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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秀次訓斥丹羽家,長重親自攻魚津

僧兵是日本極其古老的軍事武裝力量,平安時代僧侶受賜土地,且主持多為天皇子嗣出家後嗣。

出於保護自己土地的需要,他們亦如公卿家再野的莊園一樣需要類似郎黨、地侍的武裝力量來保護自己的財政,僧兵就由此產生。

所以僧兵在最初與武士其實殊途同歸,甚至有很多僧兵就是有地侍承擔的兵役。只是這塊地屬於公卿的時候他們為武士,屬於寺領的時候他們為僧兵。

你要問他們哪個更和他們的心意,那必然是僧兵了。

在平安時代佛教為日本的國教,甚至連天皇都有像佛門貢獻的記錄。

平安時代末期,僧侶們以興福寺・延歷寺・園城寺、東大寺等寺院為據點,經常互相爭奪勢力,甚至敢於對朝廷、攝關家進行強訴。(武裝抗議)

白河法皇曾舉出天下之三不如意,就是“賀茂川之水(鴨川洪災)・雙六之賽(雙陸棋賭博滋生社會問題)・山法師(比叡山僧兵眾)”,可見僧兵的橫暴是朝廷的不安要素。

我很喜歡B站王魯九班對彼時僧兵的稱呼,人家呢叫僧侶嗎?人家那叫佛爺、法爺!地位和明清時候的王爺不遑多讓。

後來的幕府時代,武家對僧兵多有壓制,可是隨著戰國時代的來臨,僧兵們再一次讓他們見識了他們厲害,加賀一向一揆可是親自送加賀守護富樫政親去見了他的祖宗。

也正是因為僧兵的存在,再加上僧侶在日本超然的社會地位,這才使得比叡山有了對抗信長的勇氣。至於結果我們都知道了,比叡山的燒烤宴一下子把僧侶們的底褲都燒沒了。

之後信長、秀吉都對僧侶多有打壓,歷史上的江戶使得,德川幕府更是出臺了控制僧侶的《寺院諸法度》,對僧侶、寺廟多加限制,這才徹底解決了僧兵之患。

但是在這個時候,秀吉對下面的大名管控力並不高,即便成為了天下人,他依舊是傳統的日本武家,習慣性的實行羈縻統治。

而上杉家作為偏僻大名,洛中的很多制度並沒有在這裡事實,他們有著自己維繫了數十年的治政制度。

上杉家上下都是堅定的佛教徒,上杉謙信本人更是捨身從佛,其本人向後兩次在越後林泉寺和高野山出家,與佛門有著很深的聯絡。

自信長比叡山滅佛開始,近畿的僧侶就有部分逃至越後上杉謙信處,上杉謙信給他們庇護,他們則需要在必要的時候以僧兵的身份從軍補充越後上杉氏軍隊的戰鬥力。

隨著秀吉對佛門加以管控和限制,約定各個寺廟的僧侶上限,近畿地區很多佛舍的僧人都來到上杉家討生活,上杉景勝對他們也多有安置。

如今上杉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上杉景勝向魚津城派來僧兵一點都讓人意外。

僧兵的單體戰鬥力不弱於武士,甚至他們相比較平時需要務農、學習軍陣的武士階級,平常的生活就是誦經和舞刀弄槍。

再加上他們身上有信仰加成,在亂戰的時候僧兵可以非尋常武士可以打敗的存在。

但是僧兵也有自己的問題,現如今的僧兵早已不是平安時候橫行無忌的時候了。各地大名對他們多有限制,即便是上杉氏需要他們也對他們有所約束。

各寺的僧兵數量被嚴格限制,並且被分在上杉領內的各個寺社之中。這次魚津城內2000戍卒就有130餘人的僧兵,其中80餘人來自越中各寺,50餘人是上杉景勝從越後東林寺調來的。

東林寺是上杉氏的菩提寺,上杉謙信就曾再此出家,上杉謙信、上杉景勝的師範都出自東林寺。兩代人對這座寺社多有供奉,因此寺社內的僧人也較多,僧兵冠絕越後。

剛剛出城廝殺的便是以東林寺僧兵為主體,混雜了部分越後僧兵而成。

攻城再次失利讓秀次的臉上異常的難看,但是眾大名顯然就打定了主意出工不出力了,好不容易福島正則踏實肯幹,眼看就要攻破了城池,但是就這樣的被人驅逐了出來。

正當豐臣秀次還在為今日未能破城而苦惱的時候,福島正則灰頭土臉的走了過來“左府...在下市松愧對左府的期盼啊!儘管血戰破城但是最後還是對面給趕了出來。”

看到此戰中最大的功臣福島正則到來,秀次原本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主動上前攙扶起他說道“侍從無需如此自責,今日之戰讓我等看到了九州強軍實力,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啊。不知明日侍從可否再次組織兵力再戰?”

