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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森長可第一陣大田敗北 秀吉退回墨俁重商議

秀吉在池田恆興的堅持下,答應將兩人的安排進行交換,雖然蜂須賀正勝失去了這次立大功的機會非常不爽。

但是比紀律人家實力擺在這裡,超級大名想要和你搶功,同時自己的主子已經答應了,那麼你也只能捏鼻子認下。

在介紹完軍議之後,秀吉單獨留下蜂須賀正勝交代道“將你與攝津守的安排進行對換是不得已的決定,但是你的位置也非常重要,無論是堵截德川家的援軍,還是就近支援攝津守,你都會是第一戰力,請讓我看到你的勇武吧。”

如果說早期的蜂須賀正勝是一根筋的莽夫,如今跟隨秀吉南征北戰,接受了半兵衛於羽柴秀長的教育之後,蜂須賀正勝雖然還是有些衝動,但是已經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將領。

蜂須賀正勝在聽到秀吉特意將他留下來安排,他受寵若驚的說道“秀吉你就看好了吧,我就對不會給我們羽柴家丟臉的”

蜂須賀那一聲“秀吉”真叫羽柴秀吉夢迴18年前自己等山木曾川上游會見他的時候,如今時過境遷,兩人的身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就只有他還會這麼稱呼自己。

秀吉感動的握住蜂須賀正勝的說道“到時候就拜託你了,小六。”

墨俁城只是一座小城,並不能容納下太多的士兵,秀吉在分出2萬2000人後,墨俁城還剩下3萬2000人,依然超過了城池所能容納的極限,因此有很多士兵沿著墨俁城下紮營修整。

等到眾將散去之後,秀吉看著有些冷清的墨俁營地,叫來了一直在一旁侍奉石田三成說道“正是冷清啊,佐吉想點事情來做吧。”

“想點事情?”石田三成有沒懵逼的看著秀吉問道。

“怎麼說我們都是佔據大義的織田本軍,對面雖說是叛逆,但是有許多不過是裹挾著來的。就像上次那樣,調略對面吧。”

在秀吉的認知裡,但對麼聽到自己大軍感到美濃的那一刻,處於人數劣勢對方,必然有許多大名的戰心受到了動搖,此刻只要曉之以知行,動之以財帛,必然可以使得他們陣前離反,投奔本家麾下,這對德川-織田聯軍的士氣無異於重磅打擊。

第二日,就在秀吉感到無聊正在和福島正則等人賭錢的時候,石田三成從殿外急匆匆的走來,手上拿著一張佈告,來向秀吉稟告。

“哦~三成啊,有什麼事情嗎?”羽柴秀吉正賭到興頭上,匆匆瞟了一眼三成問道。

“德川軍在濃尾地區到處散發這個佈告,上面寫的都是對殿下不利的話語。”石田三成呼吸急促的回覆道。

“又是檄文嗎?寫的文縐縐的,也不知道給誰看。扔到一邊去吧,等到我把他們打趴下了,他們自然不敢在胡言亂語了。”秀吉似乎對這種內容見怪不怪,無所謂的回覆道。

見到石田三成站在一邊還不退去,感覺被打擾了好興致的秀吉,將桌上的牌局一推,有些掃興的說道“那麼讓我們來聽聽,德川參議寫的檄文,與織田侍從殿下所寫的有什麼區別吧。”

秀吉本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聽石田三成誦讀上面的內容,可是石田三成半天都沒有蹦出一個字來,秀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笨蛋,我讓你念給我聽,你是沒有聽到嗎?”

“可是上面的內容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反正德川家康都已經把這份檄文到處散佈了,你在這裡念給大家聽與他們回去讀有什麼區別,念來聽聽把,往我們看看德川殿下的文筆怎麼樣。”

“上面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惡毒,居然說殿下你倒行逆施,所犯罪責罄竹難書,德川殿下是被迫起兵匡扶正道的。”

秀吉打斷了石田三成的話語說的“這種開頭就不要念了,哪有檄文會說自己不正義的?念念實在的,德川那廝都列舉了我那些罪證。”

“其一,秀吉...殿下...”

“嘿?德川那家夥這麼禮貌,會稱呼我為殿下?照著原文來讀。”

“殿下,不用這樣吧,上面對殿下的稱呼多是鄙夷的髒詞汙句,我們只需要聽內容就行了。”石田三成有些尷尬的回道。

他本來只是想把德川對秀吉的點評說給秀吉聽,誰能想到秀吉居然讓他照著把罵他的原文依照誦讀,上面對秀吉的稱謂讓他感到後怕,實在是不敢讀出來。

“你以為這份佈告是專門為了激怒我所寫的嗎,我只是想聽聽德川參議的文筆是不是比我這個農民出身的好一點,照著讀就行了。”

“是,其一,秀吉小兒鄉下......土狗爾,初為右府馬前走卒。後得信長公信賴,撿拔於微末之中,享受厚祿恩賞賜,不思報答信長後人恩德,竟然忘公大恩,篡君奪位。”

其實在石田三成剛剛開始誦讀的時候,羽柴秀吉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如今聽完石田三成唸完第一條,語氣冷漠似要殺了一般,當卻裝的無關緊要的說道“看吧,準要這麼寫,當初織田信雄也是這樣寫的,一點都沒有新意,還有嗎?第二條是不是還有欺辱幼主,霸佔先主妻室這些?”

