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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高山右近的請求

田信重神色凝重的離去了,在離開御館的時候正好被在外面等候的高山右近看到。山田信重的情緒明顯傳染到了高山右近,以至於他在面見秀家的時候都小心謹慎。

“承蒙殿下於百忙之中抽空見我,右近在此謝過了”

聽聽人家這個開場白,簡直卑微到了極點。要知道高山右近與秀家一樣都是織田家臣,屬於同級。

依照當時的習慣,高山右近或許會有一些謙卑,但絕對不會向上面這樣,卑微到了極點。

高山右近的操作把秀家也搞懵了,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Justo,你這是做什麼,可是我得家臣對你說了什麼?”

Justo是高山右近受洗後的洗禮名,葡萄牙語意思是“正義的人”,同樣的高山右近完整名喚“高山右近大夫彥五郎重友”,只是右近比較為人熟知,我才一直用右近來稱呼他。

而在過去,秀家多用“高山大人”稱呼高山右近,畢竟那個時候倆家關係並不親密,一年都不一定見著一次。

可是隨著高山右近搬到伯耆米子而來,倆家的關係迅速升溫,要知道米子城的築城都是宇喜多家出錢又出人幫忙建設起來。

作為曾經直面毛利家武鬥派魁首吉川元家的大名,高山右近僅以4.5萬石的石高,卻需要直面12萬石的吉川家,如何不讓其感到心虛?

要知道在去年秀吉賤嶽大勝之前,毛利家和羽柴家的關係都是若即若離,作為山陽的宇喜多家還好,畢竟直面的是和平派小早川隆景,而高山右近卻是抵禦吉川元春第一線的大名。

為了儲存家名,高山右近選擇向宇喜多家靠攏,在宇喜多家的支援下大修米子城,使之成為山陰地區第一座石垣城堡,甚至被伯耆國眾稱為“難攻不落之城。”

而在過去,宇喜多家長期在米子城輪流駐派著一隻500人的部隊,協助高山右近守城,由此可見倆家關係之深厚。

作為12歲就隨母親受洗的基督教徒,他更喜歡聽人用這個名字稱呼他,而秀家用他的洗禮名稱呼他,恰恰是因為倆家親近的關係。

剛剛的秀家是真的有些害怕,高山右近突然

“啊!”高山右近聽到秀家的反饋這才發覺的自己態度上的問題,於是乾咳一聲擺正姿態再次向秀家請示道“高山右近大夫重友見過羽柴左門衛督大人。”

秀家見到高山右近的態度回過來後,也緩了一口氣說道“Justo今日前來有何事情但說無妨。”

見到秀家直接示意,高山右近也就不再扭捏,直入主題的說道“敢問大人四國分封心中是否已有韜略?”

高山右近的話語其實已經很委婉了,但是其中蘊藏的含義還是被秀家聽了個明白,高山右近這是想挪窩了。

但是秀家也不點破,而是繼續問道“那麼右近大夫可有什麼建議嗎?”

真的不是秀家生分,而是此時談論的可是公家事,公家事自然要用公家的態度去談,不能殘渣私人情感,最起碼明面上不行。

高山右近見到秀家鬆口,試探性的向秀家詢問道“聽聞中納言將四國之事全權委託給殿下,包括戰後評定分封之權,可有此事?”

“然也”此時並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了,為了保證秀家在軍團內擁有絕對的權威,猴子給各大名下令的時候,已經在文書中標註出來。

只是此前只是落於紙面上,如今親口聽到秀家承認,高山右近面色一喜,極為興奮甚至不帶掩飾的詢問道“殿下對阿波之地意屬何人?如果殿下自己意屬阿波,可否留出一塊土地地用於安置本家?”

