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舟從未想過個問題, 今日被小山一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多麼不正常。
那晚在王府,李湛醉酒後親了他, 紀輕舟意識反應是心虛和慌亂, 他怕李湛當時是清醒, 怕見到李湛之後尷尬, 怕李湛朝他提起那件事情……後來得知李湛或許醉得厲害並不記得那件事,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今想來, 自始至終他對那個親吻也未曾有過任何反感或者憤怒情緒。
若是換了旁人, 被一個大男人不打商量就親了, 第一反應應該是動手打人才對吧?
以, 他對李湛竟然真是……
紀輕舟心中那困擾了自己許久紛雜念頭,驟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過往許多瞬間……那些沒來由的悸動和慌亂,無數次意識躲閃和迴避,今彷彿都有了一個解釋。原來那些心虛、忐忑和不安,竟然都是出自於對一個人喜歡?
紀輕舟面對答案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對李湛會生出這樣的情感。
但仔細一想, 又覺得件事似乎並不讓人意外, 李湛都能喜歡他,他為什麼不能喜歡李湛呢?
李湛那麼強大, 長得又好看,對他還那麼好……
紀輕舟收住自己思緒, 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魔怔了。
隨後的幾日,紀輕舟每次見到李湛都會忍不住走神。
從前未曾覺察心意的時候,他尚可以坦然地面對李湛,但自從那日聽了小山的話之後,紀輕舟便總會想起那個念頭。尤其每次與李湛對視時那忍不住加速心跳, 就像是在刻意提醒他一樣。
那感覺對紀輕舟來說十分陌生,甚至還帶著一點抓心撓肝“煎熬”。
但與此同時,卻又有一種他從未體驗過滿足和興奮……
他有時候會忍不住猜想,李湛對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他很想知道那答案,可又不想那麼快知道,像是得到了禮物的小孩,既想快點開啟看看頭是什麼,又捨不得那麼快就失去那份期待和秘感。
李湛幾日一直忙著案子事情,但他忙碌同時卻也沒忘了留意紀輕舟。
他發覺少年這幾日不知怎麼回事,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怪怪的,不僅時常走神,似乎還會偷偷看他。但每當李湛想要看回去的時候,少年卻又總是匆忙避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樣子。
就像今天,李湛在英輝閣一邊與朝臣討論著案子事情一邊在文書上寫著什麼,而紀輕舟立在一邊幫他磨墨。但不知紀輕舟在想什麼,磨著墨的空檔早已魂飛天外,墨都快磨幹了也沒想起來加水。
“想什麼呢?”李湛在一旁看著實在是有些沒忍住,伸手一按在了少年手腕上。
李湛寬大手掌帶著幾分熱意,紀輕舟被他驟然一握登時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他猶豫了一瞬卻並未抽回手,任由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掌覆蓋在他纖瘦的手背上。
朝臣們正在議論案子事情,並未留意到書案邊發生了什麼。
然而紀輕舟卻還是有種在眾目睽睽之與李湛發生肢體接觸緊張感。
短短的瞬間,李湛並不知紀輕舟心想了麼多,只是見他面上微微有些發紅,還以為他不舒服,於是抬手伸向紀輕舟額頭,用自己手背試了一溫度。
“發燒了嗎?”李湛低聲問道。
紀輕舟被他動作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便是朝殿內朝臣們看去。
果然不出他料,廳內有人幾乎都留意到了李湛動作,意識不約而同朝兩人看了過來。李湛動作太過界了,一個萬人之上攝政王,再怎麼體恤人也不該親自伸手替一個內侍試體溫啊!
一時間殿內變得十分安靜,誰也沒開口說話。
朝臣們那表情很是精彩,尤其是看向紀輕舟目光,帶著十足的意味深長。
“一會兒讓唐恕過來看看吧。”李湛那樣子十分坦然,既沒有刻意迴避也沒有解釋什麼。
朝臣們見他此,忙紛紛調整了一番神情,殿內氛圍稍稍變得正常了些。
李湛依舊在文書上寫著什麼,隨口問道:“方才說到哪兒了?”