“第二條寫的是您虐殺主君之子信孝及其生母,現又出兵織田侍從信雄殿下,大逆不道,乃是要讓織田家亡國滅種,用心惡毒,罄竹難書。”

秀吉聽到第二條內容,從位置上竄了起來,一把抓過佈告親自確認其上的內容,將佈告狠狠摔在地上咒罵道“這都是信雄那廝幹的壞事,家康小兒憑什麼算到我的頭上,真是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我哪有要讓主公的子嗣亡國滅種,秀勝、信貞、三法師不都好好的嗎?信孝和信雄先後造反,身為織田家家老之一的我,難道還不能為主家平叛了?在說虐殺信孝母子之事乃是信雄那個蠢豬做出來的,我事前一概不知,如今憑什麼嫁禍到我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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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出兵,進攻對岸的黑田城,我今天要在城內過夜,拿家康的頭顱當夜壺!出兵!”

此刻的秀吉異常暴躁,聲嘶力竭的要求其下軍勢渡河進攻黑田城,此刻的秀吉已經等不及戰略發發揮作用,即便後來黑田官兵衛聽到訊息前來勸阻,都不能讓秀吉息怒。

秀吉一腳將已經殘疾的黑田官兵衛踹到在地說道“德川家康如此汙我,我如果還不行動,世人定認為我做賊心虛,如今誰還勸我息兵,我定斬他祭旗。”

下午時分,墨俁城的軍勢緩緩離開城堡,向柳津地方運動,其實在軍勢開始行動之後,秀吉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中了德川家康的激將計策。

以三河武士為主的德川家,在德川家評定信濃之後得到了武田強兵的補充,甚至可以這麼說,如今天下野戰第一強軍就是德川軍。

而秀吉這邊的軍勢大多的畿內的老爺兵,他們在戰鬥意志上面比之信濃山溝溝的部隊相差太大,如今在人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秀吉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今想來,德川家康故意將信雄犯下的罪責扣在自己的帽子山,恐怕就是在逼迫自己主動出擊,從而露出破綻。

“啊呀,中計了,中計了,我當時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秀吉騎在馬上拍著自己光亮的腦門自責道。

可是如今秀吉已經把大話說了出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此刻回墨俁城去,恐怕會落得個懼怕德川家康為世人恥笑。

秀在秀吉如此糾結之事,前方開道的前野長康帶著一位渾身是血的武士,來到秀吉這邊稟告“主公,這位是森殿下的武士村田吉兵衛,他帶來了武藏守的訊息。”

“你是森武藏守長可的家臣?怎麼這番模樣。”

那名武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羽柴殿下,我家主公在向山一側遭遇了神原康政的襲擊,全軍血戰未能得勝,我是從戰場逃出來的。”

森長可之前乃是接受秀吉安排的繞道木曾川上游砍伐木筏,順江而下沖斷木曾川上浮橋,截斷德川-織田兩軍聯絡的任務。

為了保證私密性,秀吉只讓他帶領1000人馬前去,但是這只部隊乃是森家實打實的精銳,一般的守備部隊遇上根本不是對手,正是人數少而精悍。

可是秀吉如今卻聽到了別動隊慘敗的訊息,有些驚訝的問道“怎麼會這樣,神原康政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敵人有多少人?”

“人數不下8000人,從東美濃而來,看來是信濃方面的援軍,神原康政乃是先鋒,其後還看到了松平周防守康重、柴田重政、蘆田信守等人的號旗。”

“可有信濃眾的旗幟?”秀吉繼續追問道。

“戰局太混亂,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看到了木曾家的旗幟。”

“武藏守呢?他可還好嗎?”

“武藏守帶著我們向南突圍,遇到了織田侍從的隊伍,兩軍夾擊之下本家徹底被擊潰,我也不知武藏守現在何處。”

秀吉對於他帶來的資訊很不滿意,但是也只能揮揮手讓他下去休息,對著左右說道“去把官兵衛叫來。”

其實不用秀吉呼喚,看到前野長康帶著一人向後走去後,軍勢突然停滯,官兵衛就知道可能出事了,騎著馬來到秀吉這邊。

秀吉看到官兵衛到了之後,將他掌握的訊息與黑田官兵衛共享之後,官兵衛面色有些凝重的問道“殿下準備怎麼辦?是否還需要回到墨俁再開軍議?”

