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上下仔細打量著落千羽，而其他人卻都站在一旁笑看著，絲毫沒有替落千羽說兩句的意思。
落千羽感覺龍淵的目光極為凌厲，彷彿要將他看個通透一般，就在落千羽心中生出一絲不妙的忐忑時，龍淵卻開口了。
“還不錯，就是太弱。”龍淵只給了七字評價。
雖然這七字評價並不怎麼樣，但卻讓落千羽大松了一口氣，至少這位未來的岳父沒直接用實力將他給鎮壓了。
璇煙不滿的用手拽了拽龍淵的衣服，龍淵臉上的嚴肅表情剎那土崩瓦解，臉上頓時露出寵溺的笑容，說道：“好了好了，落千羽還是很不錯的，這總行了吧。”
璇煙嬌羞的低下頭去，不過不在‘蹂躪’龍淵的衣服了，顯然是滿意了。
落千羽尷尬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實力的確有些弱。不過面對這位達到了君主境的岳父，不要說他落千羽了，就是玄境的人出現在這裡也會被龍淵說太弱的。畢竟這可是神族中的第二強者，就是在無邊大陸上都是處於巔峰的存在。
“煙兒已經將她這些年的事告訴我了。”龍淵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聲音變得有些冰冷。即使面對神族中至高的島主龍淵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龍淵的目光移開了，這讓落千羽輕鬆了很多。不過聽到龍淵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落千羽不由愣了一下，而後注意著眾位峰主和島主的表情。
落千羽發現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尷尬，羞愧甚至憋屈的表情。
島主臉有愧色的說道：“的確是我沒保護好璇煙，當初你將璇煙託付給我，但我卻讓她在三山界中受罪多年，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堂堂神族的至高存在此時卻親口道歉了。
其他峰主嘴唇動了動，但卻不知道說什麼。說他們沒保護好璇煙嗎？島主都沒實力保護好，他們又哪有那個實力。
“我並沒有怪罪島主的意思，島主能冒著得罪九天十地的風險在那處結界上開啟一個缺口，讓煙兒每隔一段時間可以出來一次已經很好了。”龍淵聲音低沉的說道。
龍淵心中清楚，島主做事都必須考慮整個神族，如果島主直接開啟三山界的封印放自己女兒出來肯定會得罪源初，一個源初不可怕，但源初身後的九天十地才是最可怕的。
九天十地可不僅僅只是天道的執行者，他們還能參悟其他種族不能參悟的天道。而九天十地與人動起手來天道更是會站在九天十地那一邊，這使得九天十地的實力可以憑空增長很多，有時甚至可以跨越一個境界戰鬥。
雖然無數年來九天十地也死了好些個，但就是剩下的這些也不是現在的神族可以抗衡的。
而島主在神族中因為是至高的存在，這讓島主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整個神族。一旦島主出手，到時勢必會將九天十地都招惹出來，這對神族來說將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島主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們整個神族，你不好出手，但我只是一個父親，我出手即使九天十地他們也沒辦法，而且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宣佈將我們父女兩人逐出神族，這樣一來九天十地就更沒理由再對付我神族了。”龍淵冷淡的說道，只是眼裡卻迸發出驚人的殺機。
“不可莽撞。”島主直接搖頭，而後看著龍淵鄭重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神族的副島主，而且你更是我神族第二個達到君主境的人，我不能讓神族就這樣失去一個君主境的強者，這對我神族來說打擊太大。”
島主苦口婆心的繼續勸說道：“我神族現在有了落千羽贈送的空之書，有了完整的空間之道我神族的實力絕對可以提高一到兩個層次，到時鴻星、烈炎他們也有可能達到君主境，而我們兩個或許能窺得更高一層次的境界，到時即使對上九天十地我們也有足夠的把握一戰。”
為了勸說龍淵，島主連落千羽這位準女婿都拉了出來。
龍淵卻是根本不領情，冷眼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每個人，“這的確是最穩妥的辦法，但我等不到那一天。我不可能讓煙兒百年後再次進入三山界，到時依然免不了一戰，所以還是早點解決掉這件事比較好。”龍淵看向島主沉聲說道：“其他事我都可以聽島主的，甚至讓我犧牲生命都可以，但惟獨煙兒這件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看著龍淵堅定的眼神，島主最終只能嘆息一聲，“也罷，這是我欠你的，到時出了什麼事我幫你擔著就是了。”
“不，島主是整個神族的支柱，神族可以沒有我龍淵，但不能沒有島主。島主莫非忘了當年我所說的話了嗎？”龍淵看著島主。
島主神色一怔，而後思緒便回到了當年在空間通道時的場景。
