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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北上京都遇秀長

秀家本來想要休閒的心,卻因為秀貞的提醒又一次煩躁起來。

他本來打算打發走秀貞之後,就派人去京都尋找狩野永德,於是暗示他自己有事兒要去處理,要失陪了。

但是站起身的秀家卻看著秀貞不動屁股的模樣好奇的問道“你找我還有事兒嘛?”

被秀家這麼一問,秀貞有些尷尬的說道“兄長我松本藩在大坂並無屋敷,不知可否在你的屋敷暫居一段時間?”

秀家聽到秀貞的請求,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來大坂取我的妹妹,結果還要用我的藩邸做婆家的屋子嗎?”

秀貞撓了撓腦袋,確實知道這事兒有些離譜,但是依舊兩眼懇求的看向秀家。

秀家也就是與秀貞關係太好了,在他的再三懇求下還是答應了下來,讓侍從帶著秀貞和他的隨從安排到偏殿居住。

第二天一早,秀家向秀吉告了假,打算去京都去找狩野永德,秀貞死活要跟著秀家一起出門,沒有辦法的秀家只能將他一起帶上。

從大坂向京都而去,快馬而行只需半日,放在平時秀家並不需要這麼著急,這不是自己妹妹的婚事馬上要近了嘛,也就帶著侍從急匆匆的向京都而去。

行至半路,突然看到前方有足輕開道,將道路上行進的武士和百姓推搡至道路邊,其後是一隊規模不小的佇列,其上陣旗書寫有:豐臣中納言等字,不是秀長還會是誰呢。

秀長此次是從北之莊到大坂參勤,是以官方的身份出行,因此他的隊伍顯得非常宏大,足足有6000人的龐大隊伍。

而在秀家這邊則是輕車簡行,自己僅帶著30餘人加上秀貞這邊的十餘人出行。

再加上秀家這邊是以私人的身份前往京都,出行的佇列中根本沒有攜帶證明自己身份的陣旗和旗印,因此佇列直接被對方約束道路的武士攔下。

領頭的武士對著秀家前方開道的騎士叫道“快跪到一邊去,豐臣中納言前往大坂,豈容你這般衝撞。”

由於步行的關係,實現被秀家前方開道的騎士阻擋,他並沒有發現秀家這邊40多人居然人人騎馬。

他始終認為不過是一兩個有馬匹的中低級騎士行走在管道上罷了。

直到他罵完之後,側身走到一旁才發現後方烏泱泱的數十名騎士,眼皮不住的跳了一下。

要知道在日本馬匹是非常珍貴的資源,即便是最便宜的馱馬都不會低於60貫文,這就相當於一名低階武士好幾年的俸祿了。

這名武士本身雖然沒有騎馬,但是還是略懂一點相馬之術的,眼前的這隊騎士胯下的馬匹頗為雄壯,絕不是普通的戰馬,每匹都是超過150貫的良駒。

其中有十幾匹有明顯的木曾馬特性,他們有著濃密的毛髮和精悍短小的四肢,必看木曾馬的肩高較矮,他們有著非常好的耐力和堅韌力,是日本為數不多能馱動重甲騎兵奔襲的馬匹。

還有幾十匹馬看起來像是尹予的野河間馬和九州的御崎馬的模樣,他們的毛髮與木曾馬相比就要稀疏的多,同時他們的腿更加細長,肩高相比木曾馬要高一些。

這兩種馬匹與琉球的與那國馬一樣,並不能承受重甲騎士長時間奔襲的重任,但是因為高度的關係,騎在馬上看起來要比木曾馬雄壯的多。

在宇喜多家內部,因為握有尹予的關係,這種馬匹被大量廉價的輸入到武士各家中,用作日常的形成使用。

而到了戰時,這些馬匹多給武士們用作短途騎行後者番使快馬傳信所用,真正到了戰場上不論是騎射還是衝陣都不會用他們,還是會用花大價錢從信濃買來的木曾馬和蝦夷運來的和種馬。

這兩種馬匹相比野間馬的爆發力較弱,從此速度比不上野間馬,但是腿部的肌肉更加壯實和緊實,能承受住裝備有鐵質胸甲的南蠻胴具足的騎士在馬上騎射。

而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蝦夷的和種馬,作為蒙古馬最近的血親,再加上蝦夷地冰天雪地的氣候,使得他們進化出了厚重的毛髮,在速度上進行了退化,但是在壯碩上更勝一籌。

