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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福島城軍議與過繼結城氏

隨著最上家的加入,秀家麾下的軍團勢力愈加膨脹,幾乎整個關東和東北的大名都已經囊括了進來。

另一方面豐臣秀貞大名已經完成了戰前的動員,再一次來到福島城面見秀家。

由於秀家接下來還要繼續南下回到自己的本領去組織自己的軍勢西進上洛,所以關於東北軍團的軍議只能在這裡展開。

所有的大名都很清楚,此戰是決定最起碼未來30年天下走勢的大戰,不論是33萬石的豐臣秀貞還是僅有3萬石的蠣崎慶廣都頗為嚴肅的端坐在殿內,等候秀家的到來。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殿內的侍從對著眾人呼呵道“右府殿下臨殿。”言罷,便有等候在門口的侍從主動挑起竹簾,以方便秀家入殿。

福島城本是巖城家的本城,但是隨著秀家確認為主將的身份,這裡的本丸極其附屬建築早已被秀家佔據。

現在的秀家宛如主人一樣,大步流星的走向御階中間的位置,秀家的幾個侍從或拿著秀家的佩刀,或舉著秀家的馬印入殿。

今日入殿的人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秀家的兒子豐臣政家抱著一面收束起來的白帆進來,並且將其保護的很好。

眾人的目光從秀家的身上逐步掃向抱著白帆的政家,這位少殿下可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相與的主,他的能力很突出,這點在青森強攻三內丸山城,以及在蝦夷對檜山、石狩等地的蝦夷部落攻侵的時候就足夠體現了。

在他的帶領下的豐春和中川軍團宛如野狼一樣,咬住別人就不會輕易鬆口,不論如何總要從敵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下來。

但也是這樣的原因,政家也頗受詬病。

比如前田慶次就曾向秀家告狀其屠殺三內丸山城的舉動,事後秀家曾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豐臣政家則很明確的表示“行軍打仗、治國理政都應該根據律令來。我曾經三次勸說三內丸山城投降,並多次表示抗拒不從將會全城屠滅,都被他們拒絕了,這就證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抵抗到底的準備和接受相應的後果。

既然這樣,三內丸山城城破之後,自然要踐行自己的諾言。為將者應該令行禁止,這樣才能約束自己的士卒、威脅敢於抵抗的其他敵人。”

不得不說,以心崇傳的教育質量真的很不錯。當秀家聽到政家這個回覆之後,他就認為政家已經做好了擔任大將的準備。這也是這次秀家決定給他加加擔子的原因。

這也是秀家在這段時間一直將他帶在身邊的原因,秀家想要親自教他怎麼去聯絡大名,怎麼去拿捏大名的心理。

就比如前幾日秀家和尹達政宗、最上義光等人的交談之後,秀家會將自己的想法和這麼做的原因講給他聽,這可是為數不多的機會了,以後天下安定之後哪裡還有學這手操控人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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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隨著秀家的落座,眾人居然齊刷刷的向秀家行禮,就好似當年大名們向豐臣秀吉行禮一樣。

這可能代表著秀家正在初步掌握這些大名吧。年輕的秀政看到下面向自己父親行禮的大名,內心深處的自豪感尤然而生,他也非常想要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受到大名們的朝拜。

“今日諸位齊聚在此,皆是不忍看到關白江山因奸臣而淪喪。豐臣家有諸位這般忠良,我秀家在這裡替關白、替主公謝過各位了。”

秀家剛一落座,就還了一個禮給在座的大名。他雖然是在座的中最具權勢的,但是畢竟不是他們的領主,這個禮接受的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是要還回去。

現在天下還沒有取得,而且是最關鍵的時候。自古行路者半九十,多少人倒在成功的終點路口。現在秀家必須要做到不卑不亢,不然秀家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秀次。

“自關白討滅北條、安靖陸奧以來,天下已經承平了十年了。但是在關白去世之後,卻率發內亂,這正是朝中奸佞作祟造成的。

如今的主公年幼,這些奸佞正是看重了這一點,這才欺辱他不懂政務。更是肆意的拿著他的名義去欺辱其他的大名,敗壞豐臣家的名聲!”

秀家說道這裡停頓了片刻,炙熱的目光掃向在座的每一個大名這才繼續說道“所以,我等今日齊聚在此,還有許多其他的大名由於地域的原因未能列席,所抱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奉天靖難!”

隨著秀家的“靖”字落音,坐在秀家側後的豐臣政家主動站了起來,在裡見義家的幫助下展開了那面白帆,上面赫然寫著秀家剛剛所說的“奉天靖難”四個大字。

“這就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帶兵上洛不是亂臣,我等是奉天命維護朝廷公義,掃除君王身旁奸佞的忠良之臣!”