當時，空間通道因為空間之道的殘缺，很快就變得不穩定起來，在空間通道快要崩潰時，是龍淵靠著自身的力量儘量穩固空間通道，讓他趁機逃出崩潰的空間通道。
而當時龍淵說的正是這句話。
神族可以沒有他龍淵，但必須要有島主。
“好吧，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島主無力的揮揮手，眼裡有些哀傷之色。隨後島主轉過身去，表明他不會再攙和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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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島主成全。”龍淵行了一禮，而後轉身對璇煙說道：“煙兒，我們走。”
“父親。”璇煙眼裡有淚花在閃爍，想勸說父親放棄這個想法。她即使被關在三山界中但每隔一段時間還能出來，這樣的孤獨她還能忍受。只是當看到父親眼中堅定的眼神璇煙頓時知道，她即使再怎麼勸說父親也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
只是這幾乎是一條不歸路，招惹到源初就可能惹出九天十地，以神族的實力都不是九天十地的對手，更何況只是一個龍淵。
但為了女兒龍淵卻義無反顧的走上了這條路，父愛如山啊！
就在龍淵要帶著璇煙離開木屋時，龍淵突然又停了下來，背對著眾人龍淵說道：“若我神族沒得到完整的空間之道，可以去我擴大的那個球型空間去閉關，在那裡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不過現在倒是不用了。”
龍淵身上陡然迸發出三道銀色光芒，將落千羽、流雲和衝昇全部捲住，直接帶到了他身旁。而後就要帶著落千羽他們離開木屋。
“等等。”島主突然轉過身來，神色有些凝重的問道：“你能突破殘缺的空間之道，莫非和這個有關？”
龍淵身形停了下來，背對著島主和眾人，龍淵淡淡的說道：“在我被困在空間通道深處時，我感覺天道的力量變弱了很多，因而我不得不以自己的力量維持那個空間，而那時我發現自己參悟的空間之道隱隱好像有了一絲不同，其中好像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只是當時我一邊要維持那個空間不崩潰，一邊還要參悟空間之道提升自己的實力，因而並沒有多想，直到我達到殘缺的空間之道極限時，我才明白這絲不同究竟是因為什麼。”
所有人都認真的聽著，這或許將是一件很重大的發現。
龍淵繼續說道：“達到殘缺的空間之道極限時我才明白，這絲不同的感覺是因為空間之道的奧義增加了一點，這就使得我能參悟的空間之道要比在這方世界裡多出那麼一點，因此我才能突破殘缺的空間之道極限。憑藉那時的感悟我可以自己重新開闢空間通道回來，只是封閉的空間通道阻隔了元力，使得當時的我已經變得極為虛弱。”
“我不僅沒有多餘的力量開闢空間通道，到後來我甚至連維持自身修煉的消耗都變得有些困難，只能選則將心神沉寂入體內，自我封閉，以此來節省更多的能量好維持那處空間不崩潰。”
聽到龍淵的話，眾人這才明白他們之前見到龍淵時，為何龍淵會變成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這一切顯然是沒有元力提供能量所致。
“這麼說來，在空間通道封閉後天道的力量會變弱，而天道力量變弱後空間之道卻會多出一些奧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
“是天道阻隔了完整的空間之道。”聽到島主的話落千羽脫口而出說道。
只是說出這句話後落千羽就後悔了，因為每個人此時都看著他。
“對，小友說的很不錯，那就繼續說說你的看法。”島主看著落千羽說道。
落千羽先是看了一眼其他人，而後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龍淵，當即不再遲疑，直接說道：“在這個天道掌控的世界中，空間之道是不全的。但在那個遠離我們這一方世界的空間通道深處，當靠近我們這一方世界的空間通道封閉後，使得龍……”落千羽看著龍淵，一時不知道該叫叔還是該叫岳父。
“叫叔吧。”龍淵說道。
雖然不是讓叫岳父，但能讓龍淵主動開口落千羽心中依然極為高興，至少第一步已經跨出去了。
落千羽立即有了動力，雙眼放光繼續說道：“靠近我們這一方世界的空間通道封閉後，使得龍叔所在的空間被孤立了開來，這讓天道對龍叔所在的空間有些鞭長莫及，天道的力量因此變弱了很多，而天道力量的變弱卻使得龍叔所能感悟的空間之道奧義變多了，但卻依然不是完整的空間之道。”
“因而我猜測我們這一方世界的空間之道可能是被天道限制了，當天道的力量越弱時空間之道可能就會越完整，只是那處空間畢竟是處於無盡洪流之中，當天道的力量減弱到一定程度後，空間通道可能會被無盡洪流直接摧毀，有了這一點限制，龍叔以前所待的那個空間中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完整的空間之道。”
