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點下頭。"對,我要給他輸液,不然簡先生今晚會很難過。"
褚桐還是想不出來,什麼東西會把簡遲淮弄成這樣,她轉過身給李靜香打個電話,詢問那邊的情況,可老兩口好著呢,扎針的微微刺痛感令簡遲淮睜了下眼簾,"不用問了,我是喝酒喝成這樣的。"
"那瓶紅酒?"褚桐坐向床沿看他,"不至於啊,那是我爸從超市買來的,又不會壞。"
趙醫生聽到這,大致明了,"少奶奶,簡先生的胃嬌慣著呢,以後啊,習慣就好。"
褚桐都不知該說什麼了,要說真吃那些不乾不淨的食物也就算了,喝一瓶在他眼中被歸於毫無檔次的劣質紅酒,能把他差點喝掛了?還要掛水?那他打小是怎麼被養大的,怎麼會比古時候那些金枝玉葉還要誇張呢?
趙醫生的車,儼然就是個小型診所,一應物品應有盡有,又熟悉簡家人的那些'老毛病';,他收拾好東西,朝褚桐吩咐,"少奶奶,您看著些,掛一瓶就好。"
"你不會就這樣走了吧?"
"我還要去趟簡家,老簡先生在鬧肚子。"
"啊?"這父子倆這是商議好的嗎,"那待會拔針怎麼辦?"
"這個您放心,簡先生自己會拔,他練過的。"
褚桐朝簡遲淮看眼,見他點下頭,"對。"
趙醫生走後,褚桐抬眼看著點滴瓶,"你練什麼不好,練拔針,你怕醫生不給你拔嗎?"
"小時候每次掛水就害怕,生怕有空氣跑進去,所以我就觀察護士給我拔針,後來練習幾次,自然就會了。"
"原來你這麼怕死。"那種想法,在褚桐小的時候也有過,可她都沒動過心思自己去拔針,也不怕拔了護士再給你插回去啊?
簡遲淮靠著床頭,一副虛弱的樣子,褚桐坐在床尾處看他,男人抬了抬手臂,"坐那麼遠,我現在又吃不動你。"
"那你就這樣躺著,安安靜靜的別多說話。"
男人見她雙手撐在兩側,神色懨懨,他又不喜解釋,於他而言,沒有刻意向她表明的一個身份,真的算不了什麼大事。褚桐面容沉浸在陰暗中,"簡遲淮,既然你就是我的老闆,那麼開除秦秦,也是你的意思?"
"是,"簡遲淮毫不遲疑道,"她觸犯了我的底線,觸犯了作為一名易搜旗下員工的底線,當然要開除。"
"那你怎麼不乾脆把我也辭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兩人的關係,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留在那?"簡遲淮毫不留情道,"你自己也是記者,應該明白,買賣新聞這種事情並不光榮。"
"是,再加上那晚太混亂,你連個順水推舟的解釋都不肯給我,簡遲淮,你明明在那個時候就可以告訴我。"
簡遲淮看向她的側影,他緩緩別開視線,"只能說,陰差陽錯吧,我若說了,你心裡更沒法接受,你那時候已經把易搜老闆和召見女明星幾個字緊緊綁在了一起,我的一個身份,並不是什麼機密,隨時都能說,也可以不用隨時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為了這種事,能這樣傷心?"
褚桐輕嚥下口氣,背部一點點被壓彎,"可能,是因為我在你面前太毫無保留了吧。簡遲淮,你知道我的職業,知道我的家境,甚至我家做什麼,都是你出錢資助的。關於我,你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你都胸有成竹,清清楚楚,為什麼娶我,你清楚,我姐生什麼病,想來你也比我更清楚,而我呢?生怕你不夠瞭解我,還時不時將我的事都要告訴你,工作上的事告訴你,跟蹤了誰告訴你,就連我和秦秦要賣照片的事都告訴了你,我是不是傻啊?"
簡遲淮望了眼自己的手背,他一個不經意的隱瞞,換大半瓶劣質葡萄酒下肚,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她還在覺得這個坎過不去嗎?
簡遲淮抿緊唇瓣不言語,他覺得累,便不想多說。褚桐坐在那,許久,許久,於她而言,並不全是因為一個樓沐言得知今天的事,而使得心裡多麼憤怒難平。她只是覺得,忽然就沒了精神,全心全意對待過換來這樣的局面,她覺得整個人被打擊的不行,一點點力氣都使不上。
夜色漸濃,窗外只有幽幽的景觀燈亮著,樹影婆娑,風聲合著月光拍打在窗戶上,褚桐起身去洗澡,想用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洗完之後瑟瑟發抖,抱了床被子就躺到對面的沙發上去了。
簡遲淮還掛著水,大約還有四分之一,他自己是不可能睡著的。褚桐用被子矇住頭,周圍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其實也睡不著,側過了身,將被子掀開一條隙縫,生怕簡遲淮睡過去,待會忘了拔針。
男人面色沉浸在忽明忽暗中,臉仍舊發白,他抬頭盯著那個點滴瓶一直在看,等差不多了,自己才拔去針頭。褚桐也安了心,只是卻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褚桐起得很早,簡遲淮還睡著,她換好衣服出去,到樓下的洗手間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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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見她要出去,從廚房出來,"少奶奶,您今天這麼早?需不需要我給您準備點吃的?"
"不用了,我自己解決。"
"好,您要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出門,您就告訴我聲,我早點過來把早餐給您做好。"
褚桐不喜歡麻煩別人,"真的不用了。"只是頓早飯而已,在哪都能解決。
來到易搜,同事們交頭接耳的,褚桐將包放到桌上,有人以為她昨天沒進場,"桐桐,你知道我們幕後大老闆是誰嗎?"
她勉強扯動下嘴角,"我知道啊。"
"啊?你居然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