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取出兩個木漆小碗，給劉芒和五眼兩人滿上。
杯中的酒液呈琥珀色，湊近一聞，有一股微微的酸味。
劉芒端起酒先小抿了一口，然後一飲而盡。
入口的感覺先是有微微的酸味，然後是甜，幾咂之後，一股酒氣湧了上來。
梅子的青花淡香，與酒和蜜糖的濃烈、醇厚交揉在一起，果香交融，在唇齒之間縈繞，讓人生出一種清爽之感。
“不錯，酸甜適口，酒味雖淡，但回味悠長，這種酒市面上我沒見到過，是你自己釀造的吧？”
“沒錯，這是我效仿古法，用青梅、紅曲米、蜂蜜一起釀造出來的青梅酒，和那些市面上賣的青梅酒相比，口感更好，久喝不醉。”
五眼一口就抽乾了，他將杯子湊了上去，示意林蕭再給他滿上一杯。
“小林子，你這酒雖然好喝，但還不是我喝過最好的酒。我和老大去山裡學藝喝的猴兒酒，那才叫一個爽！”
“真的？你們喝過猴兒酒？”林蕭一下就來了興趣：“是真的猴子釀的？”
“是啊，那些猴子可兇的很啊，要不是老大救了我，我鐵定要被它們撕成碎片。”
“那還有沒有？猴兒酒我也只是聽說，連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喝了。”
“早喝完了，除非再去猴子哪裡偷。那味道啊，真的像是喝蜜一樣，就算醉死也心甘情願了。”五眼咂巴著嘴，回味道。
“哎，那就可惜了。”林蕭一臉遺憾。
“對了，老大，上次你不是說能釀出來嗎？我怎麼沒看到動靜？”五眼突然問道。
“呃…這個還在研究中。”劉芒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應該差不多了，等廚神大賽一結束，我就試著釀造一些。”
劉芒前天去空間看了下，空間上次種下的果樹現在已經才長到一米多高。還沒開始掛果，暫時還沒辦法釀酒。
那只猴王帶著猴孫們天天蹲在樹下等著，每天都只能啃紅薯黃瓜，搞得劉芒一進空間就眼巴巴的看他，一臉可憐相。
“真的？你真能釀出來？”林蕭驚喜的問道。
“可以的。”劉芒肯定的點了點頭：“上次去偷酒的時候，我將猴子用來釀酒的山果和葛根的種類都記下了，自己摸索一下應該可以的。”
“沒那麼簡單的，劉兄。”林蕭有些不信。
“這個我早就研究過了，猴兒酒的形成需要一種極其特殊的環境，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猴子都能釀酒的，根本無法人工複製。除非你將釀酒的猴子抓來還差不多，可抓來的猴子又哪能服服帖帖的給你釀酒？”
聽到這話，劉芒心裡樂了：“別人沒辦法，但我有辦法啊，那些待在空間的猴子連地都會種了，聽話的不行，更別說幫著釀酒了。”
“這個總要試試嘛。萬一試出來了呢。”劉芒嘿嘿一笑。
“小林子，你這酒好喝是好喝，可有點淡，跟飲料差不多，你這裡有沒烈一點？適合男人喝的酒？比如說二鍋頭之類的？”五眼連喝了兩碗，問道。
“哦，你喜歡烈酒啊，我這有，你等著。”林蕭起身走到吧檯邊，從那裡的櫃子搬出一個長頸玉瓶。
“試試這個酒，這也是我釀的。”
林蕭重新從桌子的暗格裡，取出三個白玉雕成的玉杯，擺放到劉芒和五眼的面前。
鮮紅如血的酒液從玉瓶中倒出，倒在潔白透亮的白玉酒杯中。
“這是紅酒？”劉芒和五眼齊聲問道。
“是也不是，你們嘗一下就知道了。”林蕭賣了個關子。
劉芒想都沒想，端起就是一口悶幹，結果被嗆得連連咳嗽，半天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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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這酒很烈，哪有你這樣喝的。”林蕭哭笑不得。
“你不早說！上了你的當了！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葡萄酒。”劉芒臉色酡紅，呼出一口酒氣。
這種酒入嘴之後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勁頭比中國白酒還要驍猛剽烈！
不過回味卻是說不盡的馨香綿長，饒齒不絕，有一種原始的、血腥的野性殘留，極其獨特。
“這是什麼葡萄酒？怎麼這麼烈？”劉芒忍不住問道。
“哈哈，這是我從敦煌的古冊上記載的方法，釀造而成的高昌葡萄酒！”林蕭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南部新書》丙卷記載：“太宗破高昌，收馬乳葡萄種於苑，並得酒法，仍自損益之，造酒成血色，芳香酷烈，味兼醍醐，長安始識其味也。”林蕭搖頭晃腦的解說道。
“噢，這就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中所記載的酒啊，我一直以為這酒和紅酒差不多，度數甚至更低呢。”
“當然不是了，你看這顏色，是不是和那些西方的紅酒有些不一樣？”
劉芒聽了，沾了點酒液在指尖捻了捻，指尖一片嫣紅，顏色比普通的紅酒更濃，也更粘稠。
“同樣是葡萄酒，這酒怎麼這麼烈？而且我感覺到有一股熱氣從心頭升起，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你還放了別的東西？”
“那是當然，西方人釀造紅酒的方法是用橡木桶儲存後自然發酵，而我這個酒須經過蒸餾，然後加入鹿茸血調出其中的淡淡血腥味。”
“蒸餾？蒸餾酒不是宋代末期才發明的嗎？宋和唐，可差了整整一個朝代啊。”劉芒一臉詫異。
無怪乎劉芒心裡有疑問，因為古代的文人墨客，壯士大俠，動不動就十幾鬥，十幾碗的豪飲，千杯不醉。但其實他們喝的都是發酵酒。
比如黃酒、米酒之類的，酒精的含量和現在的啤酒差不多。若是李白喝的是現在的白酒，哪還能‘金樽清酒鬥十千’？兩瓶二鍋頭就醉死了。
“你是被那些野史給騙了，據我找到的那捲古法釀酒的方子記載，早在唐朝，蒸餾酒就出現了，不過並沒有推廣開來。”
“難怪…又漲見識了。”劉芒端著玉杯，這次他抿了一口，將酒液壓在舌根，在嘴裡繞了繞，這才小心嚥下。
“來！祝你廚神大賽馬到功成！”林蕭端起酒杯。
“你也一樣！”劉芒淡淡一笑，一口抽開，任由濃烈的酒液從喉頭直洩而下，一解愁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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