落千羽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堆，等他停下時發現每個人都怔怔的看著他，就連龍淵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了些不同。
“哈哈，不愧是能將三部天書融合的人，小友這份悟性的確不凡啊。”島主輕笑著稱讚了一聲。
落千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後嘴中又蹦出了一句，“我懷疑天道之下的三百六十道可能都不全。”
眾人神色一怔，而後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沉默了一會後，島主點頭說道：“其他道是不是也不全這一點還不清楚，但我所知的幾種道的確都是不全的。我以前見過幾次四獸神中的朱雀，她所掌控的火之一道就不全。只是，相比起我神族的空間之道，天道對火之一道的限制貌似要比空間之道小很多，因為獸神朱雀還沒達到她那一道的極限，但實力卻跟以前的我差不多。”
“而青龍的水之一道據朱雀所說跟她的火之一道極為相似，天道對這些道的限制都要弱很多。”島主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慢慢說道。
“這樣或許就能說通天書為何會被分開了。”烈炎也突然插言進來說道。
落千羽聞言一怔，不由想到了被他用三部天書融合成的空之書。
其他人臉上也都露出沉思之色。
龍淵身周的銀芒重新鑽入他體內，而他這時也轉過身來，不著急離開了。
“就算天書是因為天道反抗大道時分開的，但為何又能融合在一起？”龍淵皺眉疑惑問道。
“呵呵，既然大道能給我們這方世界賜下天書，那說明大道留給了我們一線感悟完整‘道’的機會。而天書能重新融合為一，我想是因為小友所擁有的力量可能就是來自大道。”
落千羽猛然一驚，“建築之道是來自大道嗎？”落千羽心神俱顫，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不敢這樣想，但現在看來建築之道來自大道的可能性卻極大。
“我當初誤打誤撞感悟的建築之道竟然有可能來自大道，這怎麼可能。大道飄渺無蹤，世間都沒聽說過誰能參悟大道。難道真的會被我參悟到嗎？”落千羽自己心中都不敢相信。
如果是其他‘道’落千羽肯定會相信，但建築之道來自大道？落千羽心中都不敢有這個想法的，畢竟就連建築之道這個名字都是他當初胡亂起的。
“把你的那種力量施展出來我看看。”龍淵突然對落千羽說道。
“哦，好。”落千羽點頭應下，當即將大地之勢施展了出來。
為了讓在場的諸位強者感應的更仔細，落千羽甚至將大地之勢的威能催發到了極限。
八根石柱由實化虛之後，落千羽施展大地之勢倒是方便了很多，而且威力也強大了數倍。
要知道，現在的大地之勢可是能夠直接籠罩周圍十里範圍的，當然落千羽此時只是將大地之勢的威能控制在周圍幾十米大小的一片區域，可以讓每一個強者都感受到大地之勢的力量。
第一次感受到大地之勢的力量，龍淵眉頭不由微微蹙了起來。
半晌後，龍淵才讓落千羽將大地之勢的力量收了起來。
只是此時的龍淵看向落千羽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了，在那雙金瞳深處也不由多出了一絲驚訝。
“島主怎麼看這種力量？”收回看向落千羽的目光，龍淵反而向島主詢問道。
“這些年我在空間之道上很難進步，便花費大量時間參悟了一下天道之下的其他道，雖然都沒有什麼成就，但至少對每種道所能擁有的力量有了一個簡單的認識，小友的這種力量跟三百六十道中所包含的力量沒有一個是相同的，我猜測小友的這種力量可能來自大道。”島主說道。
一旁的璇煙聽島主對落千羽如此推崇，眼裡不由露出幸福之色，看向落千羽的目光頓時變得柔情似水。
流雲和衝昇兩個小家夥完全將眾人所說的話當成故事聽了，不過即便如此，兩人也聽出來了，他們的大哥哥貌似掌控著一種很了不得的力量。
因而，兩個小家夥看向落千羽的目光頓時滿是崇拜。
龍淵沉思了一會，這才說道：“我雖然沒有參悟天道之下的其他‘道’，但我被困在空間通道深處時曾隱隱察覺到過幾次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力量，而千羽的這種力量與我曾經察覺到的那幾種力量有一些相似，想來真的很有可能來自大道。”
落千羽直接忽略了龍淵所說的話，他耳朵中只迴響著龍淵對他的稱呼。
千羽，
這稱呼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稱呼，像其他峰主都是稱呼他落千羽，只有關係親近的烈炎叫他小羽。
一個稱呼的改變，卻是代表著龍淵對落千羽身份的認可，這讓落千羽頓時有種心花怒放的興奮感，他離目標再次邁進了堅實的一步。
“天書本就是大道賜下的，若小友的力量也來自大道的話。兩者同屬大道或許就能產生某種我們所不知道也可能不理解的奇異共鳴，也許就是這種共鳴讓天書融合為一了吧。”
島主的猜測可謂是振聾發聵，落千羽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他將界之書、宇之書、位之書融合為空之書的時候不正是因為這三部天書可以和建築之道產生共鳴嗎。
“建築之道竟然真的來自大道。”不同於其他人，落千羽本人卻是已經可以確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