“不瞞你說,我其實對於現在渡河於德川軍野戰信心並不是很足,如今其後又有援軍抵達,到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不得而知,貿然率軍渡河恐落入敵軍圈套,因此我確實有了退軍的想法,只是......。”

黑田官兵衛跟了秀吉這麼多年,他屁股一撅就知道他想放什麼屁,說到底還不是面子上過不去“殿下不如去木曾川邊叫陣片刻,打上幾輪鐵炮,隨後藉口木曾川水流湍急不易渡河為由,返回墨俁再行商議。”

“好,就這麼辦。”

木曾川是日本少有的水流極其充沛的大河,即便是冬季枯水期,河面依然有30米寬,10餘米深,如今已是3月底,馬上進入梅雨季節水流暴漲乃是常態,這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藉口。

於是秀吉率領的3萬餘本隊,繼續向前行軍至木曾川畔,命令鐵炮眾對著對岸連放空槍,其動靜不可謂不大。

隨後藉口德川軍畏懼本家軍勢,不敢出戰為由,命令軍勢返回墨俁,並且通知岐阜大名前來墨俁參加軍役。

駐守對面岸邊的乃是小濱景隆的1200人,在發現秀吉的動向之後,馬上去和德川家康通報,自己則嚴陣以待守備河岸邊。

結果視死如歸的小濱景隆等了半天,對面的羽柴軍距離退了,其中動作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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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墨俁此刻被柴盆和火把照的通亮,墨俁城本丸內正舉行了羽柴軍的第二次軍議。

其實早在下午這次虎頭蛇尾的出擊,就搞得許多人摸不著頭腦,那時的秀吉對於前線的局勢情報獲取不足,此刻經過忍者的探查,森長可的情況已經探明,因此才在此次軍議上進行敘述。

“各位,今天中午時分,德川家的信濃援軍從東美濃而來,正好與沿著向山向木曾川上游行軍的武藏守隊伍發生了接觸,武藏守僥倖逃脫回到岐阜,如今就讓武藏守來講述一下情況吧。”

之間森長可退去胴丸、草袖,上半身多出綁著繃帶說道“實在是太黴運了,本家剛剛越過向山,在豬板地區就遇到大隊德川軍,於是我們就在祝板爆發了遭遇戰。”

“祝板的話,是美濃太田地方吧?太田城也淪陷了嗎?”丹羽長秀在一旁插話道。

“恐怕是的,如今東美濃還堅守的城池,可能只剩下以巖村為主的少數幾座城池了。這我也是我選擇向西突圍的原因,可惜遇到了聽到聲音前來檢視的織田信雄隊,最終在家臣的死戰下,僅帶著百餘人回到了岐阜。”

森長可說的這裡,對著羽柴秀吉鞠躬道“很抱歉,權大納言殿下,我沒有完成您的任務。”

秀吉這個場面活幹的極其出色的傢伙,當即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跑上來扶起森長可說的“我與你父乃是故交,我又怎麼忍心看你身陷囹圄,活著回來就好,不要再有什麼大動作了,萬事養好傷在說。”

隨後秀吉對著在坐的大名說道“武藏守突襲暴露之後,兩軍實力已經非常接近,此刻再選擇突襲勝負難料,我決定暫時休整,等待小一郎的伊勢方面軍與我匯合之後,一同進攻德川-北畠聯軍。”

“北畠?”有些武將對於這個稱呼有些懵逼,秀吉乾脆解釋道“身為右府殿下的兒子,不思報效三法師殿,反而趁著他年幼想要起兵篡位,信雄那個傢伙根本不配稱呼自己是織田。”

秀吉的解釋引起一陣鬨笑,確實如秀吉所言,信雄那個大傻瓜,確實不配使用織田的苗字,因此對於秀吉將他擅自改名的行為紛紛一笑而過,可是就在此時,軍陣中又是一聲激昂聲響起。

“難道我們現在就這麼坐著,不做點什麼嗎?即便對面來了援軍,不過5萬餘人,我軍7萬眾優勢依然在啊,向攻擊織田侍從,再渡河包夾德川參議,戰略未嘗不能實施啊!”

眾人尋聲望去,果然是池田恆興發出的,秀吉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又換了一張面孔對著他哄道“哎呀,攝津守,你且稍等片刻,今天剛來的訊息,家弟小一郎已經攻下了松島城,很快就能與我們會和了,等到那個時候,本家軍勢超過10萬人,不是更加穩操勝券嗎?”

池田恆興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秀吉看到這個刺頭停歇了,但是幕府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於是秀吉嬉皮笑臉的說道

“昨天我剛到美濃,就請諸位來墨俁參加軍議,都沒有好好招待諸位。如今既然局勢趨於對峙,而諸位都在此地,不如就由我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諸位。”

“佐吉,吩咐下去,做一桌好菜上來,我今日要和諸位大名,不醉不歸!”

秀吉不虧是氣氛烘托專家,在秀吉的調動下(主要是親自上場跳舞),整個幕府的氣氛再次變得熱情起來,大名們拋開身後的差異,吩咐勾肩搭背、互相稱兄道弟,好不快活。

只有坐在上位之一的池田恆興,有些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喝著悶酒,與整個殿中的情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