秀家在見到他們之後,更是感嘆他們簡直是戰場坦克的存在,如果給他們披上馬鎧,甚至可以直接作為重騎兵用以破陣使用。

只是現在九州距離岡山太過遙遠,這麼多年過去,也就陸續運過來數十匹罷了,完全不成氣候。

那麼越前豐臣家的武士在看到這麼一隊騎馬武士之後,原本囂張的氣候稍稍壓制了下來,畢竟能在日本裝備出這麼多騎馬武士的大名絕對不是小角色。

他的手依然牽著宇喜多家騎士的馬繩,不讓他縱馬,但是換了一種口氣對前方引路的騎士說道“麻煩讓你們那邊的那位大人讓一下道,我們主公是豐臣關白的弟弟,越前北之莊85萬石的大大名豐臣中納言殿下。”

本來被強硬拉住馬繩就已經頗為不悅的侍從小笠原左吉,現在又被對讓用命令的口氣要求自己,他非常不耐煩的抽了一下馬繩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松本藩的佇列豆幹攔著嗎?”

說罷用手指了指自己羽織上面三階菱紋。

那麼攔路的武士抬頭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徽章,“噗嗤”笑了一聲說道“哦,三階菱紋又怎麼了,我們家主公還是五七桐紋呢。讓你讓道你就讓道,到時候衝撞了我家主公,小心讓你家殿下吃了掛落。”

一路上走來,秀家和秀貞兩邊的武士都互相認識了,關係都還不錯,現在看到同伴被人看清,秀家這邊的浮田吉良對著那名武士說道“三階菱不夠的話,五三桐紋怎麼樣?”

那名武士輕蔑的抬頭看了他胸前的文章,眨巴了一下眼睛,再三確認當真是五三桐紋之後,頗為恭敬的問道“敢問是哪位殿下當面?”

在這個時候秀吉的五三桐紋還沒有超發,現在在世的擁有五三桐紋的就織田、豐臣、上杉、德川、毛利、細川、足利等幾家。

細川和足利是幾百年前發的了,現在是豐臣政權時期,他們也不敢拿前朝的賞賜堂而皇之的公之於眾。

至於足利義昭,他倒是肆無忌憚的使用五七桐紋,但是秀吉也懶得管他,不過是自娛自樂的蹦躂罷了。

換句話說,現在敢公然將五三桐紋公之於眾使用的,只有豐臣、毛利、織田、上杉、德川這幾家,其中織田家也比以前低調了很多。

無論是以上哪一家都不是他眼下一個小卒子敢惹的,即便他的背後是豐臣秀長。

聽到那名武士詢問自己的所屬,浮田吉良頗為自信的說道“我家主公可是吉備七國國主,關白殿下的養子,豐臣岡山殿下。”

“啊!”那名秀長家的武士聽到自己攔的隊伍是豐臣秀家的隊伍驚訝了一下,正想解釋一二,卻聽到自己身後儀仗的螺號聲越來越近,也顧不得禮儀直接向秀家這邊跑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護衛秀家和秀貞的侍從,從佇列中分出幾人將他的和他的足輕控制下來按至秀家處。

秀家正和秀貞談著心,見到隊伍停了下來,並沒有在意,這個時代管道發生阻塞是常事,而道路兩邊都是農田,是不能隨意駕馬踐踏的。

但是卻不知為何自己的侍從居然壓著一名武士到自己的身前彙報道“殿下,此人妄想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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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武士聽到秀家這邊的侍從給自己的罪名是衝陣驚呼道“我沒有想衝陣,我是北之莊藩的武士,只是有急事想與岡山殿交談罷了。”

即便現在是平時,秀家以平常的身份,以如此佇列行進視同軍隊,即便是佇列中護衛、侍從都沒有著甲的情況下,依然視同一隻行進的軍隊,凡是衝擊佇列的人都可視同衝陣直接斬殺。

這也是為什麼那名武士聽聞自己將要被定為衝陣這麼緊張的原因。

秀家聽聞他是叔父家的武士,於是示意左右將他暫時鬆開,向他詢問道“你有何事於我交談?”