四國之地在數百年前是京都政治流放犯的地方,土地貧瘠且惡劣。

別看贊岐算是一片大平原,可是高大的四國山脈直接阻隔了太平洋暖流,使得這裡終年缺水少雨,農業發展極為落後。

你能想象一大片平原地區只能產出10萬石左右的糧食嗎?同時期中,面積僅是他1/3的丹後都有著和它差不多的產出。

你甚至可以將贊岐看成平原版的“青藏高原”,如果不是海平面不高,必然是和青藏高原一樣,成為農業發展的禁忌之地。

與之相對的就是阿波了,同樣也是受制於四國山脈,將太平洋暖流帶來的大量雨水留在了阿波,而西面的土佐山脈又從西面堵住了雨水,形成了一個喇叭口形狀的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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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舉一個例子,新疆伊犁州就是一個喇叭口,是新疆稍有的水草豐美的膏腴之地。

而阿波因為北側四國山脈,西側土佐山脈的賜福,使得這裡成了四國稍有的肥地,經過數百年的開發之後,石高已經不弱於近畿其他領國。

要知道現在的伯耆,都是大山火山噴發形成的陸地,地質都是鹼性難以生產的石灰岩,地裡的產出真的不足,相對而言阿波真的算是天堂了,也難怪高山右近會動心了。

或許也是以己度人,高山右近會覺得秀家也看上了四國僅有的膏腴之地——阿波,但是秀家畢竟不可能整個吃下來,但凡能喝點湯對自己也是好的。

可惜他終究還是想錯了,身處高層的秀家明白,秀吉是絕對不會同意把阿波賞賜給自己的。

這裡畢竟是毗鄰近畿、大阪的戰略要地,秀吉必然會將其分封給信得過的家臣鎮守。

歷史上這個人選是蜂須賀正勝,此人本是木曾川沿岸的國人眾兼職水匪,因為幫助秀吉修築墨俁城而出仕織田信長,在秀吉被受封小浜12萬石後作為寄騎交給秀吉,算是秀吉發家的元老人物。

如今由於蝴蝶的翅膀煽動,蜂須賀正勝被指派給羽柴秀次擔任副官,自然不可能再獲得阿波,這也是秀家主動推出淺野長政的原因。

畢竟阿波之地至死都不可能為秀家所有,與其被秀吉拿去賞賜給一個陌生人,秀家還不如用作順水人情充實身邊人的勢力。

要知道淺野長政乃是寧寧的從兄,是寧寧僅有的外戚力量,秀家既然已經決定靠近尾張派,淺野長政這個人情不僅是給其本人的,更多的是在給寧寧立投名狀。

相對而言,同一陣營的大名待在自己身邊,秀家能些許安心一些。

此時淺野長政是石高是3萬6000石,憑藉四國之功,秀家有信心將它提高至10萬石以上。

阿波此時的表高在18萬石左右,此前已經作為戰略計劃將十河存保轉封阿波,並給予6/7萬石的知行,淺野長政加上十河存保剛剛好分完,恐怕已經沒有餘地轉封高山右近了。

當然米子城是伯耆重要要塞,是堵在毛利家山陰一線的重要城池,假設秀家真的轉封去了關東,米子城就能成為拖延毛利軍隊的重要城堡,甚至可能成為伯耆的大津城。

無論出於什麼考慮,秀家都必須將其抓在手中,使之成為類似於大津、上田城的存在。

對於秀家而言,高山右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釘子,歷史上1587年,由於九州天主教之亂,秀吉下達切支丹追放令。由於高山右近拒絕改信,最終被沒收領土流放出去。

與其到時候米子城被當做籌碼重新安排,不如此時此刻就將它作為封賞的安排賞賜給有功之臣,使之掌握在秀家控制之下。

因此,高山右近確實必須要被轉封,但是所在地不能是阿波,只能在伊予土佐進行安置。

倒是高山右近的請求轉封提醒了秀家,如今山田家減封已成定局,如果可以乘機讓山田家轉封,那麼伯耆就有超過8萬石的領地成為無主之地,拿來安置重臣最合適不過。

至此秀家已經打定主意,讓伯耆國內的兩家大名挪窩至四國去,自己儘可能的控制伯耆一國,即便為此放棄四國的土地也在所不惜。

當然現在伯耆是一塊爛地,過去作為豪族共治的地盤,盤踞著大大小小的豪族勢力,即便是山田直重都只能選擇聯姻的方式對他們軟處理,以圖平穩控制新領。

高山右近的做法就激進的多了,還記得他從攝津轉封時候帶的1萬多切支丹民眾嗎?

