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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離開萬花谷

莫道根本來不及反應,這個黑影就突然的出現在了他的近前,一隻手壓了下來,壓在琴絃上,然後就是一個聲音:“四師弟你還真把大師兄當妖魔怪物啦?”

莫道半愣:“大師兄?”

“就是我,你這小子下手還真狠,還想用音煞九天對付我,真想把我這老骨頭給拆了啊?”莫遠說道。

風秋雪聽見是他師傅莫雲的聲音後抬頭看去,然後就興奮的跑了過去:“師傅!師傅怎麼是你啊?嚇死小雪了。”

莫遠將她抱了起來,笑道:“當然是師傅啊,不然小雪還真的以為是鬼啊?呵呵呵!”

“師傅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啊?小雪想死您了,您看,小雪想您都想瘦了。”風秋雪說道。

“噢!那師傅看看,看看。沒有呀,小雪分明是胖了,你看這臉蛋圓嘟嘟,哈哈哈!”莫遠笑著,還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的捏了一把。

“師傅!討厭~!”

莫道說道:“二師兄,你還真行,白天你不回來,選大半夜的回來扮鬼嚇人啊你。”

“幸好我選擇了晚上回來,不然就出大事了。”莫遠說著看向已經躲在一邊的完顏清風,看了好一會,似乎被完顏清風剛才的表現給震驚到了。

過了一會才說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完顏清風嚇了一跳,暗叫糟糕,怎麼會是這個老頭子,這下麻煩大了。

七年來,這已經不知道是完顏清風第幾次偷跑出谷了,悲劇的是他每次都被抓了回來,而這次似乎有些兒慘,回去了之後被罰抄《離經訣》一萬遍。經過了這一次之後,他整整老實了一年,這一年中他都沒有嘗試著要偷跑出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或者說莫雲盯得緊他沒有機會。

莫雲這次出谷前往崑崙山尋找他的師姐東方明月,很可惜,他並沒有找到。因為擔心萬花谷中的兩個小家夥,他不敢在外面呆太久,所以找了半個月就趕回來了。

晃眼間,又是大半年過去了,這大半年來完顏清風又昏倒了四次,而且昏倒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最後一次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且高燒不退,不再向以前那樣,醒來後就沒事了。

莫雲雖然有著神醫的稱號,但是面對完顏清風的這個病,他也只能束手無策了。從完顏清風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再找不到救治他的辦法的話,他多則還可以活一年,少則恐怕一一個月都活不了。

莫雲站在望月樓上遙望遠方,那是蜀山的方向,武陽真人閉關至今差不多八年了,即使傷勢還未痊癒,為了完顏清風也是時候出關了。

傍晚。

清水居。

小溪邊的一塊石頭上,完顏清風和風秋雪坐在上面光著小腳丫在玩水。

“風哥哥,風哥哥,待會我們去晴晝海找莫道師傅和可可好不好?”風秋雪說道,又想去學琴了。

“待會我要去仙蹟巖,小雪,叫小刀哥哥帶你去吧。”完顏清風說道,不知為何,他竟然想起了要學畫畫。

小刀是清水居的一個藥童。

“小雪不要。風哥哥你要去仙蹟巖做什麼啊?小雪也要一起去,帶小雪一起去好不好?”風秋雪說道。

“我要去向方師傅學畫,師傅說繪畫也是萬花七藝之一,所以我想去找方師傅教我畫畫。”完顏清風說道。

“萬花七藝?風哥哥,什麼是萬花七藝呀?”風秋雪不解。

“萬花七藝指的是萬花谷中的七門技藝,其中包括琴、棋、書、畫、工……工……哎呀,你現在還小跟你說也不懂的啦,等你以後長大了就自然會明白了。”完顏清風汗顏,竟然一時間頭腦短路,想不起來了。

“哦!風哥哥,小雪長大了要學醫。”

“學醫?你為什麼想學醫呀?”

“因為小雪要治好風哥哥的病,師傅說風哥哥的病是世界上最難治的,所以小雪要學會全世界上最厲害的醫術,然後給風哥哥治病。”風秋雪天真可愛的說道。

完顏清風沉默,他的病真的還能治好嗎?病倒是全世界最難治的,但是全世界最好的醫術!就算她對醫學的天賦再好,恐怕他也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了。不過,他任然很感動,萬花谷中的同齡孩子中,就屬她對自己最好了。

“小雪,謝謝你。”完顏清風拿出莫竹笛子,說道,“小雪,風哥哥吹一首曲子給你聽好不好?”

風秋雪興奮,“好啊好啊,小雪最喜歡聽風哥哥吹的曲子了。”

夕陽西下,風秋雪在完顏清風的笛聲下,歡快的用她的小腳丫很有節奏的拍打著水面,小腦袋左搖搖,右搖搖。

微風輕拂,花兒搖曳,一道白光飛進萬花谷,落在了他們的身後。

武陽真人出關了,閉關八年,整整八年,他終於出關終於來了!他依舊是白色的長袍,銀色的長髮。他單手負背,靜靜的站在他們身後,面容和祥,一雙黑色的雙眼不知道充滿了多少關懷和思念?他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聽著。

這個八年前只有三歲丁點高的小男孩,如今已經十一歲了,個子也長高了,模樣也變了許多。但是他卻能一眼看出這個小男孩就是他八年前帶來的完顏清風,他疼愛的好徒弟,他的風兒。

完顏清風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豁然的回過頭,一個白袍銀髮,陌生而又熟悉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眼中,他那張慈祥的臉、他的眼神、還有他的笑怎麼都這麼的熟悉?

“風兒,師傅來了!”