那名武士剛被鬆開就急忙跪在秀家面前說道“啟稟殿下,我是負責為我家主公開路的武士,現在我家主公佇列就在近前,時間緊迫,煩請讓出道路。”

“什麼?叔父大人來了?”聽到秀長就在面前的秀家高興的說道,旋即左右看了看頗為無奈的攤了攤手“你看管道就這麼寬,我們這邊都有馬匹能讓到哪裡去?再讓可就下田了,縱馬踏田可是死罪。”

“這....”那名武士也是被難住了,自己受命為秀長開道,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正在他為難之時,前方又有一名騎士跨馬而來,隔著隊伍向秀家這邊喊道“請問這邊是哪位達人的隊伍,可否讓開道路,豐臣中納言正要前往大坂。”

“完了...完了”聽到自己這邊有人來喊話,那名被抓過來的武士害怕的說道。

畢竟他受命開道,現在道沒開成,他身為開路者是要負擔責任的。

秀家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多打點事兒,看我的吧。”說罷雙腿一夾馬腹,帶著秀貞向前而去。

臨到第二名武士面前,秀家對著他頗為玩味的說道“我是備前岡山藩的宇喜多八郎,這位是信濃松本藩的小笠原於義松,煩請通報中納言大人,就說我們向他了。”

“這....”那名武士被眼前兩人沒大沒小的態度驚訝道了,在和兩人再三確認下只得勒馬而返。

不多時,那名騎士再次返回,停在秀家面前5步左右對著秀家說的“我家主公說...他說...”

聽到那名武士疙疙瘩瘩的,秀家身旁的秀貞先著急了,對著他命令道“哎呀,叔父大人說什麼,你快說啊。”

那名武士似乎鼓起來很大的勇氣,快速將秀長的命令轉達出來“主公說:讓那兩個小崽子滾過去!還讓我用原話轉達。”

“哈哈哈”聽到秀長讓那人帶來的傳話,秀家和秀貞對視一眼哈哈大笑,旋即縱馬跟隨那人來到秀長的面前。

秀吉與秀貞來到秀長面前5步下馬,來到秀長身旁鞠躬行禮說道“見過豐臣中納言當面。”

秀長笑眯眯的看向人回答道“你們兩隻猴崽子這是要哪兒去?這眼瞅著大坂平定就這麼兩天了,怎麼還到處撒野。”

秀家見到秀長,自然將自己想要去京都尋找狩野永德給杏子畫屏風,用作新婚禮物的想法告知了他。

秀長聽完之後頗為為難的說道“眼下狩野永德正在給兄長負責京都府邸的裝潢和美術工作,恐怕抽不出空去岡山啊。”

秀家此前已經有了猜想,不過這想著聚樂第也快完工了,狩野永德應該快好了吧。

但是誰承想秀長回答道“府邸的主體已經全部完工了,不過裡面的裝飾還在收尾工作,眼下還有切割多月那邊可急著呢。”

還叮囑秀家道“你不用去了,前田玄以是絕對不會放人,我剛從京都過來,那邊的情勢和打仗一樣焦急。”

聽到狩野永德沒空的秀家有些失落,開始思考應該用什麼作為禮物替代卻聽到秀長開口說道“你也不要著急,我給你介紹另一位書畫名家。

說起來也是我的老朋友,他們一家三代都是書畫的,你帶著我的名刺去他一定幫你。”

說罷讓手下侍從交給秀家一份秀長自己的鎏金名刺,對著秀家說的“那人喚作長谷川等伯,住在清水坊內,你現在去他應該就在,我前日剛剛見過他。”

要說這個長谷川等伯可是安土桃山時代著名的畫家,專門繪畫佛像的,歷史上鶴松去世之後,秀吉特意邀請他為鶴松在祥雲寺畫了副金碧障壁畫。

但是事實上,長谷川等伯因為只善於畫佛像畫和人物畫,在這個時代算比較冷門,因此並不是特別出名,就好似莫奈和梵高一樣。

他比梵高好的是,等到自己60歲的時候,遇上了秀吉死兒子,為了紀念鶴松,也是由秀長推薦專門給他鶴松畫了肖像畫供奉在佛寺中。

但是這B可能是佛像畫多了,最後交上來的畫作根本沒有鶴松的形象,秀吉問他為什麼,他說只有神佛才能在死後留下自己的面容供後人瞻仰。

但是他將鶴松殿下過去遊玩的場景全部繪畫在牆壁上,以此來現實鶴松殿下過往幸福的生活的姿態。

還別說,畫的不錯,茶茶和秀吉非常喜歡。

長谷川等伯也因為這個事兒,開始在天下間聞名起來。

得了秀長的引薦,秀家帶著秀貞拜別秀長,馬不停蹄的向京都而去,終於在日落前感到清水坊。

秀家拿著秀長的名刺很順利的找到了長谷川等伯,將自己想要畫一幅岡山景色的屏風的意思告知了他,並當即留下了金判10枚作為定金,完事之後還有10枚。

而要求只有一個,要他在一個月內完工。

為了保證他能順利完工,只要求他做屏風上的畫作,至於屏風的選料製作現在開始做肯定來不及了。

只能讓同方院找一找,從已有的屏風上將畫作拆下,將長谷川等伯的畫作裝表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