲害。"何君低語,其他人也都沉默了,因為他們確實看不出顏風的修為如何,一點也看不出。何君看著白可可一直處於沉思中,便問道,"可可,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線索?"

"...啊!沒...沒有。"白可可明顯一驚,在深思中被拉了回來,"我在想,兇手應該也不會是羽晴師傅,因為羽晴師傅性情那麼溫和,不管是對芳主、林大、泡麵或是我們都是那麼好,且還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怎麼可能會..."

"好了,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胡亂猜想了。那神秘女子修為深不可測,為了防止再有人被害,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通知七位前輩,再想辦法將那神秘人揪出來,為林大他們報仇。"顏風慎重的說道。

"好,那我們這就去通知各位師傅。這裡離方師傅和顏師傅的住處最近,我和九瞳先去通知他們,然後我再回天工坊告訴我師傅。小雪你就和顏風先去酒館吧,畢竟林大是李師傅的傳人。可可,何君,莫道師傅和羽晴師傅就由你們去通知吧。"

林大死後,裴元的輩分算最大了,所以他有這個安排權,且安排得也很合理,大家點頭後同時向各處出發。

一個時辰後。

芳主的墳前。

浸滿鮮血的泥土呈現一種深刻的黑紅色,青青草葉和草叢中零星散落的白色圓石濺著星星點點的暗紅。眾人無聲地看著林大的屍體,莫遠正在檢查他的傷口,最後一聲嘆息,緩緩用草蓆將屍體蓋住。

"人死不能復生,大家都別太難過。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還是都先回去吧。"莫遠嘆聲說道,而後看向李銘,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李師弟,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李銘微微的點頭,並沒有說話。

莫遠再次看了看眾人,然後又掃了一眼,皺起了眉目:"莫遠和羽晴怎麼還沒有來?可可和何君不是去通知他們了嗎?"

眾人環顧,又相互的看了看。

"古琴居距離這裡並不是很遠,應該早就到了啊!莫非可可他們在途中..."裴元開口,生出不詳的預感。

"快,馬上去古琴居看看。"莫遠驚叫,帶著眾人一同向古琴居衝去。

古琴居的半道上。

莫遠血跡斑斑的躺在血泊中,身旁有一把古琴,上面的琴絃已斷。一塊石頭旁,白可可淚流滿面的看著一個戴著黑紗斗笠的神秘女子,驚恐後退。

"沒想到你這女娃..."神秘女子上前說道,只是話還未說完突然心中一驚,而後順速向黑暗處快速離去。

莫遠帶著眾人到,何君和羽晴也從另一個方向趕來,卻都只看到這悽慘的一幕。

原來白可可和何君是一同回古琴居的,只是後來他們分開了,白可可回古琴居通知莫道,何君去落星湖找羽晴。然而在他們分開不久,白可可卻遭到了神秘女子襲擊,若不是莫道出現得及時,將白可可給救了,恐怕...,然而莫道卻死在了神秘女子手中。

"怎麼...怎麼會這樣...師傅!..."何君跌聲,而後大喊的衝了過去。

"莫道師傅!...莫道師傅...你起來啊!不要睡了...起來啊..."風秋雪亦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搖晃著莫道的屍體,想要把他叫醒。

"莫道師傅..."顏風失聲,似乎看到了一些兒時的畫面,模糊的畫面中,有三個孩童歡快的圍著莫道轉,很是開心。

"...他是誰?為何...我會感到這般的傷心?為何...會這麼的熟悉..."顏風向前,緩緩的頓了下來,看著血泊中滿身血跡的屍體。

"風哥哥!他是我們到的莫道師傅啊!...風哥哥...莫道師傅他...他死了...死了..."風秋雪大哭,撕心裂肺,終於喚顏風為風哥哥了。

"風...風哥哥!你...你叫我風...風哥哥!我...是你的風哥哥...我是誰?..."顏風腦海混亂,似想起了什麼,卻是又什麼也記不來,零碎的畫面剛要組合完成又一下子破碎消散,腦袋膨脹,傳來一陣陣劇痛。

"風兒,莫道師傅昨日教你的琴學的如何了..."

"風兒來,彈一曲給莫道師傅聽聽..."

"風兒,小雪,你們是不是又惹你們師傅生氣啦..."

"啊...!他是誰?他究竟是誰?啊...!我又是誰?我是誰...他是誰...!"一段畫面浮現,而後又破碎,他像是記起來了,卻始終什麼也記不起來。他抱著腦袋大喊,劇烈的疼痛讓他撕心裂肺,最後在烈的疼痛中昏倒了下去。

"風哥哥!..."

看著這悽慘的一幕,眾人無不一陣心酸與悲涼,九瞳早已以淚洗面。

太陽初升,顏風從昏睡中醒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後不禁拍打了一下腦門,還有一絲絲沉痛。

"我這是怎麼了,好像睡了好久一樣。小雪!"顏風自語,而後詫異的看見風秋雪趴在他的床邊熟睡著。見她還沒醒來,也就沒有叫她,拿起被褥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顏風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很自然的伸展著懶腰。

"孩子,你醒了。感覺身體如何?來,先把這碗藥喝了吧。"莫遠恰好端著藥走來。

顏風有些疑惑的端起藥,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前輩,發生什麼事了嗎?小雪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你...不記得了嗎?唉...前天晚上你突然昏倒過去,已經昏睡了兩天了,小雪擔心你,就一直守在你的床邊。"莫遠說道,微微的嘆息搖頭。

"我突然昏倒了!昏睡了兩天?...好吧,看來是我的病又發作了,恐怕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吧。"顏風說道。

"前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莫遠再次問道。

"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我記起來了,前天晚上林大死了,還有琴聖也...這兇手若不儘快找到,恐怕還會有人死於非命。前輩,這兩天是否找到什麼線索嗎?"顏風問道。

"沒有,唉...還是先把藥喝了吧。"莫遠搖頭嘆息,只是這搖頭與嘆息不是因為沒有找到線索,而是因為顏風把該記得的東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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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哥哥!"屋內傳出風秋雪的聲音,而後跑了出來,看到顏風和莫道正在門口,"師傅,風..."

"小雪你醒啦,醒了就先去洗漱一下吧,待會你莫道師傅在晴晝海下葬,我們要馬上過去了。"莫遠打斷了風秋雪的話,沒讓她叫出來,因為顏風並沒有想起什麼,卻似乎忘記的更深了。

"...哦!我知道了。"風秋雪看了一會顏風後低頭輕語,心中失落,眼中含淚。

風聲細細,地上的青草野花繁茂生長,在風裡搖曳出淡淡清香。幽靜的萬花谷一如既往地靜謐安然,彷彿這些日子裡一連串的血腥都是一場幻覺,渾然一夢終來醒。

然而,有些人,卻已經永遠不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