“奉天靖難...”這四個字在各個大名的嘴邊摩挲著,要不都說豐春殿下有文化呢,這帶兵“Z#F”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這面旗幟我希望諸將可以回去多多拓印,我們要高舉這面旗幟,一路向洛中而去!”

秀家的話雞血效果很足,最起碼秀貞的此刻的臉色已是憋了個通紅了,他們多麼想要毫無顧忌的在殿內高聲呼喊出這四個字,可是身為大名的他身份不允許。

秀家鼓舞完士氣之後,便開始了軍議的佈置。

此戰我將兵分兩路上洛,北路軍總大將由郡山殿下大人,所攜包括尹達、安東、蠣崎、最上等家大名,犬子政家亦會率領本部豐春家兵勢3000眾、蝦夷鎮守府軍3000眾隨行。

關於這只軍隊具體的軍議佈置我就不參與了,到時候交給你們諸位協商負責此事。

我就說一個大概的分配方案:秀貞作為總大將,領尹達、最上兩家經會津直入新發田,對越後展開攻侵。

犬子政家領安東、蠣崎等家軍勢,及部分最上分兵對上杉家莊內領進行壓制,壓制完成之後經羽越街道入越後,與郡山殿下的軍勢匯合。

其他如蒲生、水野、左竹、南部、相馬等大名隨我一道上洛,具體的安排等我到了豐春城再行安排。

北路軍各大名,需於半個月內完成軍勢的集結。屆時政家會同最上家先對莊內進行壓制,儘可能的吸引越後援兵,等時機成熟之時,郡山殿下助力再入越後多下新發田城,一舉切斷越後援軍的退路。

其他於我隨行的大名,包括關東領的大名,都隨我南下豐春集結,具體的軍議安排會在豐春城下佈置。

秀家的安排本質上就打一個時間差,他想要將越後的主力吸引回來,再將它們消滅在北越。

乍一看好像秀家拿自己的兒子做誘餌,其實連豐臣秀貞都是秀家的餌。秀家會讓中山道軍團再次一分為二,一份經信濃北上入洛,三路絞殺越後上杉家。

另一路則繼續東進,經中山道出岐阜直入近畿地區。

而秀家的主力自然是走東海道的,這條路是最難走的,所以秀家打算儘可能的只帶自己的本部軍團上洛。

而在這條路上洛路徑上,德川家康就將會是秀家首先要啃掉的硬骨頭。

福島城的軍議安排很簡略,畢竟具體的安排現在秀家佈置了也沒有什麼用,還需要秀貞就事論事的臨場發揮。

其實所謂的動員時間都是假的,東北大名被堵在蝦夷雖少堵了自己領內一半的動員能力。

秀家之所以給他們半個月的時間,一來是給自己返回豐春作出佈置流出時間盈餘,二來則是為了儘可能的將軍力從蝦夷調回,第三則是利用這段時間確認天下其他地區大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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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說秀家其實也給毛利輝元送去了信件,在信中秀家多次提及宇喜多家與毛利家之間的緣分,希望毛利輝元可以撐住,自己即將帶著他的養子前去救他云云。

隨著福島城軍議佈置結束,秀家在第二日邊待著隨行的大名南下,福島城也隨之成為秀貞佈置軍議和軍團集結的地點。

其實秀家在軍議的佈置中有個很奇妙的點,那就是在最北端的南部家居然與秀家隨行,而相對近的尹達、最上卻被按在了秀貞的軍團內。

這其實是秀家有意為之的,不僅僅是因為這兩個大名的戰鬥力要比南部高,可以獨立成軍。也是秀家想要將他們甩給秀貞,大名之間互相牽制的原因。

“你第一次擔任別動隊大軍,雖然之前已經有過了出陣的經歷,但是與蝦夷人的戰鬥和其他大名的戰鬥完全不一樣,你一定要多聽聽安東、蠣崎兩位大人的建議。到了越後更是要多看少說,跟著你的秀貞叔父走。”

雖然秀家確實對豐臣政家的能力很滿意,但是說到底還是他第一次領兵作戰,這麼危險的事情秀家身為父親擔心也是自然的。

在叮囑完幾聲之後,秀家又再次叮囑秀貞等大名,總結來說就是“穩紮穩打,切勿輕敵冒進。”

