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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鋌而走險

“逍遙子?”

聞聽姜文仁的話,在場眾人無不駭然。這些人雖然從未見過逍遙子,但對於逍遙子的赫赫威名,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赫赫兇名,卻是瞭如指掌。

逍遙子——殺手江湖榜上排名第十位的殺手,隸屬於天下第一殺手集團——暗河,而且他曾經還是暗河中的第一殺手。

逍遙子一生有兩大絕學——逍遙泠然劍和逍遙御風步。逍遙泠然劍,乃是武林中公認的第一輕靈劍法,論起飄忽與詭異,天下劍法沒有能夠出其右者;逍遙御風步,也是武林中屈指可數的幾大輕功之一。

憑藉著這兩項絕學,逍遙子成為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之一,他做殺手十三年,刺殺行動七十七次,其中成功七十六次,僅僅失手一次。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武林名宿,誰也難逃逍遙御風步的速度和逍遙泠然劍的詭異。

逍遙子不僅武功奇高,更讓人感到十分詭異的是,逍遙子從十八歲起,容顏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江湖中一直謠傳,說逍遙子擁有長生不老之術;更有甚者,說逍遙子不是凡人,乃是天上神仙臨世,所以才能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的容顏,來去無影的輕功,飄忽詭異的劍法,這三項結合起來,還真是不得不使人相信,這逍遙子就是天上的神仙臨世。

可是,讓王府眾人感到無比驚駭的,並不是因為逍遙子那強大的武功,也不是因為逍遙子的赫赫兇名,而是因為——逍遙子已經死了。

的的確確是已經死了!五年前,火神派傳出訊息,說他們成功擊殺了十大殺手中的逍遙子。為了這件事情,武林盟主石南山還親自嘉獎了火神派的掌門——“火龍真君”祝炎,獎勵他們除掉了武林中的一個心腹大患。

難道是火神派在故弄玄虛?可是,當日的的確確有許多人見到了被抬回火神派的逍遙子的屍體,雖然身上有多處燒傷,可容貌還能辨認得出,就是逍遙子無疑。更何況,火神派的人還將逍遙子的人頭割了下來,送往九道山莊,武林中有很多人都曾親眼目睹。

王府眾人知道,即使火神派的人有可能在撒謊,難道當年那麼多目擊者都在撒謊?這顯然是絕無可能的。那也就是說,逍遙子的的確確就是死了。

但眼前的這個逍遙子是從哪裡來的?冒名頂替?可是,逍遙子的名字可以假冒,難道名震天下的逍遙泠然劍也能有人假冒得出?

一眾人群思來想去,覺得就只有一個可能——詐屍!已經死了的逍遙子,自己從墳地裡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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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在場眾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逍遙子的人已經可以使得他們膽戰心驚了,如今碰到了逍遙子的鬼魂,這些人更加明白,今天絕對生還無望了。

一些膽小之人,竟是當場橫劍自刎——死在自己手中,總比死在鬼魂手中要好得多。

沒有自盡的人,心中也滿是絕望,只不過因為他們的膽子更小,實在對自己下不去手。

認出了逍遙子,姜文仁的臉色霎時間慘白如紙,冷汗已遍佈額頭,純鋼無鋒劍一下子沒有拿穩,“噹啷啷”掉在了地上。五年前,逍遙子的人頭被送往九道山莊的時候,他曾親眼所見,只不過事隔多年,他一時間沒有想起。如今細細想來,眼前這名白衣少年的容貌,和五年前逍遙子人頭的容貌,竟是一模一樣。

此時兩人正在交戰,姜文仁居然呆立此地,豈非自尋死路?逍遙子掌中的銀色軟劍輕輕一抖,姜文仁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個血洞,立時間死於非命。

別人不敢碰九道山莊的弟子,可堂堂十大殺手之一的逍遙子卻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早在數年前,石南山就頒發了對逍遙子的通緝令,如果自己被九道山莊捉住,即使今天不殺他的弟子,也是死路一條;殺了他的弟子,還是死路一條。既然這樣的話,那不殺白不殺!

殺了姜文仁以後,逍遙子又殺向王府的其他人,只不過此時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被嚇得放棄了抵抗,逍遙子的這場屠殺,當真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整個王府前院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前院一片大亂,後院更是亂成了一鍋粥。逍遙子殺入王府的訊息早就傳到了後院,有人說他是殺手,也有人說他是鬼魂,總之傳得亂七八糟。

後院這些家丁、丫鬟以及奴隸們,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無論來人是殺手,還是鬼魂,其實對於他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死!

