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的大燈還亮著，莊扶南像抱小孩子一樣，把周與桃抱上了兵乓球臺上。
屁股下面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周與桃雙手撐在臺面上不敢動，手腕上掛著的藥品袋垂在半空。
莊扶南已經單膝跪在她面前，抬眼向她詢問道：“我可不可以，掀開你的褲腿？”
這種請求聽著讓人臉紅，但說話的人雙目清明，乾淨的徹底，一絲邪念都沒有。
周與桃想了想，兩個男人之間應該可以做這種事吧，她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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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答案的莊扶南低下黑色的頭顱，細心且溫柔地捲起周與桃的褲腿。
她今天穿的是弟弟的運動褲，褲腿很松，莊扶南三兩下就捲起了褲腳，白皙的腳腕和小腿直白地露出來，在操場冷光燈的照耀下，白的晃眼。
被異性盯著小腿可不是什麼好體驗，周與桃輕咳了一聲。
莊扶南彷彿被人叫醒一般，又把已經捲起的部分整理了一下。他的手隔著衣服握住了周與桃的小腿肚子，手腕用力，將她的小腿抬到了自己眼前，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良久，周與桃弱弱地問道：“你看出什麼名堂了嗎？”
“周與深。”
“嗯？”
“你腿毛好像變少了。”莊扶南認真地說道。
……
“你看錯重點了！”周與桃又羞又惱，恨不得現在就蹦到地上跑走。
莊扶南沒忍住，低低笑了起來，“對不起，忽然就想開個玩笑。”
看到他半彎的眉眼，周與桃不由得也彎起了嘴角，小聲嘀咕了一句：“煩人。”
這突如其來的玩笑將原有的旖旎氛圍完全擊破，莊扶南的心思終於擺正。眼前的小腿僵直著，他稍稍一碰到腳腕附近周與桃就會慘叫一聲。
“麻麻麻！”
他換了個地方重新戳了一下，周與桃就和被按了開關的機器人一樣，扭曲著臉喊道：“疼疼疼。”
周與桃感覺這條腿都快不屬於自己了，好不容易從麻勁之中緩過來，睜開眼，莊扶南正面帶笑意地看著她，好像在說：你剛才的表情很有趣。
“應該是痙攣了，最好拉伸按摩一下。或者，我現在送你去校醫院。”
周與桃聽到校醫院這個詞，下意識地擺擺手，“這麼晚了，就不麻煩校醫了，我自己按摩按摩就好了。”她說著，努力地抬起自己的右腿，不成想，才抬到一半，她就疼得呲牙咧嘴，最後洩了氣一般地垂下了腿。
“還是我來吧。”莊扶南說著，脫下了自己的薄外套，蓋在周與桃露出的皮膚上。他一手握著她的小腿，一手隔著自己的衣服，輕輕地揉捏起她的腳腕。
周與桃剛想說話，就被腳上傳來的**感擊潰了神經，她皺著眉咬著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揉了幾分鐘以後，莊扶南抬起眼，看到周與桃過分誇張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別那麼緊張，放鬆，沒那麼疼了。”
周與桃聞言，試著放鬆了用力的五官。咦，腳上好像真的沒那麼麻了。
她有些驚喜地眨眨眼，“莊扶南，好像真的沒剛才難受了。”
“嗯。”莊扶南低著頭一下一下按著，“來，試著自己繃直腳尖。”
周與桃聽話照做，疼痛又重新襲擊了她的思維。她盡力壓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哭嚎。
夜風很涼，在無人空曠的操場上肆意流竄。少年彎著腰，穿著薄薄的短袖，半跪在她面前，耐心又輕柔地揉捏著她麻木的腳踝。
即使沒能看到他的臉，周與桃也能猜出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無奈又溫柔。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莊扶南。他看著冷漠，好像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其實在他深沉的心底，還是如同孩子一般清澈柔軟。
不光是對她，莊扶南對別人也有種不經意的溫柔。同學們總以為他高傲所以不敢接近，但其實莊扶南從沒拒絕過任何一個找他幫忙的人。
“好了。”
周與桃回過神來，發現莊扶南已經站起來了，他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的腳腕上。
“動一動，看看好了沒。”莊扶南認真說道。
周與桃連忙收起所以心思，試著活動自己的腿腳，在一陣短暫的痠麻之後，原本僵硬的腳終於能動了。她不由得笑了，向莊扶南致以最真誠的謝意，“好了，謝謝你，莊哥。”
“好了就行。”莊扶南彎腰撿起還搭在周與桃腳上的外套，直起腰時，眼睛忽然瞄到周與桃裝滿藥物的塑料袋。“你出去買藥了？”
見他提起這個，周與桃連忙跳到了地上，將整個袋子都遞給他：“嗯，給你買的。”
“給我買的？”莊扶南疑惑地接過，開啟一看，都是些跌打損傷類的外用藥。
“上次害你跌倒，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齊文山說他後背一直疼，我覺得你的膝蓋應該也不太好過。”周與桃彆彆扭扭地道了個歉。
原來是因為這個。莊扶南接過藥，攥進手裡，“謝謝你，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
周與桃盯著莊扶南的臉，試圖看出點什麼了，不過對方仍是平靜無波的模樣。
“下次，不要再為這種事觸犯校規了。”莊扶南說著，板起臉，頗有些訓導的氣勢。“為了這種小事，不值得。”
“怎麼會不值得？”周與桃的倔勁一下子就上來了。“我覺得很值，你要是不信的話，現在就坐上去，讓我看看你膝蓋怎麼樣了。”
她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乒乓球檯。
莊扶南擰著眉，“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周與桃牛脾氣上頭，二話不說拖著莊扶南的胳膊就要把他往乒乓球檯上按。莊扶南當然不可能如她願，掙扎了起來。
偏偏對方是個女生，他不敢用力，幾番推搡，他竟然真的被推到了桌臺邊。
周與桃手掌拍到他的胸前，態度堅決，“坐好，讓我看看，就看一眼。”
兩個人的角色一下子就互換了。
莊扶南一臉不悅，捂著自己的胸口，“休想。”
不遠處的老樹下，幾個人正鬼鬼祟祟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爭執。
“哇靠哇靠，周少推了莊哥一把！”
“天哪天哪，莊哥竟然沒有回擊！”
“你們誰聽清他們說什麼了？”
“周少好像說讓我看看什麼的，莊哥看嘴型，應該說的是休想。”
“靠，這麼勁爆的嗎！”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目光牢牢注視著莊周二人。
直到他們兩個人走了，這幾個人才沉默了下來。對於剛才看到的一切，他們都很驚訝。
領頭的謝辰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情頗為嚴肅，“你們都看到了吧。”
其餘高二一班的幾位同學都點點頭，“看到了。”
“起先我還不信，但我現在真的信了。”謝辰景掃視一圈，蓋棺定論道：“原來，莊哥和周少，都是彎的！”
【作者題外話】：謝辰景小聲逼逼：想不到莊哥竟然是下面那個。（不對）