秀家不求他們建立奇功,穩紮穩打將上杉軍吸引過去,為秀家最後一擊創造條件就是大功一件了。

秀家從福島城出發一路南下,由於帶著一些軍隊的緣故,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秀家有意甩掉這些包袱,更快馬加鞭的回到豐春城去,但是思來想去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時機的把握,而是掌握戰場的節奏,切勿讓跟著自己的大名看出自己內心的焦慮,要讓他們覺得秀家已經勝券在握了在,這樣他們才願意放心跟著秀家走。

於是隊伍就這麼走走停停,又走了10日這才抵達豐春城下,受秀家命令的影響,如今的豐春城下早已是一座大軍營了。

畢竟距離秀家最初從蝦夷返回已經過去了2個月了,如今春耕已經結束,再怎麼動員軍力都不用擔心影響農業了。

最重要的是,此戰事關生死,秀家一定會拿出120%的實力去應戰,哪怕來年地荒了也要在這次情盡全力。畢竟這不是遊戲,可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沒有過往歡迎凱旋的儀式,僅有藤堂高虎帶著幾個著甲的家臣親自來接秀家入城。

“各大名都到齊了嗎?”秀家剛從戰馬上下來,便迫不及待的向其詢問之前準備的情況。

“就差真田家沒來了,武田甲斐守想來,被我堵了回去,他現在最重要的守住東甲斐、甲州街道的問題,開會什麼的反而是次要的。”

“你做得對。”秀家讚賞了藤堂高虎幾句,他不愧是歷史上留名的“超級大名”,有著出色的政治嗅覺,再加上從底層爬上來的經驗和能力,足以替代秀家獨當一面。

“安排好這些大名,我先去見見那些人。”將隨行的大名扔給藤堂高虎,秀家頭也不回的向城內走去。

但秀家麼有直入本丸,而是先來到了二之丸結城晴朝暫時居住的藩邸。剛一見面秀家就“噗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面前哭泣道“結城侍從,我對不起你。讓你唯一的兒子(養子)折在了蝦夷!”

正如之前所設想的一樣,結城朝勝在攻打蝦夷部落的時候中了埋伏,隨行的結城家兵士亦折損的數百人。

這事兒還是秀家臨行前不久發生,甚至這夥蝦夷人部落都不是真的敵人,而是秀家麾下的從屬部落。

“他...他明明是這麼英勇,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返回日本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其實結城晴朝早2個月就收到了自己兒子戰死的訊息,對於唯一一個兒子的戰死自然是非常悲痛的。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總歸教養了好幾年,多少有些感情。

關鍵是自己這個養子也沒有兒子,歷史上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在結城秀康入嗣結城被迫改回宇都宮之後發生的事兒。

結城晴朝自然不清楚此中隱秘,武士戰爭戰場本來就是一個機率學問題,要怪只能怪他兒子命太不好了。

“殿下全且放心,我與殿下一見如故,我的兒子便是殿下的兒子。”秀家的貓哭耗子還沒有持續多久,便已經開始了他的計劃。

“殿下若是不嫌棄犬子年幼,我與甲斐姬所生朝日丸原過繼入結城家嗣下,替侍從養老送終。”

結城只是一個6萬石的小大名,其實本來不需要秀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但是架不住人家家格高啊,在關東頗有影響力。

在秀家最後的計劃中,關東除了直轄的本領之外,還需要有1大2小3個親藩,結城家就是2小親藩之一。

前文說過,結城朝勝並不是結城晴朝的親兒子,苦只是因為這些年的些許感情罷了。甚至在宇都宮和左竹家強勢時期,這個兒子可沒少架空自己。

現在秀家表示願意用自己的兒子來賠,結城晴朝都快笑出聲來了。

相比較已經變得毫無勢力的宇都宮家,豐春家的勢力無異於更加龐大。此戰之後秀家大機率獲勝,自己若是可以求來一個秀家的兒子,到時候結城家成為十萬石大名都不是夢想。

所以面對秀家塞兒子的想法,結城晴朝都不帶一絲牴觸的贊同。他甚至表示要直接認養朝日丸為養子,但秀家卻表示朝勝之功績不能忘,應該讓朝日丸過繼到結城朝勝名下,為結城晴朝的孫子。

這看似是細枝末節的安排,但是展現出來的態度卻是不一樣的。在人家少主死後直接塞兒子,看起來豐春家太過強勢和不近人情。

但是如果是塞孫子的話,眾人都會覺得是秀家因為朝勝是死過意不去,再加上與結城晴朝這麼多年的關係這才送的兒子,這充分體現了秀家的“仁義”。

還是那句話:現在是關鍵時刻,秀家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大肆散佈自己“仁義”的形象,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的正義性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