面對秀次的請求,福島正則臉上有一些帶著一絲凝重,今日之戰作為主攻他的損失本就不小,後來又遇到了上杉僧兵的攻擊。

剛剛軍目付統計之後上報,總兵力不過1000人的福島軍戰死、受傷超過300餘人,只剩下一半多一點了,這已經超過了他能承受的極限。

豐臣秀次自然看出了福島正則的遲疑,他明白此戰福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福島正則可是自己的鐵桿,從在朝鮮的時候就和自己步調一致,之後參與慶長騷亂等戰爭還因此受到了減封。

秀次不僅不忍心將福島軍就這麼消耗在這裡,他還得對其好生安撫。

“今日有勞侍從了,今日之功績我會命人等級在桉,等到討滅了上杉氏必然給予厚賞。職權許諾殿下日向一國依舊奏效。如今也攻城了一天了,快快回去休息去吧。”

福島正則被送走了,不代表秀次的活就完了,此戰中丹羽軍遇到上杉氏的僧兵觸之即潰是造成福島軍受損失和未能攻入城內的罪魁禍首。

秀次直接叫來了丹羽長重對其進行責罰,秀次命令其明日頂替福島正則的位置擔任主攻的任務,若是未能破城之後將會對丹羽家進行處置。

與此同時更是找來了淺野長政,想要周圍越中的地頭蛇為自己多出些力氣。

第二日的攻城依舊無功而返,丹羽長重面對秀次的威逼確實出力了,但是丹羽家底子太薄了,僅僅因為其領在加賀的緣故這才動員了近2000人過來,可不能真的把本都賠進去了。

整個戰鬥更像是上層在拼命鞭策,而下面的士卒則在磨洋工的表演遊戲。先手役一般都是軍隊內部最精銳、最悍勇的一批人擔任的。

但是後面負責掩護的遠端士卒卻沒能起到足夠的掩護作用,以至於丹羽家組織的先手役14人盡數戰死在城門口。

此戰結束之後,秀次徹底發怒了。他命人召丹羽長重入本陣參加軍議然後將其扣了下來,派出自己的家臣去接管丹羽家的軍勢,要求丹羽家在第二天自此擔任主攻。

如今自己的家主被扣在了別人手裡,丹羽家的武士們徹底急了,他們鞭策著下面的士卒不要命的衝擊魚津城的防線。

但是守軍已經決定死守魚津城,之前兩度被破門的東門也被用各種磚石、雜物堵上,這也是今日丹羽家士卒拼死撞門而不膩破的原因。

好在經歷之前幾日的填土,正面的戰場寬度已經有所緩解,攻方士卒已經在部分外牆上搭設梯子蟻附攻城,戰鬥進入到白熱化的時候。

但是很顯然極限動員下的丹羽家士卒的戰鬥力水分很大,那邊本陣剛剛在為丹羽家登先喝彩,轉眼就被守軍用各種叉子將梯子推到,已經翻牆入城的士卒責備城內的守軍迅速絞殺。

失去了排頭兵的丹羽家士氣洩的很快,不斷的有足輕從石垣底下反身逃跑,即便後面有武士拼命的想要約束軍紀,但是這一輪攻勢再次宣告失敗。

“丹羽參議,丹羽家這兩日的表現好叫人失望啊。”秀次不滿於今日的攻城表現,選擇將氣撒在了丹羽長重的身上“丹羽家的士卒需要整訓了。

尚未鳴金就潰敗如山倒一般,你這個加賀津幡城城主若是管理不了下面的士卒,不如早點報與豐臣家,我換另一個能人去接替你。”

這是秀次在赤裸裸的威脅丹羽長重了,但是自己的軍勢打的確實沒有昨日的福島正則好,面對豐臣秀次的責問,他也證明打低頭向其表示忠心。

見丹羽長重的姿態放的這麼低,秀次板著的臉稍稍舒展,他決定在給丹羽長重一個機會“明日你親自攻城,向我證明你確實是丹羽參議(丹羽長秀)的兒子。若能拿下此城我重重有賞,若是拿不下此城......我便給你們再找個相對輕鬆的地區去御民去。”

秀次終究還是不敢直接改易丹羽家,改易的理由在哪裡?沒能拿下魚津城嗎?

戰國時代的武家和上級之間是御恩奉公的關係,別說你秀次還不是我的主公,就算是我的主公,土地賞賜給了我就是我的了,我無錯你只能給我轉封,憑什麼改易我啊!

但是丹羽長重知道秀次口中換個地方絕對是偏僻艱苦的地方,哪裡有加賀這般熟地可以比的?

況且經過自己就封加賀這10年,知行已經有所增長,但是秀次若是轉封自己才不會根據實高來呢,根據表高不減封已經是開恩了。

丹羽長重沒有辦法,從豐臣秀次這邊接了命令回到自己的軍勢之中。家老們看到家主迴歸無不激動萬分,但是再從丹羽長重口中聽到明日還要被推上去攻城的時候,家臣們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

“諸位今日於我講這些意義何在呢?我難道不知道兩日合戰我丹羽家損失慘重嗎?”丹羽長重不願意聽家臣們的藉口和理由,指著身後的豐臣秀次本陣繼續說道“看看那邊吧,那裡是左府殿下的本陣所在,他可一直在那邊看著我們呢!明日若是拿不下魚津城,我與諸位都要受到處置。”

第二天一早,天空剛剛泛白,丹羽家就在其大名丹羽長重的帶領之下向魚津城開去。

底層的足輕多少有些迷惘,依照過去的習慣攻城戰打到現在這種程度就算不陷入圍城靜坐戰也應該把他們替換下來吧。

怎麼看自己這邊的武士老爺,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模樣?