高山右近以宗教為武器,以這些民眾為核心,透過煽動底層民眾信仰崛起推翻或控制此前盤踞在各自領地的豪族。

如今米子領下,大名盡信切支丹,多個城下町都設有教堂,更有南蠻神父舉行彌撒,信仰切支丹的民眾不下2萬餘人,儼然一副地上神國之感。

任何的宗教,一旦控制了人心就會變得不可控制。

如果讓秀家選擇,他寧願要曾經豪族林立的西伯耆,好歹可以透過拉一批,打一批,殺一批的方式強化控制。

但是被宗教洗腦了的民眾是最難處置的,特別是切支丹民眾,自上而下的有著一種佈道是救人的想法,自發的前往周邊的村子、領國傳教,最終散發性的擴散開來。

如果秀家不加以控制,或者直接將他扔給一個家臣,那麼米子的最終結果就是徹底爛掉,甚至這個家臣都有可能被裹挾著信了天帝。

當然如果高山右近願意領著民眾一起走秀家是舉雙手贊成的,當然這個人數不能太多,不然整個西伯耆可就空了。

“右近大夫怎麼想著要轉封出去了,可是米子之地不好嗎?”秀家裝作無知的問道。

開玩笑,米子平原是山陰少有的糧倉,高山右近的居城又是宇喜多家援建的堅城,坐落在中海湖畔,日夜欣賞著不輸琵琶湖的美景,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

高山右近斟酌了一下語句對著秀家說道“非伯耆米子不好,作為熟地開發已經極為成熟,邊上的毛利家也與我們站在一起,在米子生活還有著一絲安逸之感。”

“只是人一安逸就怕忘了武士之道,如今羽柴中納言上位在即,作為外樣大名自然要為大人分憂,我高山照友請命鎮守新領,防備九州之敵。”

哎呀,你聽聽,這話說的上不上道,只是這話經不起細品,你追尋武士道和轉封四國有什麼關係,你轉封阿波防備個P的九州蠻子,慕朝京都還差不多。

秀家也不點破他內心的小九九反而詢問道“大人如果前往阿波,米子的切支丹百姓怎麼辦?如果遇到一個不信切支丹的大名,他們不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了?”

“這些都是全能的上帝降下的罪孽,是每個世人都必須承受的命運。”高山右近神神叨叨的說道。

秀家一聽心中對他的評價又降低了一級,嘴上說的都是主意,心裡想的全是生意,秀家擺了擺手否定到“大人不是一直渴望稱‘聖’嗎,我可從沒有聽過有任何一個聖人是拋下自己的信眾而走的。”

秀家對高山右近的點撥讓他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何嘗不想帶著民眾一起前往新領,說破天也只有這群宗教兄弟和自己最親。

可是米子城剛剛建成,整個領地的收入大部分都被用於償還宇喜多家的援助,手上真的沒有多少閒錢去轉移民眾了,只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望著高山右近尷尬的表情,秀家似乎發現自己把天聊死了,現在繼續聊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暫且到此,私底下派人去探探他的口風,怎麼才願意帶走骨幹信徒。

“右近大夫的想法我已經清楚明白了,此事我會盡力為大人轉圜的,只是最終還是要看大人在四國的表現,如果再如山崎、賤嶽一樣一觸即潰,那麼我也幫不到大人了。”

“殿下儘管放心,在殿下的幫助下,我已經訓練出了一隻強軍,定叫四國的蠻子好瞧”高山右近信心滿滿的說道。

只是秀家並不這麼樂觀,伯耆由於土地貧瘠民風彪悍,農兵的戰鬥力確實比攝津的老爺們強上不少,可是說破天還是不能改變當下農兵的本質。

望著高山右近心滿意足離去的背影,秀家無力的撫了撫自己光亮的腦門,回想起自己的兩個鄰居,居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此前一直以為倆家由於體積較小的原因,是依附在宇喜多家身邊的小貓咪,如今看來都是想要從宇喜多家身上咬下一口肉的惡虎。

山田信重別看年級不大,心眼深的很,要不是秀家熟知歷史,知道許多典故恐怕真的就經不住誘惑陷了進去。

高山右近或許心眼不壞,可是來到伯耆以來都是宇喜多家在為他付出,他從沒有回報過宇喜多家什麼,難道真要成了為他打工的了?

秀家此前光想著友鄰和睦還真就給了他們一種宇喜多家好說話的錯覺,如今反正山田家減封已成定數,高山右近又自己趕著要走,乾脆都送到四國的窮鄉僻壤去玩泥巴。

仔細想來山巒疊嶂的南伊予和西土佐就是一塊好地方,正好應了高山右近‘防備九州之敵’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