一句簡單的“風兒,師傅來了”,喚出了完顏清風蘊含八年的淚水,八年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無不在想著這一天的到來。

八年來,他為了能夠見到師傅,不知道偷跑過多少次?不知道被罰過多少次?一而再再而三想辦法出谷,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罰,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了,為了能夠出谷找師傅,他不知道想盡了多少辦法?

他的生命在快速的燃燒,每一次昏倒那就代表著他距離死亡就近了一步,他不知道他還能有多少時間?如果不出谷找師傅的話,還能不能等得到師傅來接他?所以這八年來,他逃了八年,等了八年。

今天,師傅終於來了,他終於還是等到師傅來了。

“師傅~!”

他衝進師傅的懷裡,除了眼淚就是哭泣聲,什麼都不需要說,什麼都不需要講,埋進師傅的懷裡哭夠了再說。

在旁邊的風秋雪被感染了,一雙汪汪的眼睛也含滿了淚水,流下臉頰。她看著這個白袍銀髮的中年男子,想著,“他就是風哥哥日思夜想的那個師傅嗎?風哥哥的師傅來了,那是不是代表著風哥哥就要離開萬花谷了?”

風秋雪想到這裡眼淚就流得更多了,她已經開始不捨,已經開始傷心,以後若是沒有風哥哥的日子叫她怎麼過?

“風哥哥!風哥哥是不是有了師傅就不要小雪了?”

她哭泣的問道,哭得似乎比完顏清風還要厲害,武陽真人抬頭看向這個小女孩,對她招了招手,和藹的說道:“來,小雪。”

武陽真人抱著兩個哭泣的小家夥,輕輕的撫摸著,呵護著,兩個小家夥哭著哭著就在他的懷裡雙雙睡著了。

清水居。

莫遠道:“真人,你真的決定要帶風兒回蜀山嗎?”

武陽真人說道:“是的,不管風兒往後還有多少日子,我希望風兒都能在我的身邊。我決定了,先帶他去一趟無量仙山,讓他最後再看看他出生的地方,然後再回蜀山。”

“好吧,既然真人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只希望風兒吉人自有天相,能出現奇蹟,讓他度過此劫吧。”

武陽真人點頭,至於能不能出現奇蹟,他已經不奢望了。想到那個小女孩,便問道:“莫神醫,那個和風兒一起的小女孩是?”

“哦,她叫風秋雪……”

莫遠才剛說出風秋雪的名字,武陽真人就知道是誰了,打斷道:“風秋雪,原來是她!沒想到都這麼大了。”

“真人認識她?”莫遠看著武陽真人。

“自然認識,八年前她剛出生的時候,她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呢。”武陽真人說道。

“原來如此,真人的到來正好趕上了她的出生,看來小雪和真人也是頗有緣分的。”莫遠點頭。

武陽真人嘆了口氣,說道:“只是這孩子出生天現異象,使得從不下雪的萬花谷下起了漫天大雪,她往後的路恐怕坎坷難行啊!”

莫雲吃驚,問道:“真人是說八年前的那場大雪是因為小雪的出生而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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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雪而生,雪因她而下;生於秋雪飄,去於秋葉落,冥冥中命運似乎早就有了定數!”武陽真人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讓他半知不解的話,但這話已經說出了八年前的那場大雪是和風秋雪有關。

“命運!定數!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和定數,我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

“話雖如此,我以前也從來不相信定數,但往往都是事與願違,很多事根本不是想決定就決定得了的,風兒就是一個例子。”武陽真人說道。

莫雲沒有再說話,他雖然不相信命運,但是現在卻又不得不相信,完顏清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次日,莫遠帶著風秋雪一起送他們到了萬花谷口。

“小雪,我要走了!”完顏清風說道,真的要走了,他還真的不捨得風秋雪這個小妮子。

“風哥哥!”風秋雪眼淚一湧而出,“風哥哥不要離開小雪好不好?小雪不要風哥哥走!”

“小雪別哭,我答應你,我還會回來的。”

“是真的嗎風哥哥?風哥哥真的還會回來找小雪嗎?風哥哥不許騙小雪。”

“是真的小雪,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不過,我不在的時候小雪一定要聽師傅的話知道嗎?”

“嗯,小雪知道了,小雪一定會好好聽師傅的話的,小雪還要努力學習全世界最好的醫術,等風哥哥回來了小雪就給風哥哥治病。”風秋雪擦拭眼淚。

“小雪真聽話。”完顏清風微笑,心中卻是苦澀難言,他真的還能再回來嗎?他看著風秋雪,心中說道,“小雪,你要好好保重,以後風哥哥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他看著風秋雪,真的太像覃秋葉了,看了看手中的笛子,上面掛有覃秋葉送給他的玉翡翠,玉翡翠背面刻有一個“風”字。

“小雪,這個你拿著,想風哥哥的時候你就吹吹曲子,風哥哥會聽見的。”完顏清風將笛子和玉翡翠送給了風秋雪。

只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風秋雪接過笛子,撫摸著玉翡翠的時候,玉翡翠背面上的那個“風”字竟然發出了光芒,而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況?”完顏清風很不解,他仔細的看了看玉翡翠,“風”真的沒有了,再看向風秋雪,心中暗想著,“難道小雪真的是葉子的前世?”

“風兒,我們該啟程了。”這時,武陽真人叫喚,要啟程了。

最後一聲道別,完顏清風便喝武陽真人離開了萬花谷。

望著完顏清風遠去的方向,風秋雪拽了拽完顏清風臨行前送給她的那支笛子,然後對著前方大喊,“風哥哥~!小雪會等你回來的!”

喊完後她抬頭望著莫雲,問道,“師傅,風哥哥真的還會再回萬花谷找小雪嗎?”

莫雲低頭看著她,過了一會才說道:“小雪,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