隨著法螺號的聲音在魚津很透飄蕩,丹羽家的軍勢開始了第日的攻城作戰。

前排的足輕抱著竹束和木楯緩步向前抵進城頭,再距離50步的時候,城頭的鐵炮就已經向這邊開火,好在有竹束作為抵擋,僅有部分倒黴蛋中彈倒地。

但是他倒地之後後面的足輕便直接上前接過他的位置,繼續帶領隊伍推進,不時有鐵炮手或者弓武士從縫隙間探出向城頭點名。

今天的攻勢相比較過去兩日明顯有章法了許多。

等到軍陣推進到城頭水堀邊緣,守軍和丹羽方互相傾瀉著自己的遠端火力。

在這個守軍尚且有餘力的時候直接把人派上去近身肉搏並不明智。

在丹羽家負責攻城的時候,城南和城被的淺野軍和堀軍也開始羊攻,儘可能的將守軍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一減輕丹羽家的壓力。

他們三家本就是北陸道相鄰的三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守望相助乃應有之義。

城內的守軍似乎也感到疑惑,往日不都是演演戲意思意思嘛,怎麼今日外面的豐臣軍像吃了*藥一樣,亢奮的到處開化啊?

魚津城外的攻方佔據人數優勢,可以從容的進行交替輪換,而城內的守軍人數有限,能輪換的底子不夠。

一個普通弓手在拉滿10次弓之後就得停下來休息,拉滿30次之後要卸下弓弦重新整備弓。

雙方激烈繳獲至正午時分,丹羽長重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極大決定“大谷大人,一切就拜託你了。”

丹羽長重口中的大谷大人全名喚作大谷元秀,他的母親是今川義元的妹妹,但他們家是尾張土著,在今川義元死後便開始侍奉丹羽家。

隨著丹羽長秀的去世和丹羽家的減封,大谷元秀在其父吉秀的時代成為家老,並逐步成為宿老筆頭。

他在歷史上也是留名的人物,關原之戰時阻擊前田家攻勢,一人討取前田家多人。

今日他就是丹羽長重託付的先手役總大將,麾下為各家武士抽調出來的精銳60人,專門負責今日的第一波攻勢。

隨著大谷元秀的一聲令下,丹羽家軍陣中走出一隊身披重甲的武士隊伍。

只見他們單手持木楯穩步向前推進,在他們身後的還有為他們扛著梯子的足輕。武士們受傷的武器也很簡單,許多人並沒有手持長柄武器,而是手握一把斧頭、一杆短矛或者背後背負著一杆金棒(是鐵棒,稱金棒),這顯然是準備陷陣死戰了。

魚津城內顯然也發現了這麼一隻軍勢,各處鐵炮開始向這邊集火。但是昨日晚些時候,丹羽長重命人增強了今日攻城先手役手中的木楯,在外側鑲上鐵皮以減弱鐵炮射擊的威力。

當然木楯保不住所有的位置,總有倒黴蛋因為小腿中彈或者頭部中彈從陣中倒下。後面的足輕會立馬上前將其拖回自己陣中安置。

好不容易將梯子搭上了城頭,隨著大谷元秀一聲令下,武士開始攀梯入城。原本射擊口中的鐵炮被守軍換成了長槍,他們不斷的向外面突刺,想要將公方的士卒刺落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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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卻被手持短矛的武士將長槍撥開之後將短矛透過射擊口刺入裡面。

乘著城內士卒受傷的機會,武士迅速登城落地,從背後抽出金棒與人交戰起來。也有落地的武士金棒使用不慣的,拾起地上掉落的守軍士卒的長槍,左右揮舞開出一片空地方便後面的士卒落地。

側面的戶口依舊在向這邊射擊鐵炮,但是因為上層面臨丹羽方遠端火力的設計,僅有一層5~6個鐵炮口可以阻礙公方的攻勢,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丹羽長重見自己這邊似乎開啟了局面,不由的稱讚道:“幹的好!迅速派第二陣上不去!”

他口中所謂的第二陣,乃是丹羽家旗本近侍眾75人,這是丹羽家壓箱底的寶貝,原本有120人左右,去掉留守津幡城的的部分武士,讓如今身後還跟隨護衛的僅有寥寥3人罷了。

隨著第二波武士眾的支援,魚津城東城似乎及及可危,眼見自己即將破城丹羽長重迫不及待的將足輕也加入其中。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魚津城內之前大放異彩的僧兵眾也趕到外城支援,與丹波家武士眾絞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