“回王爺,方才刑部的方大人說,案子基本已經查清楚了,時機既然已經成熟,不明日早朝就朝文武百官公佈結果,免得節外生枝。”池州開口道。
李湛聞言手上筆一頓,沒有應聲。
又有一個朝臣問道:“王爺,紀家大公子可接回來了?依著咱們從前章程,明日案子若是要有個定論,紀家該有人在場才是。”
“本王知道了。”李湛淡淡地道。
“那王爺的意思是……明日早朝便朝文武百官公佈結果?”池州開口問道。
李湛看了紀輕舟一眼,見紀輕舟垂著頭正在朝硯臺裡加水,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就明早吧。”
池州聞言似乎想說什麼,看了看紀輕舟卻又忍住了沒說。
當日朝臣們從英輝閣出來之後都頗為興奮。
因為這些日子他們的努力終於有了個結果,當年西峰營和二殿下以及紀家的案子,總算是有了個結論。些朝臣都是李湛千挑萬選出來的,各個都是忠勇之輩,心中對當年的案子多少都存著幾分疑慮。
但彼時情勢複雜,他們既沒有力挽狂瀾實力,也沒有破釜沉舟勇氣,以都無能為力。今終於有機會能讓當年的事情真相大白,他們心中自然都滿懷期待。
“明日之後,二殿下就可以回到京中了吧?”有人開口道。
“不止二殿下,紀家案子若是了了,紀小公子也可以出宮了。”又有人道。
眾人聽他提到紀輕舟,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先前還以為王爺對紀小公子很是避諱,怎麼今日……”
“王爺向來體恤下臣,見紀小公子身世坎坷,對他多有憐惜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紀家兩位公子和那位小姐,都受了不少苦!”
眾人聞言又紛紛惋惜了一番紀家的遭遇。
昔日紀家的風光眾人都是親眼所見,紀太傅雖身居高位,卻清正廉潔,人品和學識都是有目共睹的。以紀家出事時候,大部分朝臣哪怕與紀家沒有交情,也多半都會覺得惋惜。
幾日他們重查紀家的舊案,更是知道紀家受冤屈,難免對紀家的遭遇同情不已。而紀輕舟作為他們唯一能日日見到的紀家人,自然也成了他們同情首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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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不過王爺……”有人似乎還想深入討論一個問題。
卻有人打斷他道:“王爺做事向來有分寸,我等只管辦好案子,不該操心事情還是少操心為妙。”
經他一提醒,眾人這才停止了討論。
他們雖然偶爾也熱衷與討論李湛八卦,可這行為更多只是為了消遣,並不像那些言官一樣,會拿這些事情來評判李湛。以李湛那行為究竟意味著什麼,對他們而言並沒有那麼要。
反正紀家的案子真相大白之後,紀輕舟也不需要繼續在宮做內侍了,就算李湛與他真有些什麼,也不用擔心攝政王專寵內侍導致內侍干政之類的事情發生。
至於別的,哪個王公貴族還沒有點風流韻事了?
李湛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男人,哪怕真與紀小公子有沾染,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朝臣們議事結束後,李湛便著人傳了唐恕過來。
幾日唐恕每隔天就會為紀輕舟診一次脈,昨日才剛來過,今日又被李湛叫了過來。不過他那樣子看著並不驚訝,畢竟以李湛對紀輕舟和他肚子那孩子關注程度,恨不得讓唐恕日日住在英輝閣,最好寸步不離地跟著紀輕舟才好呢。
“紀小公子看著挺好,沒什麼不妥啊。”唐恕替紀輕舟搭了搭脈,開口道:“孩子也挺好,沒什麼問題。”
李湛擰了擰眉道:“本王今日見他面色有些紅,呼吸似乎也比平日裡要急促一些。”
紀輕舟聞言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唐恕,開口道:“我倒是沒覺出來不舒服。”
唐恕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看,又煞有介事地搭了一次脈,開口道:“沒什麼大毛病,有些上火罷了,王爺不必緊張。”
“好端端的怎麼會上火?”李湛問道:“可是飲食不夠妥當?”
“紀小公子飲食還算注意,沒什麼大問題。”唐恕開口道:“有孕之人本來就比常人難伺候一些,而且每個人有孕之後的反應都會不一樣,不同人便會遇到不同問題。”
李湛聞言有些緊張地問道:“一般人……會遇到什麼問題?”
“那可就多了……”唐恕看了紀輕舟一眼,開口道:“有人有孕之後會食慾大增,導致身材變得肥胖,有人則沒什麼胃口,食不咽,導致孩子生出來之後便虧得厲害……還有一些睡不著覺,掉頭發的,甚至有人懷孕之後會對房中之事比從前更為熱衷……”
紀輕舟聞言心虛地深吸了口氣,暗道自己不能對號入座。
他幾日倒是經常做亂七八糟夢,也沒少麻煩小山幫他洗褲子,但他自己覺得那是因為此前藥力突然散了,導致他身體從前積攢那些東西需要一個發洩機會……
絕對不是因為有孕對那種事情更為熱衷。
實際上,他和李湛之間在那種事情上根本沒有過正常體驗,他非但不會熱衷還挺排斥的。畢竟奉先閣那晚體驗實在是太糟糕了,讓他選話他寧願多做幾個夢,至少夢裡不會疼。
紀輕舟:……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東西???