此時此刻,王府後院真是醜態百出,有撞牆的,有投井的,有上吊的,五花八門。

還有一些不忍心自殺的,只能一個個如同傻了一樣地坐在地上,靜等死亡的降臨。

只有一個人的想法與眾不同——熊惆。

他想到了逃跑!

王府此時已經一片混亂,這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逃跑機會!

“奴隸生活,終於要結束了!我,終於要自由了!”熊惆的心中在吶喊。這一刻,他等了五年,也為之奮鬥了五年,更為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如今這一刻終於來臨了,熊惆的心中,充滿了難言的激動與興奮。

“大哥,快走!”熊惆一拉王鍥,急速朝著後門逃去。

聽說前院死了那麼多人,王鍥幾乎已經被嚇傻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坐在地上等死。此時此刻被熊惆一拽,王鍥這才猛然頓悟,除了等死,還有兩個辦法——反抗,或者逃跑。

王鍥突然想起了熊惆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人的命運是屬於自己的,憑什麼任由別人來掌控!

一個當厄運來臨,只會坐以待斃的人,那他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了;厄運不應該屬於我們,即使它降臨到我們的頭上,我們也應該反抗,反抗不了,就應該想辦法避開。

當下,王鍥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跟著熊惆一起,朝著後門逃去。

後門的守衛早已去前院抵擋逍遙子了,熊惆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輕輕鬆鬆地離開了王府。

“兄弟,我們自由了!”王鍥抱住熊惆的肩膀,興奮地喊道。

熊惆的臉上也滿是笑容,使勁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此時的天空彷彿更藍了,因為現在的天空,終於屬於自己了。

可就在他抬頭看天的一剎那,他彷彿覺得天空中浮現出一張臉龐,一張滿是笑容的少女臉龐。

“兄弟,我們馬上離開此地!”王鍥一拉熊惆,就準備離開。

可是他拽了一下,熊惆卻沒有動。

王鍥一愣,回過頭看著熊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大哥,你走吧!我不能走!”熊惆沉默半晌,忽然沉聲說道。

“什麼?”王鍥大吃一驚。熊惆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如今這一天終於來臨了,他怎麼打起了退堂鼓?

“兄弟,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回去送死不成?”王鍥睜大眼睛,急切地問道。

“大哥,難道你忘了,我的夢想是什麼?”熊惆極其認真地說道。

“做一名大俠,扶危濟困,除暴安良!”王鍥說道,猛然間臉色一變,顫聲問道:“你要回去阻止那名殺手嗎?”

熊惆微微一笑:“我還不至於那麼自不量力!我只是想回去看看那個人的武功!”

王鍥皺了皺眉,不明白熊惆的意思。

熊惆解釋道:“如果想做一名大俠的話,就必須有高超的武功才行!當日我碰到八臂魔尊項飛的時候,就萌生過要拜他為師的想法,可當時我覺得,項飛是大奸大惡之人,決然不能拜他為師,所以就猶豫了一下,錯過了一次機會!”

“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無論我拜的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即使他是一名惡人也好,可武功卻沒有正邪之分。只要我能夠將他的武功運用到正途上,至於他的為人到底如何,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退一步說,即使有的武功有些邪惡,但只要我的心是正義的,就可以將武功用在正途,懲強除惡,除暴安良!一個人走上邪路,都是因為自己的心中產生了邪念,與師父、與所學的武功,其實並沒有關係!”

王鍥點頭說道:“不錯,正邪之念,本由心生;心佛即佛,心魔即魔!”

王鍥讀書不少,說出的話,總顯得比熊惆有水平。

熊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這個人雖然恩怨分明、嫉惡如仇,可我卻並不迂腐!眼下來的這個人,武功一定很高,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我絕不能錯過!如果逃離了這裡,我要到哪裡去拜訪名師呢?少林、武當那種名門大派,我又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入呢?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我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而且,我還身負血海深仇,如果沒有武功的話,我怎麼找杜萬報仇?又怎麼找把我賣到九道山莊的那個人報仇?”

說到這裡時,熊惆的語氣更加堅定了:“重新回到王府,雖然很有可能會死在那個人的手中,但我還是得試一試;就像當年我要一次一次逃離九道山莊一樣。有些時候,明知道是危險,卻不得不為之。為了嵐兒,為了我自己,即使是再大的風險,也值得我闖上一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