紀輕舟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時候,李湛卻在暗暗發愁。他此前從不知道有孕之人竟會經歷麼多“磨難”,一想到紀輕舟接下來可能還會受好幾個月苦,他心中便有些揪得慌。
怪不得紀輕舟幾日總是魂不守舍,估計肯定是因為有孕緣故導致身體難受,以才會經常走。至於紀輕舟偷看他事兒,李湛估計紀輕舟說不定是在腹誹他,畢竟是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果不是他,紀輕舟也不會有孕。
“那若是遇到這些問題,該如何應對呢?”李湛開口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王爺不必太憂慮。”唐恕開口道:“我先開一副方子紀小公子調理一吧。”
李湛聞言才稍稍放心了些。
待唐恕開完方子之後,李湛親自將人送出了殿外。
唐恕示意李湛走遠了幾步,突然開口道:“王爺與紀小公子幾日房事何?”
李湛:……
“唐大夫為何突然問這個?”李湛開口道。
他原本是想朝唐恕坦白的,但猶豫了一卻沒有直說,而是想先試探一唐恕口風。
“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爺能念著紀小公子有孕在身,稍微節制一些。”唐恕開口道。
李湛一怔,開口道:“你意思是……本王太不節制了?”
“紀小公子脈象略有陰虛火旺的症狀。”唐恕開口道:“男子在這種事情上太不節制,身子便會虧損,他有孕在身更要在這方面稍加注意。”
李湛皺了皺眉,意識到事情可能有蹊蹺。
唐恕人的醫術他是知道,既然對方這麼說,定然不可能是誤診。
原本他還想在此事上隱瞞一二,但今顧忌著紀輕舟身體,只能和盤托出道:“不瞞唐大夫,些日子……本王一直很剋制,未曾……未曾碰過他。”
唐恕一怔,面上現出了幾分茫然。
隨後他挑了挑眉,開口道:“倒是我大意了,紀小公子脈象興許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李湛忙問道。
“大概是……他此前飲的那藥的藥效快過去了,以後勁兒有些大。”唐恕開口道。
李湛:!!!
“你是說他身上藥力已經……散了?”李湛開口問道。
唐恕此前倒是說過,藥的藥力未必會等到滿了六個月才散,可他沒想到這麼快。
“王爺與紀小公子麼親近,該多關心關心他才是。”唐恕意味深長地道:“紀小公子貼身衣物每日都是誰拿去洗,王爺去一問便知。”
唐恕說罷便要走,李湛叫住他問道:“若是如此,本王該如何做?”
“呃……”唐恕撓了撓頭道:“每日親/熱個一回總是可以,不然紀小公子晚上做夢也都浪費了,好不容易攢了小半年呢!”
李湛:……
“但是別傷著孩子。”唐恕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
李湛立在原地,腦海中一直想著唐恕說的話,好半晌都沒回過來。
英輝閣,小廚房。
小山正在給紀輕舟熬藥粥,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他原以為是果子,抬頭一看卻發現是李湛。
“王爺,您怎麼來了?”小山一見到李湛頗為意外。
李湛示意他不必多禮,而後立在小廚房門口問道:“本王聽說,幾日紀輕舟貼身衣物並沒有送浣衣內侍,而是被你拿去洗了?”
小山聞言一怔,開口道:“是。”
“為什麼?”李湛開口問道。
小山有些尷尬笑了笑,開口道:“王爺既然來問奴才,想必已經猜到原因了。”
李湛沉默片刻,問道:“是他讓你瞞著本王?”
“紀總管臉皮薄得很,王爺是知道。種事情……他哪裡能說得出口?”小山道:“王爺沒有直接去問他,而是來問奴才,想必也是不想讓他難堪吧?”
李湛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不由又生出了幾分心疼。
紀輕舟臉皮薄他自然是知道,否則對方有孕一事也不會瞞他到那個地步。
雖然他心總是盼著紀輕舟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坦誠地告訴他,可他也明白,樣的事情對於紀輕舟來說,包含著太多難以名狀的“窘迫”。紀輕舟向他坦白,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氣。
他唯一能做,就是給紀輕舟足夠空間和耐心。
只是這一次,除了些東西之外,他決定要更主動一些。
他不是不能等著紀輕舟慢慢朝他走過來,但他更想先朝對方跨出那一步。
當夜,紀輕舟從後殿剛沐浴完出來,便見李湛長身立在殿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就知道你不會多穿件衣服。”李湛手拿著披風,見他出來便上前幫他披上。
紀輕舟低頭看著李湛耐心地幫自己繫好披風衣帶,心中某個地方微微有些發燙。
“明日早朝,你陪著本王一起去吧。”李湛開口道。
“嗯。”紀輕舟點了點頭,抬眼看向李湛,問道:“我兄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李湛看向紀輕舟,對他問題絲毫不意外。
他知道以紀輕舟心思,多半早就猜到了,只是自己不說對方便一直沒問。
“紀輕淮和圖大有一起失蹤了,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還沒有落。”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聞言一怔,知道李湛話已經將事情嚴重性降到了最低,真實情況應該遠遠要嚴重多。果他沒記錯話,紀輕淮早在數日之前就該到京城了,那個時候李湛似乎在提起此事時候就有些支吾。
算起來過了麼些時日,人卻依舊沒有找到,只怕凶多吉少。
但不知為何,紀輕舟卻隱約有一種感覺,覺得紀輕淮和圖大有應當並沒有危險。
感覺他也說不準是從何而來,但就是覺得很可信。
“吉人天相,他們不會有事。”紀輕舟開口道。
李湛原本還想著該如何安慰紀輕舟,沒想到對方竟會先開口安慰自己,頓時有些意外。而且紀輕舟那語氣並非是敷衍或安慰,反倒帶著一絲沒來由的篤定。
“我想這或許是天意……冥冥之中老天便安排好了一切,讓我明日與王爺站在一起。”紀輕舟開口道。
紀輕舟原本並不是個迷信人,但經歷過一切之後,他卻不得不相信天意這回事。次紀家得以翻案,雖然是李湛一手主導結果,卻也與他息息相關。
若是他沒有穿到這個世界,那麼紀輕舟便還是原來書那個紀輕舟。
此他和李湛不會有樣的信任和關係,那麼翻案一事便不可能這麼順理成章。
“我原本不想讓你面對些……”李湛道。
“可是我願意。”紀輕舟道:“我希望紀家得以恢復清白……我得以擺脫這個身份的時候……我自己也能在場。明日從金鑾殿出來,我就不再是一個內侍了,而是一個……是一個……”
紀輕舟思忖片刻,也沒想到一個合適詞接上句話。
他想說“是一個男人了”,可這就等於否定了他此前身份,難道他此前不算是個男人嗎?
“是一個可以自己決定人生人。”李湛開口道。
“嗯。”紀輕舟點了點頭,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期待。
明日從金鑾殿出來,他就不再是一個內侍,不再是一個奴才,而是一個可以和李湛堂堂正正站在一起的人。
那個時候,他或許就有勇氣將那禮物拆開了。
次日一早,紀輕舟早早起床,李湛卻比他起的更早。
兩人並肩出了英輝閣,會兒太陽還沒出來,整個皇宮都籠罩在昏暗晨光。天際朝陽將現未現,但紀輕舟知道,過不了片刻它就會冒出頭來照亮整個皇宮乃至整個大渝朝。
兩人到了金鑾殿後殿,小皇帝已經穿著龍袍等在那裡了。
他今日也不知是何故,整個人並沒有睡意,難得在早朝前麼清醒。
就在早朝開始之前,突然有人來報,說池少卿在外頭求見。
紀輕舟聞言一怔,暗道眼看就要上朝了,也不知池州跑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李湛開口道。
李湛話音剛落,池州便進來了,不過他後頭還帶著一個人,竟是紀輕瀾。
紀輕瀾身上穿著一襲素服,整個人不施粉黛,但看上去依舊不減風姿。
“你怎麼來了?”紀輕舟擰眉道。
他意識看了一眼李湛,目光帶著幾分詢問,暗道李湛不會安排讓紀輕瀾來替他上朝吧?李湛看向他,那目光有些無辜,顯然他也不知道此事。
紀輕瀾上前幾步,朝李湛和小皇帝施了個禮,又朝紀輕舟道:“二哥,你自幼便不會吵架,我怕你被他們欺負,以來給你撐腰。一會兒上了早朝,我便在後頭守著,若是那幫言官欺負你,我便抱著父親牌位去跟他們理論,讓他們知道咱們紀家人還沒有死絕。”
“紀姑娘口才池某是領教過,那幫言官還真未必說得過她。”池州在一旁開口道。
紀輕舟:……
不愧是紀家的女兒,魄力竟絲毫不輸他一個男子。
紀輕舟一邊暗自感慨,心中卻不由生出了幾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